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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老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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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水晶宫领班长老胡元真人晓得:

    相貌堂堂的水晶宫主黎元真人闭关是乍回事。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胡元真人都得护持水晶宫主,不会损毁黎元真人的威望。

    胡元真人不知黎元真人作何打算,闭关已经有月不出,不能再等了,欲有所为,召来三大长老,道:“一只狐狸精懂何高深法术,狂妄自大,你们哪个,随师兄跑一趟,灭了这个畜牲。”

    无邪真人道:“一个老狐狸精,谁愿闻她身上的骚味。她不过说了几句大话,理它干嘛。”

    无为真人道:“掌教闭关,身为长老得在家护持,怎可远离。”

    有情真人道:“师弟倒愿意陪师兄跑一趟。不过,师弟五脏六腑正调理到深密朝元当口,若过了关,立即跟你走。”

    第二天,清晨,胡元真人独自下了燕山。

    不想,无邪真人候在了山下,脸上略显尴尬的表情,道:“师兄,去狐仙宫之前,何不顺路到月华夫人府上跑一趟。宫主,只有月华夫人前来劝,方能出关。”

    “为何不早说?”

    “有人惦记你的位置,或许心更高,弟,不想树敌。师兄,拿上这个当进见礼。”无邪真人说完,递上一个小瓷瓶。

    胡元真人伸手接过,道:“师弟,倒是个有心人。”

    胡元真人没有多想,无邪真人为哪般。相处多年,这个人总是猜不透,似乎脸上总蒙着一层面纱。

    胡元真人进了城门,径直来到了森严的梁王府。

    “请夫人收下,这是水晶宫秘法炼制的驻颜丹丸。”

    月华夫人打开精致的青色瓷瓶,闻到一股玫瑰花的清香,精神不仅一爽,晓得是“玫瑰精油丹丸”乃是燕山上的野玫瑰榨取的珍稀精油,配以道家密法炼制的丹药调制而成,非常名贵。上次前往,还在炼制当中,今日,由胡元真人送来,甚觉奇特,道:“大长老也会给女人送这种体己。瞧,一个修行人,脸红什么。这,正是我喜欢的。本夫人晓得。长老是个正派人。长老不是专门送丹丸来的吧?有什么话,请说吧。”

    “烦请夫人到水晶宫做客,水晶宫上下将再次感到无限的荣光。”

    “人们都说,胡元长老是个从不恭维人的修行人。何以改变了呢?”

    “老道没有恭维,说的是实话。”

    月华夫人笑道:“长老是水晶宫的真男子,实在的修行人。”说完,喊道:“丑娘,请长老下去用斋饭。”

    胡元真人爬上了玉女峰顶,颇感意外地看到,敬德师太带领女弟子站在三虚观山门前迎接。

    敬德师太满脸喜悦,道:“大真人光临小观,玉女峰顶紫云随之而来,千百年以来,未有的吉祥。”

    “师太,先别这样讲,老道带来的,兴许是黑云。”

    “这,三虚观一直臣服于水晶宫,无有过错。”

    “你是三虚观观主,敬德师太吧。不要跟我装糊涂。三虚观不是给狐妖吞并了吗?”

    “小门小业,谁看得上,那是江湖道上瞎传。三虚观女冠人道根虽浅,但人身正,谁走修行的正路,跟谁。”

    “师太,狐妖宫在哪里?”

    “我是一个无名的修行人,望紫苑巅兴叹多年的无名道士。活了大半生,无有缘接近真人,求得一境真解。总是对旧境重复练元阳,虚度光阴。不能递进上层境地。今日长老仙驾鄙观,望长老不吝赐教一二。”

    “等我办完了正事,再谈修行的事不迟。”

    “请跟我走。狐仙宫,人家那里才像个修仙的地方。”敬德师太配胡元真人头前走,身后跟随着几个女弟子,一群人二三人一排,走了一段山脊平坦路,又踏上了一面临崖向上的石阶,经过闭关洞,绕到了玉女峰顶后面的断崖。

    “长老,你看,那里才是狐仙宫。离三虚观虽近,但,老道没有飞天的本事,从没进去过。”

    在云气飘飘中,露出一块鳞斑,像是露在云海上面的尖峰。胡元真人狐疑地看着敬德师太。

    敬德师太指着鳞斑前面的云海,道:“狐仙宫的宫门,就在云彩下面。”

    云海下面,白中带黑,似乎有像,又好像有物,

    胡元真人凝视半晌,云海浮动当中,“狐仙宫”的黑字草书,若隐若现。像是写在一块横挂的匾额上。

    一名男童不知打哪儿钻出来,道:“贵客前来,要见我家主人吧,容我过去通禀一声。”没等胡元真人答话,男童飞身腾跃,下去了。

    男童单脚点到尖峰上,钻入了“狐仙宫”黑字的下方,隐入云层当中。过了片刻,又踩着尖峰,飞身回到了断崖上。

    “家主,请长老进去!”

    胡元真人迟疑了片刻,再看,敬德师太以崇敬的眼光看着他。

    而,几位道姑拿眼瞄着他,眼里露出仰慕的神态。

    众多的眼神,无不期待着他,拿出大宫观长老的本事,给众多道门学子开眼。

    胡元真人毕竟久经历练,见多识广,不会轻易冒险,道:“你家主人晓得老道是谁吗?”

    “小生,晓得,告知了家主。”

    “请你家宫主出来,既然放出了豪言,必有本事,与老道比划一番。叫老道也见识一下新锐。”

    “家主正在烦恼头上,小生,不敢再去了。长辈,要比试,里面有演练场。”

    胡元真人心道:“狐仙宫的一个小童子,尚能脚踏尖峰,出入狐仙宫,来去自如。看小童子,神情自若,对答如流,下面应是一个所在,不会有错。若畏惧不前,岂不叫众多晚辈见笑。也不好这么回去,见几位师弟。”

    真人艺高胆大,飞身踏向了尖峰。

    突然,尖峰变成了一只大雕,飞入了下面的云海。

    鳞斑不见了。

    胡元真人踏空了,心中一惊。

    马上,空中飞步,踏向了匾额。

    从云海下面,轰然,飞走了一群燕子,“狐仙宫”的字,随即不见了。

    胡元真人又踏空了,心中大惊,上当了,冷月真人调动百鸟,伙同敬德师太,摆了一个局,自己竟然没识破。

    他,临危不乱。

    几次提气飞腾,迟滞下落的身体,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一点蹬踏点。飞纵了半晌,最后,内气耗散过大,无奈,他的阴神,追着大雕飞走了。

    身体坠落下去。

    敬德师太疑惑了:

    真人体内的真阳足以托起肉壳飞升;

    胡元真人,这是怎么了?

    男童清风笑道:“姐姐,呆在下面,摆宴正等着真人呢。可是,真人的魂倒先跑了。”

    敬德师太叹道:“胡元真人视面子重于一切。他明知跟错了主人,仍不弃不离。今日的做法,何尝不如此。”

    “师太,挺看重胡元真人。”

    “早年是仰慕,无缘拜见。”

    “他是水晶宫唯一悟道的人。”

    “宫主黎元真人不是无能之辈,早年,黎元真人和胡元真人联手创下了水晶宫的基业。”

    “黎元真人称胡元真人为师兄,年龄小许多,为何黎元真人做了宫主?”

    “黎元真人懂谋略,胡元真人勤于丹道,不愿打理外境。遗憾,胡元真人走了,不能向他问道了。”

    “我下去看看。”

    水晶宫的银生站在山坡上,远远见到了月华夫人的轿子。

    飞快地跑向了后院。

    黎元真人走出了闭关洞。

    到山门外等候迎接贵人。

    银生告知:胡元真人一个人去了狐仙宫。

    黎元真人大不悦,立即召来三大长老,严令三大长老作速追去,不得耽搁;不许胡元院主与狐妖交手;不容胡元院主有丝毫闪失。

    黎元真人见到月华夫人,刚才的不悦,一扫而光,春风满面,引领月华夫人到了水晶宫正殿。

    刚刚上完香。山下有月华夫人的家人骑快马来报:“皇后请月华夫人进宫,不得耽搁。”

    月华夫人脑道:“这一跟皇后搭上干系,小女子也成了官家的差人了,真扫兴。”说完,边往外走,边又嘻嘻一笑,道:“宫主,别不高兴,过两天,我再来。请备好宫廷用的老檀香,我就喜欢那股味。”

    月华夫人坐轿,急急走了。

    黎元真人微微苦笑,又回到了闭关洞,吩咐银生,闭关七日,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扰。

    水晶宫三大长老到了玉女峰下的李家村。村头几个老汉正聊着闲话。

    “我到山上砍柴,看到,有人好本事,从玉女峰上飞下来了。”

    “再好的本事,那么高,也摔得粉身碎骨。”

    “哪里呀,我赶到悬崖下面,人躺在那里,没见流血。”

    “乍,没流血,那,肯定不是人。”

    “大白天,不是人,还能是啥?”

    “也许是妖精。你不怕。”

    “乍不怕,瞧了一眼,就赶紧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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