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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华继业乐极生悲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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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华继业乐极生悲之二

    怎么又卡壳了,怎么回事吗?三人呆了一会,开始分析原因。阿超以为是有意压制,科学发明。阿娜认为不可能,穆玛德琳是位极重民主极爱科学的领袖,肯定不会草率行事,她说暂缓自有她的大道理。基因汉以为其中必有奥妙,司马说过,穆玛德琳曾跟他透露,基因再造技术首先要用来解开燃眉之急。

    什么是燃眉之急呢?阿娜猛然醒悟,说消灭狂犬军是燃眉之急。上总说联合国最关注的头等大事是讨伐大冰谷,继续封锁基因人成功的消息可能与大冰谷有关。基因汉左拳往右掌中一击,叫道:“真聪明,没得错。要不然怎么弄得神乎其神,什么都不准我们问,军机大事,当然如此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阿超不由满脸惆怅,不停地叹气,后悔不迭。真没想到,基因人配方从一开始就被战争利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基因汉不以为然,说用到战争上也是用。根据史书记载,几乎所有发明都先用在了战争上面。

    阿超愠怒道:“你知道什么?基因人用于战争可不得了,会有大面积的死亡啊。用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够。”

    基因汉辩驳道:“流血有什么不好,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只要值得就行,消灭狂犬军是正义战争,谁都应当全心全意支持。你们不是要培养我当大英雄的吗?怎么还害怕流血?是言不由衷喽!”

    阿超“哼”了一下:“这个还用你说。不杀人,不流血,不打仗不是更好?我们发明基因人可不是为了战争。我也不想犯知识大罪。培养大英雄不一定非要用鲜血,而要用文化。我们要你当文英雄,不当武英雄。”

    基因汉哈哈大笑,尖刻地说:“你这是科学家的天真。战争可是人类发展进步的产物,不打仗岂不是痴心妄想。犯‘知识罪’怕什么,又不杀头,也不上审判台。当年海默也说自己犯了‘知识罪’,可事实是,由于他们犯了‘知识罪’,美国人在日本国土上放了两颗原子弹,最后迫使第三帝国垮台,世界法西斯阵线崩溃。如果没人发明原子弹,第三次世界大战不知打到啥时候,那死的人流的血才叫多啊。”

    他推推阿娜,接着说:“你说,文武英雄之分是不是错了?古往今来,英雄不胜枚举,只有公母之分,哪来的文武之别哟!”

    阿娜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小子,用词不当,不是公母,而是雌雄。唉,人类真是太古老了,英雄的概念是该换换了。一说英雄就想到拔剑,并非理想境界,应当考虑书与英雄合为一体。”

    基因汉嘴一噘:“真是基因为媒的一对儿,会合唱《爱河》。我不怕!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你说的好听。”阿超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不知道啊,希特勒差点先拥有原子弹。”

    基因汉得意地笑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关键不在于发明者,而在于使用者。关键的关键在于科技发明要掌握在正义的一方。现在是联合国要用基因人技术,我们没什么可犯愁的。”

    阿娜见阿超有些窘态,说:“你们别又吵起来。我不想当和事佬,可我不得不说两句话,基因人本是自然人的进化,生命价值就应当比自然人高,高的多,决不能适得其反。不过,真是与大冰谷有关,我们也只能服从。穆玛德琳的话可是圣旨。”

    基因汉听她一说,更来劲了,叫道:“现在我敢肯定与大冰谷有关。狂犬军是全世界人民的心腹大患,华氏基因人配方应当先用来消灭狂犬军。联合国不用,叫狂犬军用啊?上回我们遭遇袭击,华老先生被骗,差点送了命,还有那上宴请,我就怀疑是他们在捣鬼。他们做梦都想得到这个发明。”

    阿娜接着说:“我也觉得王彼得怪怪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也有些蹊跷?”

    基因汉举起手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拍:“跑不了。司马在这事上也怪怪的,叫我们别管那么多,是不是他知道内幕?”上前搂住阿超,接着说:“别愁啦。要是真的用了配方,打垮了狂犬军,就是我们的一大功劳。不怕用,就怕不用。不瞒你们二位说,消灭狂犬军要用得着我基因汉,我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阿超无奈地说:“反正一江春水向东流,由不得我们,不管那么多了。等着吧。”起身推开基因汉,又说:“连立正稍息都不懂,还想上前线?好好继承父业,当个伟大的基因人科学家,比当将军强的多。你给我听着,以后说话要动脑子,别信口开河。”

    基因汉马上反驳:“你们不让我学军事,让的话我早学会了。我什么都学的会。科学家当定了,将军也当,两全其美。”

    “,你这小子又夸夸其谈了。真是嘴上无毛,书生意气。”阿超没好气地说。“我一向寡言少语,你怎么成了大话篓子?”

    基因汉又要反驳,阿娜轻轻拧他耳朵一下,说:“省两句,别老斗嘴。你什么都能干,干什么都出类拔萃。可是,饭要一口一口吃,囫囵吞枣会得病。有件事得马上做了。”

    阿超问是什么事,她说给安黛茹斯打电话,别让她蒙在鼓里。两人没有反对。她就拨通了安黛茹斯的手机。

    听她说了一遍,安黛茹斯吃惊不小,竟然有人冒充月球村管理部的官员给有机玻璃大王打电话,撒谎,欺骗,害人。她以人格和脑袋保证,绝对不做这样的缺德带冒烟的坏事。她当即向司马报告。司马劝她消消气,谁会相信管理部的人会害华老先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想沾华家便宜的人蓄意作恶。安黛茹斯随即给阿娜转告了司马的话。阿娜向她表示歉意,说牵累了她。她说只能怪那作恶者。叫阿娜以后多加防范,作恶者很可能是冲着配方来的,以后自会水落石出。阿娜说,想到一起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刀枪。

    更深人静。安黛茹斯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竟然有人冒名顶替她,欺骗华老先生,造成这么大的恶果。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不!如果不是老人家腰缠万贯,能够获得最高级的治疗,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这个人是谁呢?她多么地想弄清楚,恨不得马上就抓到那个恶鬼,指着鼻子严厉地责问一番,打几个痛快的大耳光。问问华老生吧!她几次抓起话筒,却又放下了。能不能打这个电话呢?打了电话有没有答案呢?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想,拨通了司马的电话。

    “部长,对不起,深更半夜的,还打扰你休息。”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还没睡。”司马体谅地说。“我猜,你肯定为冒名的事在烦心,才打电话的。”

    “是这样。”她用气愤的口气说。“我恨那个家伙,败坏我的名声,害了华老先生。我想查一查,你行不行?”

    “用不着,用不着!”司马轻描淡写地说。“毛毛雨,湿不了棉衣裳。”

    “你主张听之任之?”她不满地说。“我的名声不是和月球村紧密相连吗?”

    司马沉默了。一会,他舒口气,笑道:“安黛茹斯,我钦佩你重名声和嫉恶如仇的品质,不忍心再瞒着你了。跟你实说了吧,不过,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说什么。”

    原来,华继业被巩南星送到红十字会急救中心治疗后,他的老朋友阿吉斯怎么也找不到他,就找巩南星问个所以然。巩南星被逼不过,不忍心再瞒他,就实打实的说了事情原委。阿吉斯吃惊不小,要她尽快给阿超阿娜说一声。巩南星怎么也不同意,说阿超阿娜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告诉他们不是火上浇油吗?阿吉斯觉得有理,可他说要问问安黛茹斯,巩南星又阻止了他,说这样会对阿超不利。阿吉斯一时性急,生气地说:“你是干女儿,可以为华老先生代言。这事关系重大,不能束之高阁,你着办吧。”

    巩南星知道,阿吉斯的话中有话——华继业的事情处理不好,阿超阿娜的事情也就处理不好。阿超阿娜的事情可是关联着联合国,关联着全体地球人。怎么办才好呢?她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问周通。

    周通听她说过,镇定地说:“这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处理,我来帮你。”

    周通随即向国家科委报告,国家科委随即报告了拉波尔,拉波尔马上报告穆玛德琳。穆玛德琳立即把东方雄和旁波宁叫到办公室,商定对策。

    东方雄当即给司马打电话,叮嘱他继续关注基因人配方,别让阿超阿娜知道华继业病倒的事。如果有人问安黛茹斯,叫她沉住气,别发火,就说“没有的事”就行,别的什么也不说。这样对把持整个局面有好处。司马问为什么这样说,他讳莫如深地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啦。估计那个恶作剧的家伙与大冰谷有关。”司马是执行力很强的官员,对东方雄的话守口如瓶,没有告诉阿超他们,更没有让安黛茹斯知道。“三会”已经命令封锁999号小楼的一切信息,还限制了阿超阿娜和基因汉的行动,何必多此一举。不跟安黛茹斯说,省了她烦心,也省了管理部麻烦,更是帮了阿超的大忙。

    旁波宁急如星火地赶到乾京,代表穆玛德琳慰问了华继业和巩南星。接着,他把两位主治医师请到华继业的豪宅,嘱咐他们严守秘密,起码要过去十天半月,才能对媒体部分透露华继业脱离危险的消息。两位主治医师老于世故,满口答应,说他们处理这方面事情经验多了,就叫华继业静养一段时间,请厅长阁下放心。

    送走了两位医师,旁波宁又把周通和巩南星叫过来问了一些情况,叫两人走了。他从电话机和手机上取出磁盘,当场做过音像技术处理,跟华继业开玩笑说:“大富豪,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儿女呀?”华继业当然明白他的话意,语意双关地说:“哪能没有?想打我老汉主意的‘儿子女子’多得很哩。”

    同华继业道过别,旁波宁先后到乾京市邮局和电信局,通过安全保卫部门,秘密查验了给华继业打电话、发特快专递的来龙去脉,证实冒充安黛茹斯的电话来自e国爱伦,冒充阿超阿娜的电话来自d国罕林,邮件来自当地。他叮嘱配合他调查的人保守秘密,连夜赶回万和号太空站向穆玛德琳汇报,商定不再调查,等待水到渠成。为慎重起见,旁波宁给司马通了气,叫他格外小心,全力配合工作,绝对保证阿超他们一切顺利。他特别加重语气说:“司马部长,你喜欢打王牌,就要保证王牌称心如意。”

    “安黛茹斯,对不起呀。”司马不无愧疚地说。“让你受委屈啦。不过,很值得呀。”

    安黛茹斯笑了,笑得很开心,说:“部长大人,你说啥对不起呀。我懂啦,这叫委曲求全,也叫将计就计。狗东西们欺骗华老,目的是掐断阿超的财源,好让他们钻空子。‘三会’强迫阿超自行筹款做实验,就是放饵垂钓,让‘愿者上钩’。超美女大主席之所以做出那样的决策,正是要当姜太公第二,稳坐钓鱼台。”

    “哈哈,你是仗越打越精了。”司马夸赞道。“你知道我们的大主席怎么跟我说的?她说呀,要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足够的时间嘛,这也是乐于助人。”

    她“咯咯咯”笑了一阵,说:“大美人说话也美。嗳,你老实交待,她有意于你了吧?”

    “嗳,嗳,嗳!”他急忙叫了起来。“快别这么说。亚当斯对她那么用心,她连脖子也不给一下。我司马常新何德何能,敢去攀那个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是犯傻。”

    “开个玩笑嘛,你紧张啥哩?”她吃吃笑着,“亚当斯不行,你司马常新不一定……”

    “打住,打住!”他不无生气地说。“言归正传。我觉得这出欺骗与反欺骗的戏演得惟妙惟肖啊,狗东西们很得意,而我们更快乐。就是华老先生受了苦,可总体上他仍然是快活的。”

    “精彩!更多的快乐还在后头呢。”她略微停顿一下,压低声音说:“嗳,部长,这么说来,王彼得是狂犬军的人喽。他……”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吗?”他严肃地说。“该问的问,该说的说。不该的事情统统别沾边。不早了,睡吧!”

    “跟着领导走,不会吃苦头。部长大大,你爱王牌,我更爱呀。哎哟,我眼皮打架啦。晚安!”

    司马放下电话,起身去卫生间,听见电话又响,提着裤子跑回来,抓起话筒,急促地问:“哪一位?”

    一听是阿超,他止不住笑了,说:“大科学家,还没睡,心下不甘,要问个究竟是不是?”

    “是啊!”阿超直言不讳,“那么多人欺骗我老爸,我恨不能马上抓到他们,可是老虎吃天——无处下手,心里头憋得慌。刚才我们说到约克逊和克萝蒂,会不会是他们干的好事?”

    “嗳哟,疑邻偷斧。”司马没好气地说。“告诉你,他俩躺在医院呢!他们来这没几天,就有几个反对基因人的年青人追过来了,以拜访为名,跑到他们的小楼里,先争论,后动手。克萝蒂是警察,哦,当过警察,拳脚精,那几个年青人没沾到什么便宜。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约克逊的腿瘸了。干女儿没受伤,可得陪他住院啦。你说,他们还能……”

    “哦,是这样。那是不是梅行干他们啦,时间上好像差不多啊。”

    “梅行干嘛,倒是有点动机,就想找你们的茬,把基因人打回原形。可是,方方面面对他盯得比什么都紧,在月球村呆了三天,尽受气,还挨了不少拳脚……”

    “不好意思,部长,基因汉也跟我说了。八个会长没讨到什么便宜,反倒吓的半死。”

    “是啊,基因汉也立了一大功啊。第一上基因人了不起呀,实在伟大,你就更伟大啦。尽管放心,我们管理部为科学家们提供绝对安全的环境,有什么不到之处,你尽管批评,我们保证全部彻底地改正。”

    “啊哟,部长,别说了,别说了。”阿超满面羞愧,“是我胡思乱想了。打搅啦,对不起。晚安!”

    放下电话,他问阿娜,错怪了约克逊和克萝蒂该怎么办?基因汉说,他觉得克萝蒂顺眼,她决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阿娜说约克逊和克萝蒂都不像坏人,就想购买基因人配方专利权,为他们的亲人起死回生。布朗和露丝去找南希并无恶意,要老呕在心里就小心眼了。又说约克逊和克萝蒂也怪倒霉的,她准备去望一下。阿超基因汉赞成,叫她多带些慰问品。几天后,阿娜特意到超市买了两盒上等人参和两瓶月球香水,到月球村医院望了约克逊克萝蒂。两人感激不尽,缠着她问长问短。约克逊非要她说说基因人,她执意以后再说。他不能勉强,就让她走了。

    第二天早晨,阿娜和阿超早早起了床,按着十几年一贯的做法,并肩在宽阔的大道上慢跑。晨曦从东方泛起又散布开来。天空虽然比较明朗但时而有些黑白相间的云彩在头顶上方飘来飘去。他们跑到自己的科研小楼门前时,音响里传出基因汉的喊声:“你们快进来,有早间新闻。”

    两人进了楼,就在值班室里电视。先联合国电视台,头条新闻是巩南星对华继业的专访。男播音员是个黑人,长得很漂亮,他用标准的e语说:……昨晚十二时,a国国家电视台报道了该国科技日报记者巩南星的专访,说她访问了华宇美智超的父亲华继业,这位国际有机玻璃大王前些时突发急病,经a国红十字会乾京急救中心抢救脱险。华老先生为何突发重病,原来是一位年轻女子冒充安黛茹斯,告诉他基因人己经成功了的消息,导致他乐极生悲。据有关专业人士透露,基因人诞生的消息很可能是真实的。有关专家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许他们正在思考。国际科委、国际基因人研究协会、国际科技专利协会对这一消息表示震惊和遗憾,但他们拒绝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因此,目前舆论界没有任何评论,他们在等待,全世界的人都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

    阿超叫基因汉调换频道。a国国家电视台也在播发这条消息。非常靓丽的女播音员用标准的a语说:现在重播a国科技时报著名女记者巩南星的专题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联合国和各国电视台以及其它新闻媒介竞相转载报道了这一超级新闻……华继业先生发病已属真实,基因人是否成功还无定论。有关评论认为,如果基因人真的诞生了,华宇美智超对人类发展的贡献将是空前的,是全人类全新的福音。据有关权威人士透露,基因人将会对人类的发展进步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专家们将会一件件地告诉全世界……究竟是哪位女子对华老先生搞恶作剧,目前还是一个谜……

    基因汉又调换频道,阿超阻拦道:“肯定千篇一律,还是吃早饭吧。”基因汉不听,继续摆弄,忽地惊叫道:“哈哈,果然不出所料,快来。”

    阿超阿娜有些奇怪地掉转头来,是联合**事节目频道。身着迷彩服的上尉女播音员,酷似樱桃的小口中,清脆地流出:亲爱的观众,你现在收的是联合**事节目……昨天,国际军事委员会召开专门会议,决定派军事部长威斯全胜担任总指挥,组成平狂军团,开赴大冰谷,对华氏基因人配方进行军事性实验。穆玛德琳主席批准了这个决定。有关专家和舆论认为,威斯全胜将军是狂犬军的克星,军事性实验成功之日,将是狂犬军覆灭之时……他已做好充分准备,不日即可起程……

    “不幸被你们言中啦。”阿超没好气地说。“克星,真是克星吗?”

    “你这叫情绪转移。”基因汉不客气地说。“现在可以肯定,封锁我们这儿正是为了大冰谷那儿。可这怨不得谁,消灭狂犬军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阿娜满面笑容:“基因汉,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很有点穆玛德琳的口味。这军事性演习啥意思,我怎么弄不懂啊?”

    阿超勉强笑了笑:“费那个劲做什么,还不是兵不厌诈那一套。但愿基因汉说的话都很灵验,华氏基因人配方要帮了平狂大军的忙,我也很高兴,很光荣。真希望威斯全胜旗开得胜,凯旋而归。走吧。”

    走进餐厅,摆好餐具,阿超端起碗来,不动筷子。阿娜着他,故意笑笑说:“亲爱的,你还有心思,又不想说出来。我替你说。说了你肯定胃口大开。”见阿超仍然低着头,她拍一下他的肩膀,说:“你是在想,巩南星的报道虽然很有文采,又有什么用呢?要是赶快把新闻发布会开了就好了。可现在就是快不了,真急人。拖下去就不好了,夜长梦多嘛。要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出去那也好些。偏偏出了个巩南星,一篇专访搞得全世界沸沸扬扬,舆论像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阿超重重地叹口气,站起来说:“你总能透我的心思。我觉得巩南星是在暗暗帮助我们。她的专访等于替我们开了一个新闻预告会。明明千真万确,却偏偏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全世界宣告,反而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害了老爸,让巩南星费了心思和功夫,想起来就气不顺。这么多年我一心想把基因人研究成功,从来也没有想到研究成功了还会有这么多麻烦?现在都是2e世纪了,怎么还有人对待科学技术这么横眉竖眼的?”

    基因汉也气恼地说:“那些人凭什么对我们的技术挑三拣四?不过,讨伐狂犬军没啥可抱怨的。只要能消灭他们,让我们等多久都没意见。让我冲锋陷阵也义无反顾。”他把头向前伸了伸,兴味盎然地说:“嗳,我猜测呀,威斯全胜的军事性演习肯定是瞒天过海之计,我们一个也没让去嘛。没错,一定是讨伐大冰谷。”他把手一挥,又跺一下脚,“怎么不叫我们去呢?要叫我去的话,非踏平大冰谷不可。”

    “喝!有英雄气概。”阿超由衷地夸赞道。“说实在的,我对独磨俄及也恨之入骨。人们总以为我是个书呆子。”他把手往桌子上一摊,笑一笑,又说:“他们不知道啊。真人不露相。要叫我去跟那个大魔头拼命,我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基因汉“扑哧”笑了,说:“你和独魔俄及拼命,不是以卵击石嘛。”他捏捏阿超的胳膊,接着说:“你瞧,松不拉几的,手无缚鸡之力,恐怕还没到他跟前,他一个大哈欠就把你吹倒了。”

    “你爷儿俩,说的多亲切。”阿娜高兴得很。“我们的基因汉就是英雄,而且是地球人的大英雄。”她滑稽地笑笑,挖苦道:“阿超,我敢断定,独磨俄及吹不倒你。因为你又爬起来了呀。屡败屡战,顽强拼搏喽。反正独磨俄及也不会杀你。杀了没用啊。砍了一个头,会长出几个几十个头来,他怕呀。他肯定会把你当座上宾,百般讨好你。他要你的配方嘛……”

    “你们还有完没完?”阿超笑道。“一个拿盆,一个拿刀,想助纣为虐怎么的?好像我已经关进大冰谷似的。”他给阿娜基因汉分别夹了一筷子菜,又打趣道:“我是弱不禁风,搞科研的要那么多肌肉干啥,又不是杀猪的。我有配方,在哪儿都好说。”

    基因汉嚷嚷起来:“嗳呀,你要投降,当汉奸,亏你想得出来。”

    阿超吃吃笑道:“把你吓得。我堂堂大科学家,还做辱没家门的蠢事,岂有此理。我要用配方把那个大魔头变成圣人,把全人类的战争狂和恐怖分子都变成贤达之士。懂了吧?”

    阿娜轻轻点他鼻子一下,说:“这还差不多。”忽然,她正色道:“别说了,人嘴有仙气,别弄个戏言成真。前人们早就说过了,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不可不信。”说完,伸长舌头,翻着眼,扮出鬼相来。

    三人都开心地大笑。阿娜给阿超和基因汉各盛了一碗粥,挥挥勺子说:“嗨,我们的配方是人类的福音,什么也不用怕。阿超,我们就一条道走到黑。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们就做牛,先吃饱了饭,再好好耕田。开吃!”

    阿超大笑,端起杯子来,刚喝了一口牛奶,电话铃声就响了。基因汉跳起来,接了电话,捂住话筒对阿超说:“要采访你,巩南星,接不接?”见阿超摆摆手,他连忙说:“他出去有事啦。啊?我是谁?你不认识,过一会你再打。”

    阿超眉头紧锁:“巩南星?肯定老头子又跟她吹上了。”

    “别怪老人家。”阿娜劝道。“同是a国人,又是干女儿,吹上几句,把我们的电话给她,没啥错。你反正要接受采访,难道愿意把头条新闻登在其他国家的报纸上?”

    阿超苦笑一下,说:“你叫我照顾巩南星,给她走老乡的后门。什么世纪啦,还兴这呀?”

    阿娜生气了:“你这么我呀?错啦。世界既然有国家和民族之分,就该有爱国报国的思想和民族自尊心自豪感。穆玛德琳提出了‘地球人是一家’的新思想,不是还没有写进联合国的规章之中嘛。你主张靠能耐搞采访,没错。人家能从老爸那里发现线索,难道不是大本领?”

    基因汉一旁热闹,偷偷地笑。阿超见了,忍不住,也笑了,替阿娜拢了一下头发,说:“大哲学家,我说了一句,你却说了那么多,比例失调了。”

    “我失调不打紧。你可不能。”阿娜语意双关。“你要失调了,准影响全人类。”说完,绷着脸着阿超,终于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基因汉乘机说:“针尖对麦芒,半斤对八两。”

    阿超也放声大笑,说:“这是竞争,家庭竞争。俗话说,夫妻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我感觉,夫妻一条心,家庭要竞争。”

    “去你的。”阿娜娇嗔道。“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谁跟你成亲了?谁跟你进教堂了?谁跟你登记了?谁跟你潜泳了?”

    基因汉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直流。阿超骂他一句“犯病!”他才忍住笑,捧着肚子说:“阿娜强词夺理,把昨天才给老人们说的话全撂到一边去了。原来,你们自然人可以这样胡搅蛮缠,真可笑。不是说话要算数吗?”

    阿超听了,说:“难得啊。感谢你能记住我们说的话。”

    阿娜朝他伸出大拇指:“嗯,有人情味了。不过,我要说,你想错了。开玩笑,闹着玩,哪能当真?”

    “闹着玩?”基因汉纳闷地说。“跟这些人这样说,跟那些人那样说,怎么可以?”他挠着头想了好一会,又说:“你们真不简单,能言善变,丰富多彩。向你们学习!不懂就学嘛。这些天,我总想,基因人和自然人要和睦相处,必须相互学习。”

    阿超瞅着他,不由地心生怜悯,说:“自然人总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也有不少缺点和不足,互相学习没错。”

    阿娜心疼地说:“基因汉,你是第一个基因人,全人类只有你一个,真是形单影只啊。不要紧,我们是一家人。阿超老要你叫华继业爷爷,就是早把你当成骨肉至亲了。你说的好,自然人与基因人应当和睦相处。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互相学习,共同提高吧。”

    基因汉显然被感动了,两眼有些湿润,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准又是她,我来接。”阿超说着就去提了话筒,说:“巩小姐吗?你好呀。”

    “什么巩小姐?老爸!阿星刚才打电话,要我再跟你说说,给她一个先采访你的机会。”

    “行,行。我们说话算数,听你老人家的。叫她过半小时打来。”放下电话,他摇摇头,说:“走关系,套近乎,古老a国的古老传统,啥时才能洗干净呀。”

    基因汉紧跟着说:“嗳,这个我也要好好学。”

    阿娜说:“什么都要学,你不成了自然人了。”

    阿超说:“随他的意吧,学的越多越好。反正基因人这个根本不可改变了。”

    基因汉说:“你们也别把‘关系’视为洪水猛兽,这玩意儿是客观存在,我永远也不会洗干净,只能叫它越来越合理合法。你们想啊,什么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上下左右分个秩序呀?”

    阿超阿娜先是默然相对,接着一起哈哈大笑。阿娜说:“到底还是基因人认识深刻,胸怀宽广啊。”

    阿超说:“班门弄斧,你才出生几天,就给我们当起老师来啦。小心以后染上好为人师的毛病。”

    基因汉故意伸了一下舌头,又缩缩脖子,说:“不会,不会!你们天天着,啥毛病能上了我的身?走,我送你们去实验室。”

    三人刚进实验室,巩南星的电话就来了。阿超接了电话,礼貌地问:“巩小姐,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请给我谈谈基因人研究的过程,简单的,行吗?”

    “很抱歉,这个过程再简单一会半会也讲不清楚,你换个问题吧。”

    “那就请你说说现在干什么吧?比如说,为什么你们现在还不召开新闻发布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应当说,我们正准备开新闻发布会,申请国际专利,许多事要与月球村管理部商量,需要做得事情很多。”

    “华先生,你请别急,再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巩小姐,我不是急,我是无可奈何。”阿超真急起来了。

    巩南星立即抓住他的话把子,追问道:“你说无可奈何,来你肯定有不少苦衷,为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阿超苦笑了一下:“巩小姐,谢谢你的关心和支持。但请原谅,现在的确不好跟你说多少,请你允许我下一次跟你说好吧。”

    来巩南星是个十分识趣又很机敏的女子,马上说:“华先生,你是伟大的基因人科学家,又是华继业的宝贝儿子,我的大哥哥,我怎能不听你的呢?你可要言而有信。”

    放下电话,阿超告诉阿娜基因汉,后面有电话他再不接了,他很烦。

    阿娜说她也不想接,干脆把所有电话都制成录音电话记录。基因汉马上附和,说再把络打开,叫所有的电话都先上,然后打印出来。

    “不能上!”阿超果断地说。“全部基因人研究数据和资料都在中,不要玩火**。”

    “这个不怕,我有办法。”基因汉满有把握地说。

    “你有什么办法?”阿超不无轻视地说。“你还能比我有办法?”

    基因汉委屈地着阿娜。阿娜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她叫阿超,一连几声,阿超不理。再叫,阿超火了,跳起来喊道:“叫什么魂啦,死了都被你叫活了!”

    阿娜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说:“亲爱的,你说的对极啦,你刚才死不理我,死犟,我硬是把你喊活了,你该感谢我哟。”

    基因汉又吃吃地笑。阿超遂把火气撒到他的身上,说:“笑什么?神经病!”

    电话又响了起来。基因汉接了,把话筒递给阿超。阿超吼道:“不接,不接——”

    基因汉冷笑一声说:“司马部长,也不接?”

    “不接,不接,天王老子的我也不接。”

    基因汉果断地拿起话筒:“部长,他不肯接。他说什么电话都不接。”

    司马叫阿娜接了电话。放下电话,阿娜对阿超说:“这个电话你不该不接,叫司马部长怎么想?他是关心我们,说给管理部打电话的很多,都是了巩南星的专访报道,要打听基因人研究的情况。什么电话都不接,对我们不利。还说,我们实在不愿接的话,他就替我们处理。”

    阿超阴阳怪气地问:“他干嘛要给我们处理电话?”

    阿娜说:“他有一个好主意,可以帮我们早些开新闻发布会。”

    阿超鼻子里“哼”一声,说:“有这样好的事?”

    “你应该相信。”基因汉不满地说。“司马对我们一向很支持。”

    阿超又冒起火来:“你懂什么,插什么嘴?到一边去。”

    基因汉也火了:“你这样算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老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知道尊重二字吗?我是你的基因人,不是你的出气筒!”

    阿超没有想到基因汉会这么说,一下怔住了。基因汉要不要受到尊重,这是伦理道理和人权问题,他们虽然没有仔细想过,但前头刚刚说要互相学习。互相学习不就是互相尊重嘛。

    阿娜觉得基因汉的话很在理,又见阿超很难堪,想调和一下,忙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像女人一样?都听我的,就请管理部帮助处理电话,我们集中精力做准备,开新闻发布会。”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约而同地说:“听命。”

    三个人又开始忙活起来,分头检查了一遍各个工作室,没有什么异常。直到深夜十二点。他们才走进自己的寝室。

    刚刚睡下,华继业又来了电话。他反复问什么时候才能申请到专利,拖一天会损失很多钱。

    阿娜“咯咯”一笑:“老爸,你总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不急,急不得嘛。挣钱嘛,耽误不了。”

    阿超把嘴凑到话筒上,说:“爸,面包会有的,等得起。我们最关心你的健康长寿,家有寿星,可抵万金。”

    “真是我的好儿子。”华继业激动地说。“有了华氏基因人配方,老爸用不着想健康长寿喽。”

    阿娜抚摸着阿超的头,又说:“老爸,阿超说了,以后他兜里的票子,要超过老爷子你呢。”

    “好!我要的就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华继业像宣告似地大声说。“你们还有什么好安排?”

    阿娜把话筒贴到阿超耳朵上,悄声说:“宝贝,还是你来,咱是外人。”

    阿超接过话筒,轻轻打一下她的屁股,才说:“阿爸,我们还要作学术报告,要开公司。”

    “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的。”华继业假装生气地说。“我提醒你们一下,可别忘乎所以。”

    阿娜一旁偷笑,阿超把话筒塞到她的手里,她不得不接过来,说:“你老放心,喜酒尽快请你喝,你能喝多少。阿超总跟我说,拼来拼去,几十年,多半是为了光宗耀祖。”

    华继业哈哈大笑:“你真了不得,这么会说话。有你和阿超在一起,我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对了,你爸妈来过我了。你真是华家的好媳妇。没想到我这个糟老头有这么好的福气。跟你说呀,亲家们商量好了,到月球村为你们办喜事。”

    “嗳呀,爸爸,还是我们回地球村吧。”

    “月球村地球村万和号太空站都行,反正费用都由我承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