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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探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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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华随着母亲踏进大房的院门,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少了些人气的关系,便觉得院子里有些萧索之意,就连檐上也长着几株枯草,随着寒风摇来晃去的。

    两人坐在厅里等着,就有个陌生的丫头给端上了热茶来。

    这丫头长的其貌不扬的,见了人畏畏缩缩的样子,让锦华不由得想起麦子来了。

    她知道,麦子是做了锦凤的陪嫁丫头,一起陪嫁到曾家去了的。也不知怎么的,锦凤很少带着她出门。是因为麦子长相寻常,所以搁在家里放心吧?也不知是对麦子放心,还是对。。。那人放心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兴许是不太通风的缘故,闷闷的有些呛人。

    曾氏是个爱洁的,坐在那里颇有些不太好受,不停地在脸前挥着帕子扇着。

    幸好,片刻后,锦凤便挑了帘子出来,一脸尴尬和歉意,“那个。。。二婶,我娘她。。。刚吃完药睡着了。。。您看。。。”

    嗐,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刚才里屋还传来低语之声,感情那是闹鬼么?

    被人如此明显的打了脸,曾氏明显的一愣怔,脸色很是难看,但是,转眼想到屋里那妇人的囧境,这才又掩着嘴笑起来,一脸大度的道,“既然大嫂睡了,我们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可不能扰了大嫂休养啊。”

    锦凤很是羞愧,忙将功补过的热情邀请,“二婶和三妹且到我那屋坐坐去吧,这屋里实在太闷气了。”

    也不是她心胸宽广,跟一直闹的不愉快的二房要冰释前嫌,而是不得不为之,不得不把眼前这两位招待好了。否则。让那位知道了,还不又得跟自己甩脸色看啊。

    锦凤想到那张冷脸,心里不禁又一抖,心下不禁恨得牙根都痒痒。

    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知道。

    新婚之夜,在那个自己憧憬了无数次的夜晚,那人竟然喝的酩酊大醉,两个人就那么溜溜儿的在一张床上躺了一夜!

    锦凤不禁庆幸,幸亏那人上头无父无母。无人管着去查验什么喜帕。二婶虽然在堂上坐镇,却也不好意思真个找她去要那东西,自己这才躲过了一劫。。。

    否则。若是别人知道了,自己还活不活了!说出去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堂堂的刘家二小姐,居然连自己的丈夫都笼络不住。。。

    过后好几天,她用尽浑身解数,百般的温柔对待。小意奉承,最后还把自己的嫁妆都直接供出去,“求”着人家替自己管着那些田地出产。。。才终于换得了那人一个好脸色。。。

    想起那几天的煎熬与耻辱,锦凤就觉得后怕。

    自己但凡说了哪句话不对,或是轻视了他,轻视了他的家人。或是,说了二房人什么不好的话,人家也不吵不闹。就是拉下一张冷脸,甩甩袖子就去了书房,然后,吃饭、睡觉都在那里,连自己的房门都不踏进一步。直接让自己独守空房。

    自己在那府里简直说句话也要字斟句酌,处处小心。生怕又惹恼了那位小心眼的祖宗。

    唉,好个心狠的郎君啊。然而,想起那人皎皎如日月的风姿,俊秀英挺的眉眼,心里又不禁爱恨交织,百般难过之后居然还甘之如饴。

    锦凤轻声叹了口气,赶忙又打起精神来,不停的寻找着话题,努力招待好自己这位二婶兼姑母。

    “我二叔身体还好吧?锦年读书读得如何?”

    曾氏再不待见她,人家如今也成了自己侄媳妇了,只好很勉强的给她几分颜面,如此两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锦华只在一边静静坐着,静静听着。

    锦凤抽空便会瞅她一眼。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三妹妹性格很有些冷,不大好亲近。若是换了别人,只要是自己想讨好的,没有不成的。

    唯有她,自己这边再热情,她却只冷冷淡淡的,害得自己都热情不下去了,好像被她冷冷一眼就看透了似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然而,她确是自己最大的心结。

    她知道,以前,丈夫是曾经对这位三妹起过意的。虽然现在好像水过无痕似的,丈夫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她半个字,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然而,越是没有破绽便越可疑。

    她很想问问丈夫是怎么想的,当初他和锦华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她不敢问。

    当然,她也知道,这事她问了也白问,而且只会引得那人震怒。。。

    虽然算起来,这场婚事是自己赢了,成为秀才娘子的是自己。只可惜,自己在她跟前却始终抖擞不起来。

    因为,人家嫁的也很不差。

    一想到此,她心里就丝丝拉拉的难受,恨不得刘锦华过的凄凄惨惨、惨惨戚戚,方才衬托的自己过的万事如意,家庭美满。

    虽然是商户,虽然是填房,可是,瞧瞧人家的穿戴,人家身上穿的天水碧色府绸暗纹棉袍,虽然很是素淡,但那衣料和剪裁,穿在身上格外的妥帖,头上只一只白玉簪子挽着发,可就那一只簪子,就生生把自己头上特意斜插的并排的三只金簪给比下去了。。。

    锦凤心里酸水大冒,忍不住乜斜了锦华一眼,道,“锦华,看来你的日子可是过的很不错啊。”

    虽然是调笑,但话里的酸意锦华自是听得出的,便微微一笑道,“二姐说的哪里话?难道二姐日子过得就差了么?”

    锦凤被她毫不客气的说回来,又不敢对着人的亲姑母露出对那人的不满来,只好讪笑道,“自然是好的,自然是好的。”

    锦华却笑着臊她,“二姐好不知羞也!”

    锦凤恼的打了她一下,众人都笑起来,这才把刚才的事掩了过去。

    锦华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这位二姐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虽然极力隐瞒,有些事情大家伙却都是有眼睛的。

    族里佃了她家田地的,偶尔会携了礼物上门去看望自己父母,闲谈中便曾说起过不少大房的事。打量大家都不知道呢。

    自成亲后,那人便很少来刘家。据说偶尔来过一回,锦凤当着人的面大发娇嗔,对着那人颐指气使的,大概是想秀恩爱吧,不料反而惹得那人大怒,居然连理都没理她。一甩袖子转身就自顾自走了,把个锦凤直接就晾在了娘家。。。后来还是锦凤自己回过神来,马上就厚着脸皮追出去了。

    族里人嘴上不说。背地里可都在说这位刘家正经的二小姐在“倒贴”她那位出身贫寒的秀才相公呢。不但是“倒贴”,而且是上赶着“倒贴”呢。

    不过,锦华没有揭人短处的癖好,见她苦撑场面,自然也只笑笑便作罢了。

    中午好歹在大房吃了一顿饭。吃完两人也不久留,就告辞回了城。

    锦秀和锦凤再次把两人一直送到大门口。

    “二姐你什么时候回家?”锦华礼节性的问候了锦凤一句。

    锦凤摇摇头,“母亲这两日病的不轻,我还得住上两天才放心呢。”

    说来也巧,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辆青油骡车正停在门口。帘子一掀。一个男子便自车上跳下来。

    青布素棉袍,厚重的褐色披风,清俊的眉眼。好一个清秀少年,正是曾尚才。

    几人俱是又惊又喜。

    锦凤早一步当先的抢上前来,笑着殷殷问他,“夫君这是接我来了?”声音里的欢欣满满的都溢了出来,激动的脸颊都红了。

    曾尚才被她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暗地里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谁来接你了?岳母不是病了么?”虽然不愿意跟大房打交道,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错的。

    锦凤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更加喜悦了。原来这是来看望母亲来了啊,如此甚好,省的他跟自己爹娘老是不冷不热的,让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算起来,他已经是多久没来自己娘家一趟了啊。

    曾尚才却绕过她的身子,先去给曾氏见礼,脸上绽开了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容,“真巧,竟然碰到姑母和。。。锦华了。”灿若星辰的眸子迅速扫了一眼背后的女子,便很快的滑了过去。

    曾氏也很长时间没见他了,自然是高兴的,却又不忿他竟然也是来探病的,脸上便淡淡的,也不去看他,只敷衍道,“既然是来看望你岳母的,便快些去吧。我们也正好要走了。”

    曾尚才见她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对,心里自然猜到自家姑母的心思,忙笑道,“姑母且等我一等,反正我待会儿也是要走的,不妨跟姑母一起,正好能护送你们一路回家。”

    曾氏见他如此说,心里简直熨帖的很,反而不好意思这么快就把人家的乘龙快婿给拐走了,刚想拦着他,曾尚才却已经疾步走了进去。

    锦凤脸上又红又白的,使劲跺了一下脚,赶紧追了上去,扬声喊道,“夫君,你等等我!”

    瞧瞧人家,夫君,夫君,喊得多溜儿啊。

    锦华暗地里撇撇嘴,只好先跟母亲到骡车上坐着。

    锦华却不愿意让他护送啊什么的,便催着母亲走,“人家是来看望大伯母吧,这么着不好吧?”

    曾氏想了想,便也点点头,“算了,不跟你那大伯母争这个高低胜负了,看在她病病歪歪的份儿上,且让她一让。”说到底,这一回合还是自己赢了不是?打定了主意,便令李三启程。

    锦华暗暗的便松了口气。

    不想这口气刚呼出来,马车刚刚出了台子镇没多远,后头便有粼粼的车声传来。

    曾氏撩了帘子往后看看,便叫李三慢下来等一等,叹了口气对锦华道,“那孩子也是个倔的,到底追上来了!”

    锦华皱着眉头往后看了看,果然是曾尚才的骡车。只是那车帘被风吹开之处,不只曾尚才一人坐在车里头,那声称“再住两天”的二姐锦凤正紧紧的挨着她的夫君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