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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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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望着余杭的背影,一时间忍俊不禁,笑容在每个人的脸上荡漾开来。()

    奔驰的马儿扬起了地上的灰尘,在落日余晖中奔赴的目标已然越来越近,放眼望去,传说中“关二爷大意失的荆州”近在咫尺,余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古代的荆州了,尽管当代的荆州他也没见过。有道是:故国神游,无论多不多情,起码都会有一点触动感怀的。

    只是随着距离的迫近,余杭脸上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传说中的荆州城也不过如此。

    四面的城墙倒也算不得多高,环绕着城墙的是护城河,余杭目测一下,约有三十余米的宽度,一座拴着铁索的的城桥横在护城河上,城门口设有数十名士兵,正盘问着络绎不绝的入城之人,与电视中演的一般无二,对于这些,余杭当然是早有心里准备。

    只是让余杭始料不及的是,荆州城居然如此之小,见惯了大场面的余杭,始终没能料到,史书上清清楚楚记载的荆州城会这么小,按常理推算,曹操,孙权和刘备三家相争的荆州,就是这么点大儿的地方?古人真是看不开。

    余杭骑在小黑身上,摇头不语,失望的神色愈发昭然。

    “大师兄,缘何摇头?”沐子轩稍有不解,难道大师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真是失望透顶,传说中的荆州竟然是这么的小,还不如我的老家大呢。”余杭怅然若失,记忆中的家乡县城虽然不大,但是范围足以堪比这号称兵家必争的荆州城了。

    “呃……大师兄真会说笑,你的老家不就在这荆州城里么?”沐子轩笑着提醒这个已经忘记了诸多事宜的大师兄。“你养父乔任公乃是荆州城里富甲一方的商贾,大师兄,此行你尚需防他一防。”微笑过后,沐子轩又严肃的对余杭说道。

    卧槽,余杭冷不丁的一身虚汗,自己穿越后的那个便宜老爸竟然就在这荆州城里?这不是冤家路窄么?似乎上一次自己受伤,就是这个便宜老爸买凶干的。只是为什么这件事早不告诉自己,晚不告诉自己,偏偏到了荆州城的大门口,自己才弄清楚,搞的自己连退路也没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貌似也没问。

    余杭只得颓然的接受这个现实,就是真见到自己的便宜老爸,有莲花护身,想来出不了什么乱子,余杭在心里贱贱的叫了两声“走火入魔”,又贱贱的温习了两遍“德玛西亚”,最后再贱贱的瞟了莲花两眼。

    莲花面色一沉,出言警告曰:“你若是再在心中默念那四个字,我一样的控制不住。”

    余杭冷不丁的又是一身虚汗,“老子隐藏的这么深你也知道,要不要这么玄乎啊。”

    余杭连忙继续上一个话题,借以躲闪莲花凌厉的眼神。“我理会得了,只是这荆州城为什么这么小?”随着话题一同继续的还有余杭的无知。

    吴一用翻着白眼看了看余杭,这货正是荆州城土生土长的土人么?为什么会这么的无知:“余少侠,这荆州城在方圆百里当属最大的城池了,不知你所谓的书中记载,是什么书?”

    “《三国演义》”余杭想也没想的回答。()

    “三国演义?”吴一用瞪大眼睛,绞尽脑汁,吞吞吐吐的说道:“吴某一生阅书无数,却从未见过什么《三国演义》。”吴一用有些佩服的看了看余杭,难道这个小子曾经看了连自己也没见识过的奇书?只是若是《三国演义》中将荆州城的范围夸大了的话,多半又是一本名不副实的书了。

    “哦!”余杭幡然醒悟,那《三国演义》是元末明初的罗贯中所著,自己不知不觉间又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只是难得吴一用用这么钦佩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也就将错就错吧。“你没看过难怪你不知道,我记得书上记载什么荆州九郡,什么曹操孙权和刘备各得其三。”

    佩服在吴一用的脸上稍纵即逝,须臾间爬满吴一用脸上的是更深一层的鄙视:“余少侠原来是指荆州九郡,荆州城就是这么一座,若是说荆州九郡,那当然是大的出奇了。荆州九郡分别为南郡、零陵、武陵、江夏、贵阳、长沙、南阳、襄阳、南乡等九郡,若是余少侠将来有了闲情雅致,不妨走上一走。”

    “南郡、零陵、武陵……”余杭朗声重复一遍,念到武陵的时候,余杭一个停顿,一篇耳熟能详的课文脱口而出:“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哦?”鄙夷再次消退,吴一用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杭,此刻脸上不知是佩服,还是别他的表情了“此乃晋人陶潜所著之《桃花源记》。怎么,你也看过么?”吴一用太过不可置信了,桃花源记中描写的是怎样一片圣洁之地,引领了一个时代的人涌向武陵乘舟去“缘溪行”。只是到了现下,桃花源记几近被淹没在滚滚红尘之中,已经有不少个年头没有人这么熟练的记起来了,吴一用差一点控制不住情绪,欲要将余杭引为知己。

    这些年吴一用虽落草为寇,做着草莽的勾当,但是他骨子里仍然是读书人,读书人之间那种少有的惺惺相惜,让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余杭几眼,真是越看越顺眼。

    “何止他妈看过,还抄过他妈一百遍呢!!!”提起这一节余杭就有气,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愣是被残忍的语文老师胁迫抄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抄了一百遍?!”吴一用眼睛越瞪越大。对于余杭缘何而抄,他不清楚,只是能将《桃花源记》抄至一百遍之多,除了仰慕还能有什么理由呢?吴一用方才用“晋人陶潜”去称呼陶渊明,尽管陶渊明横跨了两个朝代,吴一用依旧将陶渊明归结为晋人,足以证明吴一用对前朝的一片赤忱,而恰恰又因为余杭对前朝的“晋人陶潜”充满了仰慕,吴一用对余杭不由自主的刮目相待。

    “余少侠果乃人中龙凤!”吴一用发自肺腑由衷的感慨道。

    呃?!怎么这会儿我又成了“人中龙凤”了,抄书也能抄成人中龙凤么?余杭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大师兄,吴先生,你们两个进城再叙吧。我们再不进城,今儿个恐怕就只能在这城外露宿了。”吴一用对余杭态度的转变,让沐子轩有些欣慰。

    “好!”余杭一跃下马,牵着小黑缓步踏上吊桥。沐子轩等人一并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待着城门口守卫的搜寻盘问……

    随着长长的人流涌动了好久,余杭终于迫不及待的摊开双臂等待着守卫的临检,却哪知守卫谄媚的谓余杭道:“乔少爷,您老在荆州城里谁人不识,您老就别跟小的开玩笑了。”

    “哦?是么?!我这么有名堂?”余杭理了理衣襟,做惯了吊丝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乔少爷的身份,还没完全死透。“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看也不用检查了吧?”第一次做少爷,余杭便迫不及待的行使起少爷的权利,朝着身后的沐子轩等人一一指过。

    “乔少爷,这个小的可做不了主,这几日荆州城出了大事,进来出去的人都要盘查。”

    “出了什么大事?”余杭非常八卦的垂询。

    守城的卫士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左右,将手里的兵器折在身后,附在余杭耳畔小声嘀咕:“据传言拓跋焘的妻子贺夫人和女儿拓跋思琪就在这荆州城里。”

    拓跋焘,拓跋思琪?什么跟什么?余杭听得云山雾罩,忽然灵光一闪,一个传奇般的历史人物在余杭的脑海里跳跃成型,呼之欲出:“卧槽,拓跋焘!!!!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在哪里?在哪里?”本来整齐有序的人群,因为余杭的惊呼顿时炸开了锅,守卫们亮出兵器,纷纷涌向面露尴尬的余杭面前。“乔少爷?!”

    “你好,你们好。”余杭像领导巡视一样举起手,朝着众守城士卫挥舞。

    众人一头黑线,这乔少爷离家几年,愈发的神经起来,奈何他贵为少爷,众守卫还是要卖他一个面子,齐齐点头回应:“乔少爷好。”

    沐子轩焦虑的在余杭身后捅了捅,小声嘀咕:“大师兄,不可招摇,若是被乔任公知道,我怕他要暗中对付你。”

    余杭懂事的点了点头,对众守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道:“我这次是悄悄回来,准备给我那个便宜老爹一个惊喜,你们在我回家之前,切不可透露了我回来的消息。”

    “这个自然。”众守卫齐齐点头,又一脸期许的看着余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沐子轩在余杭身后悄悄的塞了些碎银,余杭心中一凛,原来这几个孙子是在等着打赏。

    余杭一把摊开了手里的碎银,伸向众守卫:“这是我请兄弟们喝酒的钱。这次回来的匆忙,等下次出城,再多给……”

    守卫们贪婪的咽了咽口水,惊呼:“不少了,不少了!”

    就连余杭也禁不起诱惑跟着贪婪起来,差点缩回了手去,原来平躺在余杭手里的并不是什么碎银,而是纯金,耀眼的纯金。

    “那我的朋友?”余杭问。

    “乔少爷的朋友,就是荆州城的朋友,请请请……”

    于是余杭一行人成了唯一不用盘查但耗时最久的人。

    进城之后,沐子轩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领着余杭等人走在一道道偏僻的小巷,以至于让余杭这个现代人不能好好欣赏着原汁原味的原装古城。

    小巷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街道,余杭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在尿骚味浓郁的小巷中奔波了。从古至今,尽管所谓的文明一再发展,却依旧没有改变人类在小巷道里撒尿的坏毛病。

    许久没有闻过的尿骚味儿熏得余杭有些睁不开眼,走到大街上,余杭拼命的揉着眼睛,待抬眼一瞧。“龙门镖局”四个鎏金大字正在眼前。

    “大师兄,到了。”沐子轩风轻云淡的指了指龙门镖局。

    朱漆大门紧掩的龙门镖局,看起来倒更像是庭院深深的大户人家,门口两尊端坐的石狮气宇轩昂,朱漆大门两边是狮口衔环的设计,两边的青砖厚重,有序排列,沿着青砖向上望去,又正是那四个春蚓秋蛇的鎏金大字,足显其人书法之精妙。

    “龙门镖局,好字,好字!”余杭由衷的赞叹。

    “龙门镖局,笔锋苍劲,墨宝酣实,不知余少侠能否分辨,此字是出自何人之手?”吴一用说话间明显对余杭客气起来,与其说吴一用是在考余杭,倒不如说是学术性交流,现在吴一用是将余杭看成了一个有水平有文化有知识的读书人,抑或“抄书人”。

    余杭没好气的白了吴一用两眼,这不是摆明要老子好看么?“王羲之。”余杭信口胡诌,并未考证。

    “哈!”吴一用击节长啸,对余杭竖起了大拇指。“余少侠所言与吴某所想不谋而合,你看看这四个字骨骼清秀,行笔飘逸,必是出自王逸少之手。余少侠果然是慧眼,慧眼呐,王逸少早年……”

    吴一用越说越兴奋,越看余杭越顺眼,恨不得与余杭斩鸡头烧黄纸,就此结拜了。

    正当吴一用说的起劲时,一个仆人装扮的老人忽而拉开了朱漆大门,鄙夷的看了看吐沫横飞的吴一用两眼,又看了看门头上的匾额,抢声说道:“这是我们家老爷写的。”仿佛害怕王羲之抢了他们家老爷的功劳似的。

    呃……吴一用仓促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尴尬的看了余杭两眼。

    余杭翻了个白眼珠,这货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害的自己跟着丢人,余杭不由得对吴一用的智慧升起了些许怀疑。

    “几位是投镖,还是住店?”老仆人问道。

    “咦,你们不是镖局么?怎么还能住店?”余杭一时间大脑短路,深觉自己对历史认知浅薄。

    “投镖请进,住店对面。”老仆人一指对面,众人恍然惊觉,对面赫然写着“龙门客栈”,其书法走势与“龙门镖局”一般无二,竟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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