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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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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事关重大……不可玩笑!否则……否则……”

    洛迦气得浑身哆嗦,连嘴唇都在颤抖,威胁道:“否则老臣便告老还乡,一辈子不见公主了……”

    “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忆辰公主见洛迦真的生气,连忙赔笑。她自小便是洛迦看着长大,同这老人的感情极好,心中也怕这老人家一怒之下真的不再理会自己。

    ……

    路辰和青梅嘴角含笑,看着女孩儿缓缓走过来,虽然女孩儿的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情愿,但目光却已经柔和了许多。

    “父亲!”

    忆辰公主盈盈跪倒,恭恭敬敬地向路辰磕了三个响头,路辰只觉得心头一阵激荡,明知道女孩儿是在按剧演戏,可看着自己同青梅诞下的血脉,自己的亲生女儿俏生生地跪在身前,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身形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这一拜,如山之重!

    洛迦捻着胡须仔细观察路辰的表现,见他如此激动,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女孩儿双手扶地,缓缓抬起头来,雾蒙蒙的眼波流转,最终落在路辰脸上……

    一如当年同青梅初见之时,秋窗风雨,佳人含笑,那雾蒙蒙的眼波,水一般的女孩儿,让路辰毕生难忘。

    “女儿有句话要和父亲说……”

    “父亲若要灭世,女儿便不会生于这天地间……看不到日升日落……不能陪伴母亲膝下……人都说父爱如山……父亲舍得女儿吗……”

    “父亲舍得女儿吗……”

    ……

    话音甫落,路辰的笑容便凝结在脸上!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轰鸣,不断地冲击着意识深处的一层薄膜!

    “万年之恨……苍焰灭世!”

    ……

    正头痛欲裂,一缕空灵的声音渐渐从意识海中响起……

    “父爱如山……父亲舍得女儿吗……”

    ……

    路辰捂着头缓缓蹲下,口中喃喃道:“父爱如山……父爱如山……”

    一旁的洛迦面上浮现狂喜,狠狠一拍巴掌,吼道:“成了!从此便有一缕父女之情烙在他灵魂深处……有救了!”

    “还好成功了!不然我这牺牲可就白白浪费了”

    冷冷的声音传来,方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伙计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浮肿不堪的面容逐渐模糊变幻,最终幻化为一个威严的中年人面孔。

    “你有什么牺牲!得的可都是好处!”洛迦望着中年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缕嘲笑,道:“快回去按计划行事吧……往后,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

    中年人缓缓转身,仔细地盯着洛迦苍老的面容好半晌,叹道:“为了这次布局,我灵力耗尽……四十年后,居然会变成你这副模样……健忘症不说……居然还要扮乌龟……想我一代守护者……当真可悲可叹!”

    老人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凑到耳边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快活……都快记不得过往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的自己了……相信我,其实就是相信自己……好好干活去吧……我看好你哟……”

    “只能如此了……”中年人神色复杂地望着洛迦,缓缓道:“你也知道,这不过是万千结局中的唯一一丝希望……希望四十年后,我也能站在这里……和你一样……”

    ……

    忆辰公主仍跪在地上,雾蒙蒙的眼波中带着浓浓的依恋,即便知道这依恋也许是装出来的……路辰仍是怔怔地望着女孩儿,紧紧地握着青梅的小手,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

    “要好好听你母亲的话……”

    良久,路辰总算是憋出一句话来,却让地上跪着的女孩儿扑哧一声再次笑了起来。不顾洛迦眼神的威胁,女孩儿从地上站起,笑意盈盈地走到路辰身边,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不时摇头叹息……

    “母亲说……我的父亲是一位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承载无数的光辉和荣耀,回到我们身边……”

    路辰有些尴尬,少见地红了脸,低声道:“让你失望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孺子可教!”

    女孩儿用力地拍了拍路辰的肩膀,鼓励道:“能做我的父亲,你的资质一定不错,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哟!”

    ……

    一旁的中年人威严的面孔愈发模糊,不时有五色光芒从双目中溢出……

    “抓紧时间,我的灵力所剩不多了……”

    ……

    老洛迦微笑着走到中年人面前,慈祥的目光中带着赞许,望着四十年前的自己,缓缓道:“好好照顾自己……四十年后,你还要担着我今天的重任,别一不小心死在他处……”

    中年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你也保重!这回你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回去好好扮你的乌龟去吧!”

    老洛迦大笑着回到忆辰公主身边,低声在女孩儿耳边说了数句。

    路辰和青梅的身影也如中年人一般渐渐模糊起来……

    忆辰公主不情愿地又被老洛迦按着跪在了地上,冲着路辰又磕了三个响头!路辰看到女孩儿稚嫩的面颊上带着一丝抗拒,心中不忍,走过去亲手将女孩儿扶起。

    “我还会见到你吗?”女孩儿歪着脑袋,雾蒙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会!一定会!”

    路辰笑着刮了刮女孩儿小巧的鼻子,道:“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我会承载无数荣耀和光辉,回到你身边……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女孩儿甜甜地笑着,凑到路辰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冲着一旁的青梅眨了眨眼睛。

    “这算是女儿的祝福!年轻的妈妈……不许吃醋哦……”

    青梅缓缓点头,嘴角含笑,两行泪水自双颊流下……

    “再见……孩子……”

    ……

    中年人和路辰三人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酒楼大厅内,忆辰公主和老洛迦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无语……

    “公主可是开始想念父亲了……”老洛迦看女孩儿不说话,便笑眯眯问道。

    女孩儿秀气的眉毛微蹙,轻声道:“不是……我方才突然想到,好像忘了一句台词……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句……”

    “不要紧,老臣在一旁听得仔细,公主表现得很好,想必您的父亲从此便不会忘记,他的人生中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不是……确实忘了一句啊……我记得,母亲提醒过我,我应该告诉那女孩儿,她是在在大雪山怀上我的……”

    老洛迦猛地一拍额头,失声道:“不好!你若不能按计划生出来……那四十年前的我……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后果很严重吗?”忆辰公主惴惴不安问道:“我还能见到父亲吗……”

    老洛迦摇头苦笑……

    “平行世界万千重,我们不过是昙花一现,轮回若不完整……咱们的世界,早晚会被吞噬……一切都是白费啊……”

    ……

    大雪山,青灰色砖墙院落,老人坐在凉亭中,面前摆了五杯清茶。

    灰蒙蒙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朵已经破碎开来,五色光芒从缝隙中透出,给茫茫雪山涂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影。

    路辰三人和中年洛迦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凉亭中,虽仍是有些模糊,但已可以分辨出面貌。

    “来!喝茶……看来你们很顺利呢!”

    老人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老朽和洛迦送你们这份礼物,可还满意?前后八十年时空之旅,可不是区区幻术可比啊……”

    “前辈能否告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辰走到老人身前,深深弯下腰行了一礼,青梅和瑶光坐到石桌旁,明亮的眸子盯着老人,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老人微笑着伸手示意路辰坐下,缓缓道:“其实……老朽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寿终正寝了……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灵魂还有几分蛮力,勉强生活在洛迦的幻境中罢了……”

    路辰轻轻点头,抬起头看着破碎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五色光华,便知道这里依然是幻境,而且是即将崩塌的幻境,苍穹之下,茫茫雪山,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透着朦胧的五色光华。

    “洛迦耗尽数百年积累的灵力……老朽拼着燃烧最后的魂力,终于将预言术同幻术成功结合,把你们送入了前后共八十年的时空幻境!”

    老人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骄傲,路辰虽然不懂其中道理,但他心中明白,能穿越时空的术法,之前闻所未闻,其中的艰辛和凶险,可想而知。

    “极北荒原和采桑小镇……也都是幻境吗……”青梅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插嘴问道:“那里的人……都是从未存在的吗?”

    “小姑娘问得好!”

    老人的面庞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连喘息的声音都粗重了些。

    “老朽二十年前的预言是真!在这幻境里等了你们二十年也是真!二十年光阴,难道老朽就是为了编一个不存在的幻境来给你们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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