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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因缘之轮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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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重新遮蔽了夜空的幻术结界的彩光下,坍塌了一角的庞大剧院,加上一群身着战服的年轻男女,形成了一幅宛如奇幻魔法世界的画面。看着神情沉重的苍王慢步走近,骑士们不觉都为之后可能听到的话紧张起来。

    “有劳你们了,‘圣堂骑士’、‘巡礼骑士’。从现在开始结界由我来维持就好。”

    经过游光主仆身边时,苍王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幻术结界外侧便沙地刷上一层银色光芒,剑仪随即感到自己的力量被解除了。“陛下……”游光还在发愣,掌剑官赶忙拉着他一起鞠了个躬。黑发男子来到部下们面前站定,还没说出开场白,一道金色影子突然疾如闪电地从后方飞来,无视苍王皱起的眉头和众人的惊叫,降落到虞菲身旁并现出了真面目。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你是被御座赶出来的吧。”

    面对苍王不动声色的嘲笑,吸血鬼只以冷冷一哼作为回应。海牙一众对布雷顿已经见怪不怪,而三位“七印侍者”就无法保持平静了。“你……难道是那时候……”文瑄惊愕地捂住了嘴,“和首席骑士少年一起留在我迷宫里的人?!”

    布雷顿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然后恍然地点了点头。“啊啊,那次吗?原来你看得到迷宫内部的情况呢。”他瞥见同样表情的律司和苏罂,像闹别扭一样把长发向后一拂,“虽然不太情愿,但我不想让小姐被外人认为教导无方,就简单打个招呼吧。”

    于是,在面面相觑的三人眼前,金发青年突然展露出魅人的微笑,同时行下一个优雅的右手贴胸礼:<oreador,375岁,血族名门toreador家族仅存的唯一后裔,目前的主人是尉迟旌姬小姐——三位来自远方的客人,早安。”

    他的礼仪可谓完美无缺,其话语却如同在九龙骑士们头上炸响了晴天霹雳。“血族……”文瑄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吸血鬼?!”

    苏罂瞬间脸色剧变,一闪躲到律司身后,“茵陈侍者”也紧抿嘴唇慢慢拉开了架势。“无需慌张,这家伙虽然是吸血怪物,但也确实是旌姬忠心不二的仆从,这点说来话就长了。”单纯只为了引入正题的苍王开口救场,“看在此事并非目前重点的份上,可否请三位暂时不要过于追究?”

    “难以置信,她可根本不像能将这种怪物收为仆从的人……”

    尽管短短几小时内目睹了太多超出思考范围的东西,律司也没有丧**为骑士的判断力,带着不甘的表情接受了苍王的要求。“可以,但是相应地,能为我们好好解释一下上官魅堂的事吗?”

    “当然,不过这纯粹是个意外。若不是钢铁神宫唤来培佟,御座绝不至于被逼到要现出原形。比起他来,我想先明确一件事。”苍王把目光投向律司手中的、经过一番难以想象的恶战才夺回的神器,“既然‘帝龙之玺’已物归原主,海牙学院的‘侵蚀结界’应该也可以解除了——三位不会拒绝最后帮我们这一点小忙吧。”

    “不愧是宇文家族与东神集团的主人,任何情况下都会先考虑最现实的问题。”“祭坛侍者”简单思考片刻,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我们早就表示过,如果能够找回神器,很乐意帮贵团消除那个危险的结界。只是因为此事没有先例,我们需要先上报大团长并请她亲授方法,最迟后天一早就可以执行,您意下如何?”

    听到连日笼罩着海牙的不祥黑影终于要消失了的消息,骑士们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得到满意答复的黑发国王便也默许了他们的吵闹。“那现在可以回答我们了么?”律司稍微提高声调,“不过,问题可能会有点多,先对您说声抱歉。”

    接着,他向被吸引了注意而转过视线的苍王举起三根手指。

    “首先,上官魅堂到底是何方神圣;其次,之前袭击五月广场的黑龙是否与他有关?最后——贵团究竟在与什么样的敌人作战?”

    对面银色的眼眸静静闪烁了一下,接着浮起不明的笑意。“郑先生捕捉重点的能力真是优秀,还好,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可以公开的。”苍王向旁推出右掌,顿时有数条银色光线从中飞出,迅速在空气中交织成复杂的图样,“准备好了的话,就尽情地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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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魅堂大人……您这身白色骑士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静地彼此偎依了一会后,旌姬先放开手挪到座位一端,让魅堂也可以坐下,而金眼少年不得不先将披风和比以前更长的下摆拢起来握在手里,以免被地板上的尘土弄脏。“陛下告诉我,这是名叫奥尔劳格(orlog)的‘原初之力’产生的……您一定也知道吧。”

    “他是这么说的?原来如此……那么这次的发动也太奇怪了。”

    魅堂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视线仿佛穿透狭窄的车内空间,直接回到了自己讲述的那个远古的时空。

    “在北欧的神代都尚未开始、一切皆包裹于混沌中时,宇宙中就存在着一种不可见亦无从追溯的‘力’,即‘万物之主宰’orlog。在它的意志作用下,巨人之祖伊米尔和诸神之祖勃利得以诞生,后来勃利之孙奥丁、维和维利杀死伊米尔,并用其身体创造出天地,才正式开启了神代的历史——orlog应该是只在涉及整个世界之事发生时才会显现的力量,所以我完全想不明白。”

    “这一定与您的身份有关吧,因为听起来非常……伟大的样子。”

    少女从魅堂手中拉过他下摆的一角,轻轻抚摸着饰在边缘的纯白羽毛。“陛下称您为‘光芒不灭的树之蛇’、‘九界永恒的守望者’、‘风之白鹰王’……”她抬起头来,用听到什么也不会畏惧的坚定口吻问道,“‘吉伦卡玛’就是您的真名吗?”

    若果真如此,在那模糊的梦中见到“他”的自己又是谁?

    “——正巧,外面似乎也要解说这部分了。比起我的自述,不如直接听更权威的陛下怎么讲吧。”

    没听懂最后一句的旌姬正在疑惑,就见“牙之御座”莞尔一笑,抬手将一道闪着微光的气流送去了苍王的方向。

    “要论单方面收听,可没有什么器材会比‘风音’的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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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苍王在刚发现“侵蚀结界”那天展示给大团长的一样,神代北欧的世界系统图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众人眼前。“这结构……是贯穿九大世界的‘乾坤树’?”知识渊博的“茵陈侍者”首先反应过来,“就是说,上官魅堂的真身是北欧的神话兽了?!”

    和情绪激动的三位侍者不同,海牙的骑士们只是默默地听着,等待接受又一个颠覆性的真相。而布雷顿想起魅堂在迷宫结界中叫出尼特霍格名字的事,不禁大感无趣地耸了耸肩。

    “啧……这不就一点悬念也没有了么。”

    黑发国王冷笑一声,目光里清楚地写着“明白的话你倒是说说看”。“休要小看血族的智慧,宇文苍王。在这幅系统图上,能与他对应起来的就只有那个吧。”吸血鬼指向画面顶端,“栖于尤加特拉修的最高枝‘莱拉德’(lerad)之上的神鹰——当然,我是说大的那只,不是它头上那个小家子气的家伙。”

    众人顿时异口同声地“咦”了一声,一同朝他指出的位置看去。如布雷顿所言,世界树的最高点上傲立着一只威武的雄鹰,而它双眼之间还蹲踞着小小的一团,不仔细观察几乎找不到。柔和的白色光芒以它们为中心洒落下来,将整棵银色大树都包裹在其中。

    “那小鹰名叫维德佛尔尼尔(vedfolnir),被认为拥有大智慧和看穿宇宙间一切的眼睛,还有传说称其体光能完全笼罩世界树,故又得名‘树之蛇’。”苍王环抱双臂平静地解说道,“但关于这两只鹰的记载在神话中过于模糊,以致这些美名和神迹不仅没能归于真正的对象,甚至那光辉的名字都没有流传后世,唯有诸神和其他神话兽知晓‘它’从始至终守望世界的功绩——那就是创造维德佛尔尼尔、并为它提供栖身之所的真正的‘上官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