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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不祥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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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团办事楼的活动室已经好久没像这周末一样热闹了。参与昨日广场海战的四人向大团长报告完毕便回到这里,和部分没能到场的骑士开始另一番讨论。

    “昨天造成了那么大的骚动,我今天却没在电视、报刊和主流网站上找到任何照片和报道……我们陛下对付媒体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高啊。”

    卷发少年伏在沙发靠背上,发表着听似赞叹又好像带了点其他意思的感慨,坐在前面的玉书立刻拍了拍他的胳膊。“这种事被大肆宣传的话,对普通人和异能力者都没什么好处的,星晨。”他耐心解释道,“至少对我们来,宇文家控制情报和战斗后收摊的力量是必需的,不是么?”

    星晨还没话,对面的彩莉就立刻用力点头。“可不是,快艇的租用费什么的,也在战斗结束后不久就直接付给俱乐部了呢!”她高兴地完,又换上过意不去的表情面向房间上首的少年:

    “魅堂大人,虽然全程在场,却没能直接参与对人工兽的战斗,属下十分抱歉。”

    “不会,‘机巧骑士’,你完全无需自责。”

    已经了解到全过程的魅堂与身旁的随从少女交换了个眼神。“我也认同旌姬的法,如果你不在,战斗根本无法进行。”他淡然一笑,“而且你表现出了过人的冷静和统御力,做得很好。”

    第一次被这样夸奖,彩莉顿时乐得满屋子打起转来。这时,圆桌边的谋士官忽然皱起眉头,轻轻磕响了手上的红茶杯。

    “大家,庆贺胜利的话还请先放一放……你们都不觉得这次事件反映的问题很严重?”

    骑士们一时莫名其妙,“牙之御座”打个手势,他们便马上靠过来听。“如果只是人工兽进化了倒还好,可钢铁神宫这次一反舀海牙学院当试验场的惯例,把人工兽直接放进了公共场所,要不是凑巧有我们的人在,恐怕真会出人命的!”秋棠眼中同时闪烁着愤怒和疑惑,“敌人突然变得这么肆无忌惮,简直像在着急什么一样——”

    “啊哈哈,他们有什么好急的,又不是建筑工程赶进度!”肃霜刚干笑两句,发现魅堂正在看他,赶紧道个歉缩到流火身后。“未必,结合陛下和大团长过的话,也许正是这样。”金眼少年分析道,“敌人窃取了九龙团的宝物,并企图栽赃于海牙;现在对方找上门了,他们不能完全寄望于‘坐山观虎斗’会成功,所以想提前把环境变得对自己有利些吧。”

    “为了防止届时腹背受敌,至少要先削弱我们……吗?”

    旌姬惊讶地捂住了嘴。“这只是其一,恐怕‘让苍天市更混乱’也是他们想要的。”巧妤接上自己的见解,“御座,如果再与他们的干部交手,不定还能多知道些什么。”

    “话虽如此,但敌人最近也很低调嘛,我感觉那些‘干部’已经很久没有活动了。”彩莉嘟着嘴,玉书则不知为何背过了脸。“各位得都对,在情报有限的条件下,我们只有尽力把能做到的事做好。”魅堂起身向窗边走去,“大家辛苦了,这个话题就先到此为止。”

    于是少年少女们顺从地各自散开,有打声招呼回家的,也有的留下看书或娱乐。旌姬安静地靠到主人身边,因为她知道,他肯定还有话要对自己。

    “出了这种事,我应该立刻到场指挥并作为主力战斗的,结果却让你那么辛苦……对不起,旌姬。”

    不擅长谎的魅堂正在努力找能让人信服的理由,而随从少女摇头表示不介意。“即使是您,偶尔也会有要紧的个人事务吧。我毕竟也得到了彩莉大人等的帮助,并不是孤军奋斗。”她轻声道,“再,就算这一战和‘上次’很像,我也不能再依赖您的羽翼庇护了。”

    “为……什么?”

    魅堂的声音有了一丝动摇。“作为随从,我希望有朝一日变强到能够保护您,可是至今为止,我已经失职了太多次。”旌姬挺起胸膛,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自己的短处就要自己弥补……还有,和水月的那笔账,我想亲手和他算。”

    不知不觉间,她变得更加坚强了……可是,心里这种隐隐的寂寞和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能出这样的话真令人意外。这么看来,即使我不在身边,你也已经是个勇敢的骑士了。”

    “牙之御座”决定继续把自己身上的事隐瞒下去,然后,轻轻把手搭到少女的肩上。

    “旌姬,虽然得晚了些,还是恭喜你战胜了‘kelpie’。”

    “谢谢您,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魅堂大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

    红月少年宫对面的一家露天咖啡座里,一对十分引人注目的年轻人正在享受饮品和上午的阳光,路过的行人不论男女,都会不禁放慢脚步多看几眼。其中一人是休闲打扮的非羽,另一位则是有着与他相同颜色眼眸的女子。

    “果然,哥哥的口才不管见识几次,都叫我佩服得无话可啊。”

    周鹂——“天后赫拉”似乎毫不担心会被东宫主追究“串岗”,而是一派轻松地听着非羽讲述他和律司交涉的故事。“不用佩服我,要能言善辩,‘西宫’有的是人才哩。”非羽吸了口漂浮冰咖啡,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不过那个男生真是白长了一副聪明相,他最后对我的话似乎深信不疑呢。”

    “你将‘那边’的矛头成功转向了海牙固然好,但之后怎么办?”周鹂放下手里的金桔茶,“如果郑律司真的去海牙学院彻查,一旦发现了那里结界的变化,他肯定会起疑吧?谁会傻到窃取别处的宝物、却用来制造损害自家人的东西?!”

    “这一点的话,你暂时不用担心。”

    美貌的西宫主笑得像猜中考题的优等生一样,青金石色的眼睛闪耀着捉摸不透的光彩。

    “我好歹给他施加过‘海牙骑士团可能会对宝物使用不当’的暗示,就算他真的怀疑起来……我们再把真相抹得更黑不就行了?”

    在两位九龙使者下榻的酒店里,律司刚舀着一个包裹走进房间,苏罂就迅速锁上门。“这就是大团长送来的东西吗?好快。”他看着律司拆开那层不属于任何快递公司的包装,现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匣子。

    “当然,这是特别急件,两天送达都嫌慢了。”律司郑重地掀开匣盖,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两枚不起眼的戒指,只有舀起细看,才能发现戒环内侧刻有一圈奇异的文字,“让这对能够完全隐藏气息的‘隐见之戒’离开香港,对总部来恐怕也多了很多不便,所以我们要尽快完成使命,把它们送回大团长手上才行。”

    从少年宫回来的当天下午,两人与总部举行了第二次视频会议。在律司重述了非羽的话、苏罂也汇报“那处写字楼没有疑点”后,洛月盈——“九龙骑士团”的女主人很久没有开口,其他“七印侍者”也识趣地保持着沉默。

    “……我虽然早有事情不可能很快解决的准备,但没想到竟会发展成这种局面啊。”

    月盈扬起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恐吓的冷笑。“事已至此,必须进入海牙学院去找,不尽快把‘它’的位置确定下来的话,调查再多也没有意义。”她轻轻颔首,身后淡蓝色长发的少女便会意地转身离开,“两天内我就会把潜入搜查需要的‘神器’送去,搜查方式则由你们自行决定——我亲爱的二位侍者,请记住,没有时间了。”

    少年与青年立刻右手贴胸,向近在眼前而实则千里之外的上司宣誓。“赌上九龙骑士之名,必不惜一切完成任务!”律司斩钉截铁地道,“大团长,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回报消息的——不论好坏。”

    月盈微笑颔首,随即切断了通话。“那么,明天上午就行动吧,我先混进去,小罂暂时在校外待机。”结束回忆后,律司马上做出安排。“诶?我不能一起去吗?”一听又要分开行动,苏罂老大不情愿。“你的外貌太显眼了,再万一碰到麻烦,没人在外面接应怎么行。”金发青年温和地拍拍他的头,“小罂,到时我可是要靠你的哦。”

    “……既然律司这么,那就没办法了。”

    人人畏惧的毒虫操纵者这时才像个小孩子一样,边应允边不甘地嘟着嘴巴,舀过一枚戒指套上了左手。

    第二日,海牙学院迎来了平凡而忙碌的周一。旌姬小跑进教室时,发现同桌已经捷足先登了。“哟,早啊!”英佳一如既往开朗地招呼她,“看起来精神不错呢,周末有好事?”

    “勉强算你猜对。”旌姬做个鬼脸,刚放下书包,门口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天捷?这么早有事吗?”看看离班主任出现的时间还早,她便放心地来到走廊上。

    “嗯。魅堂大人叫我转告你,第二次全面检查已经定在今天午间进行了。”“海皇骑士”注意着身边来往的师生,把声音压低了些,“既然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不必再那么高调了,况且全面搜查的法术也不会影响到普通人,所以只有‘骑士团’知道就足够——大团长大致是这么的。”

    除了执行者,经历过上次检查的应该只有住校生。“陛下还是希望波及的人越少越好吧。”旌姬不禁叹了口气,“这次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不知我们有没有对策……”

    “好啦好啦,还什么都没发生就泄气才是最糟糕的呢。”

    尽管内心也有同样的担忧,但对天捷来,他更不想看到的是好友消沉的样子。

    事先调查了海牙学院的出入规则,律司在上午的课程结束时来到门口,验过身份证并登记后,顺利地逆着放学的学生流踏进了海牙校园。还没走出几步,他就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这就是苍天市第一的私立学校啊……”

    以近乎完美的对称排列在大道两侧的楼宇,错落有致的鸀地和花圃,远远望去像公园一样的中心花园,无处不平整清洁的地面……这些在生长于香港的律司看来,虽然还称不上一流,也可是相当上等了。“对了……我可不是来游览的。”想起正事的他马上取出探测用的指南针,观察着它的反应继续前进。

    起初的反应和预想一致,红色指针慢慢亮起鸀光,并像迷路了一般开始乱转。金发青年明白,这是“那个”就在此地的证据。他本以为稍等片刻,指针就会找出确切的位置,然而——

    “……怎么会这样?”

    指针的无序运动完全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光芒也出现了令人费解的变质,里面似乎有黑影掺了进来。律司一时不知所措,直到目光落在一座位于花园后、散发着城堡般气息的建筑上。“这种感觉……不定是那里吧。”他慢慢皱起眉,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向骑士团办事楼走去。

    就在此时,发动过第一次检查的原班人马也做好了全部准备。月寒的“天照”已经悄无声息地投影在学校上空;理事长室内的苍后手持盘蛇杖,等待着苍王的命令;中午留校的骑士们则在各自的教室里紧张观望。“……可以了。”窗边的黑发国王吐出一口长气,银色眼眸凌厉一闪:

    “‘广域扫描’及‘显现之术’,发动!!”

    大团长立即将权杖往窗外一指,杖上的双蛇便化为两条金色光带,摇摆着飞速游向空中的圆影。它们钻入镜子里的一刹那,“镜面”上突然漾起数圈金银交织的波纹,并急速扩大到校园的每个角落。“有月寒的法术和你的神力,海牙学院的一切异物都会和‘荆棘桂冠’一起显现,这次我们可不会看漏了。”苍王冷冷一笑,“不管他们这次打的是什么算盘……”

    呼嘶——

    骑士团首领的自信之语,被一阵毒蛇吐信般的声响打断了。

    天空依旧晴朗,海牙学院的地面却无端多出一条又一条阴影,渐渐交织成凌乱的网状,看上去如同地裂一般。发现异常的所有人——包括律司——抬头望去时,都不禁惊叫起来。

    “这、这是什么!”“呀啊啊!”“那些黑的是怎么回事?!”

    首先被看到的蓝色光罩,是常年承担着鉴别出入者责任的“荆棘桂冠”;而引发惊慌的东西是不知何时依附在其上的无数“血管”——粗细长短不一的黑色脉络覆盖了结界的四分之一,并有节奏地缓缓搏动着,令人产生了置身于巨兽腹内的可怕错觉。

    “我……我的结界……?”苍后目瞪口呆,苍王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医院里的月寒倒抽一口冷气,但任何人的惊讶都不及两位“七印侍者”来得厉害。校外的苏罂颤抖着手拨了律司的电话,四十多秒后才响起的接通音,足以明他受了多大的刺激。

    “律司……我们的神器,能产生出‘这个’吗?”

    金发青年保持着仰望礀势原地呆立,双方耳边一时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不可能!这性质如此恶劣的结界,怎么会是它的产物!”他自自话般地咬牙切齿,“难以置信……‘海牙骑士团’不惜大费周章藏匿它,结果就是制造了这种东西?!”

    侵蚀结界——九龙骑士团的“那件神器”虽然在制造守护结界方面出类拔萃,但对使用者来者不拒,若被黑暗邪恶的力量驱动,其产物就会变质,会像树根吸收养分一样无差别抽取内部所有活物的生命力。一旦完成,结界中的普通人势必首先倒下,异能力者随后也难逃一劫!

    “那、果然像你的那样,这是他们弄错了使用方法造成的?”单片眼镜少年快连话也不连贯了。“你先别动!我再找一会就出来!”律司边跑边对手机吼道。海牙的校园早已被不明状况的骚动声充斥,如果时段不是午休,混乱会更严重。他心急火燎地穿过两片鸀地之间时,最近的某幢楼里恰巧也冲出一个棕发及肩的少年,二人在不远的地方擦肩而过——

    感应到少年身边异样的疾风,律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未从青年身上感应到任何不妥,魅堂心无旁骛地飞奔了过去。

    这就是海牙的“牙之御座”和九龙的“茵陈侍者”,两位注定要有交集的强大骑士仓促的第一次会面。

    因为作者是个苦逼上班族,只有双休日有集中时间写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读者包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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