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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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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天刚亮,瀚文就起床了。今天他还要跟送小香槟的车去县城。他要给县城所有的客户都再补一次货,顺便给他们拜年。饮料厂也给这些客户准备了过年的年货,每户两斤带鱼。

    他没用两个小时就把小香槟和年货都送完了。这些客户由于有瀚文供给他们小香槟卖,都发了财。一家家知道瀚文大年三十要来送货,都想感谢他,给瀚文和饮料厂准备了年货。

    有的客户送给苹果,有的送核桃,还有的送橘子,送柿饼,送鸭梨,送花生,送大枣。。。。。。总之,饮料厂的车又拉回去了半车年货。梁厂长看了年货,高兴的拍着瀚文的肩旁说:“好小子,不但推销了产品,还交了不少朋友,你要不是还在上学的话,我肯定让你到我们厂来搞销售。”

    司机刘师傅早就被这些东西眼馋的巴结瀚文一路了。他工作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大人给一个小孩送年货的情景呢!

    他笑着对厂长说:“厂长,你以为你这样的一个小厂,能留的住瀚文这样的人才吗?我觉得这孩子今后是成大事的人。”

    梁厂长点点头说:“是啊!瀚文,今后会上大学,会干大事情的。”瀚文羞涩的说:“厂长,先别说我了。你赶快给大家把这些东西分了吧!”梁厂长惊讶的看着瀚文:“这些东西可都是客户送你的,我们怎么能分呢?”

    瀚文很严肃的说:“厂长,要是没有厂里生产的小香槟,那些客户也不会送我年货的。你就给大家分了吧!给我多少留一些就行。”

    司机刘师傅激动的对梁厂长说:“瀚文,这孩子不但能成大事,而且会做许多仁义之事的。在利益面前不贪还能想到别人,我觉得这孩子今后会很了不得的。”

    梁厂长也感动的说:“是啊!小小年龄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都不如。刘师傅你组织两个人分东西,每样给瀚文留五斤其余的按人头平分。要给大家说清楚,这些东西可是瀚文送给大家的。”

    瀚文急忙摆手说:“别给我留那么多,每样有两斤就够了。”梁厂长摆摆手让他别说了。从抽屉里拿出一百五十元递给瀚文,然后让瀚文签字。笑着说:“这是你的奖金,全厂最多的。叔叔也兑现自己的诺言。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叔叔,叔叔一定尽力帮忙。”

    瀚文憨憨的笑着说:“我会的。过年我去给你拜年。梁红还是我同学呢!”梁厂长大笑着说:“对了,我把这茬给忘了。觉得我女儿怎么样?她可经常回来夸你呢!长大给我当女婿吧!”

    瀚文的脸一下红了,低着头不敢吭声。梁厂长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瀚文结结巴巴的说:“我们还小呢?谁知道今后会怎样呢?”

    刘师傅进了办公室说:“厂长,都分完了。最后剩的都给你留下了。下班我给你送家去。”梁厂长问:“都怎么分的?”刘师傅看着记事本说:“瀚文每样五斤,其他人每样两斤,剩下的有的三斤,有的一斤多一点,有的两斤多,反正不管多少都给你留下。”

    梁厂长点点头说:“行,就这样了。你把瀚文送回家,咱们就正式放假。瀚文,过完年,还是要操心咱们的销售工作啊!”瀚文点点头。

    瀚文的爸爸妈妈没有想到,瀚文拉回来那么多水果。都高兴得合不拢嘴。雨荷悄悄地问:“谁送你这么多东西啊?”瀚文自豪的说:“县城那些经销我小香槟的客户,他们觉得我帮他们发了才,专门感谢我的。本来更多,我分给了饮料厂每个的职工一些。”

    爱莲也好奇的说:“瀚文,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这么感谢你啊?”瀚文的以的说:“让他们赚钱,他们赚了钱自然要感谢我了。这也许就是老祖宗说的礼尚往来吧!”

    大弟端上来一盘柿饼,给了每人一个。外婆的牙已经不行了,但她特别喜欢吃柿饼,爱莲就拿水果刀给她切成一小块一块的喂她。外婆含着柿饼说:“从小到大一直看着别人吃,只吃过一次,还是他老爷卖给我的。今天我可享上外孙的福了。”

    小弟满嘴的柿饼,还不忘嚷嚷,“大哥,你看,家里的门窗都贴上福字和窗花了。”他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家里焕然一新的变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呢。

    雨荷领着他先从大门看起,大门的两旁贴着大红春联,门上贴着秦琼、尉迟敬德两个门神。正对大门的墙上倒贴了一个大红的‘福’字。两个房间的门上都贴着‘吉’字。窗户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的窗花。

    瀚文兴奋的问:“都是外婆和你们剪的?真漂亮!”爱莲冲过来搂住他的胳膊说:“窗户上的大公鸡是我剪得。怎么样非常生动吧?”

    雨荷有点生气的把爱莲的手从瀚文身上拿开:“爱莲,你都是大姑娘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爱莲对雨荷做了个鬼脸说:“别装啊!你和瀚文不在人面前动手动脚,可在人后可没少动手动脚吧?我就要搂着黑蛋哥,气死你。”

    雨荷无可奈何的说:“懒得理你了!瀚文,今晚咱们怎么过啊?”瀚文早已习惯了两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的争吵,也无意加入她们的争吵,每到这时就傻笑。

    他听见雨荷问今晚怎么过,自己心里也没有打算。他反问雨荷:“你想怎么过?”雨荷看样子把这个问题都想了很多遍了,兴奋的说:“咱们守岁吧!叫几个同学打扑克,熬上一晚上。我还从来没有守过岁熬过夜呢!”

    爱莲很犹豫的说:“你还挺疯狂的嘛?你爸妈能同意你夜不归宿吗?我妈那可有点困难。”瀚文疑问的说:“哪有地方啊?大过年的,到谁家都不合适。”

    雨荷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说:“到二十二号楼的空房去,那里你怎么玩都没有人反对的。”爱莲皱着眉头说:“那里太冷了吧!没有暖气,非把人冻成冰棍不可。”瀚文很沉静的说:“冷到不怕,可以生火,反正东西搬空了,也不会造成火灾。拿两个废脸盆里面放上木材,肯定很暖和。”

    雨荷一听更兴奋了,大声地说:“那咱们多叫几个同学吧!最好八个人,咱们打四副牌的升级,那才过瘾那!每人再从家里带点好吃的,就可以举办一个新年篝火晚会了。”

    爱莲也被雨荷的主意说动了,又有点担心的说:“我妈不让怎么办?”雨荷不屑的说:“你都多大了,你妈还管你那么严?你就说和我和瀚文在一起,你妈肯定会同意的。”

    爱莲听雨荷这样说,没好气的说:“我妈说,到这个年龄女孩子才是最危险的。搞不好就会和男孩子犯错误的。你妈对你和瀚文在一起不担心吗?”雨荷脸有点红,她虽然还没有和瀚文冲破最后的防线,但该做的都做了。

    她妈妈对她这方面的教育不是围堵的而是疏导。有一次竟然还暗示她,真要发生关系的时候,不要忘记带避孕套。所以,她并不在乎真的发生关系。甚至还有点向往。

    她不想和爱莲争论这些问题,她平和的对爱莲说:“你给你妈好好说吧!实在不行你就别参加了。我现在要走了,我要去通知其他同学。”

    她向瀚文的父母和外婆道别,外婆非让她吃完午饭再走。她对外婆说:“外婆,我还有事,明天我来给你拜年在一起吃饭。”

    爱莲看雨荷走了,心里很高兴。她哼着《北京的金山上》到厨房帮瀚文的妈妈炸馓子。

    瀚文家今年过年的东西准备的特别丰富,可以说从来没有的。她妈妈给一家人都买了新衣服。她自己和瀚文的爸爸一人一身呢子短大衣,都是爱莲的妈妈从上海给买的。给外婆和三个孩子的衣服是她自己做的。还给瀚文买了一双皮鞋,她心里非常疼爱老大。她知道今年家里的日子之所以好起来,都多亏了瀚文不断努力推销小香槟酒。

    以前家里过年顶多买一瓶廉价的白酒,可今年她买了两瓶西凤酒,还有两整箱小香槟酒。她觉得在人面前能抬起头来了。现在她不欠任何人的钱,而且还创纪录的有了几百快钱的存款,今年她买年货尤其舍得花钱。

    年夜饭准备了一条两斤重的大鲢鱼,一只三斤多重的大公鸡,一个两斤重的肘子,以前舍不得吃的各种蔬菜,她都买了一点尝鲜。还有饮料厂给瀚文发的两斤大带鱼,可以说这个春节应有尽有。这种快乐,她恨不得所有的人都来分享。

    她知道大年三十大家都要团圆,只好把请客的事情放到大年初二了。她专门嘱咐瀚文一定要请的几个同学,郝军、谭海霞、雨荷、爱莲、吴梦琴、梁红。她说这些同学都帮过瀚文也帮过他们家。她要感谢他们

    爱莲在一旁听着,心想怪不得瀚文知道感恩,因为他有一个把别人一点点恩情都装在心里的妈妈。

    每家的年夜饭几乎都在晚上八点钟之后结束了。那时,没有电视,大家的娱乐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磕着瓜子,剥花生,喝着茶,围坐在一起唠家常。大人们很少守岁的,除了喜欢打扑克打麻将的人,基本上过了十二点钟就睡了。

    瀚文他们的聚会是从晚上八点钟开始的。他带了很多好吃的到了老房子,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同学。可以说只要听说了的同学都来了。家庭条件好的同学都多少带来了一些吃的,不好的同学大家也都不嫌弃。

    瀚文带的东西最多,除了水果,还有鸡鸭鱼肉,还有一箱小香槟酒。同学们开始狂欢,会唱歌的,就一首接一首的给大家唱歌。会乐器的,要不给唱歌的同学伴奏,要不自己独奏。

    雨荷唱了十多首歌后,坐在瀚文身边默默的喝着小香槟酒,很幸福的看着瀚文。瀚文能感觉到她脉脉含情的目光,但不敢看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海霞一直紧挨着瀚文,悄悄地搂住瀚文的胳膊。同学们又唱起了《国际歌》,瀚文大声的唱着,他觉得过了一九八一年的春节,他的生活就开始焕然一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