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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为劈材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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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瀚文的妈妈和外婆,终于把他们兄弟三人的新棉衣、新棉裤、新棉鞋、新的罩衣都做好了。年前买的缝纫机派上了大用场。他妈妈说:“攒了两年的钱,才买了这台缝纫机。”

    瀚文的家里实际上没有什么家具,一个五斗柜,上面架了两只大木箱子,一个吃饭的方桌,最值钱的要算那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了。那时,基本上家家都如此,所以也没有人笑话。

    爸爸为过年攒了两个月的肉票,一下子都买成了肉。包大肉白菜馅的饺子、包萝卜大葱馅的包子。在瀚文的记忆里,1974年的春节是他们家吃的最丰盛的春节。

    外公喝了舅老爷配的中药,病好多了。脸上也有肉了,显的气色很好。最重要的是能吃饭了,外公经常乐呵呵的说:“能活到九十九了。”在他的思想里,能活到九十九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春节过后,外婆外公回临潼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瀚文开始和大弟睡一张小床了。知道自己开春就要上学了,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那时候,他们厂的子弟学校是春季招生。开学前的几天,开始招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妈妈拿着户口本领着瀚文去学校报名。招生的老师看了户口本,抱歉的给他妈妈说:“这孩子还不够年龄。”他妈妈急着说:“七月份就满七岁了,怎么不行呢?”“学校规定,今年的新生只招1967年6月底之前的孩子。”

    没有报上名,瀚文很沮丧。他妈妈说:“没事,妈妈晚上抽时间教你。再说咱们楼,你经常玩的好的小伙伴,都没有报上名。明年一起上学多好。”

    上学没有报上名,托儿所的大班也不收他们了。瀚文他们成了放野马的孩子。他们楼门还有四个像瀚文一样的孩子,雨荷,爱莲,刘云祥,孙成龙。

    大人们都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管他们。他们每人脖子上都会挂一把家里的钥匙。瀚文的妈妈也没有把大弟弟送托儿所。让瀚文带着他玩。瀚文就这样开始了近一年的游荡生活。

    那时家家户户基本上,都靠蜂窝煤炉子炒菜做饭。条件好一点的也有用煤油炉子的。蜂窝煤炉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做饭炒菜的时间太长了。

    一顿饭最少需要一个多小时,中午的时间就来不及了。外公在春节时,给瀚文家砌了一个烧劈材的炉子。炒菜蒸馒头又快又好。瀚文的爸爸妈妈经常把打扫卫生后的油锯末,拿回家当劈材烧,可毕竟数量有限。爸爸就去农村买些玉米秆棉花干来烧。知道家里缺劈柴,瀚文和弟弟只要看见枯树枝,烂木头都会捡回家。

    厂里有很多人家都烧劈柴,想捡枯树枝,烂木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瀚文听大人说厂里的营房科锯末、碎木条、还有枯树枝堆的像小山一样多。

    他就带着弟弟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在一天早晨,大人们都上班了之后,成群结队的向营房科出发。他们来到了营房科门口,看门的老大爷问:“进去干什么?”瀚文回答:“捡劈柴。”老大爷一听,边轰他们边说:“去、去、回家叫你们大人花钱来买。”

    他们没办法进去,都没精打采的蹲在离大门口十多米的树下,谁也不吭声。就在这时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圆脸梳两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从营房科的大门口跑出来。

    瀚文看她快跑到跟前时,迎了上去:“小妹妹,你是怎么进去的?”小女孩吓了一跳,惊讶的看了看他:“你叫谁小妹妹?咱俩还不定谁大呢!”瀚文尽量露出笑脸显得亲切的说:“我肯定比你大,我差了一个多月就上小学一年级了。”

    小女孩想了想:“那你是1967年7月的了?”瀚文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那你确实比我大,我九月的。你叫住我有事吗?”“我们是二十二号楼的,想进营房科里头,捡些劈柴,看门的老大爷不让我们进去,你是怎么进去的?”“我爸爸是营房科的副科长,当然我能进去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也进去?说不定明年上学咱们还一个班呢!”女孩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我告诉你们一个小门吧!那里管得不严,你就说找谭国斌就行了。”“谭国斌是不是你爸?你叫什们?咱们交个朋友。”“我叫谭海霞,小门就在小学旁边。”说完蹦蹦跳跳跑了。

    他们一群人沿着营房科的围墙,绕到了小学旁边的小门。只有一个两米多宽的铁栅栏门虚掩着,没有人看管。他们进了门,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一样大的锯末堆。上面还扔满了一尺多长,两尺多宽的木条。锯末堆的旁边还堆满了修剪下来的枯树枝。

    他们高兴的跑过去捡起来。这帮小伙伴中只有瀚文家和刘云祥家烧劈材。其他的小伙伴都是在帮他们的忙,顺便也跟着玩。瀚文和弟弟脱下罩衣,把两个袖子口扎住,把里面装满锯末。还捡了两抱木条用细铁丝捆了。

    雨荷,爱莲和她妹妹,也都捡了一小捆。刘云祥和孙成龙也学着瀚文和他弟弟的样,一人一捆木条,一人一包锯末,他们浩浩荡荡的往家走。

    走到十六号楼,被一群小男孩截住了。他们学着评书里山贼劫道的语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钱。对面的娃娃,把劈柴留下,放你们过去,否则的话打破你们的脑袋。”瀚文愤愤的说:“想要劈柴,自己捡去,想要我们的,门都没有。”

    对面站出来高个头的男孩:“你们派出一位和我比摔跤,赢了我就放你们过去。”瀚文二话没说就冲到了他面前,摆开了架势。他虽然个子比瀚文高,但并不是很会摔跤。瀚文毕竟和外公练过,先来了个黑虎掏心,一掌劈向他的胸前。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瀚文又来了个扫堂腿,直接就把他绊倒在地。

    他还不服气,爬起来再向瀚文扑过来。瀚文向旁边一闪身,抓住他的双手借力一拽,他又来了个狗啃泥。这下爬起来,没在扑过来,整了整衣服说:“今天算你们赢了,下次再碰着,可要比别的了。”瀚文他们有说有笑的凯旋而归。

    爸爸妈妈下班回家,看见瀚文和弟弟捡的劈柴,非常高兴。问在哪里捡的,瀚文告诉他们在营房科。爸爸听了说:“今后不要去了,营房科的锯末和废木条,是要钱买的。还要有关系呢。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小孩是怎么弄出来的。”妈妈说:“要什么钱?有关系的都成车成车的往家拉呢!就你胆小。”爸爸没在吭声,开始忙着做饭。

    抛洒雪花的仙女,也随冬的部队,悄然的向西伯利亚撤退。风轻柔的如少女的初吻。柔柔的唇触醒了大地,随后草羞羞答答的露出了嫩绿的小芽,树的枝条上也爬满了等待伸展的叶的蓓蕾。

    雨唯有在这时,不使用洗涤的方式,而是幻化成比雾还要浓密的丝,合着风的节奏,缠绕着,滋润着一夜之间就生机勃勃的世界。脱去冬装,他们开始更自由的游荡,去刚焕发青春的麦田,挖芨芨菜;折一枝婀娜的柳条做成哨,在铺满春色的道路上吹响。。。。。。

    家里又快没有劈材了,早上当风吹散雾之后,他们再次向营房科出发。这次他们都准备了装锯末的袋子,捆木条的细绳子。没想到刚到16号楼,就遭到了石子,煤块,土坷垃的袭击。

    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只有组织撤退的份。瀚文背起爱莲的妹妹,让女孩子跑在前头。男孩子们边跑边捡路边的石子还击。瀚文的大弟弟由于是刚从农村回来不久,撇石子的准度不说百发百中也是十打九中。

    快到自己楼门时,瀚文摔倒了。手和脸都蹭破了,爱莲妹妹的脸也蹭破了。对方的人没有再追了。瀚文喘着粗气清点人数,还好都没有落下。这时弟弟走过来对瀚文说:“哥,我可能打破了两个人的脑袋。爸爸知道了,咱们又要挨打了。”瀚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如果他们找上门来,就说是我打的,你别吭声就是了。”“那咋行,人是我打的。”“听哥的,今后就还带你玩。”弟弟不吭声了,爱莲的妹妹捂着脸还在哭。瀚文走过去背起她,招呼小伙伴们到他家商量怎么办?

    他先给爱莲的妹妹把脸上的土洗干净。拿出家里的红药水给她抹上。雨荷和爱莲急着要给瀚文洗伤口。他摇了摇手:“不用,就蹭破点皮,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向爱莲的父母交代啊?”这时,爱莲的妹妹已经不哭了,傻愣愣看着瀚文。

    爱莲的妹妹虽然五岁了,却是一个弱智的孩子。话都说不全,只能发简单的字词。爱莲的父母担心她在托儿所受人欺负,所以让爱莲带着。爱莲对瀚文说:“我就说是我背妹妹摔得,我妈最多骂我两句,不会把我怎样!可不能叫你爸知道,还不打死你。”雨荷也说:“就说是爱莲摔得,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

    瀚文实际心里面也七上八下的。妈妈早就叮嘱他,不要带爱莲的妹妹玩。说真有个三长两短负不起责任。可无论怎么说人是他摔得,好汉做事好汉当。

    他对爱莲说:“下班后,我到你们家去承认错误。”爱莲显得很生气:“叫你别管了,你如果去我家承认错误,我就和你绝交。”说完拉着妹妹走了,小伙伴们跟着都散了。只有雨荷留下来对他说:“就你英雄,为什么对爱莲那么好?”瞪了瀚文一眼,也走了。

    中午匆忙的就过去了。瀚文和弟弟做贼心虚,下午没敢出去玩。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还把稀饭做好了。爸爸妈妈回来后,只说了句:“这兄弟俩今天挺勤快的嘛!懂事了!”吃完饭,瀚文正在刷碗,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心里像跑进了只兔子,狂跳不已。

    害怕什么来什么。只见两个中年妇女各领了个小孩,小孩头上还抱着纱布,进门就问:“是黄师傅家吗?”瀚文的爸热情说:“是,是,有什么事?请进。”“你儿子把我儿子的头打破了!”

    爸爸一听,怒吼:“龟儿子,过来!给老子说清楚!”瀚文和弟弟胆战心惊笔直的站在爸爸面前。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没说背爱莲妹妹的事。承认人是他打的,但是他们先动的手。

    爸爸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瀚文屁股上狠拍了两巴掌,疼得他大叫。那两个妇女一看爸爸那么狠的打自己的儿子,起身说:“黄师傅,说说就行了,别打孩子。”随后他们就走了。

    瀚文的妈妈脸涨得通红,挺身挡在了他们前面:“每一次有人找上门来,你也不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儿子的不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打孩子。你讲不讲理?”爸爸也在气头上,“我教育孩子你能不能不管。”

    妈妈还想和爸爸理论,爱莲的妈妈领着爱莲的妹妹来了,直接对爸爸说:“黑蛋,今天还摔了我们家二姑娘。”爸爸问瀚文:“有没有这回事?”“有,是我摔得。”爸爸一脚把我踢倒:“跪下,跪到十一点,不到时间不准睡觉。”眼泪在瀚文的眼睛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强忍这没有让代表着委屈流出来。

    事后爱莲给瀚文解释:“我说是我摔得妹妹。他们不信。妹妹不停地说;‘黑蛋黑蛋’我挨了两巴掌,看实在瞒不住了,才说的。”瀚文没有埋怨爱莲,也不怨恨爸爸,总觉得自己是小伙伴们的头,就应该承担。

    只是觉得每次挨打爸爸应该告诉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他不喜欢打架,但他从来不害怕打架。瀚文觉得每个人都不能随随便便的欺负人,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被人欺负。直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的,到死可能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