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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 决定特定战争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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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六六年八月六日(mday+127)

    耶拿外围战线?帝**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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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的魔法光芒穿云翱翔,地上的淋漓鲜血浸透土壤。

    在伤兵濒死的呻吟声中,管风琴声越来越响亮。在飞马骑士的指引下,音乐化成的致命魔法开始倾泻在督军旅的阵线之中,造成了零星的死伤。

    希德?纳瑟将军抬起头来,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敌军的空军作战似乎有点太努力了。

    他的法杖顶端爆出黑色的射线,像闪电一般刺穿了空中的一名敌军飞马骑士。那名红色军装的中尉和自己的坐骑一起从空中失速坠下,砸在耶拿的护墙上,变成了红色的颜料。

    “看来费戈塔旅的炮兵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炮战阶段争取到的展开时间有点不足。”

    安全部长的嘴唇翕动着,暗自计算着对方炮击造成的损害。

    希德现在所站的地方,正是战场的中央,刚被自由军放弃的沃邦壕旁。前两次都只是为了暴露对方火力分配而进行的试探攻击,进攻部队只承受了五分之一的伤亡就撤退下来。这一次,他投入了自己的两个营和第七旅的两个营,以四个营两千人的规模进行重点突破攻击,一举拿下了这道战壕。

    这是现实,不是英雄史诗。任何防御工事被突破,都意味着攻击方已经付出了足够高的代价。

    他躬身走到斜坡的顶端,往壕底望去。

    被敌军抛弃的火枪杂乱的扔在他的脚边,不少枪管里面还塞着通条,显示了它们主人的新兵身份。如果不是因为新兵太多,这道战壕附近应当有两倍以上强度的火力进行阻击,攻击方的尸体足够把战壕填满。

    这些满腔爱国热情的人们没有机会学习正确的战斗方法,也没有机会逃走。极少数成功活下来的人,将会成为下一支充满老兵的顽强军队的核心。

    从这次战争开始到现在,自由军已经有了如此之多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和士兵,足以弥补在内战中的惊人损失。或许,在他面对着的敌人中,就有很多是加入军队只有几个月却已经异常顽强的对手……

    是的,耶拿是希德本人所挑选的战场。远离重重设防的肯格勒、伦尼两大堡垒带,无论是哪方都只能建立临时性的要塞,就地搜刮农民的存粮也足以支持一次大规模的会战。他和他的参谋们踩遍了耶拿附近的每一处丘陵,地图上标出了每处山头的高度。

    “这才几个月啊,我们就已经到了要将胜负押在一次势均力敌的会战上的地步了?而且还是一次不占兵力优势的战役……”

    想到这里,希德感到些微的寒意。那些年轻的公民,正在迅速变成老练的战士,消耗着帝国宝贵的精锐部队。只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里,就有那么多的老兵死去了。

    他强烈地意识到,耶拿也是对方选定的战场。

    “在这个突破点上,总共牺牲了大概两百多人。”

    绿色的发梢飘过眼前,一个魅惑的女声替他计算着目前的情况,并发出了一个故意拖慢的警告:“顺便说一下,对方集中了一队火枪兵试图干掉你。”

    在前方的第二道胸墙后面,七八个射手在一名尉官的指挥下同时扣动了扳机,燧石和齿轮撞击,引燃了火药。

    希德的眼角跳了跳。几乎在那个声音发出警告的同时,安全部长的手臂就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完全无法和“快”这个词语联系起来,但却令人感到一种令人惊恐的准确。

    “铛!铛!铛!铛!铛!”

    右臂上的利刃准确地逐一挡下了五发射来的狙击子弹,并削破了上面的魔法纹路,让附着的魔法无法发动。五枚铅粒砸在刀背上,变成了发皱的小圆柱,无力地掉在地下。

    另外三发命中注定会射失的子弹,他压根就没去搭理,而是在左手准备了一发强化过的火球魔法。那几个明显是对方的精锐老兵,希德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遗憾的是,他手头没有足够数量的法师,这些清理工作只能亲力亲为。

    安全部长的普通魔法水准并不算太高,光主力军团中就有五名高阶法师和三名红衣主教的排名强过希德,他能指挥这些人主要是因为他是帝国大臣,军团副司令官,以及有一些小小的、别人不会的秘密魔法技巧……

    “现在还剩四个了啊。”

    希德忍不住想起了死在他面前的维克托?冯?居里克。这个不祥的联想分了他的心,让火焰聚集的速度慢了一些。对面那个尉官趁着这段时间,把那个狙击小分队撤走了。

    “反应真快啊。”

    希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是把那个火球丢了出去。墙后的敌兵纷纷卧倒,魔法火焰在木墙附近燃烧了片刻,但很快因为没有更多的可燃物而消失无踪。

    “抱歉,都是人家的责任,没能及时注意到他们的集结。右手疼吗?”

    那个女声装作关心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嘲讽。

    希德摇了摇头,退回到斜坡下面:“如果钢铁能感到疼痛,倒也不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不存在的右手确实正在疼痛着。

    为了鼓舞士气,造成敌方和己方的畏惧,希德确实拒绝了同来前线的大主教的治疗,将自己的骨头点化成了作战用的利刃。

    虽然明知道这一点,但疼痛仍然无休无止,就像真的有手臂在那里一样。

    这种现象的学名叫做“幻肢”,高级法师的职业病之一。

    在精灵帝国还存在或是第一柯曼帝国荣光四射的年代里,大魔法师们凭借着强大魔力而肆意妄为。这些先贤留下的文献中,经常提到这一现象。

    那些变成巫妖、意念体和不朽者的先贤们,反复记载着这种非人的痛苦。那些被当作法术的代价牺牲掉的**、那些在炼金术和禁忌魔法实验中消失了的肢体、那些被放弃了的**和身体,都仿佛存在一般,经常疼痛着。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思想决定物质,意志决定力量。也有些时候,不受控的意志会超乎物质以上,明明不存在之物却会传回疼痛。

    那些都是踏上伟**师道路所必须付出的祭品。

    就像已经不复存在的良心一样。皇家安全部不需要良心。

    “虽然明知道良心已不存在,但它仍然也在疼痛着吧?”

    那个女人,玛姬雅?维里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她修长的手指在把玩着希德右臂尽头的刀刃。幻影从刀上切割下去,被刀刃斩成两段,当然没有流血。

    毒蛇般的美艳女子,是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幻影。作为他所拥有的幻像,她负责精神操作。

    他控制过难以计数的灵魂,却很少有这么好用和难以控制的。作为少数具有创新精神的魔法师,玛姬雅?维里精通精神魔法,甚至能够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性。不同于那些纯战斗用的幻影和亡灵,她和他的思考模式相当接近,在魔法的强制下,双方合作十分顺利。

    作为代价,希德默认了她的**性:他需要的是有**判断力的参谋,而不是执行命令的机器。只要任务能被完成,他不在乎态度问题。

    “那么,请我的良心小姐计算一下,前锋部队还要付出多少人才能攻进这简陋的水泥-木材混合城堡。”

    “一道胸墙,一个暴露在外的棱堡角、一道堡内防线。在现在这个法师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大概三百人可以铺开通向防线后面的血路。”玛姬雅耸了耸肩,“如果你不计算那支正准备从侧翼反击的敌军的话。”

    “三百人。”大臣迈前一步,“那么问题只是,我们尚不知道这支反击的敌军意志有多么坚定。”

    敌方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铅弹掠过右肩上方,和希德的防御魔法擦身而过。

    敌人数量并不少,从战壕线中被击退的年轻士兵们在二道胸墙附近被参谋们重新组织起来,喘着气,紧握着再次领到的枪械,准备向督军旅和费戈塔人的炮兵发动反击。

    自由军兵锋斜指,构成了一条福克斯元帅招牌式的斜击线,重心严重倾向费戈塔旅方向。他们的计划很明显,在防御住督军旅的主力的同时,敲掉帝**的炮兵和骑兵。

    “试试看吧。旗手,组织后续部队!”

    希德厉声道,回头去找自己督军旅的指挥旗。然而旗手无法接近,仍然留在靠后的地方。

    “自由军的火力全都集中在指挥旗附近了,旗帜无法贴近的。”玛姬雅提醒道。

    “告诉他们,如果士兵不能把我的指挥旗带上来,那就让尉官带。如果尉官都没能力带上来,就让校官带。对面的火力还没强到要我们派上将官的地步吧?”

    安全大臣一挥手,召唤出了醒目的红色光线,指向敌军聚集的方向。随着他手指的弹动,红光在空中闪闪灭灭,化作了督军旅军官们眼中的命令。

    “督军旅,前进!”

    法师不够多,但这没有办法。安全大臣提醒自己:所有的高级施法者,都聚集在南方的丘陵地带,准备为了帝国主力军团的存亡与敌方的高级施法者们决一死战。

    他也相信,自己的部队能够用训练和勇气来弥补没有足够魔法支援的缺憾。

    “总攻命令!督军旅,前进!后退者格杀勿论!”

    一名肩扛镏金条纹的黑衣军官大声喊叫着,试图重整队伍,按照红光的命令从另外一个角度突破敌军的防御。在这条战线上,希德投入了他大多数的兵力。

    与此同时,督军旅的联络官跑上黛妮卡的指挥台,向公爵小姐传达了命令。

    黛妮卡?洛佩斯只是耸耸肩,表示她的炮兵早就做好了准备。

    费戈塔的炮兵们接收到了这次攻击的信号。灌满燃料和酸液的宝贵炮弹被搬出来,在这最后关头塞进炮膛。女炮手们用她们手中的魔杖划过炮表面的咒语,观测手根据标尺读着对面的射程。这些魔导炮弹的初速会比之前的那些更高,更难被对方的“屠龙旋律”拦截。

    酸液弹落在敌军部队正中,燃水弹则覆盖了从对方集结地带到堡墙的广大地域。这些炮弹成排地砸在木质护墙上,溅开,流下。几发炮弹被对方的管风琴截击,但更多的还是落在目标地点。燃水从炮弹中泼洒出来,随即被高温点燃,造成了一处又一处的火墙。

    “这样他们会停止进攻吗?”黛妮卡身边的一名炮兵军官自言自语着,“我们所有的火力都投入进去了。”

    “我想大概不会。如果他们是一支能被这样打退的军队,我们早就赢了这场战役。”黛妮卡下意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枪,“在这条战壕前,血会流淌遍地。”

    自由军的新兵开始动摇了,但那些站在队伍前列和后列的老兵却不然。在肯格勒,在斯蒂尔堡,在伦尼,这些老兵经历了鲜血和炮火。他们不会停下脚步,不会乱开枪,只是端着火枪冲进了对方的战壕里。他们知道怎样才能最大地提高命中率:放近距离,最后开枪。能否冒着对方先射击的心理压力到达接近战的距离,正是新兵和老兵的区别。

    在另外一侧,面对着希德的部队,自由军人们依托着胸墙和堡墙进行防守。这条战线上新兵和老兵的比例是一比一,防守不仅坚强,而且有弹性。

    所谓有弹性的意思就是,在督军旅突破一点之后,这些人并不会胡乱射击或者丢下武器溃逃,而是在基干军官的指挥下组成小部队,用坚决的反击将敌人在扩大缺口前消灭掉。面对至少有五年战斗经验的帝国精兵,这些人至少在场面上不落下风。

    督军旅的一面又一面旗帜退后,倒下,又重新竖起。有些旗帜甚至就倒在了自由军的防线里,再也没有竖起来过。

    望着敌方的阵列,一阵无力感涌过希德?纳瑟的全身。

    督军旅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击退这支部队。对方军官团无论是人数还是素质,都超乎他的意料。

    曾经对儒洛克军状况了如指掌的玛姬在希德面前晃来晃去:“三百人的计算看来有些低估。需要我做个费戈塔旅被消灭后我们撤退的预案吗?”

    “不必了。”

    安全大臣喃喃自语着蹲下来,用右臂上的刃杖叉起一具尸体。他的魔力在右臂顶端汇集起来,那具敌军士兵的尸体立刻碎成了骨粉和血水。他抖了抖,将肉块的部分抖掉。

    “如果对方士气高涨,指挥稳健,那就由我自己来制造他们的混乱吧。血肉护盾(bloodyshield)。”

    骨与血在他身体四周组织起来,化作坚固的防盾。希德是个冷峻而其貌不扬的人,但在笼罩上这层恐怖的铠甲后,看起来就像从地狱归来的魔王。

    “升我的将旗。”

    希德的声音藏在血铠后面,听起来有点低沉。

    “自艾莲?帕伦尼亚女侯爵以来,我的十一位前任没有一个死在床上。希德?纳瑟有能力战斗在第一线,而孔提?福克斯不可以。”

    神圣柯曼帝国第十二任安全大臣迈开脚步,像一部机器一样,以钟摆般的节奏向着敌方的第二道沃邦壕稳步走去。在他身后,是同样踏着节奏鼓点前进的反攻预备队,和督军旅骄傲的指挥旗。

    越过这道防线,就是自由军的进攻主力了。

    希德指着对面敌军的指挥官,放出示威性的一击。右臂利刃的顶端肆意流淌着恶意,金属铸造的回路里充满了魔力。

    如臂使指,血弹穿透了对面军官的身体,应声而倒。即便是幻肢,安全大臣的右臂仍然和手一样拥有连续杀戮和压制的能力。所有的攻击都毫不掩饰地指向对方的军官和施法者,绅士的假面具全被撕掉。

    “只是和你们在南线同样的手法罢了。”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这次攻击的规模,敌军的管风琴也高亢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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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六六年八月六日(mday+127)

    耶拿?自由军总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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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召集徽章叫回了每个在次要岗位上工作着的各等级魔法军官。

    自由军的每个军官都会配属这种成本低廉又能保密的魔法通讯器,它只有一个功能,就是闪光变热来告诉持有人,上头有紧急命令要下达给他。这是自由军能以海量低级施法者对抗帝国的秘诀之一。

    “别管什么口令了,紧急召集!”

    耐门扬了扬手里闪着光的徽章,喘着气跑过警卫哨,冲进司令部的大门。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绝不可能的景象:总司令部的每个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自由军总司令部现在本应紧张地忙碌着处理各种各样的消息。为了处理战争中的繁杂信息,仅在总部里,本该有超过二十个能使用通信魔法的军官负责同各部队的联络,五倍于这个数字的军官则在这里指挥前线部队或汇总侦察部队的结论。加上传令兵和警卫,司令部应该有超过两百名军官。

    但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参谋部仍然在,但是现在没有参谋。

    耐门带着疑惑走到主会议室前,推开门。往日人头攒动的会议室里只有几个同样收到召集令赶来的军官,还有坐在长桌尽头的老狐狸。

    孔提?福克斯元帅的头发似乎在一夜间白了很多,身影看起来也苍老了不少。他坐在一架第二帝国晚期摄政风格的扶手椅上,双手交叉在身前,视线低垂,似乎在盯着桌面上的地图,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盯着。

    “炮击指挥参谋耐门?索莱顿奉命归队。”

    耐门低声报告了自己的任务,随便挑了张凳子在大长桌的远端坐下。

    “你迟到的理由就不用讲了,反正你不需要战况简报。”见人已经齐了,元帅沉声道,“就如你们所知,我们的战线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督军旅的冲锋坚决,作战目标明确,超过三分之一的前线军官已经牺牲在了第一轮交火中。”

    没有人交头接耳,因为每个人都了解情况。在管风琴塔顶端指挥炮击的耐门非常清楚前线战局的严峻:在那个血红色的身影消灭了四分之一的军官后,就算他和管风琴上的演奏家们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止帝**打穿整条防线。一个又一个连队在军官和老兵损失惨重后不受控制地退了下来,将进攻部队宽大的侧翼暴露给了希德?纳瑟。

    “所有的参谋已经都作为指挥军官投入到了第二暂编战斗群中了,但你们也都能推算出目前战况并不算乐观。除去防守耶拿的兵力,我们手里还有最后一支有经验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预备队了……而敌人,很可能还拥有至少十个旅的后续部队。虽然现在整个南线陷入了原因不明的魔法混乱中,但时间仍然不是我们的朋友。”

    耶拿号称有一万五千自由军,但其中只有大约四千是老兵,除此以外都是参军时间只有一两个月的新兵。这些人并不缺乏爱国热情,也敢于为国献身,但他们没有能力面临血肉横飞的真正战场。这次反击投进了大半的老兵和几乎全部的军官,在这些人失去指挥后,光靠新兵能组织起防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很想自己带领这支部队,但所有人都不允许我这么做。”福克斯元帅苦笑着,“所以,我只好把这支部队交到你们手里了。耐门?索莱顿上尉。”

    “啊?”

    年轻的军官正在桌子最远的尽头研究着面前的地图,听到自己的名字,慌乱地站起身来。

    “你现在是第三暂编战斗群指挥官了,索莱顿上尉。”福克斯元帅十指交叉,“如果第二条防线也守不住,你就要收拢所有的溃兵,重整队列,为我们争取时间。”

    耐门瞪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捏住桌边,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两腿的颤抖。

    最终预备队指挥官!就连桌边这几个参谋,都是从伦尼陆军学院或者战略学院毕业的初等和中等魔法军官,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年轻的军官可以掌握一只如此重要的力量。如果他失败,整个耶拿后勤基地就会落入敌手,自由军最精锐的部队将会被困在耶拿狭地,进退不得。

    换句话说,就是整个战争的失败。

    耐门的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滴:“元帅阁下,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恐怕太重了――”

    “这支部队只有五百人而已,并不比你之前指挥过的部队规模更大。除了军官不足,也没有特别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可以利用资深士官作为你的指挥官。”

    “可是,我没有把握――”

    福克斯元帅的手臂落在桌面上:“包括我在内,这里没有一个人有把握,上尉。”

    耐门深深吸了口气。福克斯元帅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再推辞;但他知道一支试图力挽狂澜的部队的指挥官会遇到什么下场。他亲眼见到过希德的决死突击,他没把握能从那人手下逃生。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应该毫不犹豫接下这个任务,将它作为自己提升的踏脚石……

    “这还是太困难了,阁下。我可能会让您失望的,还是请您让别人指挥吧。”

    说出这段话,他几乎咬到舌头。他始终不是一个称职的军人。

    元帅的目光停在他胸前的勋章上。今天耐门没有佩带很多勋章,只带了那块二等自由和两块血星勋章,剩下的勋章他都藏在钱包里――当然也是害怕被作为狙击目标。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拥有相当亮眼的作战经历和个人能力。但这不是我选择你的原因。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常常站在最倒霉的位置上,但每次都能抓住机会逃出生天。剩下的人或许军衔更高,受得教育更好,但他们都不像你那样反复经历过绝境的考验。我需要一个坚韧而好运的人作为最后的防线,这个人选就是你,上尉。这最后的希望,我就交给你了。”

    别无选择了。耐门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没去看那些同僚们混杂着嫉妒、同情和惋惜的目光。

    “遵命,元帅阁下。”

    “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必须确信,这不是一个送死的任务。你只需要拦住对方的这一波攻势,就足够了。活着回来。”福克斯元帅勉励道,“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还需要一件东西:阁下您的元帅指挥旗。请允许我用这旗帜来鼓舞士气。”

    耐门咬了咬牙,提出了有点非分的要求。

    “肯格勒之狐”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那东西不过是面旗。如果你觉得会有用,就拿去吧,就在我们的前指挥塔上。”

    于是,耐门?索莱顿上尉和第三暂编战斗群的五百名老兵,以及一面元帅旗帜出发了。

    那时,第十二任安全大臣希德?纳瑟刚刚将第二暂编战斗群的部队从中切成两段。战役的胜负看起来即将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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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端午与六一快乐(喂喂,你就这么吞了一个节日吗……),顺便纪念一下杨提督的忌日。

    这次的副标题是间奏……下一卷“夏霜”的序曲自然也会换成变奏。主要角色们分散在从北到南的一片大战区内,等他们都到了也就该分出战争的胜负了吧。

    最近时间比较紧张,后头的稿迟迟写不到满意的状态,真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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