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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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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如雾,山涧风声呼啸在耳际。

    双手挥舞了几下,身子止不住的急速下坠着。孙福心头一暗,心灰意冷。刹那间,想想自己二百多年的一生,从十五岁开始,似乎自己就是个颓废男。结婴之际,还会被人逼杀。自己的一切都是一场灰白的人生,即便到了神域之地,自己坠崖了,万丈深渊。

    死无葬身之地?粉身碎骨?一滩肉酱?

    孙福双手抱胸,心底逐渐的沉了下去,越来越深。

    一切的一切,都随它去吧......

    ‘呯’一声脆响!

    后背撞击到一个突出悬崖的枯枝。岁月弥坚,枯木承受不起,紧接着断裂。孙福继续下坠,带起一片山石尘灰。

    ‘卡啦’又是连窜树木碎裂的声音。这一次,孙福实在忍不住的叫出声来。那种痛...手臂一定骨折了,全身火燎火燎的刺疼,肌肤一定被山石刮的不像样子了。这般下去,自己铁定是全身碎裂了......

    无比的疼痛和伤势,让孙福意识有些模糊了起来。

    ‘噗’一声闷响!

    孙福迷糊中惊异了一下,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体上。物体似乎还在移动。呃...好像还有用惨叫声......是什么呢?孙福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五日五夜之后,清晨。

    谷底,一块块尖耸巨石林立的旁边,有一小块间隙平地。

    此刻,水雾随着日头阳光的投射,逐渐消散了不少。眼前目力可及之处,一只巨大的飞鸟,鸟头斜靠在巨石一角,鸟嘴角还带着一些干涸发黑的血丝。鸟脖子成z形,看来是撞倒巨石上折断了。

    看它一双翅膀铺开足有十米样子,羽毛也是飘散了一些在周围。从鸟身上可以看到一些血洞伤口,像是和同类打架被对方的硬嘴给直接啄咬出来的。想来,此大鸟应该是与同伴相争,受了重伤,急于逃离才落到这里。

    本来是应该可以逃走的,可惜,在鸟背上可以看到,一个少年趴着身子,睡着。定是此鸟慌乱之中,承受不住某人急速下坠的冲击,连带着自己受伤之下的翅膀不堪重负,直接撞下崖内谷底了。

    宽大的翅膀和厚实的鸟身,成了孙福最好的滑翔翼和减震垫。

    其实,三天前,孙福就醒了。但他浑身都是伤,动惮不得。借此鸟的身子柔软,孙福已经默默吐纳了两天,这才缓缓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谷内四处涌动弥漫的清凉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寒意,与山脉之外全然不是一个季节。也是如此,大鸟的尸身才没有快速腐烂发臭。

    孙福转动一下眼珠子,缓缓起身。肋骨有断裂,左手小胳膊骨折。腿脚运气,还算好,能走。要不是后两天时间吐纳术之下吸纳了此地灵力,否则还真没半点力气活动一下身子骨。不过凝气阶段是无法利用灵力来果腹饥饱的,饥饿感之下,忍耐力虽比常人好,但还是要靠吃东西填肚子。

    没有火,生吃大鸟肉,满嘴血腥,鸟血流淌在唇角。好死不如赖活,吃饱了才有活路。孙福整个人衣衫碎裂,浑身血痂斑驳,满面满嘴的血迹,加上血气不足,脸面苍白灰暗,活像一个人形恶鬼,四处游荡。

    做了简易支架,挂着不能使唤的左胳膊,孙福收集了一些鸟肉,开始寻找离开谷底的出路。

    山中无岁月。

    无数日夜,一晃而过。

    三个月的时间,孙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蓬头散发,污垢满面,身上衣衫褴褛,布条条随风吹刮,就差chi身luo体了。此刻,拄着一根树枝做的拐杖,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孙福睁大着眼睛,眺望远处,却逐渐的露出失望的眼神...那里没有路。

    浩大的山谷之地,孙福足足找了三个月的时间,始终没有找到离开谷底的通路。万丈深渊旁的峭壁,无论如何是上不去的。

    太阳光线投射下来之际,到星月降临,孙福每天饱含希望到最后失望。没有头绪,没有希望,孙福暂时放弃了。

    不几日,孙福在谷内一处找到了一个很奇特的山洞。此洞西壁光滑,内分两个空间,中间一小块像是厅堂一般,很像是人工开凿而出,但又找不到人工开挖的痕迹,大自然极其巧夺天工。

    暂时放弃了出谷的希望,孙福只能在此洞生活了起来。

    一年之后。

    孙福头发二尺长,遮盖了整个脸,全身兽皮裹身,腰上兽筋扎带,还挂有一连窜的兽丹。一年时间下来,孙福这才对此处谷内的兽虫有些了解。此地之兽分好几个等级,从低到高各有地盘。弱肉强食也是这里各种兽类之间横行的真理。

    人也是兽。在低级兽类面前,孙福比它们更强。在中级兽类面前,孙福比它们更恐怖。除非是高级兽类,孙福才会绕开,毕竟现在的实力扑杀那些高等级的风险太大了。

    兽丹,这是捕杀兽类的一项好处。

    兽丹内竟然蕴含极其纯净的灵气,就像丹田已经帮你压缩归纳好了的灵气一样。兽丹等级越高,灵气越充足,纯度越高。

    也是孙福误打误撞,再一次吐纳打坐之中,感应到了腰际挂着的第一次取到的兽丹,吸纳到了受到精纯灵气,加速了丹田吸纳和压缩的速度。

    于是,孙福专门找具备兽丹的低、中级兽类下手,兽肉用来果腹,获取的兽丹,则自己凝气决修炼归纳,如此往复。

    岁月从不停留,匆匆而过,孙福在谷底已经呆了五年时光了。依靠无数兽丹的维持,修炼的凝气决已经突破到了第八层。再有四层便可进入筑基。前后六年时间凝气决便以突破到八层,这种速度也是让孙福吃惊不已。想要尽快进入筑基,形成可外发的真气,才有希望离开谷底。孙福捕兽行动更加努力了。

    又是三年,凝气诀修炼已到十层。

    眼下,在孙福所居住的山洞周围的十里范围内,再没有兽虫敢靠近了。一些带有灵智的兽虫看见孙福这个小煞星的影子,便会逃之夭夭,躲得不见踪影。也难怪它们会害怕,九年来,孙福杀的兽虫实在是太多了。十里之地,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各种虫兽的尸骨在寒冷的闪烁着雾气。至于原本还在的皮肉,小煞星也绝不放过,能吃的吃光,能收集的收集后都用去装修原本简陋的山洞了。

    第十年。

    这日,午后,雾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孙福用个小树枝,剃着牙齿,打个饱嗝伸个懒腰,准备去猎杀一只已经相中很久了的飞兽。此兽拿下,吸纳它的兽丹,估计自己就能功德圆满,突破凝气十二层,进入筑基,这将是质的飞跃。

    在谷底腾跃了三十几里地。孙福现在的筋骨和十年前相比,早已今非昔比。莫说个头已经长到二十岁的样子了,体内杂质,五脏六腑的洗髓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在山地间飞跃腾挪可是极其灵活矫健,速度快的,让人能误以为他是在御空飞行。

    此刻,眼前,盘踞着一只狡猾的毒兽。

    该兽有对半透明肉翼翅膀,能短距离飞跃腾空。嘴内可喷射毒液,触之毒便化作黑水,歹毒凶残无比。在此兽的十里之内,没有其他走兽敢随意靠近。

    “小飞侠!你要是骗老子!老子就挤爆你的鸟卵!”孙福瞥了一眼旁边不远处,正在梳理自己的翅膀,长着粗大的尖爪,锋利宽嘴,模样相似红嘴鹦鹉一般的飞兽。此兽八年前被孙福逮住,看其有灵智,也凶悍异常。孙福便没有把他弄死,武力威胁加上小煞星的赫赫威名,收服了它,让小飞侠充当了自己的侦查兽,四处查找躲避的兽虫。倒也贡献很大。

    小飞侠听到孙福的话语,立即惊悚的瞪大了鸟眼,还借机偷看了一下自己的两脚抓之间,把双爪使劲并拢了一些,这才轻鸣几声回音。

    孙福知道它的意思:骗你就捏爆我的蛋!

    毒兽有固定午休时间,睡得很死,这是小飞侠的报告。孙福就是等毒兽午睡的时候接近。

    此际,悄悄的接近了毒兽的洞窟。

    一阵阵阴风,从洞口翻腾。洞外几百米内,寸草不生,可想这毒兽的气息也带有隐含毒性。孙福憋了气息,悄悄潜入洞内。

    眼前一暗,身长十几米的毒兽,半透明的羽翼收拢着,如巨蟒一般,盘在一起,只留鼻孔在外喷吐着丝丝浑浊的寒气。它并未察觉到孙福的潜入。孙福即便憋了气息,接近了毒兽之后,仍感觉到一阵眩晕,这洞内的毒息实在太重。必须要尽快下手,否则自己就要先晕过去了。

    跃空,伏地,滑行,接近。孙福把潜力发挥到极致。

    亮出本源真气凝聚的指尖,十一层凝气决辅助下,当初不多的那抹本源真气如今已经强大了许多。能轻易破开兽虫坚硬如铁的皮鳞!

    一尺,半尺,一寸,半寸,接近......无限接触了......

    ‘嗥!’毒兽猛然间睁开眼,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吞向孙福。毒息翻滚,卷向孙福身体。

    “破!”紧要关头,指尖真气洞穿了毒兽的坚硬皮甲,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孙福五指如电,伸入,抓取,缩手,爆发身形反退。

    饶是退得极快,毒息还是卷到了孙福的身上。幸好来不及转换毒液喷出只是一片毒息,否则孙福怕是要当场化成一堆血水。孙福强忍着快要昏厥倒下的身子,闪电奔雷一般的狂冲洞口。

    身形刚到洞外,刹那间,毒兽古荡着半透明羽翼,刹那间蟒身也追到了洞口,再次张大蟒嘴怒嚎着尖啸,向着孙福喷出一大片毒液。毒液飞溅之下,坚硬的岩石都在吱吱的融化冒烟,紧要关头,孙福心底一凉,心道自己还真是衰!这一刻,他几乎是等死了。

    突然间,小飞侠出现,爪子一勾孙福的肩头,又猛地鼓动一对肉肉的小翅膀。顿时,一阵嗡嗡之声爆发开来。犹如放大了数万倍的一对蜜蜂翅膀一般的频率在轰鸣,陡然间,狂风大作,山石飞扬,尘烟弥漫之下,竟然把毒兽喷出的毒液雾气尽数倒卷了回去。

    孙福立即抓住这个机会,脚下发力,借着小飞侠的施展的肉翅风暴,向外逃出。

    看着手中血淋淋的,还带着丝丝凉意的毒兽兽丹,孙福嘴角扬起了笑意,压制住身上还残留的毒息,立即发足向自己的居所方向狂奔。洞口,小飞侠掩护做得极好,狂卷的暴风竟然把毒兽吹得狂吼连连,却连眼都睁不开,只能不断的喷吐着毒物,凄厉的嚎叫着,却没能力破开罡风一般的吹刮,出不得洞。

    失去了兽丹,兽虫不会马上就死,在这走向死亡的一段时间内天赋兽力却消失了。这条毒兽此刻的能耐已经不能威胁到小飞侠,只能吞吐着毒雾做着临死前最后的疯狂叫嚣。否则,依小飞侠的那种奇特性格,若是孙福没有得手,就算死...它也不会出手相助的。

    片刻,小飞侠似乎也耗尽积聚的兽力,耷拉着它那貌似鹦鹉一般脑袋上的艳丽一戳毛,仓皇逃离洞口,追赶孙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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