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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预知
在姚言还在策划如何进行斩雷擂台赛的时候，远在荒原深处的地下深处，人类各大势力的人，在掠夺完了洞口的资源之后，就像是一只只钻入了蛇穴内的蚂蚁，开始了疯狂的掠夺，而这些洞穴原本的主人，那些巨大的虫子们，却早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在这里，到处都是大战之后留下的痕迹，魔能之水的溪流早就已经被人掘开，却没有发现源头，当贪心的人们退而求其次，打算抽走这些魔能之水时，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把这些魔能之水全部吸走了，魔能之水发出了如同咳嗽一般的咳咳声，很快就干涸了下来，只剩下一点点的小水洼。
魔能之水突然消失，又引起了一场大混战，很多好不容易占据了一个有利地段，打算筑起堤坝，把这些魔能之水装走的人一无所获，把恨意转到了别人的身上，有一场疯狂的厮杀开始了，贪婪之心，让他们的心被杀戮所占据，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人死亡，很多人已经不在乎，为了得到的这些东西，死掉那么多人，是不是值得，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已经输不起了。
在这些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如果有人抬头看看天空的话，会看到有一只飞鸟正以惊人的速度飞过，穿过了一团笼罩了几十公里的地面，浓郁得散不开的浓雾，出现在一处森林中，化成了一只长着牛角的巨熊。
在那森林里，一棵巨大的知识古树抖动着空荡荡的树枝，用粗大的手臂归拢着地上堆了一大堆的种子，满是豁子牙的老嘴早就乐得合不拢了。那些种子每一个都吸饱了魔能之水，只要催化就能够长出来。
同样的灵异事件，还在不停的发生着，聪明的势力会当做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轻易把这些东西偷走的人，自然有他们所惹不起的力量，对那种级别的人来说，黎原晶这种东西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们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东西，比如魔能之水。
而妖龙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这些黎原晶，黎原晶只是他们的意外收获。在发现很多势力插手这些黎原晶之后，他们就果断地放弃了大部分的地面开采计划，开始向地底进发，继续寻找更有价值的东西。
一直和妖龙公会别苗头的巨龙远征军，依靠自己源源不断的后续人员补给，在黎原晶的开采商已经占了绝对上风，同时对黎原晶之外的宝藏，也充满了觊觎之心，只是缺少了妖龙这种指导性的思想，一直跟在妖龙的屁股后面，拣点残渣剩饭。
顺着一条较新的通道，有一个比较小的地下空间被人发现了。发现它的是一支属于妖龙公会的队伍，当他们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北那满眼的大虫子吓怕了，过了许久，才发现这些虫子早就已经死亡了。
而作为巨龙远征军重点关注对象的欧斯特，此时正站在这个空间里，看着眼前那相比其他飞船要小得多的飞船发呆。
过了片刻，他张开眼睛，道：“会长大人已经批准了，我来想办法破开它，看看它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站在他身边的奎杜连忙招呼其他人退后，并围成了一个圈子。
在把达科塔.范尼送回白石城，交给其他人护送回妖龙公会之后，欧斯特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虫洞之中，主持这边的工作。毕竟，作为一名骑士，正面战斗力是其他职业难以望其项背的。
但是这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已经超出了欧斯特的控制力，欧斯特也越来越吃力了，不得不向总部求援，同时总部也要求欧斯特必须得到一些必要的进展。
而进展……就在眼前了。
“邪龙兽！”伸出手臂，欧斯特沉声道。
裂界的大门打开，随着一声狂暴的咆哮声，名为邪龙兽的巨大暴龙一般的魔兽从中冲出，欧斯特跃上了邪龙兽的背部，迅速钻进了那一套和邪龙兽的铠甲连接在一起的厚重盔甲中，端起了巨大的骑枪。
“呼！”邪龙兽的鼻孔中喷出了巨大的气流，它粗壮的双腿弯曲，然后猛然爆发，如同炸弹爆炸一般，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这强大的爆发力使邪龙兽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怖速度，巨大的骑枪枪尖和空气摩擦，让整个骑枪似乎都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下一秒钟，骑枪和舱门对撞到了一起。
“嘭！”舱门上亮起了一道光芒，然后就如同肥皂泡泡一般破灭了，骑枪的枪尖捅入了舱门中，舱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扭曲声，向内熬了进去，然后在吱呀呀的声音中，慢慢打开来，露出了黑漆漆的舱室。
“你，进去看看。”欧斯特收回了有些变形的骑枪，对奎杜道，奎杜暗暗叫苦，两腿战战，但是他不敢违背欧斯特的命令，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去。
过了两分钟，奎杜一脸奇怪的表情出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条。
那上面只有一句话，有人用稚嫩拙劣的笔法在上面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落款，是一个绿皮的小人儿。
欧斯特把那纸条狠狠地摔在地上，扒拉开奎杜，冲进了那飞船，他看着那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飞船，呆了很久，然后发出了一声暴怒的呐喊。
“该该该该……该死的哥布林！”
那愤怒的呐喊在洞穴中来回回荡着，洞壁上的黎原晶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奎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到了邪龙兽的身边，呆呆地看着洞顶，他真担心洞顶被欧斯特的怒吼震得塌下来。
从那天开始，妖龙公会的第一骑士，妖龙之手的团长欧斯特大人，就患上了哥布林憎恨症，就算是看到了游荡的哥布林商人，都会忍不住挥舞着巨剑冲上去。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纳姆镇安睡呢。
时间再度延后，白石城的西北角，姚言敲响了一家民宅的门。
“天王盖地虎。”三长一短的声音响过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粒粒皆辛苦。”姚言道。
然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灰扑扑、毛茸茸的脸，这是一个灰矮人。
“姚言？”那灰矮人眯着浑浊的双眼，看着姚言，对灰矮人来说，地上的世界实在是太明亮了，让他们很不舒服，所以他们更多的时间，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地下。
“是。”姚言回答道，那灰矮人点点头，道：“来吧，他们正在等你。”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院子，里面胡乱地堆放着一些矿石和已经生锈了的用具，灰矮人带着姚言来到了一间柴房，搬开了一堆柴火，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暗门，道：“进去吧，他们正在下面等你。”
和外面简陋的院子相比，地下的洞穴中，可要华丽多了。虽然只是一个通道，但是四周却整整齐齐，还装饰着充满了卓尔风情的花纹，黑暗精灵毕竟也是精灵，骨子里也是有艺术细胞的。灰矮人关上了上面的暗门之后，一点灯火亮了起来，然后姚言看到一个卓尔端着灯站在通道门口。
“嗨……阿丁力克。”姚言道。
“来吧，他们都在等你。”阿丁力克对姚言笑了笑，表情却显得收敛了许多，显然姚言那惊艳的三箭，让阿丁力克无法再用平常心看待他。
跟在阿丁力克身后，姚言穿过了一条斜向下的通道，就看到了一个类似地铁通道的巨大走廊。姚言上下打量着，讶然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白石城的排水系统？”
“我们又不是老鼠。”阿丁力克耸耸肩，“这里比排水系统更往下，是白石城的地下部分。”
看姚言不理解，阿丁力克解释道：“白石城其实还有着卓尔及灰矮人的背景的，你也知道，对生活在地下的生物来说，黎原晶也是不可缺少的东西，但是地上的商人却不喜欢和地下的人做交易，所以他们就直接想办法打通了白石城的关节。你也知道，像我一样喜欢在太阳下行走的卓尔毕竟是极少数，而且他们不喜欢和地面生物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大多生活在这里。你放心，妖龙的人找不到这里来的。”
“这里有很多的卓尔和灰矮人生活吗？”对于接触到了地下的世界，姚言很是诧异。
“是呀，不过你不会看到很多，因为非卓尔与灰矮人，是不允许进入地下城市的，我们只能在外围略作休息。”阿丁力克摊手，“毕竟我不是‘幽暗之鞭’的成员，我的卓尔身份也只能得到这么一点便利而已，凯莉小姐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我说过很多次了，他叫做凯恩。”姚言无奈道，“我刚才回去了一趟，让他先回纳姆镇了。”
“你为什么不回去呢？”阿丁力克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的报酬你也提前付清了。”
“谁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呢？”姚言苦恼地抓抓脑袋，“我果然还在期待着什么吧。”
“莫非你打算杀掉那个剑客？”阿丁力克笑道，“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个剑客叫做埃克.库洛，是11级职业者，虽然不是妖龙公会的十三名分会长之一，战斗力却一点也不弱于他们。剑客是出名的难对付的职业之一，他们不但身手敏捷，战斗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在什么环境下都不弱。而且，据说埃克.库洛连接的魔网是无叶之森，那魔网赋予的能力，可都很难对付。”
“无叶之森？”这个名字让姚言立刻想到了枯萎的森林和凋零的树叶。
“嗯，这其实是一个宗教的名字，信徒绝大部分都是不被父母双方接受的半精灵，由爱生恨，以毁灭生命为己任的恐怖家伙。他们和德鲁伊、游侠们是死敌。无叶之森的主神很神秘，除了他们的教徒之外，没有人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据说他是一名被父母抛弃的半精灵，所以无叶之森也只有半精灵能够加入。这张魔网赐予的能力，绝大多数都和火焰与负能量有关。”
“负能量？”姚言有点疑惑。
“就是亡灵法术、恶魔法术之类的。”阿丁力克解释，“这个埃克.库洛虽然是一名半精灵，却是一点也没有半精灵的优雅与爱好自然，他绝对是一个侩子手，曾经屠杀过整个兽人村子……”
“我怎么感觉你在诱惑我向埃克.库洛出手？”姚言质问道。
“我哪里有……”阿丁力克笑呵呵地摸摸脑袋，“不过是因为你给的价码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还想再赚一笔。”
“你们就不怕有钱赚，没命花？”姚言无语，这些家伙为了钱什么杀人的任务都接也就罢了，竟然一点危险也不顾。
“再说了，理论上来说，库洛尔是我杀掉的，所以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吧。”
“啊……”阿丁力克停下了脚步，张口结舌地看着姚言，半晌没有说话。
跟着阿丁力克的脚步，姚言来到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平方米的石室中，这石室中弥漫着紫色的光芒，姚言四下打量着，发现原来这石室已经在白石城所在空岛的最边缘，边上还开了一个窗户，紫色的光芒就是从那里透过来的。
阿尔弗雷德正躺在角落里，脸色撒白，肩膀上还包裹着一条绷带，看来斯鲁特的治疗术也不是万能的。
看到姚言进来，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倒是还活蹦乱跳的。
斯鲁特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他的面前摆着一碗水，手中捧着三块石头，在默默祷告着什么。
“任务完成的不错！”一上来，姚言就给了这些人足够的肯定，“不过，你们得罪了妖龙公会，以后要小心一段时间了。”
“不会，大不了我们转移阵地就是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势力可以把触手伸到每个角落。”斯鲁特笑了笑，狰狞的牛脸扭曲着，很是可怕，姚言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牛头人会长成这样，不过他还是没敢问。
“再说了，现在他们自己也不好受。”坐在一旁，依然在摆弄烧杯和试管的狄宁道，“据说现在荒原上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很多人都疯了一般扑到荒原上去了，巨龙远征军和妖龙更是一直打个不停，不然巨龙远征军也不会把他们的圣女送到比较安全的白石城来。”
“现在看来，白石城也别想安稳了，姚言你射箭的地方也太阴险了，哈哈……”坐在一角的胖子法尔福笑起来。
“一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姚言本来还担心他们的安全，现在看他们有如此好的藏身地，而且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中，顿时无语。或许对他们来说，得罪妖龙这种级别的势力，确实是家常便饭。
“姚言，你真的没兴趣杀掉埃克.库洛？”阿丁力克又开始游说姚言，“如果你打算杀掉他，我们现在就开始制定计划，鉴于上次德拉尔实际上是你亲自杀死的，我们这次只收你半价，嗯，马马虎虎是德拉尔的价格的一倍就好了，德拉尔不过是一个残废了的七级游侠，埃克.库洛可是11级，我们可是在跳楼大减价啊。”
“你就那么笃定，巨龙远征军和妖龙一定会打起来？”姚言一眼就看穿了阿丁力克的打算，道，“就算是双方打起来，我也不认为你们有可趁之机，就算是你们有可趁之机，我只要看着巨龙远征军杀掉埃克.库洛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雇佣你们呢？”
虽然被姚言看破，阿丁力克却还是不气馁，打算再度游说。
“阿丁！”斯鲁特一直在摆弄那几块石头，刚刚他把那石头丢到了水中，看着溅起的水花，面色立刻大变，阻止了阿丁力克的游说，正色道：“别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宜再出现，否则我们大家都会有危险。”
“斯鲁特……”阿丁力克一愣，“你预知到了什么？”
“我们中会有人被抓住，被人用神术逼问……”斯鲁特道，“预兆很不清晰，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干扰了我的预知，所以我对这次行动更不看好，收手吧，阿丁力克。”
“你会占卜？”姚言讶然。
“是的。”斯鲁特笑了笑，洁白的牙齿下隐藏着一股傲然，“我是一名萨满，预知是先祖赐予我的力量，虽然只能预知到一些模糊的预兆，不过解读它的能力是每个萨满都必备的。”
“我也会占卜。”姚言坐到了斯鲁特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仔细看着，就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的人偶，又像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记号来，“或许你还没发现，你触犯了禁忌。”
“什么禁忌？”斯鲁特皱眉。
“难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你吗？”姚言摇头，“预知是有变数的，而最大的变数，就是自己。所以任何种类的预知，都不能以自身的利益出发。先祖赐予萨满预知的力量，恐怕不是为了萨满自己，而是为了整个族群吧。你……应该接受过惩罚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斯鲁特的脸色变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顿悟、悔恨、痛苦、憎恨的神色在他的面上交织，他一把抓住了姚言的衣领，怒吼道：“你懂什么！你……你在胡说！什么禁忌，什么惩罚，你是在胡说！胡说！”
“收手吧……总是迷信于预知的话，你总后一天会害死你的所有同伴。”姚言摇头，那一刻，他的眼中有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无奈，“已经酿成了悲剧，再后悔也没有用，已经知道是错误的道路，何必再踏上去？趁你还能回头，现在还不晚！”
“你胡说，我杀了你！”斯鲁特的双眼凶光暴射，姚言却露出了冷笑，“杀了我？你试试看？”
“斯鲁特，你冷静！”阿尔弗雷德和阿丁力克都冲上来，想要掰开斯鲁特的手，但是斯鲁特的力量大得出奇，那粗壮的手指就像是长在了姚言的脖子上。
“哥哥……”西缇拉走了过来，抓住了斯鲁特的手臂，她的一双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哥哥……已经过去了……”
“滚！你滚！这里不欢迎你！”斯鲁特丢开了姚言的衣领大吼，姚言轻轻整了整衣领，无奈地摇摇头，并没有把斯鲁特的气话放在心上，西缇拉保住了斯鲁特，这个看起来粗壮又凶狠的牛头人大汉，竟然把头埋在了妹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姚言，你不要放在心上。”阿丁力克走到了姚言的身边，道：“斯鲁特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预知，我们血色黎明的习惯也是行动前先预知，所以……如果你还打算做什么，我们就帮不上忙了。”
“放心……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一个人走到无法回头的路上去。”姚言看着斯鲁特，笑着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预知到一切，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么他就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平衡，世界的法则，会自动把他排除。这种排除，有可能是杀掉，有可能是抹杀，也有可能是把他丢出世界之外，丢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我奉劝你，不要再行动了，埃克.库洛不是你能对付的，而且斯鲁特的预知向来很准，他说我们中会有人被抓住，用神术探究出心中的秘密，那个人包括在场的所有人，也有可能是你。”
姚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过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姚言并非没有烦恼，只是当烦恼出现时，他会转移注意力，而他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心神沉浸到体内的星云之中。
姚言的力量很特殊，体内所有的力量都以星辰的方式出现，想要提升力量，就必须锻炼自己的精神力，以精神力加强对体内力量的驱动力，但是到现在为止，姚言还没有找到一种锻炼精神力的好办法，他只能和以前一样，不停地在星海中徘徊、探寻，以得到精神力的缓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