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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庆功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整治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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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一章庆功宴第一百六十二章整治辽东

    四月二十六日,庆功大宴在皇帝的后花园中隆之又重的召开了。

    这天是武将们扬眉吐气的日子,把持朝政的文官集团被崇武皇帝提前提点了一番,在大宴上,难得的与在座的那些他们平日里根本看不上眼的无知莽夫和气的谈笑起来。

    不过即使如此,大宴开始时的气氛也有些凝滞,不论文臣还是武将,尽都有些放不开手脚,御花园中一片芬芳的鸟语花香,歌舞礼乐之外,却几乎少有人声。

    这个时候,谭志豪成为了改变一切的人,这小子最受不住地就是沉闷,跳将出来满场找人碰杯,甚至连崇武皇帝他都没有放过,当然,除了少数亲近的人外,没人知道他那只酒杯中所盛的根本就是白开水。

    经他这么一闹,崇武皇帝心思一转,索性当场下了一道旨意:“今日百无禁忌,众卿不醉不归。”

    有了皇帝的圣旨,还有谭志豪的带头,马如龙等无所顾忌的大马贼们当先闹了起来,随即武将之中如于猛这等愣头青也放开了手脚,气氛被彻底带动了起来,一时间武将这一边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御花园之中的喧嚣几乎快要将房顶掀开。

    相比于武将与马贼们的狂放无忌热闹喧天,文臣这边的气氛简直可以用一潭死水形容,文臣们虽然也有言语碰杯,却哪里能同武将那边扯着脖子大叫大闹相提并论。

    崇武皇帝高兴,打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自然是新鲜无比,看着一条条粗犷地汉子吆五喝六酒到杯干,浓烈的御酒仿佛喝水般倒入喉咙,终于令年轻的天子生平首次体会到了何谓雄风。

    这一日,几乎所有的武将都喝得烂醉,便连护国郡王谭天也没能幸免。光他那个以白开水滥竽充数的混蛋儿子就灌了他五杯,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难道能够当众拆穿儿子的把戏吗?万一有不识相的要谭志豪换上真酒那还了得?发了酒疯地他把皇宫拆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将见状自然是有样学样,对于心目中最崇敬的统帅,纷纷用斟满地酒碗表达自己最高的敬意,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一向与人山岳般不可动摇的一代战神,在满肚子坏水的儿子的始作俑下,被一众怀着崇敬心思的属下。灌了一个不亦乐乎,若非郡王千岁凭借最后的意志拿出了统帅地威严,只怕便要被当场放倒了。

    当然了,比起绝大多数被抬走的将领而言,谭天还算是保住了体面。

    经过这一场庆功大宴,无敌公谭志豪的酒桶之名陡起,只见他满场飞奔,不管文臣武将。一概酒碗伺候,先是他灌别人,等回过头来就成了别人灌他,你来我往前后怕不要喝下去将近十坛酒,可是他除了脸色煞白,面现痛苦之色外。竟然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然而又有谁人能够知道,谭志豪这个罪可受大了,当喝完第二坛水的时候,他的肚皮就快要胀破了,然而他开始时不耐大宴上沉闷气氛,跳出来不论文武的几乎每个人敬了一碗酒的行为招来了祸事,几乎每个人都将他当作了主要目标来灌,尤其是一众不熟悉的功臣大将,面子上地事叫他欲推无力,结果就是被着着实实的灌了一个水饱。肚皮鼓涨的有如六月怀胎的妇人。莫说走路,便连站立都觉得难受。当真应了一句水不倒人人自倒,最后是痛苦无比的瘫在车上被拉回了府邸。

    第二日,崇武皇帝降旨封赏三军,受了谭志豪在辽东时封赏马贼的启示,天子这一次不光是封官赏钱,更准备建一座规模宏大空前地大陈英烈祠,而这一次平叛大军中的有功将士,将与大陈朝百年来赫赫有名的功臣大将一起,成为首批名留英烈祠的英烈。

    对于马如龙这十几个大马贼,崇武皇帝也是恩威尽施,不但赏下许多财物,更每人赐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宫女,马如龙等草莽英雄,哪曾想过会受到如此恩宠,尽都感激流涕,声言誓死以报天恩。

    就在大陈朝野沉浸在一片祸乱平定,天下重安的喜悦中时,草原上的北元汗庭却正在经历自蒙巴克大汗统一蒙古各部后最严峻危急的形势。

    去年的南征大战,三十万蒙古大军几乎没有打上一场能称之为大战的战役,伤亡方面可以说是百年来倾举国之力地大战中最少地一次,战损不到四万。

    但是对于北元汗国而言,这一次粒米未获反而将汗庭耗时十载囤积下的如山粮秣消耗一空地南征大战,毫无疑问是一场惨败,一场几乎动摇了根基的惨败。

    雪上加霜的是,似乎老天爷都在跟蒙巴克大汗作对,就在这个冬天,草原上迎来了数十年一遇的暴风雪,近百万头对于蒙人而言不啻是命根一般的马匹与牛羊牲畜被冻死,占蒙人总数近一半的人陷入饥荒绝境,二十余万人冻饿而死。

    对于蒙古人而言,这个冬天无异于是一场噩梦。

    所有的蒙人都将自己陷入如此绝境的原因归咎于蒙巴克大汗,对于崇尚英雄与武力的蒙古人而言,成王败寇这四个字的理解远远甚于中原陈人。

    随着雪灾与饥荒越来越重,蒙古各部对于蒙巴克大汗的怨咎日盛,终于在阳春三月的时候,草原上出现了第一支不服从蒙巴克大汗汗令的反叛部落。

    平静了近二十载的草原上烽烟再起,被叛乱彻底激怒了的蒙巴克大汗调集重兵前往绞杀,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两只实力不俗的部落叛乱。彻底打乱了蒙巴克大汗地部署。

    受到叛乱影响最甚的除了蒙巴克大汗外,只怕就要算在漠东杀得辽东马贼不寒而栗的魔狼花儿卜刺了,八万余魔狼军团中的士卒是由草原各部落的精锐组成,其中直属于蒙巴克大汗的士卒不过一万五千余人马。

    叛乱部落的首领早在发动叛乱之前,已然秘密派人通知了魔狼军团中地本部族士兵,随即这个部落的五千铁骑趁着出动绞杀马贼地机会,脱离魔狼军团。飞骑返回了自己部落。

    叛逃事件发生之后,花儿卜刺立刻采取了补救措施。然而情势所致,当草原大乱起时,纵使他的个人威望再高,也无法阻止这支各部落联合大军的分崩离析。

    和林。

    自南征大军解散各归部落之后,杰罗吉囊便带着女儿回到了自己领地,这个寒冬对于杰罗的部落而言同样难过,不过相比于其他蒙古部落。早已有所准备私存了许多粮秣的杰罗部落要从容了许多,没有一个族人是冻饿而死。

    当蒙巴克大汗正在因为此起彼伏的叛乱而恼火万丈的时刻,杰罗吉囊却若有所思地坐在自己的王帐之中,一双睿智的眸子里,闪烁着波动的光芒。

    “情势尽在掌握,父亲在担心什么?”多罗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

    杰罗默然片刻,方才徐徐道:“打来打去,死伤的都是我蒙人一族。经历了去年那一场失败的南征,以及这个魔鬼一样的冬天,我大元本已是伤痕累累,如今又再陷入大乱,只怕纵使将蒙巴克赶下汗座,我大元也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拿什么去面对虎视眈眈地陈人。为父实在不晓得自己的这般所作所为,是拯救我大元的英雄,还是大元的罪人。”

    早在陈人的密谍开始在草原上的蒙古各部有所动作之时,便已被杰罗察觉,对于想要推翻蒙巴克地他而言,这是一个可资利用的机会,因此不但没有出手制止,反而暗地里推波助澜,因此才有了这一次的各部反叛。

    多罗高贵绝美的玉面上泛起一丝倾国倾城的动人微笑,劝慰自己的父亲道:“父亲多虑了。蒙巴克残暴凶狠。他做大汗绝非大元之福,只有父亲取而代之。方能引领我三百万蒙人,重现黄金家族时期的大元盛世,现在我蒙人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不过是为了将来重新兴盛之时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罢了。”

    顿了顿,多罗又道:“至于陈人的威胁,暂时更是可以不必考虑,去年地内乱,同样令南陈大伤元气,便是五年以内,也根本无力对草原构成何等样地威胁,唯一可虑者,便是辽东那些马贼,若按照父亲的计划,能够与南陈朝廷达成通商往来互不侵犯地盟誓,马贼祸患自平,则我大元便可得到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十年以后,当大元元气尽复,便是我蒙古铁骑重新征服中原的时机了。”

    望着侃侃而谈信心十足的女儿,杰罗的面上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苦笑,似对女儿又似对自己道:“事在人为吧。”

    自从崇武皇帝赦免了反王赵吉的消息传至草原后,杰罗便失去了往日里踏平中原的雄心,以大陈数十倍于北元的人口实力与数百倍于北元的经济实力,加上一个圣明贤德的帝王,和谭天与谭志豪这等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统帅大将忠心辅佐,对于任何想与这个庞然大物为敌的人而言,都是一场噩梦。

    谭志豪一行到达他阔别数月之久的辽东大仓府时,已是五月底了,经过几个月时间的重建,大仓府城已然渐渐恢复了元气,越近府城,官道上的人流越是渐渐的稠密起来。

    与上一次临危受命赴辽东抵抗蒙人入侵不同,这一次谭志豪虽然仍是身负重任,心中却是打着游山玩水的念头,以月华与欣欣为首的十余个小姐丫环,在一行百骑之中,显得分外的扎眼。

    大仓府的知府大人最怕的便是这位无敌公与大马贼马如龙找他算后帐,早早的便带着一众官员士绅在城外迎候,望见一行人马浩荡而来,立刻似一只摇尾乞怜的家犬般迎了上去。

    “大仓知府侯文杰恭迎无敌公。”做完正礼之后。侯知府又诞着谄媚讨好地笑脸道:“数月不见,公爷的风采比往昔更胜了三分,下官已在家中备下薄宴为公爷接风,不知公爷肯否赏脸?”

    谭志豪一直想找绊子弄死这知府给马如龙报仇,哪里会给侯文杰什么好脸色,冷着脸哼了一声道:“侯知府不用麻烦了,本公还有公务要忙。”说罢同其他迎候的官吏士绅点首为例。便带着众骑策马入城。

    侯知府吃了一个好大没趣,额头上冷汗涔涔。心里虚到了极致,京城里势力广大的后台都拿这位大爷没一点办法,他一个小小的边塞知府在无敌公的面前,还不是犹如一只蚂蚁一样。

    “马哥,要不要小弟帮你把这贪官弄下来让你玩耍?”在街道上缓步而行,谭志豪望着身旁面沉如水的马如龙道。

    马如龙默然了许多,方才摇摇头道:“算了。兄弟有所不知,自你南下以后,这知府倒也算幡然悔悟,官声清明了许多,这一阵着实为大仓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更且处处为咱们龙威提供方便,倒令为兄的不好再寻他地晦气。”

    “还有这等事?”谭志豪大讶道。

    跟在后面的穆和呵呵笑道:“怎么没有?公爷您是没有见到,姓侯的这厮对大哥。简直比对他的亲爹还要孝敬得多哩,开始大哥根本就不理这厮,若不是老黑哥在中间帮忙说和牵线,只怕他所有的心思都是白费的。”

    谭志豪一愣道:“这中间怎么还有老黑哥的事?”

    彭黑龙道:“这姓侯地有些手眼,不知怎的寻到了黑子我当年的一个大恩人,我实在是抹不开恩人的面子。只得答应为他说和,还请公爷与马老弟莫要见怪。”

    马如龙道:“老黑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同跟鞑子玩过命的兄弟,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岂非是瞧不起马如龙。”

    谭志豪也道:“老黑哥也是恩怨分明,有什么可见怪的,不过这个姓侯地倒也确实有些门道。也罢!既然马哥愿意放过他,便算他祖上有德吧,只要以后为官清正,造福一方。我便饶了他又如何。”

    对于谭志豪而言。这一次辽东之行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擦屁股,三十余万马贼盘踞辽东。绝对不是一件能够轻忽的大事,正如崇武皇帝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只怕连天都能捅出个窟窿来。

    因此一贯懒散的谭志豪这一次罕有的上了心,临行出京城之前,专门就此事向自己的父亲认真请教,得到了一番提点教诲之后,方才信心十足地有了这一趟辽东之行。

    在大仓府歇息了一晚之后,第二日一大早,漠北镇抚司衙门自蒙古大军退兵以后,首次全力开动起来。

    无数传令飞骑飞驰四方,十天之内,镇抚司衙门口中登记在册的近两千支自保团尽都收到了同一道严令,各支自保团的首领,必须于六月二十五日前汇集大仓府,逾期不到者,自动注销其自保团的资格,自保团的一切优待条款同时终止。

    这一来辽东可炸了窝,辽东这些亡命徒大多都是血案累累的惯犯,都是在官府中留下无数案底的狠人,一旦失去了自保团的身份,失去了那条不纠往罪的优待条款,动辄便有在大军绞杀下的覆没之危。

    若是换了别个人这帮子天不怕地不怕地亡命徒或许还不在乎,可绝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忽视那位只凭一声大喝就能震昏数千彪悍马贼地无敌公的命令。

    与这个妖魔一般可怕地人为敌的念头,根本没有任何人胆敢生起。

    短短不到十日的工夫,辽东广袤荒凉的原野上,出现了一条条匆忙赶路的人龙,近二千支自保团的首领带着各自的亲信随从,足足数万人马蜂拥着赶往大仓府,路上彼此间相互有些仇怨的,此时也不敢惹事,生怕成了那个恐怖无比的怪物无敌公杀鸡儆猴的目标,因此同路而行虽然彼此戒备,却也相安无事。

    六月二十五日。漠北镇抚司衙门。

    谭志豪高高坐在自己的官座之上,说起来他这个漠北镇抚使当真是渎职浪荡到了极点,自临危受命领了差事之后,数月来竟没有一次老老实实地坐在衙门里办公,甚或来衙门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只怕换了旁的官员,早被朝中的御史参到丢了乌纱锒铛入狱了。

    马如龙等几个马贼中的翘楚人物各自坐在了堂下备好的椅子上。一众纵使已然收敛仍然凶光毕露的目光,尽都落在了堂下正中那个身材瘦削地中年文士身上。

    漠北镇抚司或许是大陈朝最特殊的一个衙门口。除了谭志豪这个挂着名头地镇抚使外,衙门上下全是书吏,竟再无一个拥有品级的朝廷正职。

    说来也难怪,这个漠北镇抚司本就是一时权宜出来的产物,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空壳衙门不说,下辖的几十万马贼,更是随时可能爆发出天大祸事的巨大祸患。除了谭志豪这个不怕死的家伙,那些朝中大员们,莫不躲得这灾祸之地远远地,哪里会派心腹过来送死受罪。

    也因此,才形成了漠北镇抚司除了一个光杆镇抚使外,只剩下三十余个书吏管事支撑门面的大陈官场第一怪事。

    漠北镇抚司的管事文书于文化虽然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文书小吏,却已经是漠北镇抚司中除了谭志豪外身份最高的人了,此时这个身形文弱的中年秀才战战兢兢的来到堂下。跪伏在地高声道:“卑职于文化,参见镇抚使大人。”

    对于堂上这位在大陈朝可说是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顶头上司,于文化从心底里不敢有一丝怠慢,在辽东这位无敌公地事迹已然成为了一个神话一样的传说,那么多桀骜不驯的亡命之徒,却因这位公爷的一道命令。莫不惶恐的策骑赶来大仓晋见,无敌公的威风厉害,可见一般。

    谭志豪最烦地便是这些官场俗礼,不耐的摆了摆手道:“于管事起来说话,本公面前没那么多的繁琐规矩。”

    于文化早听说了这位无敌公的性情脾气,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站起来道:“启禀公爷,公爷所定之限期已到,经过三个月前那一次精简过后,登记在册的两千一百二十九支自保团中。共有一千六百七十四支自保团的首领于今日前赶到大仓府报到。”

    原来当初蒙古大军自辽东撤军之后。谭志豪便已经主持过了一次自保团的大规模精简,将近两千支规模在十人以下的有名无实自保团注销。

    加之这三个月来。在花儿卜刺这头草原魔狼的疯狂绞杀下,足足折损了四、五千自保团的人马,数十个自保团覆没,损失不可谓之不重,鼎盛时期有登记在册地近四千支自保团地恐怖规模,到如今能有一千六百余支自保团的首领赶来大仓,已然几乎算是全数了。

    谭志豪眉头微蹙,点点头道:“本公知晓了,于管事传话下去,兹定于明日巳时,城南英雄坡集合待命。”城南那片荒凉地坡地自从召开了那个轰动辽东的英雄会后,英雄坡从此得名。

    于文化行礼道:“卑职遵令。”说罢急匆匆行了出去,行出了老远方才擦了擦满额的冷汗,只是方才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在一群煞星的注视下骇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堂之上,彭黑龙呵呵笑道:“若是没有公爷在此坐镇,只凭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文弱管事,哪里镇得住辽东数十万亡命徒?”

    谭志豪却是一脸的苦相道:“难道要让本公一辈子都坐镇在辽东吗?这帮不叫人省心的家伙,这一次本公立下了规矩,便要一劳永逸!”

    次日巳时整,城南英雄坡上站满了黑压压一片满身杀气的亡命徒,无数道原本彪悍冷酷的眼神,在望向高台那个雄壮伟岸身影的时候,尽都化作了敬畏。

    这个男人已然成为了辽东的一个神话,曾经有数万最凶悍的马贼亲眼见识过他的恐怖,那个妖魔一般的恐怖变身,以及龙吟一般伤人无数的可怕啸声,没有人胆敢怀疑他地厉害。更没有人胆敢藐视他的权威,因为那结果绝不是任何人愿意领受的。

    谭志豪的目光冷静中充满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与当初在黑风卖种大会上的窝囊表现简直是天壤之别,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现在地他再不是当初的那个初出茅庐地稚嫩少年,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便别有一股凛人之威。

    “本公在中原就听说了。辽东这一块已经闹翻了天,天天有人拿刀动枪的。你们行啊!是不是都觉得天是老大你们就是老2了?回答本公!”

    随着谭志豪气贯长虹响彻天地的大喝,英雄坡上数万亡命徒一片鸦雀无声,没人是傻子,这时候谁冒头谁倒霉,没有一点侥幸可言。

    一丝微风习习而过,谭志豪面上的怒容轻敛,冷讽道:“一个个耗子拿刀窝里横。瞧把你们能耐的,有本事跟蒙古鞑子干去,在咱们大陈自己的地盘上对着自己人耀武扬威,你们羞也不羞?”

    仍然是一片寂静,无人胆敢答话。

    “说话呀!拿刀互砍地时候不是一个个都挺英雄的吗?怎么到了本公面前全他娘的萎了,摸摸下面若是带着家伙的就来答本公,你们羞是不羞?”

    随着雄浑无匹的酒神真气在酒神血脉之中疯狂运转,谭志豪吐出的每一个字。听在所有人的耳中皆仿若一声声惊雷,震得这些胆大包天的亡命徒们耳鼓暴震心神乱颤,一个个心惊肉跳地好不惶恐。

    “你们都听清了,因为你们这群混蛋,害得本公在天子与朝中的大臣面前丢尽了脸面,无数人都在等着看本公的笑话。现在你们来告诉本公,本公应该怎么做?”

    “没人答话?若是再无人出来说话,那本公可就独断专行了,到时候谁若是胆敢阳奉阴违,可莫要怪本公军法无情!”

    谭志豪当众的立威之举获得了奇效,接下来的整肃工作再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

    整肃工作地第一步便是全辽东范围内的马贼大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一次规模空前的马贼普查的结果,与谭志豪之前收到的情报几乎没有两样。而当时看到那份情报的时候。几乎将他气到吐血。

    经过了三个月前一次超大规模的精简之后,谭志豪本以为存留下来的自保团都应该具有最起码的资质与实力。然而事实却是大相径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千六百余支自保团中,竟然有近九成都是滥竽充数之辈,很多自保团虽然号称有百十多号人马,实则人或许有那么多,马却只有三五匹,且都是不知从哪找来的拉车驮物地驽马。

    在弄虚作假方面,陈人地聪明智慧简直发挥到了极致,拉拢贿赂派驻在自保团内的监察使,虚报人马空额,甚至还有几个自保团联合作假互相拆借以应对肃查地事情发生,各种造假蒙混的手段,不胜枚举。

    这样滥竽充数的自保团若是到了草原,可就真的成了笑话了,莫说是抢劫凶悍无匹的蒙古人,只怕连边都摸不着,就被人射成了刺猬。

    这帮滥竽充数的家伙打蒙古人没能耐,可若说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却个个都是行家里手,辽东之乱,倒是有一多半都乱在这帮人的手里。

    裁员!

    这是谭志豪在被气到吐血之前,自牙缝里面蹦出来的恶狠狠的两个字,感觉受了愚弄的他,这回是彻底的狠下了心肠,动起了真家伙。

    所有组建时间超过半年,却还停留在人字水平的自保团,一律裁撤。

    这个条件很有些讲究,之所以建立自保团,便是为了杀蒙古人,而那些真正杀抢蒙古人的自保团,这大半年的时光早便升到了地级自保团以上,便连天字号的自保团,现如今也已经有了九支之多,再不是龙威自保团一枝独秀。

    这个条件也很是苛刻,因为就是这道坎,竟然有一千四百余支自保团二十余万人被刷了下来。

    不服者众多,有哭喊的,有叫骂的,还有胆大的干脆拿着刀剑闹事的,但是也有满意的,以马如龙为首的一众真跟蒙古人玩命的马贼头领们早便看这帮滥竽充数的家伙有气,这一次自然是坚定的站在了谭志豪的身后。

    有了这些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的支持,谭志豪甚至没动用地方卫军一兵一卒,便将所有的反抗完全镇压了下去。

    然而镇压并不解决真正的问题,当务之急却是要为这一大群被裁撤下来的人找一条出路,若是没有出路,这帮人迟早还是要走为匪做贼的老路,动荡的隐患依旧。

    被裁的二十余万人中,除去被各精英自保团择优留下的一万余人,以及作恶多端被依律擒拿斩杀的两千余人外,还剩下了近二十万之众,依照在京城时皇帝与父亲的指点,谭志豪将这些人中有家的尽都遣返回家,没家的则打散了分散在辽东各地,由地方官府配给一块荒地,反正辽东地广人稀,荒地有的是,只要肯卖力气,绝对饿不死人。

    然而这个时候问题却来了,小气的皇帝又是只给谭志豪拨了不过五万两支用银子,莫说是二十万规模的遣返安置,便是连个零头都不够用,谭志豪挠了半天头,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小财神月华的身上。

    月华当真仗义,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差事,拍着动人**,直道没有问题,结果这丫头当真是神通广大,二十万人的遣返安置,竟然被她操办得妥妥当当,没闹出一点乱子,不但如此,财神势力更是借着这个机会,连拉带买,吸收一万余人入了财神势力,将自己的触角伸遍了辽东的每一处角落。

    九十余万两雪花银,便是做成这一切的代价,当然了,这笔帐最后算在了谭志豪的头上,面对着月华这个小财迷,谭志豪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认下了这笔没头账。

    至于那些被收买了一块弄虚作假的监察使,谭志豪下了杀手,数百颗人头同时落地,警告着所有的监察使,任何胆敢收取贿赂包庇作假的人,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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