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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七、入并州,杀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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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一行三人,来到并州,寻找客栈住下。

    一路上,李彦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吓人,笑官几次欲张口,都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内。

    “在真相未明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李彦将金同找来的证据分成两半,一份交给笑官,一份交给老七。李彦并不是不相信金同,但事情太大,涉及的人员太多,李彦甚至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行事,容不得半点失误。

    “是!”两人接过册子,肃然拱手,沉声道。

    “你们都是面生之人,一切小心在意,若遇非常事件,我不在乎你们用非常手段。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查清事实,然后将事件相关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是!”

    两人见李彦说话沉稳有力,只是面无表情,如同冬天的水一般,冰冷阴沉,便默默地退出了门外,相互抱拳,各道珍重,便各奔东西忙去了。

    李彦自从他们出去,便如此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吃不喝,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两人折返回来,李彦依旧头也不抬,手脚不动。

    “大人,一切都办妥当了,件件桩桩皆如册子上所言,分毫不差!”笑官拱手低头道。

    一天的忙碌并没有让笑官觉得有多累,而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事实,让他强大的心脏一次次地承受着冲击,几次书生意气上来,都恨不得单枪匹马地冲进刺史府,将谢朱诚大卸八块,甚至寝其皮吃起肉。可是想到李彦,想到何府,想到冲动的后果,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调查。

    “我的也一样。”老七黯然道,不只是事实,一样的还有心情。

    李彦闭目点点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按着桌面站起身来,道:“走,去刺史府,抓人!”

    “是!”两人答应一声,给李彦让出一条道路,坚定地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正是八月,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薄薄的雾气弥漫在他们的周围,穿梭流动,萦绕包围,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飘然之感。

    水汽拍打在李彦的脸上,十分清凉,暖暖的微风,轻轻吹拂,然而李彦的心早已冰封,什么也感受不到。

    “吱呀——”

    做早点生意的,每天都会早早起来,打开大门,哈欠连天,第一眼打量着这个清净的世界。然而今天开门时,却意外地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街道上一行三人正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刺史府方向走去。

    “他们是干什么的?”生意人揉着眼睛再瞥了一眼,突然心内一紧,暗暗惊讶,“怎么这人如此眼熟?不似并州人,难不成我认识?”

    下一刻,一个高不可攀的名字跳进了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是宰相——当今宰相——来并州了——”

    旁边正在开门的同行,听眼一怔,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也是吓了一跳,甚至连手上正握着的门板都忘了,一松手,正好砸在自己的脚上。

    “哎呦——”

    一声惊呼,比之刚才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倍。于是街道上的被惊醒的人,有才留小编的小孩,有眉黛未修的女人,有衣衫不整的壮汉,有白发如雪的老人,一个个从窗户中好奇地探出头来,一眼便看见了街中不紧不慢的三人,个个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仿佛害怕打扰三人的步调,竟没有一个人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唯有浓重的呼吸与砰然的心跳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此时无论是仇敌是对手是朋友是亲戚是祖孙是夫妻,两两相望时,俱是一眼眶的泪水,与再也抑制不住的激情。

    “并州有救了——”虽然这句话没人说出来,但谁都在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几百遍。仅仅是因为李彦的出现,对于李彦类此膜拜一般的信任,个个如同当时听到皇上命令李彦彻查谢朱诚的鲍栋。

    所有人都默默地穿好衣衫,不约而同地来到相聚街道。女人再没有时间浓妆淡抹,将小孩抱在怀里,也跟在男人们的背后,往刺史府走去。

    片刻,刺史府便被围得水泄不通,然而数千个人的队伍中,没有一点嘈杂之声传出,就是襁褓中的小孩,也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安静地滴流着小眼睛,看着这一切。

    李彦早已坐上了上座,老七与笑官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般守护着,神情肃然。堂下两侧的衙役手持木棍排好,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害怕。

    堂中谢朱诚似笑非笑地站立着,轻松潇洒地扇着纸扇,无所畏惧地看着李彦,仿佛事不关己般随意自然。

    “升堂!”李彦拍响了惊堂木。

    “威——武——”衙役不敢怠慢,抖动着木棍,喊起来。

    “咚——”李彦再次响起惊堂木,喝道:“谢朱诚,你可知罪?”

    谢朱诚冷笑着,傲然向上拱了拱手道:“宰相大人好说,本刺史虽说只是三品之职,却也是一方大员,直接受皇上管辖,本官是否有罪,好像还轮不到宰相大人来管吧?莫非大人身怀甚至不成?”

    李彦将之置若罔闻,再次喝道:“谢朱诚,你可知罪?”

    谢朱诚见此,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李彦并没有圣旨在身,如此做作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一旦自己服软,被李彦抓住了把柄,反倒不好说了,因此打定主意,死硬到底。

    再说了,并州在谢朱诚手上虽然时日不长,但早已是他的天下,就是当今皇上来了,也别想奈他何。更何况李彦不过是个无根无底无靠的宰相,靠着孝仁帝的宠信才登上今日之位,能有多大能耐?

    “本官无罪!若是大人别无他事,本官就此告辞!”谢朱诚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谢朱诚今日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往刺史府内转转,谁曾想遇到李彦。也只不过是短暂的犹豫,便陷入了如今的局面,谢朱诚不得不惊叹李彦的办事速度与号召力,因此急着想要脱身。

    “哼!”李彦冷哼一声,道:“带人证!”

    随着刺史府门外的一阵骚动,几十个人,或披头散发,或咬牙切齿,走进了大堂,当看到谢朱诚时,皆瞪大了目光,杀气腾腾。

    不过看到坐在上位的李彦,又不得不克制着心头的愤怒,一个个向众人介绍完自己,便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然后呈上证物,给李彦查证。李彦看了,又让笑官将之传递下去,给门外围观的百姓查看。

    谢朱诚自知纸已保不住火,可是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他不是不怕,而是越想到血,越是兴奋。他就是这么个人,一个嗜杀如命的人。

    这样一个人,也是并州的父母官,由是并州的悲哀可想而知。

    故事慢慢地往下讲着,并州百姓对于谢朱诚的所作所为早已耳熟能详,如今苦主就站在面前,一个个血淋淋的片段呈现开来,还是让他们显得热血愤怒。那些血气方刚之人,甚至觉得自己的情绪都要爆掉了。

    “杀了他——”

    “杀了他——”

    人群中的叫唤越来越高,一个个争先恐后想要冲进刺史府内,恨不得将谢朱诚撕成碎片。不过衙役们显然早有准备,长枪长棍将他们挡住了。

    “杀了他——”

    “杀了他——”

    眼看着冲不进去,有些人选择了跪下,拼命地磕着头,咚咚作响。接着更多的人效仿,小孩儿也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咚——”李彦拍响惊堂木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所有的声音与动作都定格在那一刻。

    “谢朱诚,你还有何话可说?”李彦冷冷喝道,一双眼睛如同冰刀一般射向谢朱诚,让后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没有圣旨,你不能杀我!”谢朱诚暗自悔恨,由于托大,没有一开始便逃离刺史府,导致现在陷入困境。

    “是吗?”李彦缓缓站起,将头上的官帽摘下,脱去官服,喝道:“如此,我能不能杀你?”

    “你——你——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谢朱诚脸色发白,第一感觉,便是李彦已经疯了。放着轻松自在的宰相不做,来讨这份罪,不是疯了是什么?

    正是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与这股疯劲将谢朱诚吓住了,让他诺诺唯唯,竟然忘了他还有许多的后招,还有一批人马在整装待命,只要他一声吼叫,一个提示,便能浩浩荡荡地杀来;还有许多的机关陷阱,只要他挪一步脚,便能逃之夭夭;还有————

    千辛万苦的准备,却因为他的一瞬间的失神,而功亏一篑。

    李彦不仅将谢朱诚的惊讶看在了眼里,还发现他一直拽在手中的折扇放松了,脚步轻浮,身子僵硬。李彦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或许这也是唯一的机会,所以他行动了,突然跃起,快如闪电般出现在了谢朱诚的面前,双手一合,便将他的头颅扭向了背后。

    此时此刻,李彦已经顾不得惊世骇俗,顾不得即将到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