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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一、继续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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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9-29

    待女人踉踉跄跄出门,金同骨碌从地上爬起,一面拾缀好衣衫,一面快步往后面走去。

    进入厨房,所幸没有半个人影,金同再不犹豫,使出吃奶的力气,挪动水缸。

    稍微撼动,突然脚下的土地裂开一个口子,金同便莫名其妙地掉了进去,刚一落地,头顶上盖子又立刻合拢,里面变得漆黑一片。

    金同感觉脚下踩着一个凹凸不平的石头,像是开关的机括。

    “唉——祝你平安!”金同如是想着,不过后面的事情,没有发生时,谁也不能预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金同看着这黑漆的四周,暗叹:“如今,我自身都难保,怎么顾得了别人,还是祝自己好运吧。”

    如瞎子摸象一般,金同从左到右,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缺口,然后慢慢地扶着墙壁往前走。金同感觉走了一段下坡路,然后是一段平路,最后是明显的上坡路,不过路途平坦,没有半点磕磕碰碰,倒是一路平安。

    走后的出口有阶梯,这倒让金同舒了一口气,要是如同进口一般,他可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还不困死其中。

    走出洞口,金同愕然发现已身处城外的树林内。东方既白,点点金黄的阳光透过低矮的灌木,射入树林之内。刚才金同一身紧张,哪里还记得时间,没想到都这么久了。

    金同不敢耽搁,眼看着远处的并州,往相反方向走去,越过两个山头,渐渐见农舍稀疏,随意讨了两碗粥喝,便继续赶路,眼看着太阳升到头顶上,这才又见州县大道。

    “呼,累死了!”金同这时候已经如同一个死狗一般,两脚虚浮,差点没晕过去。

    挡了路上的一辆牛车,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与黄白之物,车主才答应载他一程,往县城而去。

    金同爬上车的那一刻,已坐了坚定抉择——天塌下来,也必须睡一觉。荒唐了一夜,紧张了一夜,逃跑了一夜,害怕了一夜,金同再也忍不住,睡着了。

    …………………………………

    “车上装着什么?”

    “是草民的儿子!唉,这——脑子从小烧坏了,一天到晚痴痴呆呆的,从南到北,老小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可怜一无所用——”

    “行了,行了!”守门的侍卫不耐烦地打断车主的絮絮叨叨,从手中拿出一张纸,看了看,又转向金同,摇了摇头。

    此时金同也被两人的谈话给吵醒了,睁开眼时正看见那侍卫打开手中的那张纸,愕然发现,正是自己的头像,心内暗暗惊讶。

    “爷,犬子怎么了?他虽然傻,可是心里善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定不会做坏事的。爷一定明鉴,我儿可——”车主颤颤抖抖地笑看着侍卫,不过惊慌的模样参杂其中,显得比哭还难看。

    金同一怔,即刻明白,车主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马上镇定下来。

    “行了行了,过去吧!”守门的侍卫又往挡在门口的两人挥一挥道:“放行!”

    金同不用看,也知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定然是车主在自己脸上做了手脚,这才逃过了这一劫。

    “谢朱诚果然还是有些本事,不禁发现了自己逃跑了,而且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金同如此想着,又回味着这一路的经历,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刺入脑海,惊的他从座椅上豁然坐了起来。

    “这——这——难道谢朱诚一早就准备好了这瓮中捉鳖之计,因此这些关卡都是一再准备好的。若不是遇到这车主,掩盖一番,不然自己一时疏忽,只怕大事去矣。”金同想想就是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不过,这牛车,这车主,只怕也是准备好的吧?

    金同耸了耸肩,轻松地再次躺下了,暗道:“既然宰相大人已经安排好了,我金同何不好好享受这惊险而又刺激的旅行。”

    …………………………………

    “大人——”

    金同再次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干瘪的老头,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像个高手,鼻子出气“嗯”了一声。

    “该下车了!”

    “下车?”金同嘴里咬着一支稻草,疑惑道:“下车去哪?”

    “大人想去哪就去哪,草民怎么知道?”车主愕然道。

    金同挠挠头,暗道:“难道自己想错了?”再看车主的表情,不似伪装。

    “是是是!”金同点点头,道:“那,这一段,谢老哥哥了!”

    待金同下车,车主便拉着车自顾自,头也没回地走了,这让金同更是疑惑了。

    眼见天色尚早,既然知道自己换了一张脸,金同想着快点进京,便大大方方地买了匹马,加鞭飞速前行,披星戴月赶路。

    出了刘县,渐渐出并州境内,金同此时心里才算彻底放下,却不敢放慢脚步。

    此时此刻,他还不敢将女人放在耳内的证据拿出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有没有时间限制?更害怕谢朱诚发现自己出逃,把所有的东西全部销毁。

    “还是尽快赶回京城,让大人来做决定!”金同想着,这就往马背上一鞭子,呵斥着马匹加速。

    “落——”

    金同正快速前行,突然感觉前胸压力骤然增,光亮闪出,寒气逼人,不得不用手勒住了缰绳。马也是受到了惊吓,前蹄提起,嘶叫连连。

    “当——”

    双剑交错之声响起。

    金同感觉寒气立刻消失,压力解除,长吁一口气,此时的他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双手抱着马脖子,紧紧地抓着马鬃。

    “什么人?”

    说话的是个女人,其声甜美,金同听了,如同躺在了母亲的怀抱一般,舒适温暖。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黑暗之中,另一个人回应道。

    “哼!”

    一声娇喝,寒光再次出现,片片落叶,枯黄残败,从树上落下,如同秋天一般萧瑟,如同冬天一般寒冷。

    “咦?”

    女人嘴里心内疑惑,不过手脚并不慢,再次挥出一剑,干净利落,快如闪电,此时却如夏日一般灼热,就连金同身下的坐骑,也忍不住咳嗽一声。

    可是依旧不见黑暗中另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喝!”

    女人再次发喊,长剑如同刀一般,力劈华山,这次女人却是砍向伏在马背上的金同。因为他料定,黑暗中的人的目的是来保护金同的,是他必救的对象。

    果然,又是“当”的一声,黑暗处的人又格出一剑,不过太快了,如同鬼影一般,女人只觉眼前一闪,便又消失不见。

    “看在静慈小尼的份上,老夫不想杀你,你可以走了。”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女人一怔,自己师父静慈师太年已过百,乃是当今江湖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没想到在对方眼里却成了“小尼”,难不成他的辈分比师父的还高?那如今多大岁数了,怎么会来保护区区一个金同,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老前辈关爱,小女子不该推辞,只是小女子奉命而来,恕难从命,请见谅!”

    女人正是王婷,奉的自然是刘谕的命令,她自出发时便已知道此次刺杀的艰难,是以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奉命?小尼姑从小尘归尘土归土,心如古井无澜,什么时候也开始动起凡心,管起官场内的纷争了?哼——”

    黑暗中一声冷哼,犹如虎出山林,威严中带着凌冽的杀气。

    “小女子不是受师父之命而来——小女子所做一切,都与师父无关——”王婷如此说着,心内这才感觉有些愧疚。

    “师父?”黑暗中的人似乎听到了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一般,惊讶地叫了出来,突然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王婷面前,一双青蛙眼,眯眯地看着她,良久发出一声叹息,道:“果真如此,小尼姑到底还是放不下,善哉善哉——”

    金同更是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原来两个说话的人,竟然都是站在树叶之上。刚出来的人,一身黑色衣衫,从头到脚地包裹着,只露出两只眼睛,月亮照应之下,如同幽灵一般。而王婷则是一身素衣,微风过处,飘然若仙。

    黑衣人左手竖掌在自己胸前,道:“小尼姑一生无牵无挂,心无明镜,却没想到行将就木,最后还是让她见到了你,并收你为徒,这或许就是天意。阿弥陀佛!”

    王婷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压力,才真正认识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站在黑衣人面前,她感觉自己就想一只受伤了的蚂蚁,此时此刻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首先心里的防备便已被黑衣人的气势压迫得差点崩溃,哪里还想得到去战斗?

    “回去吧!”黑衣人随手一挥,王婷便如失去了重量,随风飘远。

    王婷远远地跪拜在地,知道此次又黑衣人保护,她是不可能有半点机会,于是知趣地准备回去,又突然想起黑衣人的话,似乎另有深意,于是决定连同师妹一起回山看望师父,或许还能打听打听这黑衣人的来历。

    黑衣人说完,便再次隐没。

    金同久久目睹此情此景,久久不能平静,只是愣愣地看着中天的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