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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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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亲王刘谨安稳地坐在花园内,半天一动不动,仿佛在享受着美好的晨光,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下人们知道刘谨的习惯与脾气,自然不敢打扰,躲得远远的。

    “太平静了!”刘谨心内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自从刘谕发疯,江彬得病,一切喧哗都在瞬间归为平静,就是那聒噪如麻雀般的李彦,也哑火了。然而一连几日,也太平静了,就连太子刘堪,也变得比往日沉默。

    刘谨有种被排外了的感觉,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瞒住了他一人而已,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愤怒,也有些恐慌。

    时代永远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但这个时代,原先是操纵在他刘谨手中的,才几天功夫,便被抛弃了,让刘谨如何能甘心。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快速地响到了刘谨身前。

    “王爷!”那人一声提醒了正在转牛角尖的刘谨。

    刘谨豁然抬头,原来是管家,不过这次刘谨让他去办了一件特别的事情,管家现在是来汇报的。

    “怎么样了?”刘谨还从未表现得如此急迫,可见他多想得到管家嘴里的消息,或许今天管家的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打开局面。

    “一切如常,只是东宫内近几日来多了许多拜访的人,下到三教九流,上到达官贵族,络绎不绝。”管家谨慎地咬文嚼字,他可不想成为王爷与太子之间裂痕的原因。

    “哦,看来是本王想错了。”刘谨嘴上如此说,心内却翻江倒海,看来刘堪已经在默默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开始准备脱离他的束缚,甚至与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招呼都不打,这与背叛有什么两样。

    “其他的呢?”刘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是家事,自然是私下解决最好,于是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昺亲王被人施以截脉,是以痛苦不堪。孝仁帝最近精神极差,不过宫中的人,嘴巴都极严,打听不到什么。”管家沮丧道。

    “欲盖弥彰,越是问不出什么,越是有问题。不过纸包不住火,迟早要公诸于世的。倒是刘圩,有什么动静吗?”刘谨心却凉到了极点,凭管家之能,尚且打听不出丝毫消息,看来他刘谨确实被这个时代遗忘了。

    “十分沮丧,还和往常一样,每日进宫一两个时辰陪伴孝仁帝。”管家的话越来越平庸,平庸得只会说一些世人皆知的消息。

    刘谨暗自心想:每日进宫一两个时辰,他们在干什么,难道孝仁帝厌倦了女人,突然有了龙阳之癖?真是天大的笑话。

    管家出去这么久,就带来了这些消息,让刘谨很失望,不过他表情控制得很好,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过,等管家一下去,刘谨便站起了身来,围着花园一步步地“画着圈”,这是他平息愤怒的方式,在王府之内已不是什么新鲜之事。别人知道,管家自然更是清楚,心内知道,自己让王爷失望了。

    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刘谨先前对自己的恩典与照顾,而此时却不能为其分忧,反而让他失望,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刘谨。于是,一念之差,喝了毒药,一死以谢刘谨。

    当然,这是后话,愤怒中的刘谨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步步地走着。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事情看似平静,但刘谨却始终认为,其中必有凶险,强迫着自己努力发现问题,寻找答案。

    事情的过程可能复杂多变,但若是找到目标,一切便可迎刃而解。现在的局势就是再复杂,看中的不过是孝仁帝屁股下面的皇位而已。

    得到这个结论,刘谨慢慢想来:“看来,他们是想向堪儿下手了,原先是明的不行,来暗的,其中关键必然在与堪儿最近结交之人中。”

    如此想着,刘谨渐渐平稳下来,他从来不是怕事之人,反而喜欢争斗,只有不断的成功,不断地将更多的人踩在脚下,他刘谨才能进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刘谨一直信奉的格言。

    “来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谨既然有了方向,便准备了解敌情再说。

    “奴才在!”一条黑影现身相见,跪拜在他刘谨的脚下。

    “去查一查,最近与太子结交的都有那些人,三日之内,不,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刘谨急切道,摩拳擦掌,有种急不可耐的战斗欲望。

    “是!”人影便立刻消失了。

    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日行。王羲之的这句话,用在现在的刘谨身上一点不为过,刚刚才寻到事情的苗头,另一个黑衣人又给他带来了,另一个难能可贵的消息。

    若是厉饮白在此,一定认得这个黑衣人,他便是那个与厉饮白一起在密室内交谈,姓褚的人。

    “王爷!”黑衣人姓褚,单名一个行字,他与厉饮白一样,只效忠于刘谨。虽然两人在刘谨心中的份量都是一样的,不过一枚棋子而已,但刘谨对他们的态度却不一样。

    刘谨对于厉饮白,那是和气,因为他知道商人与婊子一样,脸面与名誉都不如金钱重要,至于忠心,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对于褚行,却是“交心”相交,江湖人重的是义气,而褚行是一个难得的传统江湖人士,把义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刘谨自然知道投其所好,便用义气留住了他。

    褚行的忠心可昭日月,所以他得之厉饮白想找后路逃跑时,便第一时间来通知王爷。

    “釜底抽薪,厉饮白果然好计谋,若不是褚前来相告,我刘谨父子恐已为人之鱼肉。”刘谨说着,还假惺惺地长揖下去,神情恳切的犹如拜见父母一般。

    “王爷严重了,王爷待褚某恩重如山,万死难报其一,如何敢受王爷如此大礼,万万不敢当!”褚行也跟着长揖到底。

    “哈哈…褚兄如此客套,反不似江湖儿女了…来来来,我们喝酒…”刘谨自然是见好就收,好话说多了,反而让人厌烦,点到为止即可。

    “褚某恭敬不如从命!”褚行也喜欢睿亲王的豪爽,不似官场中人,却似同辈中人。

    刘谨让下人拿来了最烈的酒,一人一大坛子。刘谨二话不说,便抱着痛饮。褚行一怔,继而也效仿刘谨,也大喝起来。两人都喝了大半,才稍停换口气,又接着将一坛酒,喝得涓滴不剩。

    “好!”两人倒举着坛子,相互拍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豪气冲天。

    刘谨是真的高兴,连日打不开的局面,突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褚行却以为刘谨与自己惺惺相惜,才会如此开心,因此心怀感激,也变得激动起来。

    “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刘谨将空坛子掷在地上,碎成碎片,朗声笑道。

    “王爷好酒量!”褚行这句夸奖是真心实意的,他已有些醉意了,而刘谨却看似清醒得很。他哪里知道,刘谨不过喝了一坛子的水而已,不过让药师调些酒香而已,唬唬人的,而他褚行却是实打实地喝的白酒。

    “哈哈哈…褚兄过奖了,本王也是强自撑着,不然早就倒下了!”刘谨自嘲道。

    褚行没想到堂堂睿亲王在自己面前坦诚如此,心内更是感动,他若是个女儿身,只怕马上就会以身相许。得主如此,夫复何求?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褚行此时的心里写照。

    不过褚行没有说出来,大恩不言,其在心也,忠亦如此。

    “时候不早了,褚某出来多时,迟则恐引起厉饮白的怀疑,这就告辞!”褚行此时已是急不可耐地想做出点成绩了,报效刘谨的知己之恩。

    “好!”刘谨也表现的极为落拓,拱手告辞。当然他也不想再演戏了,实在有些累,更重要的事,肚子胀得难受,要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