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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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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是绿姐姐!”

    紫珠表面上对这个姑姑“恨之入骨”,但究竟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心中已将之视为亲人。是以骤然听到呼喊,脸色突变,转身循声跑了过去。

    李彦也随之而来。

    待两人赶到时,绿珠正瘫软在地上,脸色发白,身子前趴着,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紫珠焦急地将绿珠扶起,紧张问道。

    绿珠头脑渗汗,迷迷糊糊的,耳内嗡嗡作响,竟连紫珠的问话也不曾听见,只是ping命令地挣扎着,尽量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她的腹内正翻江倒海的难受。

    紫珠吓坏了,不断地问着。

    绿珠艰难地摇了摇头,手指向后指了指,却怎么也不肯回望。

    李彦好奇地拨开花丛,往里看去,却见一具尸体,面目已腐败不堪,飞蝇四绕,虫蛆出入,显然已死去多时,若不是花香掩盖,只怕早已臭满百花宫了。

    紫珠只往内瞧了一眼,便也觉心悸难受,与绿珠一起蹲了下去,吐着胆水。

    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李彦对此早已不惧,重新掩盖了花丛,将二人搀回房间,斟茶倒水,静待二人恢复。

    “该如何是好,要不去告诉刘总管?”紫珠问道。

    一向骄傲高慢的绿珠反而没了主意,怔怔地看着紫珠与李彦,不知如何开口。

    “那人是东宫内的侍卫。”李彦并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那,我们去告诉皇上?”紫珠以为李彦的意思是,刘全没有太子官大,管不了这事。

    李彦再一次摇头,问道:“你以为,到时候皇上是信你,还是信太子?”

    紫珠虽然单纯,但不笨,疏不间亲的道理还是明白。血浓于水,无论事实多么清楚,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外人呢?

    绿珠听着两人的对话,理智渐渐回转,凄然道:“皇上不可能相信我们,且太子是将来天下的继承人,皇上又怎么可能让他出事?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皇上说不定会将我们作为替罪羔羊。”

    李彦心头窃喜,有了绿珠的“聪明”,凭着紫珠的柔顺,事情看来可以往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了。

    “可是…总不能放任不管吧?”紫珠想着那尸体的模样,就想哭出来。

    “一旦时间过长,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绿珠看着沉思的李彦,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生怕他一走了之,她和紫珠可就死路一条了。

    “嗯!”李彦轻轻地从鼻孔内吐出一个音节,却还没有准备说出自己的打算。

    绿珠与紫珠虽然焦急,却不敢过分催促,生怕打搅或触怒了李彦。

    李彦以扇敲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得得”之声,让整个房间迷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两女都吓得缩了脖子,脸色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

    “不行!”李彦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二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从希望的边缘,推下了悬崖。

    李彦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二珠的心上,绝望得似乎看到了死亡在向她们招手,却不得不认命。

    走到门口的李彦,却轻轻地关上了门。

    “你想干什么?”绿珠不知哪来的勇气,将紫珠护在了身后。

    李彦一怔,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绿珠把他当做了居心不良之辈了。

    “既然你们不能去告,那就让我去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转告给皇上!”李彦知道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绿珠脸上一红,放下心来,道:“那皇上又会相信你吗?”关心完了紫珠,关心李彦,这绿珠还真是个劳碌命。

    “会,不过需要一个前提条件。”李彦说着又停顿了下来,似乎再等着他们思考。

    二珠想了片刻,又可怜巴巴的转视李彦,显然一无所获。

    “什么条件?”绿珠发现李彦讲事情,有点像说故事一般,总需要有人在停顿的时候发问,然后才可以继续讲下去。

    “这件事与太子毫无关系,没有了冲突,皇上自然就没有怀疑我的理由。”李彦笑道。

    二珠此时已经放弃了思考,因为她们发现,跟李彦有代沟,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

    “那要我们怎么做?”绿珠小心地问道。

    李彦诡异一笑,打开纸扇,道:“尸体已经腐烂,唯一能辨别死者身份的,不过他身上的那身衣服罢了,我们若是将它脱光了,又有谁认得?”

    二珠听言,幻想着那那场面,不禁脸色发红,同时嗔怪地看了李彦一眼。

    李彦拍着胸脯道:“放心,这种事情自然由我一手来操办。”

    绿珠又不禁心怀感激,毕竟此事与李彦并不相干,即便他一走了之,她们也不能过分责怪。此时不仅好心留下来帮忙,而且还送佛送到西,可谓仁至义尽了。

    “多谢!”绿珠盈盈下拜,真心诚意道。紫珠虽淘气,但一向最听绿珠,便也跟着给李彦行礼。

    李彦慌忙扶起她们,便让她们照常出去摘花种花,不要让人看出了异常,更不要靠近尸体。其实李彦就算不去吩咐,她们也没那个胆子。

    百花宫向来人烟稀少,今日更是冷清,一直到黄昏,也不见半个人影,让二珠白白担惊受怕了许久。

    一直到三更过后,天下漆黑一片,李彦这才寻来一张苇毯,蹑手蹑脚出门,依着记忆,找到尸首,将之包裹了,避开巡卫,施展着轻功,跃出宫外。

    这是李彦第一次施展轻功,所幸没出什么纰漏。

    …………..

    “啊…”

    同样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京城清晨的宁静。

    一时之间,围了许多的人,不过都是衣着各色官服者。

    随着朝门外的轿子越来越多,这个圈子便越来越大。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不甘心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挤着,里面的人看了头晕目眩,想冲出来,又往外挤着。

    正对峙着,三声鞭响,惊醒了众人。各人此时才想起有比看热闹更重要的事情,赶紧收拾了被挤皱了的官服,依序入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堪刚刚处置了孙咨,虽然是自己人,但也让他感受了一把生杀予夺之权力的诱惑,不禁热情高涨,连喊朝声也大了几分。

    “臣有本要奏!”

    说话者正是张山,当年被孝仁帝教导一番后,便很少说话,甚至慢慢地淡出了刘谨的圈子。

    只见他脸色发白,双唇发抖,手上的朝笏都险些拿捏不住。

    刘堪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要请病假,道:“爱卿请讲!”

    “朝门外有一具无名尸体,面目腐坏,无法看出面貌,然身上穿着侍卫的服饰,且挂着东宫的腰牌…”张山说着,又忍不住作呕。

    刘堪听道一半,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笑意已看得见的速度散去,并逐渐变白。

    “怎么会这样…”

    刘谨见刘堪脸色突变,神行失态,忙走出班次,喝道:“即便那人身挂东宫腰牌,也不能一定是东宫之人,张大人此言何意?”

    张山一怔,没想到刘谨会如此强词夺理,因为他只是说出了所见而已,并没有说那人是东宫之人。

    刘堪被刘谨一喝,慢慢平抚心情。刚才不过有些震惊,才会将一切都往坏的方向想。其实就是发现那人是东宫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牵连出来。

    想到此节,刘堪已彻底放下,道:“大理寺何在?”

    大理寺卿曲格出列道:“臣在!”

    “将尸体带回,本太子限你三日期限,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刘堪还乘机表现了应有的愤怒。

    “是!”

    李彦这个时候却又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本要奏!”

    刘谨与刘堪不得不同时皱起了眉头,上次折了一个孙咨,对于李彦,两人已有了阴影。

    “讲!”刘堪虽然不情愿,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能置之不理,不然又有许多人要上言了,说他阻塞忠谏之路。

    “臣以为,朝门外之人不是东宫之人!”李彦拱手道。

    “哦?”刘堪头上突然出现了上百个问号,难道李彦想…,刘堪实在参不透。

    “证据有三,那人东宫的腰牌是假的,只要太子殿下随便拿出一个真正的腰牌,对照一下便知,此其一。那人的衣着不对,从尸体的腐败程度来看,已经有十多天了,然其身上的衣着竟然完好无损,但太子向来节俭,东宫之人也穿着朴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此疑点之二。其三,那人面目全非,然其手脚与身体却无半点伤痕,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自然是害怕人看出死者的身份。”

    刘堪听了猛然点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堪被李彦捧得晕晕乎乎的,十分舒畅。

    “爱卿言之有理!”刘堪十分欣喜地接受了李彦抛来的橄榄枝,在正是登基以前,多一个盟友,便少一个敌人。

    然刘谨却心惊肉跳,总觉得话还没说完,且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李彦很快便如他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