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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笑官版隆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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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官既归李彦,整日喝酒读书练剑度日,虽自在潇洒,但心中焦急难耐,然李彦不曾开口,笑官也不好贸然进言,唯练字作诗以旁敲侧击:

    “长铗归来!”

    李彦见了微微一笑,宝车珍馐以待,他事不提,反倒让笑官深觉惭愍。这日将腹中之言深思熟虑好,绝早赶至李彦房门外,静立半晌,待李彦起床开门,长揖到地,恳切道:

    “叫花此来,愿闻大人之志!”

    李彦一怔,继而笑道:“先生里面说话。”奉茶叙礼毕,两人坐定,这才开言:“先生此话怎讲?方今天下,虽不能说国泰民安,但也算得上太平,李彦不过升斗之官,何谈他志?”

    “大人此言差异,天助自助者,男儿不展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大人既抱经世之才,何必如此妄自菲薄。笑官不才,愿书剑相许,佐大人建不世之功,不然,就此别过,大人相待之恩,笑官来日定然相报!”笑官说着不禁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李彦,言辞铿锵,心怀至诚。

    李彦听言,慌忙离席再谢,歉然告之道:“如今外敌虎视眈眈,内臣相互倾轧,大明危在旦夕之间。李彦虽有志除卧榻边侧之虎,清被褥之虱,建不世之功,奈何有心无力。能得先生提携,李彦感激不尽。”

    笑官道:“鹿平之战,明楚相互消耗,虽有二十年的休整,但大明文武不和,孝仁帝疏于朝政,陈天海毅王拥兵自重,上下离心,国力已大不如前。陈云乃忠营一支精锐,占尽天时地利,迎战文宗乌合之众,仓促之军,却落得个两败俱伤,大明国力可见一斑。楚国周正弑母而夺其兄之位,为巩固朝政,大肆杀戮宗室子弟,为笼络朝政官员,朝政松散,百姓疾苦不堪。然周正心高气傲,一生之志,收揽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屡次对外用兵,战功显赫,这才缓和了国家内部之乱。数十年来,周边小国已被歼灭殆尽,如今之敌不过明与卫也。卫居明之东,楚居明之西,楚若伐卫,劳师远行,乃兵家大忌,周正深谙用兵之道,下一个目标自然剑指大明。卫国自来民风彪悍,鹿平之战时,曾准备趁大明东部空虚之时,长驱直入,攻下大明,已万事俱备,可惜出师未成身先死,临战暴毙。其子居位,安心歌舞升平,然其国强民富不可忽视。此所谓外患也。”

    李彦默然点头,此其心中所患也,然孝仁帝不闻不问无为而治,国家大臣中饱私囊整日计较黄白,边疆将士各州厢军,心以天朝为傲,饱食终日,疏于操练,上行下效。李彦不过凭着运气做得廉营都统制,又拿来的力气扭转乾坤。

    笑官继续道:“东部毅王已是耳顺之年,膝下不过一螟蛉子,才智短浅,年过七十古来稀,况毅王戎马一生,风霜雪雨。虽其今雄踞夏州,然笑官观之,不足虑也。且还需要凭毅王之力,阻挡卫国入侵的野心,其东部的兵马只怕除了毅王,他人不可能指挥得动。孝仁帝不上朝不听政,萧规曹随,凡事付与昺亲王睿亲王,又设刘本何常在吴侯从中制衡,十多年来,虽无寸功,然天下太平。不过孝仁帝无子嗣,这种太平又能维持多久呢?万一楚、卫犯边,两王谋反,国无股肱之臣支天,国将不国矣。”

    李彦点头道:“然谁可为支天之臣?”

    笑官笑道:“江州渭水环绕,伏虎相依,运河通关州富庶之地,道接并州鱼米之郡,陈家虽经营多年,奈何自顾眼前利益,民心不附。又有各种势力盘踞,敌友不明,相互消耗,终将自取灭亡。此乃天资大人,大人何不积蓄力量,待战事一发,各各首尾不顾,登高一呼,力挽狂澜?”

    “我?”李彦内心虽然不信,见笑官说得慎重,想笑却笑不出来。

    笑官将心比心,凭李彦今时今日之地位,要马上接受是确实有些难度,于是手蘸茶水,在桌上画图,指给李彦道:“笑官料定,江州乱后,楚国定然来犯,大人何不趁时,在此招兵买马?”

    李彦见笑官所指,愕然叹服,离席拱手谢道:“先生之言,令李彦顿开茅塞,感激不尽!”

    笑官站起还礼道:“大人说哪里话,笑官既蒙大人不弃,收为幕僚,一展所长,自然竭尽所能,结草衔环已报大人知遇之恩。”

    两人相视一笑,皆大笑,携手把酒言欢,以待天下之变不提。

    虽已日落西山,然陈天海的书房内却没掌灯,天色渐暗,陈天海默然坐于上手,看着门外。来福提扇匆匆而来,进门后向陈天海点点头,站立一旁,默默不言。又过一阵,更打三声,又一人闪身而入,抱拳道:

    “事已办妥,属下特来交令!”

    陈天海摆手让其退下,便闭目养神,悠然道:“来福,你也出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突然想到什么,道:“小姐呢?”

    “已经服了安神的药,睡下了!”来福正准备出门,听言忙转过身,回道。

    “也好,怕只怕是掩耳盗铃罢了。既生诸侯家,终究是逃不过这高墙深院利益左右的。”陈天海想到朱富贵,慨然叹息,挥挥手,让来福下去了。

    黎明前的世界是最黑暗的,静谧异常。

    “咻咻”凭空两道衣带凭风之声响在陈家大院内,惊醒了草木之中的虫蚊,一起嗡嗡作响,也惊醒了暗处角落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

    “莫急,这些不过是先行军,放进去自由人料理他们,老鼠拖扫把,大戏还在后头呢!既然张开网打渔,自然越多越好,最好是能一网打尽!”

    “是”

    旋即又恢复了宁静。

    “当当”金属撞击墙壁的声音,随即几声惊呼,“啊啊”,砰砰重物落地之声。

    “撤,中埋伏了”说话之人,话未尽,突然一只三角形的暗器不知从何处飞来,插在他的喉咙上,那人“咕咕”两声,终究没将话说完,倒在血泊之中,眼见不活了。

    其他人听言,纷纷后退,却见暗器四面八方飞来,天上月色阴暗,同伴被打散不能相顾,左右上下躲闪,依旧被打得伤痕累累,绝望至极。

    “杀进去,与陈老贼同归于尽!”黑暗中也不知还剩下多少同伴,但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唯一九死一生的办法。眼见前面豆灯如点,各人奋力跃起,准备孤注一掷,然令他们绝望的是,刀剑所指,俱是钢铁网丝,分毫动不得。

    “剑宗不过如此,看来四大隐宗已经没落了!”来福纸扇打开,四处火把竖起,将陈家大院照得亮如白昼。

    “哈哈哈哈”黑衣人眼见四周已被一张大网封住,左右手下死伤殆尽,知已无反手之力,干脆弃剑而笑。

    “莫非不服?”

    “来天吴,枉你自称聪明绝顶,被护法算计了,犹自不知,还在这狂妄,大放厥词。哈哈哈,你就等着给陈天海收尸吧!”

    来福没想到那人竟叫出了自己的本名,先是一怔,听到后面,心内一惊,暗想:“莫非,剑宗护法在其先行军中,已经进去了?”忙命人去保护陈天海,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来福却猜错了,剑宗护法兵分两路,一路由其手下带领所有人,从正面佯攻,他自己却声东击西,绕道到了陈天海的书房。

    “来了?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剑宗护法身刚落地,便听到陈天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剑宗护法见东窗事发,不再犹豫,飞身便想离开。

    “既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剑宗护法听言,吓了一跳,这个竟然是陈天海之妻陆氏的声音,他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头顶疾风传来,左右剑动衣响,知道自己被包围了,气势竟不弱于自己。

    “呵”剑宗护法再聚一口真气,暴喝一声,高飞跃起,想要脱困,然剑气所到,犹如泥牛入海,一点声息都没有,心内一凉。人已在半空,左脚踏在右脚背上,竟使身形又上一层,然犹感压抑,心知自己此劫已是凶多吉少了。

    “放心,剑宗既在天池寺,放我等家人一条生路,今日我陈天海便不会为难于你,进来吧!”

    说也奇怪,陈天海刚说一个“进”字,剑宗护法便觉有一股推力,让他手脚不听使唤,乖乖地飞进了房间。灯光照处,剑宗护法竟是陈恪的近侍——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