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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空色交征,姽嫿妖华冷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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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彦尘好不容易来到白诚轩身侧,这时已是瞧出老者早已汗湿重衫,但见白诚轩轻拍沈彦尘肩膀,可老人的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沈彦尘如何瞧不出老人的郑重其事,便是『稷下学海』之中凶险重重,可白诚轩如此看重来人,这倒也是沈彦尘初次得见。

    沈彦尘也是不由得微微转头,向着那个说话的女子瞧去。就此一望,沈彦尘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震,口中竟是不自觉的‘呀’了一声。不为别的,只因此女子绝对可称得上是绝色的美人,周围天色虽是黑沉不已,可沈彦尘眼力绝佳已是将来人瞧个清楚,。

    但见那女子立身在马背之上,只这么一瞬,沈彦尘却是想起『稷下学海』之中的宸素心,只因论及身材高挑、颀长两人皆有那么一股风姿绝色,但又不同于绮云久习儒门文武的正气自生,此女子周身上下却是透着一股子阴邪的妖冷风华。

    最初沈彦尘看到的是种惊艳,可在及稍稍多视片刻,眼中所见像是光影互换的幻觉,似七彩之光成圈圈晕晕、涟漪片片,女子头戴一顶轻纱,其上常常雪纺垂至腰身处,一身质地绝佳的白绢衣裳,双眉微蹙正自凝视沈彦尘,其中的柳眉杏眼、明媚艳丽已是不可墨书,虽未有任何动作,可其中袅娜多姿已是毕现无疑。

    就在此时,便听身侧白诚轩沉声道:“原来草野盛传的所谓的‘鸢扬鬼唱’竟然会是你。哼…哼!…那时你便是这天下九陆之上少有丽色,当年苦修技艺如今看来倒是终于得成。想来以你身份之尊,只怕便是『糜芜岩』中人,也未必知道你是谁!”

    立身‘阴摩罗鬼’之上的孙应恒怪叫一声道:“兀那匹夫今次已是身入死地,不想此时此刻竟是胡言乱语开来。”白诚轩忽出此言,不只是沈彦尘,便是彭万乘、孙应恒也是诧异,要知『糜芜岩』‘金猴开道、银马踏风、鸢扬鬼唱’,此中三人成名已近二十年,虽说『糜芜岩』早已失了争夺江山权柄的能力,但三人在草野之中,也可说是『糜芜岩』‘阎浮帝子’身边干将,三人更是义结金兰、以兄妹相称。

    白诚轩也不理会孙应恒言语,只是一声低叹,道:“如此又是何苦!”

    这一句低叹的言语虽是轻微,可沈彦尘立身白诚轩身侧,却是听得清楚非常,便听白诚轩接口道:“若非当年振衣曾说起‘穠妍拥丽质,姽嫿冷妖华’八个字,我也是猜不出你是谁。说起来,只怕今日『糜芜岩』有如此阵仗,也非是为着我白诚轩而来,此中恩仇旧怨,怕是泰半为了着这孩子吧!”

    沈彦尘方才听女子谈及自己父亲,又见白诚轩如此言说,心神已是收敛下来,继而对着白诚轩问道:“伯伯,你这么说可是当年我爹爹和『糜芜岩』有一段冤仇未解?”见白诚轩缓缓点头,不知为何沈彦尘见了此等情形,心中却是冒出一种快慰来,自那日『稷下学海』之中,从周子期口中得知父母之事,自知若非是自己拖累在侧,父母本未必遭难。是以沈彦尘心里早有了份内疚、亏欠。如今得知自己爹爹和『糜芜岩』有一段冤仇未解,心中竟是渐渐有喜悦,终于…终于可以为当年拖累致深的父母做点什么了。

    相处多时,白诚轩对于沈彦尘心性早就知悉甚深,以秘术传音,嘱咐道:“千万小心应付。”沈彦尘一点头,便听少年爆呵一声道:“如何甚好,来!…当年我父和你『糜芜岩』之间未解冤仇,我沈彦尘就此担下,今日也好让我看看当年的乱世烽烟,到了如今还有多少威能在。”

    孙应恒斥道:“乳臭未干之辈,凭你也配向我『糜芜岩』叫战不成。”

    只听‘嗡’的长鸣不歇,沈彦尘手中的‘冠冕’在自身内力逼催之下,剑身之上的离焰猛的一灿,再闻沈彦尘更是发一声低吼:“配与不配,凭此一剑而定!”

    沈彦尘大叫一声,身形已是朝着马背之上神秘女人而去。若在平时可说与人交手,白诚轩皆是尽量不让沈彦尘身处危境,沈彦尘心思也是非常聪慧,已是从白诚轩神情之中看出有些捉摸不透的神情,可眼前之人既于父亲有恩仇旧怨,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堕了父辈的名声。

    听白诚轩讲述当年谢厌兵之事,追慕千仞少年将手中剑命名‘冠冕’。自入稷下之后变故连连,几日来再荒天野境之中,更是窥出一番别于先前的心境至理。沈彦尘此刻出剑,已是使上了几日所窥悟的‘峥嵘’之念。——‘我有一剑名冠冕,当以峥嵘饰其上’,只见沈彦尘整个身子掠如疾火,已是朝着‘鸢扬鬼唱’而去。

    车架之上彭万乘、半空之上孙应恒皆欲出手阻挡,这时便见‘鸢扬鬼唱’嫩如葱白纤手一摆,笑道:“不过沈振衣所留孤子而已,如何挡得起我们『糜芜岩』阎浮圣威。”那一抹极是修长,白衣旋转而动如纸鸢翔空,自是窈窕风姿非常,在‘鸢扬鬼唱’腰身出幻彩自生、蓬勃为绽,雪纺白纱在夜空之上如鬼舞当空。虚空踏步而上,竟是迎着沈彦尘剑锋而来。

    虽说这些日子以来事事颇艰,沈彦尘心中有自伤、不平之情,可真正说起少年却从没有杀人之心,见神秘女子飞身迎上,不自觉剑式也是自敛三分,却是猛得听白诚轩以传音秘术道:“你眼前此女武道精深非常,切不可有轻忽之心,务必尽力施为!。”

    沈彦尘正欲提振内劲,孰料那女子已是欺至身前,以两人所距之地而论,此等身法竟是输自己多少。急忙振剑击刺,却听那女子嗤笑一声道:“凭你一剑之为,想要伤我却是不能。”但见女子衣袖轻甩而出,半空之上竟是轰然一声,沈彦尘振剑施为,可方圆十丈之地竟是蓬卷而起,但觉地壤肆行而动,其中御土之能竟是不再程无逸之下。

    此刻沈彦尘才晓得白诚轩所说绝非虚言,然后沈彦尘便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原来那女子不知是当下自己剑招,沈彦尘脸上更是被那袖风扫过,忽然口鼻之间有时充盈一种芬芳之香,沈彦尘心中一惊,猛的抬头,不知何时那女子竟是欺至自己身前,两人面庞之间相隔也不过三寸之地,沈彦尘不觉一呆,彼此之间虽然还是隔着轻纱,可少年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只因近前这一的脸庞满是姽嫿艳,特别是翘挺非常的睫毛之下的双眸,那其中分明是藏着三分的妩媚、三分的妖异、三分的艳冷,但其中更是有一份掩也掩不住的危险。

    那女子吐气如兰,似有意而为,整个人盯着沈彦尘,道:“如何,方才你曾说‘凭此一剑而定’,如今看来,你可得收一收你那份持物而狂的心。”沈彦尘心知不妙,可提气之下,才觉丹田之中竟是真气沉滞不动,只见那女子双手十指纤纤细白,右手缓缓方才沈彦尘脸庞之上,妩媚的脸庞带着笑,说道:“这腰身笔挺倒是相极了当年振衣,只是这一张脸却不是我所乐见。”

    有『稷下学海』一战在前,沈彦尘心知自己内息沉滞必是受了『糜芜岩』异术所制。心中正自焦急间,却听女子口中话语已是带着戾气,道:“看着这一张脸,总让我想起那个‘贱人’来。”然后女子看似柔弱无骨的右手一晃,‘啪’的一声已是在沈彦尘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女子语中带着戾气,手上也是力气不小,一巴掌已是打的沈彦尘口鼻出血。

    沈彦尘被猛的打了一个巴掌之后,整个人先是有点恍惚,这时便听白诚轩以传音之术,道:“彦尘。你眼前之人虽说武道高绝,可论及轻身之能绝非胜你多少,只因她所修秘术自成一派,你父当年曾说此女武学之术于『糜芜岩』武学皆可称为‘幻武’之学。你父那时武道击技眼界极高,便是诸子百家武学千年所传武学也是指点不足,独独对着『糜芜岩』之上武学却是高看一眼,其中言谈最多也不是‘阴摩罗鬼、千棺过境’的围杀之术,而是其中的‘空色交征、姽嫿妖华’之能。那既是武道击技之学,更是世有罕见的惑心之术。而你眼前之人,她真是身份便是『糜芜岩』之上‘阎浮帝子’之女……”

    而在沈彦尘心里,却是牢牢记住女子说的那句话,渐渐沈彦尘又是抬起头,盯着眼前之人慢慢的问道:“你是在骂我的妈妈么?”

    女子似也料不到沈彦尘会这么一问,看着少年的脸庞,也是微微有些异样,只是片刻那如弯月的眉最后又是稍蹙,‘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帅在沈彦尘脸上,言语之中已是有些怒不可遏,道:“我骂的就是她,就是那个假仁假义的‘贱人’。”

    女子这一巴掌已是带着不小的内劲,直击的沈彦尘头晕目眩,白诚轩手中握着的‘计都刀’一紧,怒叱道:“…冷清秋!你莫要欺人太甚。可是真的以为,凭着三百黑衣众在侧,你真能有恃无恐不成!”

    在白诚轩一声呵斥之后,那女子吟吟笑道:“以你白诚轩之能,要是真的不顾身死、全力施为,只怕便是我『糜芜岩』阎浮八部众皆在此地,你要杀我也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只是当年‘振衣社’骤生惨变,我却是知道你若能脱困,只怕无论如何皆是要寻找振衣的下落。你方才面对‘阴摩罗鬼’之时不肯全力利施,只怕也是顾忌那个曾和你齐名的南宫偃!”听到‘南宫偃’三个字,一侧白诚轩也是一声冷哼,而名叫冷清秋的女子像是甚为得意,续道:“我不信在此刻,在你要和南宫偃之前,你真会冒着自损七分功力的代价来救着孩子。若你真的这么做了,只怕当年‘振衣社’惨变的真相将永埋难出。”

    就在这时,却听沈彦尘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虽然不记得妈妈的样子,可我只怕她一定是爱我的。而我也知道,你虽然美貌非常,可你肯定是比不上我妈妈的。”不待冷清秋开口,又听沈彦尘慢慢说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冷清秋心知少年周身大穴已是为自己‘姽嫿妖华’所制,如论如何也再难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可不知为何,在少年的语气之中,似又听出当年沈振衣的音调来。略一低头,便看到少年肿胀的脸庞,而在其上更是沾染不少鲜血,可少年的那一双眼睛却比脸上的鲜血还要赤红。

    在冷清秋心中正自惊讶之时,只听少年用低沉的声音道:“我虽然不记得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容忍任何人去侮辱我的妈妈。而我也不恨世间之人有杀我之心,可我心中的禁忌,它从来不容任何人来冒犯!”

    ——

    呼呼,匕首的房子终于是租到了,但是房子里还木有装好网线,这几日匕首是一直在家,这十来天真是对不住看书的读者。

    匕首写小说,其实最是喜欢写很是漂亮的妹子们,对于打打杀杀倒是不怎么喜欢,这一章的‘姽嫿妖华’冷清秋,算起来是要比沈彦尘大上许多的。

    话说在匕首还是个纯洁的好少年的时候,很是喜欢、钦慕、仰慕,或者该说很贪慕那些年长自己些的异性,那时中怯生生的羞涩,可算是少年皆曾有的小小贪颜慕色的羞怯。——假如我变成了色狼,请记住我曾经纯真过。哈哈,这话有时候听来也是会心一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