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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定之劫,临终有语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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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天扉,空自诩,终得浊世埋我身,一恍然,若奈何!

    灯影昏黄之间,听着白诚轩如此念叨,沈彦尘也似看到谢厌兵的那一份寂寞,这言语既是种自嘲,也是说着不甘心!即便是与武道击技之上能堪称绝世,允文允武不输诸子圣贤,可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回身看去,曾经的轻狂和欲以所学辟得天扉为开的志向,到最后恍然一悟,皆像是一场自以为是的轻诩。.

    只听白诚轩叙述着那时谢厌兵的言语。

    ——“便于此时我谢厌兵回首而望,我…这一生…最后竟真是落‘空自诩’三字之中,哈…哈…曾笑当年诸子,梦说太平…可原来是我高看自己一眼。到头来,我这一生都干了些什么,哈…哈…,早知世事非我时,何不蓬蒿得全身。宇不凡到底你是赌对了,我要杀你们原也不过翻手之间,可你怕是早已猜到我不会真杀了你们,我谢厌兵不杀你们不是心有妇人之仁,只是你们两人虽怀了自私之心,可也算是此世之中的枭雄、俊杰,我本欲借你二人之力,欲弭平当年离朝崩毁之隐忧,可惜到头来也不过一场徒劳。凭你二人之能或是能建一个短暂的清平之世,既是如此,那就用你们的这份私心好好的去经营这个天下吧!”

    白诚轩猛的一抬头,看着沈彦尘道:“伯伯讲到这你也该明白,若谢厌兵所言是真,那这看似安稳的九州六国实则隐这即将爆发的暗流,伯伯也不知道谢厌兵所说的‘离朝崩毁之隐忧’指的是什么,可天下之势若有剧变,于你报仇之事也是牵系紧密。诸子百家、李氏皇族、黎民万千必然是要卷入谢厌兵所言的劫难之中。倒那时你又当如何去自处,伯伯说这些不是要去指点你将来的路如何行进,是希望你能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道’,那时其中的事事之为、祸福之属,这些都是只能由你去亲身面对的,这一切便是所谓的成长,振衣至今是生死未卜,伯伯却是知道你将来之路只怕比他更是艰险万分。”

    在白诚轩讲这些旧事之前,便是先问了沈彦尘关于报仇的想法,沈彦尘也不是木讷之人,怎会看不出谢厌兵所言之中的契机,便听沈彦尘回道:“伯伯,你说的彦尘都懂!”

    白诚轩道:“强如谢厌兵最后都不免为浊世所吞。伯伯虽不服老,毕竟是年岁已高。只盼往日终不负振衣血嗣之名,也不枉费我这番苦心。”

    只听白诚轩继续道:“那时谢厌兵制住李鸣珂、宇不凡二人,他这一番言语也是惊的两人不知如何应对,良久之后,在听李鸣珂开了口,他甚至谢厌兵为人,那时胆子也便大了起来,言语之中是带着不服气的神色,道‘厌兵…我知你有惊天动地之才学,可你何以一口断定我开国之后国祚不能绵长、不能为黎民求一个长治久安,鸣珂虽非圣贤,可也绝非是昏才庸君之辈。他有这么一问,向是早在谢厌兵预料之中,谢厌兵意味深长的说到‘这一切在亘古之初,当最初的混沌生出光与暗之时,一切的一切就为上天所注定。你以为天下九州中麻鞋流传的神话都是从何而来,它们不都是空穴来风和后人的胡乱编造,它们都是在时光流转之中、在岁月沧桑之中慢慢脱变而成,起初它只是黎民百姓的记忆,然后这些记忆为岁月侵蚀,残留的点点滴滴便成了传说,再后来那些传说变得更为支离破碎,渐渐便成了世人言语之中的神话。万事万物都是有着自己的天命,我言你李鸣珂‘似龙而非龙’,你或许还很是不服气,只因我厌兵曾窥见天下九州的真正的‘命运’。那时将不在有真正的帝王、也不需要所谓的圣贤,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兵燹之灾,一切都是天定之劫数,即便是体悟‘天道’的圣贤之辈,他们也不能抵挡自身的命运,在那时真正的‘龙’也会出现,它既是拯救也是毁灭。”

    龙!

    这让沈彦尘再一次想起那个奇异的梦,梦里那巨龙乃是一刀一剑所蕴化而成,而在梦里的儒、释、道三教圣贤,那必然是能称的上是已经体悟‘天道’存在。『洗墨湖』中的梦佐着‘凤翥’谢厌兵的言语,沈彦尘的脑海里竟是有着一幕荒诞的场景,——天地之终末,有龙腾于九州四野,经行过处万物不存。想到这里沈彦尘的额头已是渗出冷汗。

    白诚轩显然也发现少年的异样,问道:“何听到此处彦尘你竟是脸色生变,谢厌兵可说是百年间的绝世高人,他这番言语想来必有所指,不过言之隐晦非常,你可是听到这里,心中有什么想法?”

    沈彦尘不由得踟蹰,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好不容易决定将『洗墨湖』那个奇异的梦告之老人,可欲开口之时瞧这老人灰白的头发,想起『稷下学海』之中老人以一敌众的凶险,沈彦尘又是强忍了下来,心中更知若是这梦真和谢厌兵所言有关,那么以老人的性子必然是要查出其中曲折何在,可梦中的儒、释、道三教圣贤都得联剑施为,谢厌兵身死看起来是宇不凡、李鸣珂之故,可他最后的言语已然是凶险非常,沈彦尘实是不愿意老人在涉凶险之中。

    此刻听着老人问话,心中又是不愿欺骗白诚轩,只得开口道:“伯伯,我曾在稷下之中见的如此一语。‘山川王气歇,黍离歌不停,三教薪火传六合,天地终有后来人’,你说这会不会和谢厌兵前辈所言的灾劫有关?”而这一句话正是梦中儒圣临去之时所说,如此一来也称不得是说谎。

    白诚轩沉吟道:“儒门中人历来最是好言一个‘黍离之悲’,不过这后面‘三教薪火传六合,天地终有后来人’又显得和道门、释宗有关,敢用薪火传六合、后来人这等言语,只怕此言来历非是简单。想来必是儒门之中的鸿儒、大能之辈。”只听白诚轩喃喃念叨着‘山川王气歇,黍离歌不停’,续道:“能有如此之语显然是意有所指,倒是和谢厌兵所言大有相似之处。”

    老人如此之说沈彦尘也是不由咋舌,实是料不到老人只凭着寥寥数语,竟是推测的如此精准,却听老人借着前言续道:“谢厌兵这话说完,李鸣珂也是不敢开口,数年相处李鸣珂定也晓得谢厌兵非是会说诳言之人,一侧宇不凡倒是开口道‘厌兵,那…那为何你不明说,何以要私藏那‘传国玉玺’,你若明言其中曲折。’,到底宇不凡也不是凡俗之人,立时便是看出其中关键,续道‘莫非…莫非,我虽是听你曾偶提及祸劫,可真是未曾想到所说之事竟会是和那方‘传国玉玺’有关,若你早早明言…何止彼此生出这等误会。”

    沈彦尘还未开口,便听白诚轩冷笑一声,道:“哼!宇不凡这话刚一说出,谢厌兵便是练练摇头,言道‘便到了此时,不凡你还要有如此个言语么,勿再多言了,你既早早算计于我,何必有说这等释词,你再多言倒是让我更加轻看于你。’你我‘龙翔凤翥’齐名已久,你既晓得以道门上清的‘真言咒缚’克制我武道击技,我如何窥不出你在儒门鸿儒之后的些微隐秘。不过你非是不智之人,更不是个大奸大恶之辈,纵是有些私心,可自我去后,能为千万黎民谋一个短暂安歇的也只有你。谢厌兵说到这也终于是压服不住身上的伤患,更何况那‘沆瀣之毒’更是剧烈无比,便听谢厌兵道‘厌兵天命至此也难强求。临去之时,我有言相赠’。”

    白诚轩于此时也是话语一停,沈彦尘心知只怕接下来说的便是谢厌兵的遗言了。稀世的智囊、不世的武者,沈彦尘也是不由得收紧自己的呼吸,生怕错漏了接下来老人的言语。朝着老人看去,沈彦尘便见白诚轩的眉是皱着的,只听白诚轩沉声而吟。

    三垣持戈,天柱为倾。

    四野余烬,终复归燃。

    五剑掠影,刃逐尘寰。

    六弦争音,孰能为先。

    龙图列阵,凤篆朱批。

    韦编断续,山河永寂。

    皇天眷命,帝女开疆。

    白诚轩说的是不急不缓,待至言语终了,老人开:“彦尘,你可想起『九龙蔽渊』之中伯伯给你说起的那个神秘的奇女子,还有她那品评天下男子的《兰台谱》?”

    沈彦尘点头道:“那时伯伯还说,当年得见《兰台谱》,曾于其中更见另有文字,——云烟启龙图,汗青录丹心。黄泉埋戈甲,兰台批天下。纤尘聆梵音,欹案观道藏。四舆开匣扉,春秋成废垒。”当沈彦尘将这诗文读出之后,再想起方才白诚轩口中所说。两两印证之下,不由得惊呼一声,道:“伯伯,这一前一后两手诗文彼此间竟是大有干系啊!”

    白诚轩点头道:“伯伯幼年得以听见谢厌兵不凡风采,心中便也是想知他临终所言到底意指何处。思前想后,只觉谢厌兵那其中一句‘山河永寂’怕是应在‘文昌侯’所建『永寂宫』之上,是以当年听得《黄泉谱》出世,才在『避风塘』之上大打出手,孰料『避风塘』古墓之中仍是未曾得见《黄泉谱》下落,可后来机缘巧合却是得窥《兰台谱》上所载诗文。因此也更加认定,谢厌兵寻崔氏一门补全‘传国玉玺’,并以事成之后门第显贵诱之,实则是‘传国玉玺’和『永寂宫』必有牵连,甚至玉玺之上便有『永寂宫』的线索,而谢厌兵也必然是知晓我们这‘五姓’原是个‘闾左之望’,乃是出身久侍离朝皇室仆役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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