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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九章血色红莲

    “红莲!”在段流明愕然望来时,余辉英淡淡一笑:“你,想知道红莲花绽放时是何等美艳吗?”“红莲花?”段流明心头才默念着这三个字时,余辉英已经自顾自的嫣然含笑作答:“摩诃钵特摩,此云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不错!所谓的红莲,亦称红莲华,指得就是佛门所言的八寒地狱之最高层——摩诃钵特摩!”

    一言既出,余辉英在战事正酣时放出了一枚诡异的玄水棋子。

    就见那枚玄水棋子放落到棋盘上之后,陡然间泛起一阵黑幽幽的玄色光华。起初,段流明也没将那阵光华放在心上,可是渐渐的,那黑色的光华却开始蜕变成了诡异的妖红色。就在段流明诧异于那光华到底是什么时候转变成红色时,幻阵里那正在鏖战的双方战场上,出现了一道道越来越汹涌的猩红血流。

    等到段流明发觉现场的诡异而想鸣金收兵时,一切多晚了。

    血河所到之处,寒意凛冽,双方所有生物的鲜血都在瞬间被冻结、又因为血液的冻结而使得那些生物皮开肉绽、体态弯折。飞溅如坚冰的血块掉流进那血河里,随着那血河的流淌,开始去肆虐新的生物。一场浩劫,如同是连锁闪电一般随着血河的扩散覆盖了整个战场。等到那血色消退,寒意收敛时。战场上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个活物存在!

    “世人皆以为红莲华乃是指如红莲一般的地狱之火,却不知道佛家所谓地红莲,指得却是人身在极寒状态下发生的血肉溃烂和崩坏。当然无论是八寒地狱还是八热地狱,都是吞噬灵魂的所在——死亡的摇篮!”眼看着了无生气的战场,余辉英那颇有些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一抹深切的悲哀。

    相比于寂静无声地幻阵,棋盘对面的两人同样是相对无言。事到如今,在段流明利用特技圣岚召唤来三百头苍穹圣岚龙。进而凭借着它们发动大纵深战略取得优势之后,余辉英利用一手曼妙※#8226;苍茫配合着特技红莲华。不但将段流明地优势彻底摧毁,也在同时间摧枯拉朽得用一场堪称凄美的血莲花绽放,消灭了双方前期积攒起来的十万大军。

    棋局进行到第六十六手这个地步时,双方依旧是旗鼓相当——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两败俱伤!

    正是因为之前那场大规模的会战,让整个幻阵积蓄了大量五行能量,也因此双方虽然在一役之下尽毁十万兵马。却在之后不到十手的时间里,就再度囤积起了足够发动国战的兵马。奇怪的是:摆着那各自十万地兵马,无论是段流明还是余辉英,却都没有率先朝着对方发难,甚至连想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这种不寻常的和平时期又持续了两手,双方这才不约而同得先后下出赤火棋子,开始筹备第一轮的——国战!

    “能告诉我:那两手里,你在做什么吗?”一边有条不紊得调兵遣将。余辉英一边如此轻问。段流明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却已然不答反问:“能告诉我:那两手里,你又在做什么吗?”

    “哈哈……不错!不错!有趣!有趣!那么,手下见真章吧!”开怀大笑间,余辉英已经凭借着一枚赤火棋子甩出了一手曼妙※#8226;逶迤。霎时间,就见她那十数万的大军自动得排列成一道弯曲有致的古怪曲线。奇怪的是如此一来,余辉英那大军的行军速度立马暴涨。却原来这曲线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古阵※#8226;一字长蛇阵地奥义,逶迤手一出,便相当于给全军上下加持了一个急行军的魔法!

    眼看着余辉英又出怪招,段流明虽然对敌军的行军速度颇有些顾虑,却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在双方硬碰硬的对抗战里,行军速度并不能直接决定胜负的平衡。只是余辉英的逶迤手却也让段流明多留了一个心眼:毕竟那种暂时增强行军速度地技巧如果和疾走等特技配合起来的话,将会是达成奇袭的不二法门。正是有着这层顾虑,段流明这才小心翼翼得将留守的兵马数量微微上调。这才以逸待劳得严守国境线一侧。等待着余辉英的到来。

    两军相交,幻阵里气氛凝滞。

    就在那凝重、肃杀的气氛被推动到最高点时。也不知道哪一方的兵马先行出阵,又或者是同一霎那间,双方的兵马已经呼啸着冲杀向对方,迎接这属于自己的——荣誉和死亡!

    因为没有了苍穹圣岚龙的优势,段流明此番并没有施展之前用过地那险些就能成功地大纵深战略。就在段流明中规中矩得按照最正统的国战模式摆下正面地合战局、两侧的疑阵局、小巧局和其他三个伐谋局之后,余辉英几乎是原封不同得将这六个局势同样会应给了他。当下双方就在这十二个大小局势里,展开了几乎可说是势均力敌的争夺。

    相对于余辉英那种动不动就利用伐谋局施展杀伤性魔法的手段而言,段流明却将大部分得精力放在了作为正面战场的合战局上,因为段流明并不擅长使用魔法,可是当年跟随先帝爷征战天下的经历,却让这一任的天昭寺寺卿拥有着连余辉英都不敢小觑的运筹帷幄能力。

    一番征战、几次倾轧,当棋局进展到第七十三手,余辉英夺取五个伐谋局的控制权时,段流明已经在余辉英事先布下的那个合战局里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方才那两手里,我到底在干什么?”扫视了段流明一眼。余辉英不着痕迹得甩出一个疑阵局。段流明闻言白眉微皱,而后脸色沉寂如水得轻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才前辈,和我做了同样地事情!那么我倒是要问问前辈:你又知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段流明这话看似在绕圈子,其实却给余辉英的心理防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因为如果余辉英猜到了段流明方才在干什么,就说明段流明也猜到了她在干什么;而如果余辉英承认自己猜不到的话,势必在士气和气势上受到影响。暗自骂着对面的老家伙老奸巨猾时。余辉英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性。

    “不!这不可能!就算你猜到我方才是在干什么,可是你怎么会……难道……”虽然越来越觉得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性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余辉英却还是满脸不信得娇斥着:“这不可能!”

    第二八零章无间vs无间

    “琰摩!”在余辉英闻言微微一颤间,段流明已经摇头苦笑:“果然!前辈你地棋名,果然就是号称阴间地狱之主的——琰摩!”

    “不错!琰摩,确实是我地棋名,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前辈忘了吗?古往今来,每一个棋士的晋级,都必须在圣灵水镜面前顺利地得到棋名才能算是有始有终。虽然前辈你并不是正统棋士又已经事隔三百多年。可是圣灵水镜的资料库里,却依旧如实地保存着前辈的资料。流明忝为天昭寺寺卿,对于这些旁人不能过目的资料自然是拥有着一些特殊的权限的。”段流明这话,让余辉英恍然大悟间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余辉英已经想起了一个新地问题:“就算你知道我的棋名是琰摩,你就能猜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琰摩,身为地狱之王。乃是掌控着阴间所有事务的最高存在;同样的,拥有着以琰摩为棋名的前辈,同样拥有着在五色棋的世界里充当地狱之王的能力和资格。方才那一个红莲华,不就是八寒地狱的最高层吗?那么不出所料地话,前辈接下来,应该会动用八热地狱的最高层吧?那个即便是我也不怎么敢直呼其名讳的——无间炼狱!”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猜对了!”点了点头之后。余辉英的神色非但没有稍见松懈,反而是越发谨慎得追问道:“这么看来,你也一定是真得猜到我方才白白得浪费两手棋是在干什么了?可是你说你和我一样?这怎么可能!难道你……”

    “余前辈方才拼着浪费两手棋,不是在为了发动无间炼狱作准备吗?无间炼狱,虽然可说是所有火系魔法里杀伤力最强悍的终极法术,可是即便是余前辈你这样的实力,要发动这种级数地法术也不是那么轻松吧?所以你才会事先埋下两枚赤火,来作为引发无间炼狱的引线,不是吗?”说到这里眼见被自己打断的余辉英只顾死死得盯着自己,段流明老脸含笑的往着对面那三百年前的先辈。说出了那个余辉英早已经猜到却绝不想承认的事实:“前辈不是也猜到了吗?我方才。也是在布置引线啊!”

    “无间炼狱!?”在段流明点了点头之后,之前还紧绷着脸面的余辉英突然如释重负似得淡笑道:“你的第二个特技。竟然也是无间?呵呵……这到底该算是天意,还是巧合?不过话说回来,能够同时拥有圣岚和无间这两个比一般棋士的绝技还要强大的特技地你,到底拥有着怎么样地棋名呢?你的第三个特技和绝技,到底是什么呢?啊……不公平啊!你可以通过那什么生灵水镜查探到我地资料,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不管这一局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在局终时给前辈一个满意的答复!”说话间眼见幻阵里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段流明不由颇有些好笑得轻问:“怎么?前辈不打算动用那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无间炼狱了吗?”

    “还说呢?要是不知道你的特技也是无间的话,我早就给你来个火舌乱舞了!”说到这里狠狠得白了段流明一眼,余辉英没好气地抱怨道:“可是现在如果我如果动用了无间的话。你又会怎么做呢?你一定也会动用无间吧?实话说:在我这些年来地对弈中,从来也没碰到过同样是拥有着无间特技的对手。虽然并不知道两个无间对撞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却也能大略计算出那种程度的破坏波,足以让整个幻阵的结构和稳定性产生动摇。我可不希望冒着那莫名奇妙的天谴的危险,来玩一场炸裂幻阵的无聊游戏!”

    “其实如果两个无间同时爆发地话,姑且不论幻阵是否能够承受这种破坏波,却有一个注定的结局:你我双方之前地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与其让一切重新开始。倒不如我们双方都弃用无间!”段流明才说到这里,余辉英已经领悟到什么似得接过话茬:“你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不是吗?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怀疑了:你的这第二个特技,真得是无间吗?你该不会是在诳我吧?”

    “哦呵呵呵……”回答余辉英的质疑的,是段流明那一抹一如往昔得欢快笑声。

    某个同样喜欢这么笑的元婴闻声之下不由得打个寒颤,当下在反思着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声确实相当恶劣的同时,余辉英还是决定放弃无间。正因为下定了这个决心,余辉英看着那已经流血遍野却已经没有决出胜负地战场幽幽一叹。便聚集起自己所有的残兵剩将,折返回到自己的国境线内。

    这以后,双方尽皆重振旗鼓,余辉英更是暗暗发誓要在下一回合的较量里决出胜负,至于段流明,则是凭借着方才那一番笑谈,彻底地放开了之前一直因为此局关系重大而心存着的顾虑和忧思,决定放手一搏。因为无论是余辉英还是段流明。都很清楚:要想进入到真正的最后一局境界,两人都必须心无杂念,全力以赴!

    棋局进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幻阵里已经积累起来了足以打开那个隐蔽着的小型亚特兰蒂斯星空门的强大能量。换言之,在双方下一次地交锋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余辉英和段流明两人将凭借着号称是天命之中并无记载的最后一局,进入到亚特兰蒂斯星空门里,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境界中。当然正如余辉英之前所言:因为她的身份和这一局的特异性,导致了即便段流明真得借此契机穿越过亚特兰蒂斯星空门,也不过只是一个形式和体验,而并不会真得从现实世界消失。

    即便如此,一切真得能够顺利吗?

    那从上一次地开启到现在已经间隔了三百多年的亚特兰蒂斯星空门,真得能够在今晚——再度开启吗?

    如果说今晚这一局是天命注定之外的一局的话,那么是否连上天都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ps:关于“琰摩和地狱”

    阎罗王→阎罗→琰摩罗→琰摩

    当然这并不是我自己瞎掰的。因为中国神话里“阎罗王”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从印度神话里借鉴过来的,所以在最早的时候。这个词汇是梵音音译过来,不可避免的会存在同音异形字的现象。而且在佛教之前地印度神话里,阎罗王是地狱里至高无上存在,后来佛教吸纳了印度神话关于阎罗王地概念,却又在地狱里安插了一个地藏菩萨;再后来到了中土,阎罗王更是变成了一个可说是处在最下层的草根官僚。

    这真是——落毛地凤凰不如鸡,舶来品却被猴孙欺啊!

    另:

    佛教的地狱大约分为三大类,即根本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根本地狱又分为纵横两大类,纵的有八大地狱,称为八热地狱;横的也有八大地狱,称为八寒地狱。八寒地狱的最高层,就是摩诃钵特摩,译云大红莲;至于八热地狱的最高层,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会觉得如雷贯耳,那就是——无间炼狱!

    摩诃钵特摩,译为大红莲华,意思是说,受罪的人因寒苦增极,皮肉冻裂,全身变红,就象大红莲花一样;无间炼狱里的刑罚,大多是火烧、油滚,受无穷无尽之苦。

    以上!

    第二八一章神之昭

    战争,如火如荼。

    经历过第一次国战的磨合之后。余辉英和段流明都开始为接下来那大门开启地一刻全力以赴。余辉英虽然在当年和顾炎曦对弈时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可是当年无论是她还是顾炎曦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激活了亚特兰蒂斯星空门,从而成功得穿越到了最后一局的境界里;而对于段流明来说虽然从来也没有过类似的体验,却也清楚要想激活亚特兰蒂斯星空门,必须要在接下来的每一步里,都全神贯注。

    正是这种已知的茫然和未知的惶恐,让余辉英和段流明两人纷纷卯足了劲。力争要在这本来不该发生地一局里,引发另一个奇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内有时候间隔良久才传出一下落子声,有时候却连番落子如雨打芭蕉。在浑然忘了棋局进行到第几手时,余辉英突然看到棋盘上地一个点位闪烁起微微的光华。须臾间飞涉过一枚棋子,余辉英才想落子,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微微一顿。就是这么一顿的工夫,因为余辉英动作的牵引,本来就对那一个点位有所留意的段流明也发现了那一点上的异常。

    下一刻。两人心头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那个点位,就是进入最后一局的钥匙!

    打开那扇门地钥匙,就是自己手上的那枚棋子,只要把那枚棋子放在那个点位上,余辉英相信亚特兰蒂斯星空门,会再度开启。可是在那棋子将落未落的一瞬间,余辉英猛然想起了当年她下落那一枚棋子之后,引发的所有变故:就是那一枚棋子。打通了无数棋士梦寐以求的那道门,却也让两个相爱的人生离死别三百年;就是那一枚棋子,让余辉英成功地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却也让顾炎曦险死还生!

    我,真得还要把棋子放在那里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

    以余辉英这种心清如冰的心性,竟然也在这时候被那可以打开亚特兰蒂斯星空门地最后一步。惊扰得杂念丛生,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这,就是我泄露天机、枉改天命而要接受的天谴吗?虽然明知道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的话,别说是帮段流明体悟那种境界了,便是连她自己都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可是一瞬间的无力感,却让余辉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走向毁灭的深渊。

    直到——那一声清脆悦耳地金石交击声响彻房内!

    “啪哒!”

    这一声既定的落子声,仿佛是从久远的洪荒而来,又仿佛是要回响到遥不可及的未来。轻轻得,它只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如蜻蜓点水一般微微掠过。便已经匆匆然得消失在了虚空中。可就是这一下落子声。不但让段流明的目光从那一个落子点上收了回来,也让余辉英那紧捏着棋子的小手微松开来。放弃了那枚被她捏得已经变形的棋子。

    “呼呼……呼……”喘了两口粗气之后,余辉英和段流明这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当他们两人将目光盯在那放落棋子的手上,进而随着那小手看见星罗的脸庞时,不约而同得惊呼一声:“你!?”

    “我……我这是怎么了?”被余辉英和段流明一声惊呼下,星罗这才回过神来似得将那犹自按在棋子上的右手抽了回来。不想心急之下,一向沉稳地星罗竟然在右手擦过棋盘边时,将那落满棋子地棋盘整个甩飞出去。余辉英和段流明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变故,是以等到两人想去拦下那棋盘时,却只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棋子飞溅声。

    一瞬间,无论是三百年前已经飞升地余辉英还是天昭寺的寺卿段流明,都被那五色棋子落错飞溅时引发的琉璃光华和零落的磕碰声惊骇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我……我不是故意的……”此时的星罗,也被自己之前那绝不该有的冒失举动和如今的致命失误惊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人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星罗方才却在余辉英和段流明行棋到最关键时贸然插手,而后又失手打飞了那凝聚着余辉英和段流明两人无数心力的一局棋。虽说这两个失误对星罗而言都是无心之过,可是星罗却也从房内两人地神色里看出这被自己打翻的一局棋对两人而言意义重大。

    “这。就是天命吗?”静静得等到所有的棋子都落在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之后,段流明突然以手扶面,幽然一叹:“命里有时终许有,命里无时……唉!”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就在段流明无声落寞间,余辉英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朝着段流明连声轻语:“我终于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让我驻足于你们这个时空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遇到星罗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在星罗面前,下这一局棋了!你还没明白吗?天命,确实已经注定了你段流明永远也无法参悟最后一局的境界。今天你我之间之所以能够下出这一盘棋,并不是老天对你的垂怜。而是为了要让他看见这一局啊!”

    “从一开始,我们这一局的所有价值,就是为了他的那一枚棋子吗?也许吧……”段流明到底是古井无波地心性,虽然今天的这个打击对他很大,可是在听了余辉英地解释之后,段流明还是强大起精神朝着正傻站在一旁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星罗轻问道:“星罗,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只是为师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棋子落在那一点上?”

    “光!”这个字一出口,连星罗自己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眼见余辉英和段流明都若有所思得看着自己,星罗不由颇为忐忑得回忆起来:“方才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到师父您和姐姐正行棋到最关键处。实话说:从我记事开始,从来也没见到过这么精妙深奥的对弈,也因此不自觉地,我便看得入神了。后来不知不觉间,突然就见到棋盘上有一个点位开始闪闪发光。于是稀里糊涂的,我就……”

    “好个稀里糊涂!可笑我段流明追寻毕生的境界,竟然就是星罗你的稀里糊涂!呵呵……哈哈哈……”颇有些悲怆得大笑一番之后,段流明站起身来朝着被自己地笑声吓得低下头去的星罗宽慰道:“孩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虽然这一局对为师而言很重要,但是就像余前辈说的一样:其实打从一开始。这一局就不是为为师下的,而是为你!”

    “我?可是我只下了一手……”

    “就是那一手!”在余辉英朝自己微微颔首之后,段流明这才越发肯定得断言:“因为那一手,乃是——神之昭!”

    第二八二章飞天※#8226;回马枪

    “神昭,乃是上天颁布的御令!”说着眼见星罗似乎若有所思,段流明已经明快得解释道:“不错!之所以将棋士中的最高等级九级棋士的名号定为神昭,最初地原因,就是来说明这些九级棋士拥有者能够从棋盘上领悟道之极致的实力。可是五色棋发展数千年来,各个阶段棋士的实力都是参差不齐,并且在大体上呈现出了一个逐渐衰退的迹象!”

    “原来老头子你也已经发现了?”说着眼见段流明和星罗两人将目光投向自己。余辉英沉思一番之后。滔滔不绝得述说起来:“当年,我和炎曦曾经找上天昭寺公然挑战。最后那一战里,我们两人被那时候的天昭寺寺卿大人一人击败。回想起来,虽然我现在的实力比当年高出不少,可如果真得再对上那位寺卿大人,败地,恐怕依旧是我!从和先后三百年间的两个天昭寺寺卿的对弈里,我发现老头子你的实力,比当年那位寺卿大人差了一筹!”

    “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啊!”似乎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的,段流明突然朝着星罗轻问:“说起来,在你小子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要是哪一天你小子真得安安分分了,老头子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这么所来,方才姐姐干吗要弄晕我?你和师父这一局堪称是当世最高水平的对弈,为什么不让我观摩?”星罗这一番质问声,换来了余辉英和段流明的一个相视苦笑。在余辉英说起那所谓地天谴之后,段流明自然也明白到余辉英之所以在事先震运星罗并不单是不想让星罗观摹这一局。而是害怕星罗参与其中之后,也会受到相应地天谴波及。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那样地,也因此此时听到星罗的问话,余辉英不得不板着脸孔训斥道:“只是不想给你看,不行啊?你师父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切!小气……”星罗自然很清楚余辉英绝对不会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给自己下禁制,只是眼见余辉英这么说了。他也知道对方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自己,当下稍一思量。星罗便坦然答道:“大概是国战前那一次大会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吧?其实当时迷迷糊糊地,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是吗?又是迷迷糊糊、又是稀里糊涂,难道这就是所谓地天命?”轻轻一叹,按理说是早就跳出三界、不在红尘的余辉英,不由得也为那虚无缥缈的天机紧皱秀眉。等到房间里沉寂一番之后,余辉英突然站起身来展眉一笑:“时间,到了!”

    “姐姐。这就要走了吗?”

    “嗯!方才之所以给你下了禁制,最主要的固然是为了另一个原因,却也是因为姐姐我害怕当面和你分别。可是世事莫测,即便是我这个已经飞升的所谓仙人,在天命面前也只如一个卑微的蝼蚁啊。只是如同相遇一样,分离终究会来——无论我们对此抱着怎么样的情感。若是有能力来为相遇高歌,倒不如静静得为分离祝福吧!”说着说着,余辉英地元婴体渐渐得离开地面。漂浮起来。随着那元婴的浮空,余辉英的体态再度变得风韵婀娜,呈现出了她本真的肉身形态。轻轻得伏下身来在星罗额头印下一个吻痕,光华四溢的余辉英抬起头来便朝着星罗粲然一笑:“星罗,不管从前如何、不管将来怎样,至少现在。姐姐真得很高兴能够见到你。”

    “我……也是……我也很高兴见到姐姐!”虽然早已经印证了四法印,虽然知道人世间的感情终究要经历悲欢离合,虽然早就作好了诀别的心理准备,可是眼看着浮荡在自己头顶那光华身影,星罗话一出口便不自觉地哽咽起来。余辉英含着笑拍了拍星罗的脑袋,这才收回素手,在朝段流明微微颔首致意之后,光影耸动之间便化成一道逆天而上地惊鸿,消失在了天昭寺的上方夜空里。

    沉默良久,段流明这才走上前来无声得拍着星罗的肩膀。天昭寺的寺卿大人虽然不知道在过去的一个半月里星罗和余辉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从星罗的迷离眼眸里。段流明却读出了一种对母爱地渴求。如果说段流明、柳寒风甚至是简子屏等人可以给星罗一种如父如兄的关爱的话,那么余辉英。无疑是将母性的无私投注在了星罗身上。

    让我们,感谢那把一切都注定了的上苍吧!

    “她,走了?”淡漠的言语声惊碎了段流明和星罗之间的无声沉默,等到师徒俩察觉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安分守己了一个多月的杜平溪,赫然出现在了小小的厢房里。眼见自己地师父和小师弟满目不忿得望着自己,杜平溪在打量了星罗良久之后,即有些惊讶又颇有些委屈得自言自语道:“才不过月余不见,小星罗地元婴已经隐隐呈现出了五行格的质地?不过话说回来,又不是大师兄我赶走她地,小师弟你干吗这么瞪着我?”

    “我,不是你的小师弟,我也没有你这种大师兄!”一见到杜平溪的身影,星罗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被前者震碎元婴的徐青岳。经过这些天来的体悟,星罗也明白了当初段流明所谓的“震散修行者的元婴比杀了他还要过分”的含义,也因此见到杜平溪的出现,星罗已然恨得睚眦欲裂。就在段流明谨慎得打量着杜平溪如今的境界时,后者已经坦然言道:“多亏了上次的一番试探,让平溪意识到所谓的五色佛光,不过是一个异常高妙的障眼法,不是吗?寺卿大人您也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确实还斗不过你,可是我比你年轻,我的恢复能力比你强。说白了,我,比你能挨打!”

    “所以,在察觉到那位前辈离开之后,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挨打?”说到这里眼见杜平溪一脸的“你奈我何?”,段流明突然放松神色,淡淡一笑:“平溪啊平溪,你的修为,确实足以威胁到我,可是你的眼界,到底还是差了一筹!你以为老头子我和那位前辈,会看不破你的伎俩?你以为:她真得离开了吗?”

    “哦呵呵呵……老家伙你还真是了解我啊!”余辉英的声音乍然响起间,杜平溪已经想逃逸开去,可是他才想动念,小小的房间里已经光华四溢,就在房内三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片刻之间已经飞天的余辉英,再度——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