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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六章诡道※#8226;双刃局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望着棋盘上那些在三百年之前就已经被敲落的一百二十四枚五色棋子,星罗虽然依旧低垂着脑袋,却紧握着双拳轻声自语:“从表面上看他将自己所有的棋子都下完了,等于是将自己的所有思路都表露在了对手面前。可是这……这分明是一个陷阱!当对手抱着透过棋子去揣摩他的思路的时候,他却突然另辟蹊径!不!这一切,都已经被他计算到了!从开局到现在我的任何反应,都已经被三百年前的他,计算到了!可恶……呜……”

    “星……星罗,你别太难过,不过是一局棋……”眼看着平日里就算是被自己拳打脚踢也照样可以笑得灿烂的少年在棋盘面前轻声悲鸣,余辉英才开口相劝,却见星罗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对面那面无表情的光影,牙关紧咬得恨声高呼“不过是一局棋?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不!就算这只是一局棋,也是一局绝对不能输的棋!因为我能看到:他在嘲笑我!隔着三百年的时间和空间,他在嘲笑着我!”

    “那就打败他吧!”眼看着星罗情不自禁得瑟瑟发抖,余辉英不动声色得说道:“既然这是一局绝对不能输的棋,那就打败他吧!”

    “打败他?呵……哈哈……姐姐你说得容易啊!”微一错愕之后,星罗回过神来似得摇头苦笑:“姐姐你知道吗?在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陷阱之后。我发现自己就好像是在和空气战斗一样。每每我自以为必中的一拳,打出去后却又是空空如也,我甚至怀疑我感觉到地所有信息,都是他故意透露给我的。在他面前,我就好像是一个什么秘密都隐藏不了的**孩童……”

    “不!至少有一样东西,是他没有算计到的!”在星罗神色迷惘间,余辉英笑着坦言:“你。不是还拥有着足以逆天的秘技——《十策》吗?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十策》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姐姐相信: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技艺。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地又如何?这人世间的所有事情。难道能够尽如人意吗?很多事情,我们虽然无法证明,却还是应该相信!”

    “虽然无法证明,但是依旧相信?”在余辉英点了点头之后,星罗将那紧握成拳地双手缓缓得舒展开来。看着自己那不自觉地颤抖的手指,星罗突然毫无征兆得轻笑出声,紧接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欢快莫名。等到他好不容易停下大笑声之后,这才猛地将双手按在棋盘面上,紧盯着对面那顾炎曦的光影轻笑:“既然这所有的棋子都是一个陷阱,那我不去看它们,只管下好自己的棋步就行了?可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差点就转不过弯来了!顾前辈啊顾前辈,看来你相当喜欢剑走偏锋得是用奇谋啊?好!从现在开始,就让晚辈星罗好好得和你下这一盘偏锋对抗偏锋地——诡道※#8226;双刃局吧!”

    这之后。星罗果然再不去看顾炎曦早已经下落在棋盘上的那上百枚棋子,而只顾专心致志得和顾炎曦展开角力。正如星罗所言:顾炎曦下棋时,最喜欢异想天开得动用各种奇思妙想;偏偏星罗本人也是和顾炎曦一样不安分守己而经常会下出一些出人意表的棋步的天纵之才,也因此在星罗重新振作起来之后,他和顾炎曦之间展开了一场堪称是有史以来最繁琐复杂、诡异变幻的奇谋斗智局。

    从第二十手开始,星罗和顾炎曦几乎每隔两三手棋。便会走出一步在常人甚至是在旁观的余辉英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棋步,偏生两人下出的这些另辟蹊径地诡异棋招,又都有效得牵制了对方的怪招。如此一来,就见整个幻阵里时有浓烟滚滚,虽然双方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对战,可是空中不时飞窜过的火箭和幻阵各处随时爆发的魔法陷阱,都表示着棋局正在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进行着。

    此后一直到第三十九手,双方接连利用奇袭、狙击、陷阱、伏兵、空城计等多达数十种偏方奇谋,进行了不下上百次地接触和对抗,其间星罗只占了不到三成的胜面。可是凭借着地藏精岩的生生不息和白金圣战那有效遏制占据扩大的优势。他虽然数度被顾炎曦逼得走投无路,到最后却始终保持着一定数量的己方兵力。渐渐得。随着棋局的深入,星罗对这种以奇克奇的打法越来越是得心应手。不想就在第四十手上,他利用一个玄冰结界封杀顾炎曦的烈焰地狱进而重创对方的一小队侦察部队之后,顾炎曦突然一改之前的乖张跋扈,竟是再也没有兵行险招、剑走偏锋,反倒是一板一眼得展开了中正仁和地中盘争夺战。

    “搞什么?该不会是意识到在用奇谋一道上斗不过我,所以乖乖就范了?”这么轻声嘀咕着,星罗却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以之前和顾炎曦交手地情势看来:星罗很清楚对方绝对是那种可以在连着下十步正经棋之后突然杀你一个回马枪的怪胎。就在星罗疑神疑鬼于顾炎曦棋风地转变时,余辉英已经想起什么似得轻声言道:“第四十手了?难怪!”

    “怎么?”

    “当初炎曦曾经说过:用奇一道,惟在开局与官子这一先一后两个阶段。若是不能在开局四十手内以奇谋压制对方,中盘时期便再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那表示着对方是个和你同类型的棋手。这以后直到最后的官子阶段,都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除非在官子阶段还是彼此胶着。那就只能抛开所有顾虑,一战到底!”说出这话之后,余辉英看着星罗欣慰得笑言:“看来,炎曦是将你看成和他同类型的棋手了呢!”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和他下棋就好像在和我自己下棋!”翻了个白眼,星罗望着对面顾炎曦地光影,轻声一叹:“同类型的棋手吗?多谢顾前辈抬爱!”

    第二一七章逆※#8226;遁甲※#8226;炎息火隐

    从中盘开始,双方如同是约定好的一般。都摒弃了之前还乐此不疲的诡道之争,转而在中盘进入到争夺实地和气势的较量中。

    在五色棋的世界里。“地”指的是棋士控制下地地盘和领土,又称“实地”,五色棋说白了,其实就是对弈双方争夺实地最后看谁的地盘更大地对抗。但是地和势之间,却存在着一个微妙的制衡关系,若是一味地争夺实地,兵力便会四处分散。造成防守薄弱的现象,按照棋艺的术语而言,这种情况称之为——棋薄。

    以星罗和顾炎曦的境界,自然不会无聊到在中盘一开始便全力地去争夺实地,也因此才下出三手棋后,双方便不约而同得开始斗势。

    这之后一直到第五十六手,双方都是中规中矩,可是棋局越是往后发展。星罗越觉得越来越沮丧。因为他发现收起了那些旁门左道的顾炎曦竟然拥有着比自己的师父还要高超地棋力,反观自己,在正经下棋的状态下却绝难发挥出正面对抗顾炎曦的实力。旁边的余辉英,很快便看出了星罗的窘态,她虽然很想提点一二,到最后却还是忍住不言。

    余辉英很清楚:星罗现在面临的。正是他目前最大的瓶颈和难题——不会正经下棋!

    其实这也怪不得星罗,往日里星罗在和那些中下筹棋士下指导棋时,还能一板一眼得循规蹈矩;可是在和邓仑兴、铁莫寒、练明扬等实力超群的棋士对弈时,星罗难免就会感到棋力不及,这种情况长此以往,不自觉间,他便养成了喜欢追求旁门左道来克敌制胜地习惯。虽说兵者诡道,棋道本身就是“以正合,以奇胜”的对抗,可是向星罗这样一味得追求奇险法门来克敌制胜。无疑是不合正道的一种病态发展。

    如果不能尽快帮星罗把这种积习更正过来的话。此后的星罗只会陷进追求偏锋的漩涡里,对付那些实力相当地对手或许绰绰有余。可是在那些实力明显比他高出一筹的对手面前却再难有所突破。正是有着这种忧虑,余辉英这才狠心没有提醒星罗,想通过顾炎曦这一局,让星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进而返璞归真、拨乱反正。

    再说此时身在局中的星罗,自然不可能像余辉英那样明晰的发现了自己的软肋,但是棋局进展到这种地步,他也很明白他在正面对抗上,根本不可能从如今那个棋风严谨、思虑周详的顾炎曦手上取得任何优势。若不是凭借着早先搭建起来的地藏精岩和白金圣战,星罗恐怕早就失去了继续对弈的信心。

    可是与此同时,火云地炉的存在却让星罗颇有些焦头烂额。本来星罗构建火云地炉,是打算充分动用自己地魔法造诣地,不曾想顾炎曦的棋名本就是“炎曦”,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顾炎曦必定是一个精通火系魔法地棋士——更何况从开局到现在,星罗已经被顾炎曦的天火、地火、大火、小火各种各样的火焰陷阱烧了不下三十多次!

    哎!早知道就不要构建这火云地炉了!

    可是如果拆除火云地炉而打破了三策之间的铁三角的话,自己又没办法动用过多的精力来制衡地藏精岩和白金圣战,若是动用其它的三策组合,又势必要放弃地藏精岩这绝对不能放弃的最大优势,这可怎么办?要是……要是能够在构建地藏精岩的同时挖掉火云地炉——或者说单单是挖掉火属性的能量……等等!这么说来……

    猛然间灵光乍现,星罗二话不说得在接下来的五手棋里接连下出了一枚五色棋子。这种变故不由得让余辉英相顾愕然,紧接着她就想起了当晚在风月阁里。星罗就曾经摆出过的那个绝对不该出现地东西。当下神色惊震间,余辉英已经连声疾呼:“你想干什么?难道你又想……不行!以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控制那个东西!”

    “姐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头也不回的,星罗眼看着棋盘上那熠熠生辉的五色光芒,轻吁出一口粗气之后放声轻笑:“放心!我不是想要再弄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的怪东西!呵呵……长久以来,我一直无法将五行任取其四的四股能量融合在一起,现在想想。五行任取其四岂非就是五行任取其一?只要我把这五行里的任何一行抽取掉,不就可以达到保留四行地效果?哈哈哈……原来。原来竟是这么简单!”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任取其四,什么抽取……”余辉英才这么质问间,星罗却置若罔闻似得自言自语:“炎曦吗?我倒是要看看:在被我抽取了火相元素之后,你的火魔法还能强横到什么地步!”

    言词落罢,在那五色缭绕地棋盘上,星罗再度放下一枚赤火棋子。顿时就见五色幻阵里的火光如同是被那枚赤火棋子拉扯过来一般,渐渐得暗淡、消散。可是与此同时间,星罗却凭借着自己的精神力和对《十策》的刻苦钻研,硬生生地将五行大阵里剩余的金、木、水、土四种元素彼此两两结合,同时构建出了水华金精、风生水起、混沌之境、风临金阙、地藏精岩和独木成林六个策略!

    “呼……呼呼……”一瞬间的精神力透支,让星罗双手紧扶着棋盘边缘喘息不已,尽管如此,感受着幻阵里加持起来的六个策略,星罗却还是扬起那苍白地俊脸。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虽说除了地藏精岩之外,其他策略对双方都是均等的产生效果,可是星罗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并不是想要借用这六个策略的功效,而只是想借着加强金木水土四种能量的同时来降低幻阵里的火元素比例。在这种情况下毫不知情的顾炎曦就算再想动用火系魔法,也必定是事倍功半,再也难以对星罗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了。

    就在星罗这后来被他自命为是《遁甲※#8226;炎息火隐》地策略刚刚布置成功时。顾炎曦果然又发动了一个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天地熔炉!不想那号称比烈火地狱还要高级的火系禁咒虽然成功得释放了出来,却在还没有烧到星罗的城池门口时,便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在摇晃了三两下之后,突然熄灭在冥冥的虚空里。这一下可把星罗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

    《遁甲》的威力,竟然达到这个地步!

    ps:关于《十策》、《十略》和《遁甲》:

    《十策》,是五行任取其二,从而构建成地一种特殊结界;《十略》,是五行任取其三,然后将这三种元素两两组合。构成三个最基本的十策。从而达到一种三角形稳定关系的组合技;《遁甲》,是五行任取其四——更准确地说:是在五行里任意得抽取其一。从而达到保留其他四行的效果,可以看成是《十策》的逆向版本。

    如果说《十策》是单一的强化某两种元素的效用、《十略》是同时强化了三种元素,并且使之按照《十策》的规律彼此结合构建出三个结界的组合技能的话,那么《遁甲》则是完全不同地一个概念。根据广义相对论地原则,强化五行里的四种元素,反言之就是弱化了那剩下地没有被强化的一种元素,从这种意义上来看:《遁甲》其实不是用来增幅的,而是用来削弱的。就好像在这一局里,在知道顾炎曦擅长使用火系魔法之后,星罗刻意将火元素从五行大阵里抽取出来,从而变相得遏制了火元素在幻阵里的比例,进而起到了打压顾炎曦的火系魔法伤害的效果。

    其实无论是《十略》还是《遁甲》,归根到底,都是以简子屏的《十策》作为基础的。所以当初我才说:走出《十策》那第一步的简子屏,才是真正不出世的天才——当然我这话说得可能……可能很厚颜无耻……

    另:

    最早我是将《遁甲》命名为《五鉴》地,但是思来想去。“鉴”这个字的意思是镜子、照见、审查的意思,和《遁甲》的五个模式都不太搭界。后来之所以命名为《遁甲》,是取了“遁甲”两字“隐而未现”的意思,来说明五行中的某一行被隐藏或者说被遁走了。

    以上!

    第二一八章机※#8226;不可失

    星罗自己都没想到:一局火系遁甲※#8226;炎息火隐,竟然几乎达到了让整个幻阵屏蔽火系能量的境界。他却不知道:在五行大阵地模式下,金、木、水、火、土五行能量的分布本来是均等得各占两成,如今星罗硬生生地将火系元素抽离出来。其他四行能量便见缝插针得占领了火系能量腾出来地空位。也因此虽然此时的幻阵里依旧存在着少量的火系能量,可是从宏观层面而言:那些少得可怜的火元素们。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屏蔽!?”就在星罗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心怀忐忑时,余辉英已经大惊小怪得咋呼道:“你小子……你竟然屏蔽了火系元素?这怎么可能!”

    五色棋,本来是五行五色,相生相克才能运转自如的,此时余辉英所说的“屏蔽”,则是某种特定情况下产生地五行缺失的情况。这就好比现实世界里的某些极寒之地,火元素的数量少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一样。可是所谓的屏蔽元素。往往是经由双方同意之后在对弈开始之前事先划定的,像现在这样中途屏蔽火元素,便是余辉英的见识也觉得匪夷所思起来。

    相比较于余辉英和星罗地不同反应,反倒是对面顾炎息的光影仿佛是对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一般,继续着自己的棋步。光影的镇定自若,让星罗也收起了患得患失的心神,继续下起这一盘堪称是史无前例地古怪棋局。

    炎息火隐一出,顾炎曦的火系魔法固然是杀伤力顿减。星罗却也不得不割舍掉了用来阻碍国战局面出现的白金圣战,加上炎息火隐模式中出现的六个策略——诸如混沌之境、风生水起、水华金精和独木成林,几乎都是以辅助加快发展、有利于聚拢生机和更容易召唤为效用的,也因此从第五十九手开始才经过了不到六手的时间,双方的城池数量就比六手之前翻了四番有余,统辖的总兵力也激增到了近五十万上下!

    换言之:在棋局进行到第六十四手时。国战局面已然孕育成熟!

    眼看着在国战局面已然成熟的情况下,顾炎息还是一板一眼得在发展实力、囤积兵力,星罗不由在稍一错愕之后便恍然大悟:三百年前,顾炎曦将他这碧云庵里的最后一局放在这天地轩里,同时故布疑阵得放下了这个光影。从之前地接触来判断,星罗几乎可以确定对面地光影可以将顾炎曦那一百二十四手棋子进行排列组合,从而选取最合适的方式来对弈,可是说破了,那光影不过是个像罗弈盘一样地存在!

    再怎么精妙的罗弈盘,也只能根据事先编排好的程序来进行对弈。却绝对不可能进行即时得自主思维式创举。可是就算三百年之前的顾炎曦计算到了对弈中可能出现的所有变数。却一定不会想到星罗竟然背负着简子屏引以为傲的绝学《十策》,更不会想到在星罗异想天开得改良之下。《十策》竟然会蜕变成足以打破任何棋局进展规律的《遁甲》。

    这就意味着:对面的光影——或者说三百年前的顾炎曦,根本不可能对现在的局势做出及时地反应。因为按照顾炎曦的计算,棋局进行到第六十四手时绝对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也因此虽然幻阵里已经囤积起了足够发动国战的兵力,顾炎曦的光影却还是尽忠职守得按照顾炎曦当年的计算,下着那些不合时宜的棋步。

    想通这中间的关键所在之后,星罗首次感到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战争最重要的不是兵力的多寡,而是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虽说星罗的实力和顾炎曦还是有不少差距,可是和星罗对弈地,到底不过是一个玩偶似得存在而已;加上在遁甲六策的相助下,星罗也算是占有了不少的地利之便;如今顾炎曦的计算出现了误差,导致那光影无法适时进行战略调整,岂非就是最好的制胜天时?

    当下星罗接连甩出三枚赤火棋子,引领着自己主城附近的三路大军。朝着国境线开拔过去。此番远征,星罗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共计二十万。其中中军十万,左右两翼各领五万军,形成一个锐利而凶猛地三叉戟,在越过自己的国境线之后,朝着顾炎曦那根本没组织起有效防御地边境扑了过去。

    “哎!”一声轻叹,余辉英自然也早就领悟到了星罗之所以敢这么放手一搏,无非就是看破了顾炎曦不等对局势作出及时地反应这个致命弱点。眼看着星罗几乎是势如破竹得攻陷了顾炎曦边境那一字排开的六座要塞。进而将三路大军扩散成一道彼此相连的铁骑浪潮扫荡着顾炎曦的阵线时,余辉英不由皱眉提醒:“深入敌境,太过冒险了吧?”

    “不成功,便成仁!”冷静地盯着自己的军队将战线缓缓得推向顾炎曦的腹地,星罗坦然直言:“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等到他感到国战时机成熟而发动大规模地反扑时,就是我陷入泥泞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如果现在坐在对面的是顾前辈本人的话,即便有《十策》,我恐怕也早就败下阵来了!如今这么做虽然有些胜之不武……”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有什么武不武的?”打断星罗的自嘲言语之后,余辉英突然看到顾炎曦大后方出现了一道道黄龙似得沙流。当下淡淡一笑,余辉英轻声示警:“他,来了!”

    正如余辉英所言,那数道黄龙正是顾炎曦从大后方调派上来的数路大军。

    因为先发制人的先机。星罗一举侵占了顾炎曦地半壁江山,也利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各个击破得消灭了顾炎曦三分之一的兵力,也因此此时的星罗拥有的总兵力,比顾炎曦多出了三成上下。可是即便如此,看到顾炎曦终于发动了全面反扑之后,星罗还是不自觉地剑眉一蹙。

    该死的!如果能够再进行三手攻击,就可以把他地生力军消灭到只有我一半的地步了,到时候……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动了攻势!这么轻声嘀咕着,星罗眉目一动,将自己那近二十万的大军分散成近千个大小战团。将这近千个展团分布在顾炎曦那失陷的阵地上之后。星罗摆开阵势。等待着顾炎曦的到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淋漓尽致得酣然一战吧!

    第二一九章全争一局

    二十万兵马、上千个战团。虽然凭借着比对方高出三成的兵力,星罗在应付顾炎曦那一**连绵不绝的反扑时,还是感到颇有些吃不消。

    双方才一交手,星罗就从顾炎曦的排兵布阵里看出对方是一个精于国战的此道高手。仅仅一手之间,顾炎曦就在偌大的战场上排演出了七个小巧局、三个疑阵局、两个合战局、一个伐谋局、一个斗势局和中央战团最大规模地一个无常局。这十五个局面是星罗能够察觉到地,如果计算上星罗一时间没能察觉的局势地话,顾炎曦这一手棋恐怕就布置下了大概二十个功效不一的国战九局!

    从宏观层面来说:这所有的局势,又构成了国战九局里虽错综复杂的——全争之局!

    这就是十二级棋士的实力吗?

    望着越来越复杂多变的局势,星罗虽然感到颇为棘手,却在蓦然间心生万丈豪情:十二级棋士啊!古往今来,能够多少个十二级棋士?师父也好,这位顾前辈也好,不都在为一生了无敌手而郁郁寡欢吗?现如今我的面前就坐着一个十二级的棋士,这是上天对我星罗的垂青啊!就让我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吧!

    战意狂涌之下,星罗也在下一手棋里布下了十二个小巧局、四个疑阵局,同时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顾炎曦布置下的那两个合战局和一个斗势局上,几乎是硬碰硬地。和顾炎曦展开了正面较量。

    一时间,偌大的幻阵里铁马金戈穿梭不断,数十万兵马的彼此倾轧,大天使和大恶魔们满天翻飞、火怪君主和冠军骑士彼此追逐,这一幕幕纷乱的画面走马观花一般在星罗心海里闪现而过。虽然是看似漫不经心,可是战场上所有的细节和动向,到了星罗的心海里之后便如同被转化成了一个个不断跳变的数字一般被记录在案。随着局势地发展。星罗不断地在脑海里计算着各个战团的战况并对之后地局面做着全方位的预测。一串接一串的数据流,如同是心海里的浪花一般。激荡起澎湃的浪潮。

    蓦然间,幻阵里火光一闪而过。那明显是顾炎曦动用的火系魔法,就在星罗心惊肉跳得检视己方部队的折损情况时,他发现顾炎曦地魔法竟然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直到这时候,星罗才想起自己事先布置下的那火系遁甲。当下眉目一动,星罗计上心来:哼哼!顾前辈啊顾前辈,别管晚辈我不厚道啊!

    这以后。星罗接连布置下了七个环环相扣得伐谋局。每一个伐谋局里,星罗都开始大规模得动用水系、土系和气系攻击魔法。炎息火隐虽然几乎屏蔽了火系能量,可是相应的,其他能量的含量就变得更加充沛,也因此星罗此时一时展开除了火系魔法之外的其他三系魔法之后,就见一道道冰锥和气刃无情的划过敌人的身躯,大范围的地刺陷阱如同吞天地猛兽一般将顾炎曦的整个军团吞噬起来。可怜与此同时顾炎曦虽然也在大力发动自己最擅长的火系魔法,可是在炎息火隐的限制下。他那些往日里光是名字就可以吓死一头牛的禁咒级火魔法,此时却变得毫无用武之地了!

    在星罗这几近无赖的魔法攻势地摧残下,顾炎曦的生力军越来越少,相应的,对星罗造成的压力也就越来越薄弱。眼看着星罗利用几乎是恬不知耻得蹂躏着自己的爱人,余辉英虽然很有些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星罗赢了!

    棋局下到第八十二手时,顾炎曦的兵力已经锐减到了不足万人。就在星罗想着要怎么彻底歼灭顾炎曦的最后力量时,那光影在一阵抖动之后,竟是自行消散开去。紧接着棋盘上的金光尽数收敛起来,等到幻阵消失之后,棋盘上方的虚空里闪现过一行小字:“下到这个地步就能胜过我的人,当可纵横天下,又岂能困守区区天地轩?”

    看到这行小字,星罗不由得欣喜若狂,扭头间。他果然就看到天地轩那原本紧闭着地房门。已然无声开启。当下站起身来,星罗朝着那重新陷入寂静地棋盘恭敬得行礼:“晚辈星罗。万万不敢说能胜过顾前辈!此番之所以能在百手之内破阵而出,实在是晚辈抓住了前辈的软肋,这才侥幸不败。无奈之处,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虽说炎曦地软肋就是不能随机应变,但是你小子竟然能够让他的火魔法彻底报废,也算是独一无二了!正所谓‘成也伊、败也伊’,炎曦平日里就是太依仗火系魔法克敌制胜,如今一旦被屏蔽掉火魔法,他就如同是被拔了毒牙的软皮蛇啊!”站起身来,余辉英在数落了自己的爱人一番之后拍着星罗的肩旁轻问:“那就是《十策》吗?鬼斧神工!”

    “嗯!那是我二师兄苦心孤诣的《十策》,虽然我在《十策》上面进行了一些改良,但是在我心里,二师兄才是不出世的天才啊!可惜那么一个人,竟然早早得就天不假年、死于非命……哎!”轻声一叹间,星罗不免又想起了那个人称鬼步的二师兄。却在这时,余辉英环视着空空如也的天地轩后,淡然轻笑:“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得了!我们,出去吧?”

    眼见余辉英说出这话之后便自顾自得朝着房门行去,星罗望着那娇小的背影又是摇头苦笑。星罗又怎么会不知道余辉英嘴上说着“没什么好留恋得了”,其实心里就是怕再呆在这里会忍不住悲从中来呢!当下星罗也没说什么便跟着走出了天地轩,只是在带上房门的那一霎那,星罗仿佛又在棋盘面上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顾炎曦,轻而笃定的,一枚棋子敲落棋盘,连带的让整个天地轩里回响起阵阵清脆悦耳的金石交击声。

    “顾前辈,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在心里这么念叨着,星罗缓缓得带上了那两扇房门,“咯吱”一声轻响间,也带上了尘封三百年的一局独角戏。

    “呼……还是外边好啊!阳光美名,空气清新……”伸了一个懒腰,余辉英自言自语得念叨着:“诶……那老尼姑呢?”

    “姐姐你也真是的!怎么老是老尼姑、老尼姑得叫唤无名师太啊?虽说按辈分来排她确实是你的晚辈,可是好歹人家无名师太也七老八十了,你这么叫是不是有些……”星罗才这么说着,余辉英已经毫不买账得反驳:“怎么了?我这么叫怎么了?三百年前她的祖师爷见到了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小姐’呢!我叫她一声老尼姑,有什么错啊?你说:有什么错!?”

    “我……我没说你错了啊!只是……只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星罗也没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在余辉英森然目光的注视下,星罗只觉得要和面前的女人讲道理,恐怕比名正言顺得赢过顾炎曦还要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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