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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大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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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有力的手伸过来,将严唯文拉了起来,“严校长,话。”

    严唯文被拉到长椅上,也不知道拉他的是谁,还在哽咽,茹娟道:“这位是工作组的陆组长。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陆南待他收了悲声,这才问道:“严校长,刚才你说去厂办要钱,这是怎么回事?”

    “要钱?”严唯文迷瞪起来,倒是古富同解释道:“陆组长,是这么会事。我们学校的教室大多是七八、七九年建校初盖的,小二十年没修过,现在有几间教室都成了危房,子在里面全烂了,大梁也遭虫蛀得厉害。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三间教室,阴雨还漏雨。这事学校早打报告给厂里,要求拨款维修,不过一直到今天,钱也没下来。”

    “是不给钱,还是钱没到?”

    “是没表态。”古富有点愤恨地道:“严校长亲自找过厂办公室主任,也找过黄厂长。厂办只收了报告,却没吭声,黄厂长当时就跟严校长说要研究一下。”

    “他研究个屁!黄成巨拖了年,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害了这么多人~”严唯文突然犟着脖子骂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茹娟看着陆阴沉沉的脸,无奈地和黄俊涛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些行政方面的东西都不太懂,也不知该说什么。

    齐东风察颜观色,鼓足气道:“陆组长事吧知道一点儿。”见陆南看过来,就有了点信心,道:“其实这事黄厂长有责任,不过区教育局也有责任,要是追究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么?”

    东风道:“区教育局业务上对子弟小学有指导。而学校基建和公共安全又分属建委、公安、消防好几个部门说起来管事地挺多。但实际上一出事。谁都不负责。这事啊。我看到时候顶多处理俩替罪羊马马虎虎也就算了。”

    “哼。这么大事怎么没人负责?”茹娟听得不高兴。冷声道:“最该负责地就是黄成巨。他要早拨了钱维修。至于出这么大事吗?齐主任。你可别忘了。黄成巨已经免了不是纺织厂厂长了!”

    齐东风听得面皮发涨。怒道:“茹娟什么意思?我是好心好意提醒陆组长。你别阴声怪气说这些要是惦着黄成巨。根本就不会说这话!”

    “我知道了。”陆南摆摆手面颊上肌肉跳了几下。哑着嗓子道:“该谁地责任。谁都跑不了。我就不信一所学校倒了三间教室。还有人能安然无事。升官发财!”

    齐东风听得头皮一紧。在座地人中。他最热衷于官场。在生产办任个副科级别地主任。算是半个身子挤进了官场。平素对官场升迁、高层变动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研究。看问题自然也就带上了官场地作风。听陆南地话意。明显是要追究责任最大地黄成巨责任。

    可这黄成巨是副厅。而且还是省管干部。一个商人就敢放言把他拉下马?何况你即使把人家拉下马。公司在高官眼里成了毒药。又如何做生意?齐东风正在琢磨陆南地话是做样子表态还是不知官场险恶地狂妄之语。走廊口突然涌来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老俩口,哭着喊着,被人扶着踉踉跄跄往前冲,到了手术室门口,那头发白了的女人就瘫坐在地上,一边拍门一边哭。茹娟和跟来的几个妇女就过去劝。

    一名护士气喘吁吁地追过了,气愤地道:“请你们考虑到其他病人的心情,这里是公共场合。

    不要干扰我们正常工作好不好?”

    陆南有心劝慰两位老人,但这乱哄哄的场合却不合适,起身吩咐了黄俊涛几句,就欲先行离开。

    一位中年妇女突然尖叫一声,伸臂拦在陆南面前,厉声道:“不许走!你们是厂领导吧?我们家奚红生死都不晓得,你们连等做完手术都不及?你们莫不是黑了心,烂了肺?谁也不许走,今天不说出个道道来,谁也不许走!”她这一喊,一下子又围过来七八个人,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吐沫星子更是乱飞。

    陆南一怔,有点尴尬地负着手站住了,见区翔家要推她,微微使了眼色,区翔家就没动,只是挡在他面前。

    “这位同志,我们是厂领导。”黄俊涛上前解释道:“我们只是工作组的,这是陆组长。奚红还是陆组长救出来的呢。”

    “救出来就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妇女不依不饶,冷笑道:“你们当官、当领导的,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敢见死不救,做做样子挖几,搬几块砖头……”

    区翔家在俄罗斯算是栽了个跟头,与顶级特工组织的较量中,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回国后最后陆南没说他一个字,但他早深以为耻,练功更勤不说,气质却更为深沉。他听那妇女说得刻薄,突然心里一动。

    陆南自从进来后,手几乎就没露出,总是插在兜里,他一念之下,伸手把陆南的手抓住,高高举

    ,一句话也不说。

    陆南开始用撬棒虎口就崩裂了,第一层楼板撬开后,又用手挖碎水泥块,十指血肉模糊,整个手背上更是全是灰印血痕,近腕处更有一道割口,肉都翻了过来,看起来极为可怖。

    一大群子人突然集体失声,那妇女脸涨得通红,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里泪花涌出,跪在陆南面前哭道:“我代奚红谢谢领导,我错怪领导,我不是人!”反手正要抽自己耳光,陆南探手抓住,淡淡道:“没什么,去找个地方说话吧。”

    “嗯。”那妇女虽然泼辣知错就改也不让人讨厌,她麻利地起身后,又对奚红的父母说:“快走,听领导的话,别在这哭了!”

    那妇女其实是奚红的小姨,叫罗会英,也在纺织厂上班正和马莲同一车间,是挡车工。一群人借了医院会议室,一边商量一边等奚红做完手术,茹娟又喊来护士为陆南包扎伤口。

    其实奚红父母求并不高只不是要女儿好好的,再就是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而罗会英快嘴快舌接就骂起了黄成巨。

    其实这种场合也实在说出什么东西,不过是让家属发泄怒气来。陆南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罗会英骂了一会儿,见陆南面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就有点不安,试探着问道:“陆组长什么意见啊?”

    “奚红的伤,一要治好校教室倒塌,责任一定要追究。”陆南想了想道:“至于赔偿,以后再说。不过我可以透个底里是绝对不会让奚红吃亏!”

    罗会英脸上露出笑容,即道:“我信你!陆组长,我可真信你!那我们就出去候着了。”

    南就点头,这时区翔家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肖市长来了。还有市建委崔守志主任和省工业厅杨金平副厅长、区教育局鲁有明局长。”

    青听到纺织厂子弟小学出事,极为震惊,当时就停止了正在召开的工作会议,并指示陆劲松打电话通知相关人员,齐赴医院看望伤者。

    幸没死人!肖汉青坐在车内还在思索着,要是死了人,问题又麻烦了。到了医院门口,其他几个人也到了,就一起进了医院。

    肖汉青接见了刚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奚家人,以及受伤的学生家长。他首先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慰问,又表态全力抢救奚红,一定要治好伤,同时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随后,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均是义正辞严,满面愤慨,说到奚红时又是关怀有加,让人倍感亲切。

    这些说的和陆南别无二致,只不过市建委还表示要对学校其他教室进行全面检测。奚家人也就彻底放心了,除了偶尔露出悲声,倒也没人撒泼。

    没一会儿,手术做完,奚红被推出手术室,满面大汗的主刀医生瞬间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主刀医生面色沉重地道:“不过由于病人脊椎受到挤压,第六、七、八三节脊椎变形断裂……”哭声大作中,他叹了口气,劝慰道:“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不过目前看来,我们只能尽力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

    几个妇女扶着哭得要晕厥过去的奚红母亲,跟着手术车涌进病房。陆劲松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信封放进罗会英手里,分别解释道:“这是市政府的慰问金,这是肖市长私人的一分心意。钱不多,请你们收下。”其他人也纷纷掏出准备好的信封递上去,厚薄不等。

    一群人辞别奚家家属后,肖汉青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钻进小车扬长而去,一众人面面相觑。落在后面并未上车的陆劲松道:“大家请去市政府二号会议室,一会肖市长要主持开个会。”

    杨金平副厅长不归肖汉青管,他哼了一声,也不打招呼,也上车溜了。

    陆劲松搭陆南的车,回到市政府后开了会议室,一群人又鱼贯而入。陆南刚刚坐下,就见杨金平也黑着张脸进来了,找了个角落坐下,闷着喝茶。

    肖汉青坐到主位,开门见山道:“今天这个会,就是商量纺织厂子弟小学教室倒塌事件。有两个议程,一是教室安全责任问题,二是奚红老师的治疗和赔偿问题。大家先议议。”

    室内沉默了半分钟后,就有开口发言了。

    一小时后,陆南彻底失望了。所有人都忙着把自己摘出来,把责任往外面推,议来议去,竟然没有一个能落实的。他霍地站了起来,道:“我说两句!”肖汉青颌首。

    “我认为责任认定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哪个部门、哪级机构不作为,或者说是有推诿扯皮,耽误工作的行为经查明即惩处。尤其是黄成巨,他在明知子弟小学校舍属危房的情况下,仍然将校方的维修报告束之高阁,这次没有出人命,算他走运!”陆南的槽牙相磨,发出让人发渗的涩声,“如果出了人命就是罪该死万!”

    一棒子,敲的又狠又准。指明道姓的攻击一名副厅:

    陆南没有理睬众人意味难明的眼神续道:“而赔偿问题则不劳诸位费神了,我在这表态汉中纺织厂将全额负责奚红所有的治疗费用,无论她能不能站起来,也无论她往多久的医院!”

    陆南向来对官场的人有三分容让,毕竟在中国社会上,官是一种可以让人欲仙欲死的力量。他可以轻易地让你飞黄腾达,同样也可以轻易地让你家破人亡种由中国历史传承而来的力量,几千年来来就没有一位商人可以逆转,哪怕他富可敌国。

    但是天陆南却说出这样容易引起普遍反感,得罪大多数人的话且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敌意,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肖汉青见陆南说话完后,闷闷地坐了下来,心知他心情不好,笑了笑打圆场道:“陆南的表态很好啊!新时期就需要这样关心职工、爱护职工的好的厂长、经理、老板。”

    杨金平咳嗽了声,缓缓道:“陆南的高风亮节,我是极为欣赏,也很佩服的。不过我有点小小不同看法。

    ”他矜持地对着陆南笑了,以示善意。但是当他看见陆南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好半天,杨金才道:“责任认定的事,不能简单的推到个人身上。个人也是代表组织的嘛!至于应该如何认定,我还是认为应等市委、政府正式成立调查组后再议。而赔偿金……我绝不同意个人不负责任的随便表态!”

    陆南都没拿眼皮子夹,但是已经在听了。

    “织厂的钱,也是国家的钱。工人工伤,该如何赔付都有明确规定。不能因为感情倾向而随意增减,否则的话,那要规章制度有何用?这一次给多了,下一次别人出现同样问题,要求享受同样赔偿,又如何处理?”

    金平与黄成巨早狼狈为奸,陆南攻击黄成巨,他暗恨之,是以辞锋渐渐尖锐,而语调也渐渐尖刻起来。

    “而有的同志,拿着国家的钱许愿不心痛,这是一种邀功卖好,是一种投机,是一种拉拢人心的行为!不过我在医院却没有看到所有人都为可怜的奚红同志捐款……”

    杨金平城府颇深,官场说话讲究“云遮雾罩”,现在说出的话水平极低,更有种攻诘的味道在其中,也是被陆南气得有失了方寸。一大通话说完,惊倒一片人,心里却又有了点惴惴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轻浮了点?

    肖汉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会能开成这样,心里又气又好笑,其他人的则事不关己,抱着茶杯听得有滋有味,恨不得再为碟瓜子,一边咬着一边看戏。

    市建委主任崔守志长得诙谐,一张圆脸上长着两个瓜子仁似的眼珠子,脑袋上光光无毛,他和区教育局局长鲁有明私交也不错,听完两人的发言,崔守志乐得几乎要拍大腿,他冲着鲁有明挤眉弄眼,低声道:“有意思,有意思,那个陆南……胆量不小!”

    鲁有明嘿嘿一乐,觉得今天这场戏看得太值了,要是再有个说书的把惊堂木一拍,说上一句:“斩立决”什么的就更来劲了。

    偏偏这时候,杨金平觉得自己说过有点过分,又拿过话筒笑着补充道:“我声明啊,我和在座所有同志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我所说的也都是就事论事……”

    鲁有明正在颠着二郎腿,就听“啪!”的一声,杨金平惊的“啊”的跳了起来。

    “不好意思!”陆南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对在座的人谦逊笑了笑,“手没拿稳,摔了茶杯。”

    鲁有明使脑袋一看,果然见杨金平脚边摔碎了个杯子,杨金平脸皮涨得紫红,香肠似的嘴唇不停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奇怪了啊!陆南茶杯摔碎了,怎么会在杨厅长脚下?莫不成,是陆南丢过去的……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果然,杨金平哆嗦了几下,怒骂道:“陆南,你要干什么,啊?茶杯摔到这,你要砸人?你这是土匪行径,是一种流氓行为,是文革时武斗流毒……”

    “话说文革时还没我呢!”陆南突然道:“你是不是还要把三年自然灾害、解放前花园口决堤、苏联入侵阿富汗都算在我头上啊?老子不过摔个杯子劲大了点,你激动个屁呀!”

    台下“哄”的一下笑了起来,随即众人顾忌身份,捂嘴憋气,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杨金平戟指道:“我不和你胡搅蛮缠,我认为你不配坐在这里。”气呼呼地坐下后,轻蔑地低声道:“没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