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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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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进展顺利时,突然省政府直接停掉了肖汉青的因是工作有严重失误。

    “武升越的家人和爱民的家人都在上访,事情已经闹到省委了。而且市检察院也在过问此事,对区局带走武升越一事极为不满。”

    肖汉青听着卢刚锋的汇报,默默地喝了口茶,有点苦。

    武升越和爱民的家人,打出的标语是“还我青天,黑手市长陷害正义公务人员!”两家人纠在一起有四五十人,他们跪在省委门前喊冤。

    省信访办公室接待了两家人,做了详细记录后将事件报给分管秘书长,分管秘书长感觉问题重大,又逐级上报,一直到了省长骆祥利案头。

    省长骆祥利打话和市长孙孚虎简单了解了情况后,又把此事汇报给省委书记田中发。田中发事先已经接到市政协的报告,声称市政协委员刘桂华受到不公正待遇,恰巧此事又涉及到刘桂华,便找来相关责任人问询。

    政协副主席马宽严和刘华面见田中发,详细解说了刘桂华想要注资汉中纺织厂,但此事被肖汉青打压的前因后果。

    田中发听完,没有当场表态,但是他已经愤怒了,无论如何,肖汉青至少工作没有做到位,这就是其失职之处,而且引发上访事件,更是失职。等两人走后,他批示建议省政府暂停止肖汉青,待问题查清后再议。

    所以,肖汉青当天接到电话和书通知后,就轻车简从,回到了家。

    陆南是第一个听到这消息的,他有点震惊,赶去后正看见卢刚锋也在。

    “省公安厅也要我停职。这事大了啊!”卢刚锋叹了口气道:“虽然两人还没放所有经办警察全部撤换。由省厅亲自派出工作组。并在市局和其他县、区局抽调警力。彻查此事。查两个方面。一是我有无问题。二是案件本身有没问题。”

    “这样说。我们还没败。”陆南微笑着嘴道:“刘桂华嫌有点大。不过需要查实。而武升越和爱民两人就需要想法子撬他们地嘴。我不信他们就那么巧在办案后又那么巧看见被偷地桑塔纳!”

    “我也不信。可是不信不行啊。得讲证据!”

    “慢慢来吧。”陆南道:“肖市长。要不你和嫂子先去我家住几天。散散心。”

    “算了那个心思。”肖汉青意兴阑珊地摆手道:“何况去了也影响你们工作。”

    “不影响。你还不知道吧。虾场北边。又辟了个场子专门给人玩地。修了三星级宾馆。引了曲水游廊。现在花开得正盛鱼钓虾都可以。外围全是森林。早上起来散散步也可以。干脆这样。你和卢局两家都去。痛痛快快玩几天在市里找找路子。看看有没头绪。”

    “你找头绪?”肖汉青揉了揉太阳穴不说话。卢刚锋没去过虾场陆南说得好,反而惦上了。两人关系亲倒也不用客气。

    “陆南可真的请我过去?要请我可就真去了啊!”

    “自然是真的,我今天就打电话和嫂子,明天过来和肖市长一起过去。保证接待得好,吃得香睡得,住一周至少要长五斤肉!对了,我还买了个湖,叫茵梦湖,已经可以划船玩了,你们去正好体验一下农村风味,吃土菜玩土坷垃。”

    “哈哈哈哈,好!”肖汉青也不矫情,反正他最近工作不顺心,出去散散心也正合适。

    第二天两家人离开汉中后,陆南就开始研究起了案情。

    卢刚锋给的资料不多,不过全是第一手。陆南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刘桂华数次在流枫楼请单官厚吃饭。据他解释,是想请单官厚代为在肖市长面前美言,争取可以拿到汉中纺织厂。并且他还补充道,自己并不知道单官厚已经不是肖汉青的专职秘书。

    画蛇添足,你个sb!

    陆南一下子就认准了刘桂华嫌最大。事情很明显,刘桂华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肖汉青换秘书的事。何况,即使他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总会明白,老请一个小秘书吃饭,干屁用!

    刘桂华害肖汉青的理由倒很充足,肖汉青倒台后,他得利!那么,他请单官厚吃饭又有什么用呢?

    陆南决定,亲自去流枫楼看一看。

    准备和王兰妹打个招呼就去,谁知王兰妹也要去,说是要陪他“办案。”陆南无奈,只得带上她。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杜晓飞的大嗓门分外洪亮,“兄弟,干嘛呢?”

    “开车呢。”

    “哈哈,呃~你现在要没大事,赶紧到华山路来,我在流枫楼边上的清心茶楼等你。”

    流枫楼边上的茶楼?陆南心里一动,答应下来。

    两人赶到茶楼,刚停好车,就听见杜晓飞在二楼伸个脑袋,做贼似的小声道:“喂,在这儿,快上来!”

    神神叨叨的!陆南一笑拉着王兰妹上楼。

    进了包楼,点了茶后,杜晓飞把门一关,又不放心地贴在门边听了听,这才回到座位上,道:“妈的,这事透着邪气!”

    “怎么啦?”

    “老子~呃,兰妹别在意呀,哥哥斯文着呢,就是跟陆南时候长了,有时说点粗话……”

    王兰妹抿嘴一笑,也不说话。陆南捣他一拳,笑骂道:“少坏我形象啊!什么事快说。”

    “我前天被省厅抽进专案组,查单官厚的案子。这个专案组调子有点高,组长是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桂华来,常务副组长是省公安厅厅长管元勇……”

    “你掉官眼了啊?说正事,干脆点!”

    “咳咳。”杜晓飞被呛得面色发红,怒道:“妈的,老子~我说的就是正事!专案组一来,就封了全部卷宗,然后进了会议室,天天一个字一个字地翻,没事就找个人进来问一通。我是成员负责外围侦察,今天老子到了流枫楼找个叫细娅的,据查以前是刘桂华的一个情妇,后来

    么惹了刘桂华,就进了流枫楼当婊子……”杜晓飞不看了王兰妹一眼,见她根本没听,而是在看着茶座边的一盆文竹,这才放下心来续道:“细娅这个人,真名叫秦娅。流枫楼的人交待,说案发当天单官厚和细娅一直在一起,直到下午快六点,他才出门后就出事了。可奇的是,细娅不见了!”

    “不见了?”陆南虽然不懂刑侦,但也听明白了细娅这个人肯定是关键证人,她的失踪,很有可能与案件本身有极大关系。

    “嗯。

    ”杜晓飞道:“她老家是安徽岳西的,电话打不通,已经派出一组侦察员去她老家找。另外,我总觉得刘桂华这老小子有问题……可我官小言微,想提出搞刘桂华,那不可能。”

    陆南把线索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然问道:“你今天不用工作?”

    “中午啊。”杜晓飞:“专案组也要吃饭的吧?每顿都饭盒,我都吃腻了么样?今天陆大老板是不是发发慈悲,请我这可怜的小警察搓一顿?”

    “成什么都可以。”陆南笑站起来,示意王兰妹去结帐“不过现在不行。你正好中午没事,我们去现场看看。”

    “现场有个屁头!”杜晓飞一听现在还捞不到吃,极度失望,靠在椅子上伸直了腿,懒洋道:“皇上还不差饿兵呢,你要我陪你去,先管吃的!”

    “没问题!”陆南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杜晓飞满脸郁闷地坐副驾驶,扒拉着饭盒里可怜的肉丝,埋怨道:“你欺负人啊!就请我吃三块钱的盒饭?我们订的还是四块的呢!”

    “晚上再补好啦。”陆南一开车,一边望两边看。他们驾车是由流枫楼驶往案发地点南太子湖,也等于沿着单官厚的路再走一遍。

    “喂,陆南。”突然王兰妹在后面轻敲了敲背,指了指窗外。

    “怎么啦?”

    “我想下去看看,好不好?”

    “下去看看?”陆南一瞥眼,见路边一简易的木棚,边上写着“老西施包子”四个字,笑道:“干嘛,想吃包子啊?”

    “不是啦,是想看看熊阿姨。”王兰妹在熊翠梅出来后,又和高琪去看过他们一家,还悄悄塞了钱给他们,熊翠梅是个火热肠子,王兰妹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儿,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好,自然感动得又是哭又是笑,还真和王兰妹有了感情。

    王兰妹一下车,看摊的连小东眼睛就是一亮,“兰妹姐,你怎么来啦?”

    一声吆喝,熊翠梅“嗖”的从屋里窜出来,一把抱住王兰妹就笑,咯咯咯得跟老母鸡下蛋似的,又连声催促死老头子包一屉馅大皮薄的待客。

    王兰妹红着脸说已经吃过了,熊翠梅哪里肯?眼珠子一转,见陆南含笑站在王兰妹身边,一把抓住手就道:“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兰妹这样的女人,长得漂亮,人心又善,往后可得好好待她,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容!”

    陆南微觉尴尬,王兰妹更是面色羞红,连声否认,心里酸酸的。倒是杜晓飞站在一边看得眉花眼笑。

    熊翠梅以为王兰妹脸皮薄,笑着将两人拉进去,又招呼杜晓飞。

    这边端上包子,那边在开水里烫的碟子筷子就送上来了,又开了两瓶啤酒,给王兰妹拿了杯健力宝。陆南感其厚意,倒也不好拒绝,三人一人抰了个包子,边吃边聊天。

    “熊姨,这包子铺生意还好么?”

    “好!”熊翠梅满面高兴地坐在一边看三人吃包子,比自己吃还高兴,连清宇也不包包子了,站在操作间门口,搓着满是面粉的手,慈爱地端详着王兰妹和陆南两人。

    “这一条路啊,没什么小吃!要说这地儿还是咱儿子选的,眼光比我还要强!”熊翠梅夸了儿子一句,心里越发高兴,“前面、后面都是饭店、酒楼什么的,这两个小区有个木材加工厂就没几点卖早点的,我这包子铺生意可好呢,早、中、晚都有人吃。今天过了饭点,平时饭点时,人都挤满满的。”

    “嗯。”陆南点点头,没再说话,边上的杜晓飞头脑里却一个激灵,他慌忙咽下口里的包子手包里掏出材料,翻出印着单官厚照片的一页递上去,问道:“这个人你们见过没有?是6月25日,大概晚上七点不到。”

    熊翠梅还未看清,边上的连小东已经“哎”了一声:“这人我们见过。那天~嗯天他开着张桑塔纳过来买包子,结果没带钱包,我妈没拦他让他走了。还说他这样的人可能骗咱四个包子,说他以后过来买包子再把钱补上,那人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开车走了。”熊翠梅仔细看了几眼点头道:“没错,就是他!小东说的一点没假。”又补充道:“他还想把手机给我呢。”

    杜晓飞和陆南对望一眼,心里抑制不住惊喜,“你怎么记那么清,不是其他时间?”

    “6月25号嘛,我当天期末考试得还可以,心情就高兴说第二天放暑假。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忘记?”

    “第一,单官厚没有自杀的主观意愿。因为他还念着还人家包子钱。第二手机不翼而飞,这个疑问一定要排查清楚。他的经济实力允许他购买手机,那么这手机是谁送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第三,他是如何偷的车,他有没有偷车技能,这个要调查。第三,刘桂华说给了他三万块钱,算是行贿,但是细娅的事,他却推说与他无关,现在细娅在哪里,一定要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第四,刘桂华点加大,请各组秘密监控,同时将案情通报至省委、政府,并向市政协申请免除刘桂华市第八届政协委员。第五,单官厚的房子不是作案地点,那么如果是他作案,作案地点在哪里?经省公安厅法医验尸,郑明昌死了至少已有一周,那么这一周

    官厚藏尸何处?”

    流枫楼隔壁有一家川味馆,大厨怒火冲天,面对一地污水,他的咆哮声从几里外都能听清楚。

    “是哪个狗日的又把下水道堵住了,尽干没屁眼的事……你们几个,先去清下水道,老子打电话找环卫局,日娘的!收钱不干事,要他屁用!”

    三个徒弟戴着口罩,拿着通火的通条和铁锨,撬开阳沟盖板,先用铁将一大堆污泥碎石铲出来,又拿通条一路往外通。一位徒弟用力一捅,“哗”的一声,污水缓缓下沉。

    “哈哈,通了,通了。”他拔出通条,却意外发现上面串了一块烂肉,仔细看了几眼后,他大叫一声,扔了通条就往后缩,“死人啦,有死人啦!”

    一位胆大的徒凑前一看,直抽了一口冷气,那通条上赫然串着半只人的手掌!

    案情很快突破,刘桂华在场被当场抓获,而武升越和爱民也被直接刑拘,两人见大势已去,只得交待了伙同杀人案。

    郑明昌一直在刘桂华家的别墅里,刘桂华别墅楼下,不仅有个地下室,在地下室之下,还有个秘密小屋。郑明昌就一直关在里,刘桂华敲诈了他整整四个月,直到他把所有的帐户密码和股权全部吐出来,刘桂华才送了他的命。

    据统计,刘桂华敲诈的股份加上:金,近4400万,其中现金约1200万,其余是天宝公司股份。

    只可能,由郑明昌亲笔写的股权转让书,刘桂华还没用上,就琅入狱。

    肖汉青不仅恢复了工作,省书记田中发和省长骆祥利还亲自同其谈话进行安抚,要他安心工作,不要有其他想法。

    肖汉青自然表现得极为大度,表坚决听党的话,跟党走。个人荣辱和委屈算不得什么,只要党的事业和国家企业、资产不流失,一切都值得!

    肖汉青的大度和高风亮节让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作为交换,肖汉青的‘国有民营“改制方案,几乎没经专家讨论,就全票通过。

    卢刚锋同时恢复工作,而杜晓飞又一次飞煌腾达,一跃而为汉口区公安局经侦科科长,职务没升,但这却是手握实权的重要部门。陆南第二次看见他时,总觉得他的嘴笑歪了。

    肖汉青领着陆南又一次驻进汉中纺织厂调研。这次是要来真的,陆南自然要细心,有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国有企业千差万别,稍一不慎,改制就会遭到失败。

    汉中纺织厂的历史,要追溯到解放前,甚至是清王朝时期的事。工厂建国后翻新重建,一砖一瓦都是国产,唯有数千台纺机、织机、分棉机、梳机,全部由当时的民主德国进口。后来又有两次大的技改,生产设备不断升级。虽近的一次是1976年,当时汉中纺织厂从日本引进了全部设备,连工厂都进行了翻新。

    生产设备真的不错,可就是生产的东西不咋样!陆南沿着一间间工厂看,感慨万分。

    这些七十年代引进的纺织设备,虽然现在已经要淘汰,但当时总归是国内最先进的设备。既然这样,汉中纺织厂在第三次技改后,投入的五亿资金,现目前都没还。

    一分钱都没还!20年了还在银行帐上挂着,利滚利的话,至少都有十亿了。

    陆南对设备不懂,但是陪在一边考察的纺织厂总工江为勤的眼神却含着痛心和哀伤。他想到了大干特干,全面进入四个现代化的时代,工厂车间彻夜不熄,机器轰鸣,全省、全国等着调运棉布、兰绒、的卡、的确良、卡叽布、雪花呢、毛达呢、灯心绒的日子,长长的车队从厂门口一直能排到江边!

    全国一盘棋,只管生产不管销售,原材料统一由国家调拨,而产品也统一由国家调走,工人工资和生产无关,成本核算由省计委负责。计划时代那火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啊!

    “江总工,江总工?”

    江为勤猛然清醒,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位大佬、一位市领导,直到身侧的厂长瞪了自己一眼,这才连忙笑道:“什么事,陆董?”

    “我想问你,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工厂能生产什么?又有哪些无法生产?”

    陆南问的不专业,不过江为勤却没心思说这些,他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机器,我也看过。别的不说,就说江浙一带的小工厂,他们厉害啊!工厂不大,但生产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效率上咱们就别提了,成本上也高出他们很多……不过有一点,他们的机器产一些新东西或许不错,但要做棉布系列,我敢担保,全国都没一家有我们厂做得好!”

    陆南微笑了。

    棉布,当然是棉布,咱只做棉布!

    不服?你翻翻两年后的世界纺织品潮流……呃,骚蕊,你竟然不是重生的,那算了!

    参观完工厂,在厂办会议室里与纺织厂领导层开了个碰头会,简单介绍了来意,以及工厂大致改制的方向后,肖汉青和陆南,以及专家组告辞而去。

    晚上,是陆南的工作时间,他关了门,洗了澡,然后拧开台灯,铺下稿纸,开始为汉中纺织厂国有民营项目细划。

    原先做的,不过是一个草案,在无法接触更多内容的情况下,做细是不可能的,也无必要。而现在肖汉青有了尚方宝剑,陆南拿到了汉中纺织厂的详细资料,就可以精耕细作。

    国有民营,是一种落后的,并不能有效提高生产力的生产方式。虽然它改变了生产关系,但是在中国大体制下,这种改变只是表面的。毕竟,上万人的国有大型企业,国家一把甩开,根本没这可能。

    这包袱没人敢接,光是安置下岗职工,就得让人破产!要是市里不给配套政策,不拨配套资金,银行也不贷款,那光凭一万多人买下整个工厂,那不是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