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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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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和杜晓飞一直有联系,他抽到汉中市公安局巡警的。只不过两人都忙,一时也没见面。这次接到电话,两人总算见了个面。

    “挺能啊!”杜晓飞嬉皮笑脸地坐在陆南的办公室里,啧啧称赞,“就知道你小子行,可没想到你居然牛逼大成这样!”

    “其实都是走运啦。”陆南道:“杜哥,最近嫂子好吧?”

    “老样儿。哎,我说你嫂子那单位都破产了,你给安排个好的?”杜晓飞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抽了口烟,眼珠子在进来送茶的何倩倩身上乱转,等她离开后,突然坏笑道,“兄弟,哪找的,这妞正点啊!”

    “嘶……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正形?”陆南抓起桌上一只牛角镇纸丢过去,杜晓飞一把抄住,顺手放进兜里,“谢谢啦,哥们正好最近要练大字。”

    “你练大字?”陆南嗤之以鼻,突然想到自己一直没时间去顾希庐家学画,倒有点不大对得起他老人家。

    “你和方卫红什么时候结婚啊?”陆南换了个话题。

    “今年吧,准备十月左右。问这干嘛,给我送礼?”

    “礼就算了。”陆南沉思道:“县棉织厂现在什么个情况?”

    “没情况。反正也不开工了,你嫂子一个月就一百六,饿不死。一个月上半个月班,去了也没事。”

    “嗯。嗯。”陆南想了会儿。又道:“杜哥。这样。你回去叫你嫂子把县棉织厂什么个情况。写个东西过来。最好写细点。经营、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写上。”

    “干嘛?”杜晓飞愕然道:“你不是要买县棉织厂吧?”

    “不是买。不过也差不多。”陆南有点郁闷地道:“肖市长工作调整。新增了企业技改、破产改制和农村工作……这事说来话长。走走走。跟我去吃饭。今天给朱大秘饯行。”

    肖汉青手中地几项重要权利交出。换地工作不是头疼麻烦地。就是中央还没开始重视地。招商、财务这几块肥肉送到孙孚虎手里。他笑眯眯地拿来作钓钩。很是吸引了不少排名靠前地副市长上门表忠心。

    外人看来。肖汉青违反了官场规矩。失落是一定地。被排挤也就理所当然。仍然坐着常务地位子。不过是一种利益交换而已。也许这都对。不过肖汉青这段时间意志丝毫未见消沉。接连考察了市里数家老大难地国营企业。包括市纺织公司、市物资公司、市五金交电化工公司、市农资公司、市化肥厂等等。召开座谈会。深入一线与工人谈心。很有要大干一番地意思。不过谁都知道改制是吃力不讨好地一件事。老体制和普遍深陷在银行欠帐无力自拔地国营企业。以及官场中暗流涌动中地阻挠。使得任何时代地改革都必将是一件流汗、流泪。甚至流血地艰难壮举。何况即使改制成功。没三五年也见不了功效。于是所有人都等着看肖汉青地笑话。当听到他下一站是下到全市三区六县搞农村工作调研时。更是觉得。肖汉青主动离开权力中心。是已经完全自我放弃了。

    朱建华任平州县副县长。是肖汉青最后地推力。主仆一场。毕竟要给他个出身。朱建华在市委、市政府两边人缘都不错。这次又仅仅是升个不入常地副县长。倒也没有多少阻挠。简汝南、孙孚虎都没废话。在市长会议上顺利讨论通过。任命也就随之下来了。

    肖汉青的失势,让很多原先依附于他的人开始思考。思考地结果,是一部分人坚决离开,紧紧抱住了孙孚虎的大腿;一部分人还念着点儿旧日情份,心思却已经不安,要不是暂时没人招纳,恐怕早已飞走,改拜山头;而另一部分人,则依然坚决地团结在肖汉青周围。这一部分人地成分也很有点意思。

    有的是被孙孚虎等人不喜,比如计委的段主任,更上年龄又大了,换个主子别说没用,自己一张老脸都拿不出来见人,所以随遇而安,坦然地继续跟着肖汉青。

    有的是早被外人鉴定为铁杜“肖派,”不管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外人不可能再信任、接纳他,所谓甘苦自知,比如朱建华,还有省建行的包柏瑞、市公安局局长卢刚锋等。

    为朱建华送行,是陆南一手操办地。一方面为的是感谢朱建华一直以来地帮助,一方面则也有着净化圈子,确认站位的意思。虽然他在和肖汉青交流时,没有点明,但是肖汉青听过后,默然半晌,重重地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到时通知我,我去送送建华。”

    朱建华工作已经移交,并将由汉中市委组织部一名常务副部长将他送至平州县,这对于一位副处级干部来说,是一件殊荣。

    肖汉青参加了酒宴。

    接替朱建华工作的,是政府办选出一位工作没几年地年青秘书,叫单官厚。单官厚是府办二科副主任科员,人老实忠厚,文笔尚可,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抰着公文包跟在肖汉青身后进了屋。

    一屋子人都站起来,笑着和肖汉青打招呼,陆南是地主,自然要起身迎接,肖汉青见他要过来,摆摆手示意无须如此。

    单官厚不认识陆南,见他受到冷遇,还以为他是谁带的人。随口吩咐道:“叫人上菜吧。肖市长下午还有个会。”

    又转身对跟进来的一个年青女子道:“你们这怎么回事,空调一点不暖,温度打高点!”

    肖汉青正和一屋子人点头致意,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却没说话。朱建华早笑着过去,接过肖汉青脱下的大衣,细心地挂在衣帽架上,道:“肖市长,您能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来吃个饭而已,感激什么?”肖汉青面上带着春风,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心里感慨万千。以往迎来送往地,至少要十几桌。这次陆南出面相邀,居然只坐了五桌不到,一大半的人星散,改投他门。

    板荡识忠臣,老话真是太精辟了!

    一

    然心思各异,但看见肖汉青没有消沉,还是从心里~丝温暖,看着他的目光就更热切了。这其中含了个“情”在里面,可就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一顿饭了。

    分宾坐下后,刚才被单官厚批评的年青女人打高了空调温度,又手脚麻利地为肖汉青泡了杯茶,神态自如地坐在肖汉青身边,两人低着头小声说了几句后,那女人“咯咯”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杜晓飞坐在远处,瞪着大眼看东看西,汉中官场上,除了公安口子地,其他的他基本不认识。一个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能坐这,就是一种荣耀。

    杜晓飞眼光毒,见肖汉青带的秘书脸色有点发青,坐立不安的样子,肚子里骂了一句:傻b,没眼力还来混官场,死都没人埋!

    陆南倒是毫无芥蒂地将单官厚请入席中,又和他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

    单官厚却已经有点心慌,他从一个无权无职、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副主任科员,一跃而为常务副市长的秘书,这段时间来就不知道接到多少恭喜电话,更有一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示好。这些人一个个对自己亲热得不得了,请吃饭、送小礼物,甚至还有人偷偷塞给他代金券。

    虽然这些人多是部门二、三把手,还有一些企业、工厂的副总,不过单官厚从泥土里爬上青云之端,角色转变之快,让他自己一时都无法适应。

    虽然一再对自己说,要冷静,要谨慎。可事到临头,单官厚还是被光环造成的虚假权力迷惑。摆正自己地位置,这是秘书最重要心理过程,朱建华聪明,而且足够精明。但单官厚无论在修养还是在能力上,都差了他一大截。至于眼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场上谈话慢慢的形成了几个圈子。官最大、资格最高的一群人拱卫着肖汉青坐了一席,朱建华领头,带着其他有实权的副处以及实职正科,而陆南则和公司、企业地一圈子聊生意经。

    单官厚被朱建华特意拉到一席,看的是肖汉青面子,自然也有结纳地意思。单官厚喝了几口茶,又被朱建华捧得舒服,脸色慢慢就正常了,大声说笑起来。

    吃饭的地方在武昌郊外的一个农村,有点类似于后来的农家乐。这地方还是朱建华指点的,说是肖汉青经常在这里吃饭,喜欢这里的菜。

    陆南是带着李扬、贺全年、高琪过来地。之所以带高琪,是因为她对政府官员比姚大昭要熟。

    饭店的女老板叫曾招,据说还不是本地人,只是租了这边地房子,招了几名厨师和伙计,这才搞起来的饭店,名叫一游村饭店。

    名字虽然算不上雅,倒也别具一格。陆南进门前研究了一番,题地字似乎很眼熟。

    饭店占地不少,后面还有个小钓场,也就是租了村里的野塘,撒点鱼苗,周边植了树,还摆了牌桌,供食客休闲娱乐。

    前面是一进院子,院中中是一个金鱼池,周边摆了几十盆花,大厅是三间房打通,摆了四张八仙桌。装饰是标准地当地农村风格,供桌上还燃着香。

    干净、纯朴,陆南越瞧越觉得有意思,就表扬了曾招几句,谁知她笑着道:“其实我也是听肖市长说的呢,他说以前见过有家虾场里面搞得很好,有山有水有树有花,就建议我把院子整漂亮点。

    我原来还不明白呢,后来找人改了院子,来的人都说好呢!”

    咦,肖汉青居然剽窃我的创意?陆南见曾招笑靥如花的样子,什么话都没敢再说。

    吃饭时,曾招果然过来敬酒,原来坐在肖汉青边上的包柏瑞一端杯子,拿起碗筷就跑,说道:“我去给衣食父母们敬杯酒。”

    衣食父母当然指是企业家、公司老总。陆南叫人加了张位子,和包柏瑞交换了意味深长地眼神,包柏瑞坐下后,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肖汉青站起来,环顾四周,朗声道:“今天大家来这,是为恭贺建华县长,我借主人的酒,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几桌的人起立,笑着就喝了第一杯。

    肖汉青一饮而尽,示意身边的曾招倒酒,挟了口菜,低头端起杯子,见曾招只倒了浅浅半杯,伸指敲了敲桌子,“倒满!”曾招乖乖又加了点,肖汉青这才端起,又道:“第二杯酒,感谢今天来的诸位……我肖汉青记得大家,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家地希望!”仰着头一口干了。

    来的都是嫡系,肖汉青要是升不了实职副省,所有的人前途都堪忧,“肖派”更是注定会被人扫入偏门,去政研室、党史办、档案局这些地方养老。

    所以,这一次肖汉青不容有失,而跟着他的人,也再无退让、反复的可能,唯有沉下一条心,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朱建华早有心理准备,见肖汉青有点动情,连干两杯,就站起来举杯致谢,连干三杯。肖汉青却在曾招的严密监视之下,浅啜而已。

    酒是五粮液,烟是软中华,菜更是新鲜、味美的农家菜,都用盆装着,酒到中局,所有人都放下心思,喝得极欢。不少人喝了有半斤以上,已经面红耳赤。

    肖汉青也喝了有二两多,兴致极高。看着几个性格粗豪的局长、主任已经开始划拳,并不阻止,笑眯眯地看着。

    曾招悄悄拿来一瓶热牛奶,悄悄塞给肖汉青。肖汉青喝了一口,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怒道:“拿走拿走,今天我喝酒!”

    “可是……”曾招委屈得眼睛汪汪,还想辨解,肖汉青已经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站了起来,下了位子,晃着走到陆南这一桌,一按陆南肩膀,大声道:“陆南,你们都认识他吧?”

    陆南虽然低调,但有心钻研官场,研究过肖汉青的人不可能不认识他,何况汉光公司如此风光,更是名声大噪。是以所有人都笑着点头,唯有榆木脑袋的单官厚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陆南。他虽然在席

    什么“陆董”、“汉光”地,却没想到这个年青~肖市长关系如此之近。

    看来,肖市长没理他,不是因为瞧不上眼,而是因为太熟了啊……

    陆南略觉得有点无奈,却只能苦笑着站了起来。

    肖汉青道:“汉光公司好啊……不仅是我市高科技龙头企业,更拿下了美国康柏公司在我省的代理权。这块蛋糕花落汉中,有着汉光公司全体员工的功劳,但更要记住汉光的掌舵人。市里已经决定,将汉光公司增补进入省级重点保护企业名录,申报已经报上去了,不出意外,年内应该可以批掉。”

    众人一起鼓掌,贺喜,反应慢地还一头雾水,聪明的已经开始默默思索肖汉青话外之音。肖汉青和众人碰了一杯后,对陆南耳语道:“等会你不要走。”陆南就点点头。

    肖汉青又道:“我市地工业企业历史悠久,因为体制问题积重难返。有的企业负债累累,早已资不抵债,我之所以想做一点工作,是因为和汉中感情很深,同时,我也想积极探索出一条国有企业改制的路子。省、市两级对此十分重视,我也充满了信心,不出三年,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出一些成果,替国家减轻担子,替工人们争取闯出一条路子……”

    这就是公开场合,肖汉青的表态了。虽然仅仅是个小圈子,但他仍然无法说得过白。话已经递出去了,能理解的自然会有所行动,悟性不高的,慢慢也就会被这个官场逐渐淘汰。

    一场酒席,皆大欢喜。肖汉青安抚了人心,又传出了风声。三年,是他保守地估计,而陆南的原话,不过是一年半。

    “最多两年。”陆南坐在肖汉青地办公室里,朱建华也跟了过来,自然是肖汉青的意思。

    肖汉青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南,问道:“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上次你说过国有企业地事,我后来细想了一下,目前国家两大难题。西部开发、外交空间这些自然不是我们所能考虑的。我说地两个难题,其实归结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陆南缓缓道:“扩大内需,刺激经济。这是我国经济发展,社会发展的最终目的,也就是增强国力,增加国民收入。从小处来看,国家最大的根基是农业,最重的负担是工业。农业搞上去,工业不拖后腿……”陆南冷笑道:“到时候就是有省长来打压,你都能拧着脖子和他扳扳腕子了!”

    肖汉青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你说得轻松,道理谁都明白。可这工业、农业,岂是那么好搞的?中国那么多专家、能人,怎么没见几个能搞好的?”

    “不一样。”陆南看了朱建华一眼,暗暗对他沉稳的气度表示赞赏:这娃是个当官的料!人闷不作声的,却精明的不得了。

    而且他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忠心。

    听说朱建华在省委学校学习期间,孙孚虎拉拢过他,市委也有颇有几个人抛出了橄榄枝,可朱建华无一例外地拒绝了,并且立即将事情汇报给肖汉青。

    陆南解释道:“中国域太大,各省、市之间经济、社会状况差异巨大,治国自然不易。一刀切肯定不合适,最科学的自然是一地一策,一省一治。可这种想法想要施行,太难了!就是省委书记,都未必有这样的魄力,何况还有国法在前面。简单来说,某地农业税偏高,农民生活极度贫困,但谁敢取消农业税,谁又敢说不要提留统筹?农民欠着不交是一回事,政府敢不敢拍板免除,甚至上书上级政府建议取消,又是另一回事。这就改革的难点!”

    “而在一市改制,则要容易得多虽然困难极大,但毕竟可以在小范围内操刀,比如一家企业。你有这能力,也有这权力。小刀割肉,只要不违反国家方针大策,能做到工人不上访不闹事、国有资产不流失,那么对你的政治对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简书记、孙市长,恐怕也敢轻易坏你好事。”

    肖汉青眼皮子一跳,轻盈地起身,正巧曾招过来送果盘,他笑着一手拿起一支插着塑料小叉的哈密瓜,分送陆南和朱建华手里,自己又拿了一支。

    “建华,你在平州把农业抓好。我已经和华强同志打过招呼,你应该可以分管农业。”宋华强,平州县委书记。

    见朱建华点头,又对陆南道:“你也别想轻松,跟着我把汉中的企业改制搞好,就是头功一件!”

    陆南正在吃瓜,闻言脸立刻就长了。

    “我凭什么参与改制啊?我顶多给你写点东西好了。”

    “凭什么?”肖汉青轻声一笑,也不避两人,轻揽着曾招的腰坐回沙发,翘起腿又拈了块瓜细嚼。

    “你以为孙孚虎那么老实?他下届可能就要调走,汉中搞好搞差,与他关系也就不太大。改制一时半会出不了效果,板子总不会打到他身上。改制没钱,什么都是一句空话。出谋划策的事你跑不了,财政局长和我不对盘,他是汝南的人。所以,你不仅要参与,而且还要投资!”

    “我哪有钱啊?摊子那么大……”陆南开始倒苦水,又是光芒计划,又是汉中研究院,还有与汉中军分区服务社组建合资公司的事,更有种子公司的人要安置,绿源公司要启动……

    “我不管你从哪搞钱,总之一个你,一个包柏瑞,谁也跑不了!”肖汉青根本没听陆南说什么,果断地一挥手,灭掉了陆南脱身事外的最后一丝希望。

    陆南悲哀地环顾四周,曾招正一脸痴情地看着大发王八之气的肖汉青,而朱建华这厮,居然在兴灾乐祸地笑得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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