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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尾声【我更新,您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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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回到虾场,早有加速回来的偏三轮报信。大门“轰”的从两边打开,同时四杆抬铳“嗵嗵嗵”地朝天放枪,一团硝烟中,鞭炮声又起。

    车队鱼贯而入,妇女们和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上前看新娘子,追着车跑,直到蓝鸟停下,激动得满面通红的胡开山被人推到车门前,这才齐唰唰地静了下来。

    胡开山只觉得口干舌躁,头脑一片空白,怀抱玫瑰花束、坐在副驾驶的张秀云含羞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来拉门,急得自己“呼”的拉开车门,差点撞中胡开山。

    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胡开山终于福临心至,忙搀起张秀云下车,傻笑着从口袋里摸出红包,当场就发了起来。

    新房大门早被抢先占领的村民关紧,红包、香烟、喜糖流水般往里塞,一道门后是二道门,连砸三道门,张秀云已是满身香汗淋漓。坐到婚床上时,听着满屋恭喜、吉利的话,恍如身在梦中。

    “妈!”余燕喜气洋洋地跑过来抱着张秀云,满脸羡慕地道:“妈好漂亮。”

    “傻丫头,妈都老了。”张秀云搂紧女儿,含羞啐了一声。

    “妈才不老呢!”余燕眼珠一转,见面前的胡开山咧着嘴直乐,又脆生生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直叫得胡开山心花怒放,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在屋里像头拉磨的驴似的打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摞红包,一下塞进余燕手里,哽咽着对张秀云道:“秀云,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小燕儿~”

    “知道!”张秀云抿嘴轻笑,见屋里的人都在笑,红着脸推了胡开山一把,要他敬烟。

    突然楼下锣鼓咣咣的敲响,就有人喊了起来:“看戏了,看戏了!”于是一群人哄的涌了出去。

    今天有县太爷、乡长来瞧戏,猴精子更是格外卖力气,先是穿着孙悟空的戏服,在台上耍了一通金箍棒,挣得一片掌声后,又连轴翻筋头。他虽然长得瘦,腰腿功夫却着实不赖,打小练起,一直就没搁下。连续翻了三十多个空翻,停下后气不喘眼不花,又惹得众人轰然叫好。

    两盏明晃晃的200瓦白炽灯照得戏台清清楚楚,纤毫毕现。猴精子重新换装上场,开口就念道:“党的富民政策好,白水青山永不老,今日男女配成双,睡倒!”

    台下轰然爆笑,猴精子的三句半也是他的扬名立万的拿手好戏,尤其是现场编词加上浓郁的荤味,很得老百姓喜欢。

    猴精子得意洋洋,示意台下村民扯来张秀云和胡开山上台,又念道:“新郎新娘不年少,花枝配上老来俏,一朝行云又布雨,酸涨!”

    台下众人大乐不止,笑得几乎跌倒。

    主持人陆大元和介绍人许革新又上台,介绍了男女双方情况后,又请张秀云和胡开山讲话。胡开山讷讷不成言,张秀云倒是大大方方说了一通话,无非感谢来宾的套话了。

    这一节过后,就是婚宴了。

    众人纷纷落座,几十个村民穿花般上菜,忙得满头大汗。

    酒一箱箱搬来,烟干脆拆开乱撒,哧啦啦的炒锅着了火,七八个厨师手脚飞快地把一盘盘炒菜配菜倒进沸油锅,再用最快的速度炒出装盘,即使这样,等着上菜的还一迭声催个不停。

    这日子,真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啊!

    陆南坐在一株榆树下,并没有上席,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长棚,幽然叹了口气。

    吃完晚饭,一些来宾就要忙着回去,陆大元、陆大富和张秀云夫妇饭都没吃就过来一个个送。有的事先准备好礼物,早已找司机放进了后车箱。

    一通忙乱下来,时间都快到九点,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匆匆去厨房盛碗饭,随便挟点菜对付一口。

    闹房是年青人和孩子的事,老成持重的村民多半也告辞回家,更多没事的则留下来看戏。

    猴精子为了今天,精心准备了不少短折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庆、荤味足。

    胡琴唢呐一起响了起来,云板笛子也紧紧跟上,猴精子换上了戏装,与一个后生、一个俏生生的大妹子一齐出了场,众人一瞧,登时哄堂大笑。

    猴精子是长工扮像,青衣大衫过膝,脖上搭着白汗巾,戴着草帽,推着辆独轮车,后生是标准庄户打扮。而女演员生得娇俏,身材苗条,穿着葱绿的窄腰宽袖的绸褂,下身是水红色莲花口裤子,脚上一口钉着粉绒球的绣鞋,人往台上一站,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唰”的甩到胸口,媚眼儿一飘,说不出的风流韵味,惹得闲汉们心里跟猫抓的似的,扯着脖子叫好。有认得的,立时就哄了起来:“苟菊花,唱个相思三更调!”旁边人推他一把,也就不再说话了。

    今日唱的是折子戏《推车赶会》。苟菊花扮的是张二妹,猴精子扮的是缪三哥,另一位是包工头曲歪嘴演的喻四哥。剧情说的是缪三哥应好友喻四哥要求,用独轮车推着好友的情妹妹张二妹,和喻四哥三人一去集上看灯会。

    曲歪嘴是戏迷,唱得也好,而苟菊花是上坝村妇女主任,年青、漂亮,嗓子亮,不过两人都没猴精子能抓人。他推着车一晃,露出无辜的眼神,蔫坏的形象一下子就深入了人心。

    苟菊花就惊叫一声,柳条似的身子随风摆将起来,七分长的袖子露出白生生的两截手腕,嫩生生的小手捏着香帕,叫得让人心魂俱醉。

    “梳妆打扮出门来,三个梅子噻两个梅子噻。”

    曲歪嘴的黑脸上涂了不知有多少粉,嘴也描得不怎么歪了,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后生,更像恶霸些。好在他唱的还行,观众掌声给的也热烈。

    “我和我三妹去看灯。”

    苟菊花唱:“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三月的桃花遍地红。四哥,我的哥喂~”

    曲歪嘴唱:“三妹,我的乖~”

    两人在台上眉目传情,这时猴精子突然插嘴唱白:“你们俩个,亲嘴就亲嘴,困觉就困觉,莫要扯闲篇,乡亲们都不爱看这个呢~”

    这却是戏文里没有的词,猴精子一说完,台上楞住了,台下也楞住了,随即掌声雷,笑成一团。有人吹口哨,有人直跺脚,高声道:“困觉去,困觉去!”

    还有人嘴贱,当场就扯上了两人的关系,曲歪嘴一张脸又黑又紫,差点就下不来台,

    苟菊花俏脸苍白,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猴精子突然又道:“他们说了,晚上困觉,现在接着唱,我来起个头啥~”

    收场时,已经接近深夜,张秀云家还隐约传出闹房的笑闹声,猴精子卸了装,浑身疲惫坐在一张椅子上,伸直了两条腿歇气,摸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戏台要明天拆,几个随猴精子过来的农民演员在收拾道具、戏服、响器。而曲歪嘴和苟菊花早已经提前走了。

    一个个头不高,皮肤很白,眼神有点阴的年青男子走过来,说道:“叔,大富叔要你过去,说是给咱结帐呢。”

    “呵呵,等会儿,老子抽完烟再。”猴精子吸了口气,笑着扬声道:“大家伙儿快点收拾,一会儿陆老板给咱给了钱,今晚就能分。”

    “好咧!”众人大喜,干劲更足,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

    “叔,那事~”年青人蹲下身子,望着猴精子的脸,一脸期盼。

    “我知道,过两天我就找你大富叔开口。想他多少要给我点面子。不过你可别在外人面前提!”

    猴精子大哥死得早,留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候龙,二儿子候虎,均是傻大夯粗之辈,除了种田惹事,没别的本事。唯有小儿子候豹,自幼聪明,心机也深,高中毕业后开始跟着小叔猴精子学做生意,半年就后再也瞧不上他手本事,自己单干起来,只可惜本钱少,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候豹是想叫猴精子找陆大富借一万块钱,好出去做生意。猴精子虽然答应了,但心里多少还有点心虚,毕竟人家看得起他,厚道是一回事,愿意借钱又是一回事。

    “吱!”一辆车顶挂着警灯的桑塔纳风驰电掣般冲进虾场,猛地一个急刹车,跳下个警察,“咣”的一声带上门,高声叫道:“龟孙,席都散了!”

    远处陆南正好从张秀云家出来,应了一嗓子:“谁要你来晚的?跟我去厨房吧,反正喂猪的东西多。”

    警察笑骂了一句,又说道:“你嫂子请不了假,来不了,老子六点半才交班,饭都没吃就赶过来,要不给老子整点好的,可饶不了你……”说着就走远了。

    猴精子看了半天,这才认识警察是原来的派出所所长杜晓飞。

    这时,夜风中送来了冯玉娥独有大嗓门:“都回都回,滚回去睡觉!这什么时候了?还闹……”

    不多时一大群人笑着从张秀云家出来,呼朋唤友,找姑爷的,寻对象的,勾上小姑娘的,三五成群,渐渐远去。

    叔侄两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蹲着,默默吸烟。

    “叔。”候彪犹豫着道:“今天晚上,你不该开曲歪嘴玩笑的。”

    “咋了?”猴精子不以为然地道:“莫非他有钱,就不能开玩笑了?大富比他有钱多了,还不是好得很?”

    “不一样。”候彪知道,自己这个亲叔叔还有点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一辈子只知道研究戏,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没长进,就是因为对社会和人情世故不通。

    “曲歪嘴手下有痞子,你要得罪他,他能找人揍你呢。”

    猴精子哆嗦了一下,却仍然犟道:“他敢揍老子?老子会怕他?再说了,老子又没惹他,唱戏上开开玩笑的事多着呢……”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瓦匠队的年青人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道:“猴精子,曲老板说有事找你,就在外面等你。”

    猴精子一楞,嘴上的烟就掉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候豹。

    “走,我陪你去!”候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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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推第一天,灯火很忐忑!

    作为非著名写手,灯火还是第一次感到和别人的巨大差距。以前是因为根本没有希望,所以也就不存在紧迫感。

    可是现在不行啊,要努力啊!毛爷爷说过“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无论如何,我会努力更新,推荐、收藏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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