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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无法无天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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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因为白天下过并不小的雨,越发陡峭的盘山公路上湿滑也是在所难免,开车的那名粗犷大汉却是名不副实的同行四人之中最心细稳重的,一辆商务黑夜中缓缓爬行开的极稳,以至于车程比预计中要延长很多。

    胡乱垫饱肚子后的伍媚娘似乎也是怀着颇重心事,沉默不语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念头,但到了最后也是渐渐昏睡过去了,杨青乌看着歪向车窗的那张洁白细腻的俏脸,除去不容忽视的妖娆妩媚外,似乎这时也是带上了些许疲惫脆弱之感,想来这初来乍到一天的时间里连番的暗杀,这个貌似一脸平静超然物外的伍家大小姐还是不能完全的无动于衷了!

    加上此行注定的前途忐忑,杨青乌念及此处也不禁是大感头痛,微微沉重的叹出一口气,伸手揽过伍媚娘的小脑袋,轻轻放在了自己肩头。

    终于是到了矿区,本就是刚开始起步经营的矿区经过有心人的一顿折腾,此刻更是显得寂静狼藉罕有人声,似乎连个看门的大爷都是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那些钢筋水泥的建材要被人偷去多少!

    车内的杨青乌挥散这些乱糟糟的念头,已经是夜里凌晨时刻了,抓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休息才是当务之急!

    看见远处明显是临时搭建给董先志这种领导办公居住用的一栋小楼,刚刚竣工简易的很,不过却是比那些普通工人住的帐篷要好太多了。

    将车停在楼下,深夜挺明显的动静还是终于惊动了一只巴掌大的土狗,全身灰不拉几的实在难看,不遗余力的汪汪咬叫着窜了过来,却也不敢太靠前,呲牙咧嘴很卖力却很一副没种的样子在周围打着圈子。

    惊醒后的伍媚娘抬起头理了理头发,呓语般的问了句:

    “到了?”

    杨青乌笑了笑,提起脚下那装着两把裁纸刀的旅行包跟在那四名大汉下了车,给伍媚娘拉开车门一句到了刚说完,便是被一束刺眼的探照灯光给晃的微眯起了眼睛,回过头抬手遮起眼却也实在看不清分毫。

    十几步的距离停下后,挺中气十足却也其中沧桑可辨的声音传来:

    “谁?来弄啥的?”

    大概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踢了一脚在裤腿边上打转的土狗,明显是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家伙立刻很通人性的消停了下来,满嘴呜呜声的跑到了一边撒欢去了。

    的确不是以前忍冻挨饿走投无路的去当小偷工厂偷电缆线的时候了,想起自己居然能是这两个堪比聚宝盆的稀土矿的老板,尽管是名义上的,但却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甚至带着些许上级领导莅临视察工作的声色肃厉,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中气十足道:

    “我是这里的老板!听说这里出事了连夜来处理的!”

    老人哦了一声,语气中的疑惑不多,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绝对市面上罕见型号的大探照灯,杨青乌这才是看清了对方一身军绿大衣包裹下的干瘦身躯,胡须花白却明显是操劳打磨了一生所特有的清癯健康,都不是用矍铄去形容的那种,半大小伙卖力气都不一定撵得上。

    或许是感觉对方相信的太容易了,杨青乌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补充了句:

    “我叫杨青帝,是这里的老板!”

    老人或许生性就是有些木讷,丝毫没有那种矿区打更守夜老头应有表现的回了声:

    “知道了,今天那个姓董的老板说过了,要去接大老板,就是你吧?”

    杨青乌丝毫不会吝啬对这种危机关头还能坚守岗位的称职员工的善意,呵呵笑道:

    “就是我!”

    接下来连答应一声的兴致也没有了的老人或许真是老眼昏花老年痴呆了,居然在确认过身份后便是不声不响的就转身离开,似乎是惦记着锅里炖的那油香四溢的野味,一瘸一拐的脚步略显匆忙,就算你丁点儿的员工和领导汇报工作的意识也没有,可也总得给先安排个住处歇脚吧!

    几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杨青乌心中疑惑这董先志都是请来了些什么人啊?怪不得连一群附近的山野村民也是整不过!参差不齐的没有战斗力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瘸了一条腿比江煮鹤还要严重的老家伙在当初有人来聚众闹事的时候曾拿着铁锹一马当先的拍晕过两个壮劳力,镇住场面,不然董先志那有那么容易轻松脱困!

    最后还是杨青乌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低矮的一间帐篷口上丝毫大老板的样子也没有的先递过去一根早就摸出来的烟,自己顺手点上一支后呵呵笑道:

    “大爷,您看还有那里能住人?今晚我们几个得住在这里了。”

    老人接过烟伸进炉火中点燃,掀开锅盖用筷子扒拉搅拌了几下,杨青乌顿觉的一阵异香扑鼻,也曾在山上待过很长时间的杨青乌怎么能不知道这锅中吨的是那种新鲜正宗的野味啊!

    咽了咽口水凑上前去,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后,问道:

    “大爷,你这锅里炖的是啥啊?闻着挺香的!”

    老人家解了军大衣随手扔在一张硬板床上,憋了眼杨青乌,抽了抽鼻子,皱纹密布的眉宇间有些疑惑,嘴中含糊不清的嘀咕道:

    “怎么一股子怪味?”

    浑身或许有些汗臭味道的杨青乌站在几步间,但听到老人这样自言自语后,又是四顾打量看到那亲手土制的硬杨木大角弓,握手处一阵光滑泛着幽光,墙角也是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堆的兽皮,杨青乌便是腆着笑脸挺人畜无害的说了句:

    “路上顺手就是宰了两个畜生!”

    老人闻言一愣,下意识便是问了句:

    “宰的啥?”

    待看到眼前这后生清清白白的一张脸颊中透露的古怪笑容,再联想到近些日子矿上掀起的古怪,这把年纪还可以上山进林闻到二三百斤的那些大家伙身上味道领着绕圈圈的老人大致也是猜出了个七八分。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志同道合,反正老人丢给杨青乌一串钥匙后说了句等下来吃点?

    杨青乌接过钥匙后扯出张大大的笑脸,点点头。

    捅开了几所房间看了一圈后大致还能凑合着住,安排了几人后杨青乌自然不会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开口却也有些别扭的提议问道有没有人愿意跟着下去再吃点东西。

    似乎都是一身疲惫没了兴致,伍媚娘更是赏了个大白眼扔下一句吃货摔门进屋了,只是杨青乌还没来得及抬脚离开,她又是开门挤出个脑袋说道:

    “给你留门了,等下回来的时候动静小点!”

    惹来走廊中四名大汉毫无例外的一阵艳羡,杨青乌讪讪一笑没有狡辩,本就是暧昧到极点语调何必徒劳呢。

    三个房间,杨青乌本是打算随便找个凑合下的,不敢提着脑袋玩命似的半夜跑去和伍大小姐挤在一张床上,但现在伍媚娘却主动开口了,杨青乌多少是有些为难了。

    到最后只剩下那个来时开车的大汉和杨青乌一道闻香而去,注定是少不了一顿口福,勾肩搭背的看来都是属于伍媚娘口中吃货那类了!

    多少是有些意外的,这顿饭只有惹人垂涎的肉,没有酒,及至后来杨青乌知道老人喜食肉,也抽烟,但却滴毫不曾沾酒,算不上什么怪癖却总归是会让人微微不解的。

    着实看不出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老人居然做的一手好菜,一锅炖肉有滋有味香而不腻暂且不提,后来随手烹制的三道家常小菜也是出乎意料的精致细腻,各种调味品放的齐齐整整不差一样,让人还没有开吃就是被那远超出一般街边餐馆水平的品相给勾起了馋虫。

    以至于杨青乌和那名为邢猛的大汉都是搂不住自己筷子的一顿狂吃,凄冷雨夜,围着炉子,一桌子的喷香热乎野味,咋想也觉得这顿饭吃的有感觉,吃的舒坦了!

    美中不足的是老人家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情好客,亦或者说是虚情假意,似乎连流于形式的客套都是不会,见二人狼吞虎咽吃的慌张竟然拿筷子敲了敲桌子,大声喝道:

    “都给老子慢点!饿死鬼刚放出来啊?”

    闻言一怔停下动作的二人大感无语,杨青乌也就纳闷了,心想自己好歹也算个领导吧,怎么这老头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呢?纳闷归纳闷,表面上杨青乌却不敢耽搁,毕竟还端着人家的饭碗呢不是,立刻就满嘴油光的挤出张笑脸,一句一个大爷的您做的饭菜真好吃的赞美着!

    老头这才是给脚下的土狗扔了块肥肉不再理睬!

    注定不是蒋老爷子那种满身官威迫人,也更是谈不上澹台浮萍那种浮沉一生尸山血海中熬练出来,不由自主的便是一个眼神也能让人噤若寒声,吃肉弄脏了胡子的老头的出胡子瞪眼倒是无端端多出了几分可爱,杨青乌看着老家伙如此怡然自乐的弄些野味享受着生活,冷不丁的便是对于自己现在所执的一切泄了口心气,没由来的便是感到浑身的疲惫。

    似乎透过老人和澹台浮萍看到了自己的两种不同未来,挺文青的念叨出一句话:

    “巾笥裹骨藏于庙堂之上?还是宁生而曳尾于涂中?”

    杨青乌这个满腹刁钻叵测的斗升小民自然是没有庄子那般如秋水豁达明澈的心境,天人合一忘我与物外做不到,醉生梦死化蝶翩跹也有些玄乎,连眼前这这种人生不同也是没有很大众很一致的掰扯清楚的他又怎么会很狗血的突然顿悟,放下屠刀呢?

    乱七八糟书读了不少的他唯恐是没看过哲学书,因为一个刁民从底层生活中摸爬滚打培养出来的生活逻辑咋看都是和那些满口礼仪道德,高呼吾爱吾师更爱真理的先贤大哲而格格不入,但今天杨青乌却突然为自己心中的那份执着那些念想找了个很哲学的理由:

    “因为老子要追寻自由!”

    杨青乌的这份自由自然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那种!而是你不想干什么便不干什么,比如说我不想笑的时候天皇老子来了也可以不笑,扔出张臭脸,如果真的能够这样的话,那要应该和天皇老子的老子一样牛.逼了吧?

    这话说的笼统,想来只有本人一生经历积淀下才能有感而发吧?

    所以,杨青乌未曾卸下片刻的执念便是又一次深深的着了魔,坚定到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