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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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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身后的紧张气氛,似乎未曾影响二人,他们兀自隔门对峙,目不转睛,眯眼紧盯着对方的眼神,似是都想猜透对方的打算。

    眼看那从容、平静的呼延,守穗觉着有些莫名的不安,仿佛这刀圣嫡传太过于胸有成竹,这古怪邀约必有算计,令他亦不得不心怀忌惮。只是从呼延眼中,他似乎捉住了一丝极力隐藏的慌乱,顿时令他振奋非常,料定这秃贼便是色厉内荏,又要耍诈,这便得意开来。

    再琢磨那呼延的本事,而今气息内敛捉摸不透,但自家却是堪比圣子,哪怕等闲神境巅峰也挥手即灭,收拾这秃贼自该游刃有余,自是越发放下心来,思忖着索性做得大度些,于是轰然大笑数声,豪爽挥手道:“好,好好好!难得呼兄也有这等豪气,无论你内中有何打算,抑或求我放过你一日,欲去何处求援也罢,本座容你一日宽裕便是!”

    “自该让你晓得,在真正实力之下,一应心机算计皆是虚妄!便是你请动圣人前来,也拦不住我!明日之后,你便来本尊座下,替我抗驮我这尊神座吧!”守穗撇嘴冷笑,终是昂然笑道:“回山!”

    这一声令下,其麾下之人皆俱错愕片刻,回过神来自是应和着得意大笑,那道道促狭目光扫过对面血刀魔门中人,都觉着自家神主这话说得好生痛快,这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而去。

    直至远去数万里,守穗那阴沉脸上寒光一闪,唤过一个得力手下,附耳密语道:“找几个有见机的小子,给我盯紧了这血刀魔门的动静,一举一动,哪怕是一滴血珠飞出去,也得给我知道去向!”

    那精干手下会意颌首,抱拳应诺之后,便自人群中悄然隐没。

    守穗抚摸着无须的下巴,冷笑喃喃,“我倒要看看你呼延还有何手段?又能请动哪一尊大神?”

    漫山遍野百万之众,耗去半余时辰才徐徐撤得一干二净,那嚣张气焰看得血刀魔门人人气愤,面色铁青,那祝家大兄更是愤懑不忿,连带对呼延亦心生不满,忍不住抱怨道:“多一日少一日却也无关紧要,只是如此却落了自家士气涨了他人威风,主上何须如此?不若当场应战,痛痛快快厮杀一场,便是我血刀魔门败了,也没得落过我门的骨气!神主这般推诿,实在……”

    听得他抱怨,许员外面色微变,哪里敢让他由着性子再说些难听话,这便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严厉一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得了许员外警示,祝家大兄只得收敛,将其后言语化作了意味难明的闷声嘟哝。

    他这抱怨虽说不大好听,但呼延扫过周遭门人,人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想来虽未明说,心里也该与祝家大兄一般心思,自是不大好过。

    唯有他手里的柔荑,似乎用力反握住了他那粗糙大掌,呼延侧头望去,迎来的是柳烟一如往昔的娇美笑容,连那柔情目光里的信任,也是一如往昔,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我血刀魔门……将要迎来大变!”

    呼延环视周遭,笑得平淡,但温言传遍山野,引得门人纷纷望来,目中迷惘、疑惑,却也寂静聆听。

    “明日将要发生的事情,想必此刻断无一人能够料到,但我以血刀神主的名义说一句……”呼延若有深意,含笑道:“明日之后,落魄者、迷惘者、失魂者就此各自归去,过自家的日子去吧!而笃信之人……将会乘上兴盛的浪潮!”

    这话说得古怪,此刻听闻之人,恐怕鲜少能够猜到呼延话里暗藏的深意,于是自是疑惑、猜忌,议论纷纷。本有人胆大,苦思不解索性斗胆便欲直言疑问,但呼延却未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早已拉着柳烟,步步踏上山去了。

    数十万门人之中,唯有破千军与许员外,怔怔望着呼延渐至远上的高大背影,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祝家五兄弟与许员外自是交情极深,却比不得许员外的聪智,被呼延一番话说得抓耳挠腮,怎也悟不透其后深意。待见许员外似乎明白了,祝家大兄这便恬着脸扯动许员外衣袖,讪讪傻笑道:“主上这话怎地如此别扭?俺们兄弟怎么琢磨也没能咂摸出个味儿来。你老许脑袋瓜好使唤,看来定是搞透了,快给俺们说说呗!”

    “主上英明神武,这话……我也没明白!”

    许员外一叹,反倒坦然笑道:“我只知道,只需我等做好准备,无论何时谨记跟着主上走,便断断错不了!”

    “嗯嗯!”祝家五兄弟点头如捣蒜,自是赞同不已,随即对许员外赞叹道:“的确是这么个理!还是你老许聪明,哈哈……”

    而在血刀魔门中人心怀疑惑,渐至散去之时,那血刀魔山山巅主殿中,呼延将殿门合拢,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柳烟,久别重逢自是分外享受这难得的温存、静谧。

    许久之后,呼延促狭轻咬了口嘴边柳烟那诱人的耳垂软肉,笑道:“我这般故弄玄虚,丫头你便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柳烟羞恼瞪了他一眼,愈发风情万种,却依旧紧紧抱着呼延厚背一刻也不愿撒手,螓首依靠着他肩头,幽幽道:“问什么?问你为何一去两万年,将我孤零零仍在这魔界?还是问你这些年吃了什么苦头?或是问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再像你抱怨一通?”

    这声音轻幽,呼延却听得愈发揪心,张嘴欲言却被柳烟柔指挡住,随即听得耳畔嬉笑,“已然做了夫妻,本就该这般相互体谅,相互扶持,断断不许说甚道歉、自责的话,让丫头我听得生分……”

    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情,呼延亦变得柔情似水,连说话也渐至轻柔许多,顽笑道:“那便扯开这些不提,只说今日之事,你便无甚好奇么?”

    柳烟掩嘴失笑,玩味凝视呼延,“自家的老爷,若还不清楚你是甚脾性,那我也当不起这老爷的丫头了。我虽不知有何算计,但我却知道我家老爷从不吃亏,这般行事,自该有这般行事的道理,知与不知却是无关紧要。再说老爷既然回来了,这些个大事小事,我也便懒得再操劳了……”

    “哈!”呼延大笑,掐了掐柳烟琼鼻,索性将她拦腰抱起,便在她娇呼声响起时,已然快步如飞,直朝寝室而去,“说来也对,不操劳那些个烦心事,但这繁衍子嗣的头等大事,你也该好生操劳操劳了吧?啊哈哈……”

    贼笑声与嬉闹声渐至微小,一应撩人春色,亦被那轰然阖拢的房门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第二日清早,那紧闭一夜的主殿大门却是早早打开,只是待得许员外、祝家五兄弟与破千军前去觐见神主之时,依旧只见得容光焕发的神主夫人端坐堂中,而那才回来半日一夜的神主大人,却再度不见了踪迹。

    这几人正自疑惑呼延大清早去了何处,那神主夫人已然如若往昔,从容吩咐诸多事宜,对于呼延去向半个字也未曾提起,便将带着满腹疑窦的众人再度赶了出去。

    待得破千军去了后山,祝家五兄弟与许员外相伴而行,沿途自是耐不住好奇,朝其中最为聪智的许员外道出了对神主夫人那古怪吩咐的疑惑。

    “哎老许啊,你说夫人这是何意?大清早让我等回家去遣退仆役、收拾行李,莫不是主上他去……嘿嘿!”祝家幼弟贼笑两声,虎目放光,拍腿道:“我便说以主上的脾性,哪受得住那货的鸟气!定是深夜潜入剑魔山,趁机一刀结果了那鸟货……哈哈!倒是好生痛快!”

    “小祝哥休要妄言!”

    许员外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便皱眉道:“以主上的脾性,断不至于如此鲁莽……”

    祝家幼弟反瞪他一眼,昂着脖子道:“若非做了这桩子事情,怕惹来那器魔道祖降罪,何至于这大清早的,让我等回家尽快收拾行囊?这不是明摆着,惹了祸事便该速速卷了铺盖跑路么?”

    许员外自是也捉摸不透,正自蹙眉苦思不语,那祝家大兄却是瞪眼佯怒,一巴掌拍在自家幼弟的脑袋上,面上又自压抑不住的兴奋,嘿笑低声道:“你个傻蛋,问这么多作甚?这夫人与神主俱是运筹帷幄的英主,他们吩咐自然有其深意,我等无需过问,照做便是!”

    待得见这祝家大兄的模样,许员外哑然失笑,余下四兄弟却都是深以为然,那贼笑亦是一般无二,想是此刻心头俱是一般念想,估摸着自家主上趁着夜色痛快报仇去了。

    这五兄弟的心思,许员外唯有苦笑,也懒得与他们争执,兀自含糊道:“唔……这个……既然夫人吩咐下来,我等照做便是!只是听夫人的意思,这事情定然是极紧,我等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自该速速行事,不至于拖了夫人与主上的后腿!快些收拾去吧!”

    听得他许员外发话,五兄弟纷纷点头赞同,神色兴奋又自紧张,竟是片刻也不愿耽搁,与许员外告辞之后,便已风驰电掣奔去家中,不片刻已然闹得鸡飞狗跳,好生热闹,看得许员外摇头失笑,也便忙着张罗自家去了。

    而他们以为前去夜袭剑魔山的主上,自然未去打那袭杀守穗的主意,而是身骑骏马一路疾驰,此时已然静静立在了那刀魔门的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