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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长江倾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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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舰缓缓在长江中飘流,两岸景致秀丽多姿,使人心旷神怡。

    舰台上一众人等或是看山,或是赏水,无一沉浸在这秀美的自然景致之中。

    我的转功大法终于完成,历经三夜两天。此刻体内再找不到半丝‘神欲真气’。

    谷姿仙和诸女在另一边欣赏江岸美景,仍不时回过头来看我。

    出关之后,我重新回到了无竭之境,且更进了一筹,谷姿仙同样神韵大变,诸人知她功力突飞猛进,都为她高兴。

    这会儿,沈紫绫出现在我的身边,撒娇道:“夫君你好偏心啊,现在就属绫儿的修为最次了,你不准备和人家也闭一次关吗?”

    我哈哈大笑:“闭,为夫的阴阳合修大法日趋完善,小闭一次就有意外的收获,只是绫儿太过爱我总是沉迷情欲之中而已嘛。”

    “人家可能不爱你吗?你定有秘法可令人家避开情欲之扰的吧。”沈紫绫笑。

    “有是有,怕你承受不了吧,呵可,这两天有空,绫儿可随时来找为夫,我助你洗易经脉一次,扩阔它的容量,你当可再进一步了。”

    “好啊,反正没什么事,今夜可好?”沈紫绫俏面微红。

    我伸手揽过她,亲了一口道:“绫儿有要求,为夫岂能不从,若你点头,现在也没有问题。”

    “讨厌,这么多人在这里,人家将你拉去了做那事,你想让大家骂人家吗?”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吧?”我仍旧笑道。

    “怕了你了,夫君,”沈紫绫娇声道。我神情一动,道:“请帮为夫把孟青青公主请来这里吧。”

    沈紫绫点头去了,这时虚夜月等缠着怜秀秀在舰亭中让她高歌一曲。

    这个提议引起了诸人的共鸣,连黄敬天,迟奎,龙氏兄弟都不例个的朝这边瞧过来,现出期待之色,天下第一名妓的筝技妙音,不是谁也能随便听到的。

    就在沈紫绫和孟青青步上甲板时,怜秀秀的筝和喉已经展开,所有的人都陶醉在她的绝艺下。

    我缓缓转身望往这女真族的公主,心中抹过一丝怜意。她的伤可说自已一手造成的,洞庭之战她就受创极深了,武昌之战更使她陷入绝地,当然,她若不主动出手的话,我方的人定不会找她这个身负重伤的人下手。

    孟青青听着怜秀秀的筝喉,痴迷了半晌,连沈紫绫何时离开她身边都未能察觉。

    女真公主的美眸中透现出几许悲怆和凄凉,甚至有无助和无奈的神情流露。

    一曲终罢,虚夜月,庄青霜等几女都各自摆弄着琴,萧等乐器让怜秀秀传艺,她们早看到了孟青青,却不打扰这个敌人,其实在她们眼中,根本未将她视为敌人吧。

    双方都不是为了一已之私才大动的干戈,在此等情况下,很难视对方为仇人。

    孟青青心生感概,这一群人就是令域名联军一创再创的大明武林中坚代表吗?可有几个是八大派的人。少的可怜啊,有也是几个不能令联军有任何损失的靓人物吧。

    看她们现在的其乐融融,一派的悠闲自得,象是一群令人心寒胆颤的江湖高手吗?

    最后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只是望着我的眼神看不到一丝恨意。

    我迎了过去,露出个笑容,道:“青青公主这边请,陪我一起看看这如画的江山好吗?”说着抬手虚引,很有风度让她前行。

    孟青青略感讶异看了我一眼才迈步,因为这年头女地位低,很少有象我这种身份的人对女人这样做的。我随在她身侧,一块往舰首处走过去。

    大家都识趣的让了开去,虽仍在各其行事,我却知道这堆美女都在侧耳以待,对我即将和孟青青的谈话她们很感兴趣,怜秀秀亦不例外,她是想看看我准备怎么对待这个‘敌人’。

    迎着烈烈江风,巨舰顺流而下,我和青青公主屹立舰头,若一对下到凡间的神仙眷侣,不知内情的人又怎么会想的到我们是一对为了各自民族生死存亡而对立的死敌呢。

    远处群山环抱,云飘雾绕,脚下江水滔滔,浪卷波翻。

    浩荡长江在两山相夹之间弯延而去,似无有尽头一般伸天边,岸上猿啼不止,时可见驻足的山猴朝这江水中的巨大怪物投来惊异的光芒,可能这多年为,它们没见这样的东西吧。

    孟青青的心境在这一刻得以舒展开来,一切的恩恩怨怨在自已生命消失之后将尽付烟云,不再留下一丝痕迹,她感到自已从未象现在这刻般远离了人世间的争斗,血腥和仇恨。

    “在如画的江山面前,青青和她的族人又算的了什么呢?只有把天下踩在脚下的人才有那闲情逸致去欣赏它吧,域外苦寒之地,只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想着明天族人们会否有饭吃,只担心被强虏再次掠夺,谁不想畅游长江美景,谁不渴望登上高山观看日出,凌爷认为青青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孟青青淡淡道来,却是诉出了她的心中之苦。

    我负手卓立,脸上仍平静无波,这美女的伟大民族情操,不折气节令我心生感叹,难怪域外之人缕缕南犯,他们都想改变自已的现状,入主这中原万里的如画江山。

    “青青你告诉我,用武力能达成这一切吗?”我再一次提到了‘武力’这个问题。

    “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乱世,没有武力的支撑谁可成事?在一个持着刀的悍匪面前,光是流眼泪可以令他回心转意吗?中原得治,每每将是域民遭殃的时刻,自古以来莫不如此,凌爷不是想兵不刃血的吞掉我们吧?”孟青青转过头望着我道,显然对我的问题不感兴趣。

    我亦回转身子和她来了个面对面,点点头道:“兵不刃血是和平手段,难道青青想看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一幕?”我还得重申我的立场,就算打也不能全打,总得有个盟友吧。

    “凌爷你错了,域外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他们会生命悍卫自已尊严。”孟青青脸上透出了坚卓无比的信心和不屈神色。

    我哑然失笑:“我们只是就事论事,青青你着相了吧?”

    孟青青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道:“是啊,孟青青现在是阶下囚,怎么取笑都由得凌爷你了。”

    这刻我变成了苦笑,耸耸肩道:“这几日来青青你可有囚犯的感觉?我凌远山可问过你一字关于联军的事?”

    “那是凌爷你高明,知道青青不会说些什么,所以也省的浪费那时间和感情了,可对?”

    我哈哈大笑,转过身再一次把心神投入到了山高江远的磅礴气势之中。

    一股豪情陡生,忍不住信口朗吟:“风动碧云卷,极目楚天舒,万里长江横渡,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散步,青青你来看,若有朝一日,你能重临此境,这里可会有任何的变化?”

    孟青青一呆,转目望去,这山山水水,千古如一日,谁能看出它的变化。

    “凌爷的意思青青不甚明了,变幻或许只在个人的心中吧,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不错,山水依旧,变的只是人,既然青青掌握着族人的命运,为何不去改变它?”

    “青青不懂凌爷之意。”孟青青望了眼深高莫测的我。

    我淡然一笑道:“只有愚味无知的人才会天天去求神佛的庇护和保佑,而佛家亦早有云: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求谁能比求自已更来的实际呢?”

    “青青一只是奉行身体力行的人,同样也教导族人们自强自力,并不是每个人一生出来就是天生的王命,即便如此,若不通过自身的努力也会错失命运的安排,或许这趟南来没想过会遇上凌爷这样的对手吧,青青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对眼间的结局亦不存半句怨言的。”

    我心头敬佩这美女的坚卓心志,更能感应到她的生机正在缓缓的流逝。

    “青青你很让凌某人敬佩,生生死死是任何人不能摆脱的命运,只是个迟早的问题,而生命的精彩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青青虽无怨恨,但心中始终放不下自已族人的安危,未来的命运茫不可测,每个人都只是朝着美好的方面去努力,去发展。如果摆在青青面前一个可令自已族人免于兵灾战乱的机会,青青你会放过吗?”我平静道。

    注视着远方的青青公主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道:“青青可以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一切,包括自已的生命在内,谁人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如果我现在和青青你达成这样一个协议,你会拒绝吗?”我微微笑道。

    这只是我今次和孟青青的谈话目地的部分,而不是最终的目地,。

    孟青青转回娇躯一眨不眨望着我的眸子,我亦回望着她。

    “凌爷认为你自已具备这样的能力吗?这好象不是一个候爷能办到的事吧?”孟青青虽猜出我的真正身份,但在没得到证实之前仍是个疑问,这刻等若是迫我承认那个身份。

    “能否办到和去不去办是两回事,我凌远山从未许过空诺,你告诉我,愿否接受这个提议?”

    “哪有这么好的事啊,青青已不久于人世了,就算你骗青青,她又怎么能看到,不过青青仍想听听凌爷你的条件是什么?”孟青青道,这刻我们象是两个处在外交立场上的谈判对手。

    我再次笑了笑道:“生命如此美好,青青岂可言弃,不想给我骗的话你就要好好的活下来,亲眼去见证那个事实,我的条件十分简单,就是青青你让我续回你断了的心脉。”

    孟青青剧震,难以置信的望往我,在这一刻她认为我疯了,而这才是我的今天的最终目地。

    不光是她这么认为,我那几个夫人也不乏这种想法的人,但怜秀秀却眸中异采纷呈,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凌远山的影子成功的占据了自已心房,融进了她的生命,庞斑正在心中远去。

    好半晌孟青青才恢复过来,苦笑道:“庞斑和浪翻云也不敢说有十层把握续回青青的断脉,还是说说你的协议是怎么回事吧,无论如何青青对候爷的胸怀气度都敬佩万分了。”

    听她的话便知她对我的信心不足了。

    我点点头道:“协议也非常简单,只要青青代表女真族和我签一份与明朝互不侵犯的协约即可,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先撕破脸去域外找青青的麻烦,若是女真人敢提前毁约,我亦会让你们的族人见识到大明军队具备何等的实力。”

    一想起洞庭之战的场面,孟青青不由心头一寒,大明确实掌握了火器的最新应运良方,刀枪比起那震天响的火雷差的太远了,尤其在密集的群战中,它的威力更是难以想象的可怕。

    “青青凭什么信任你呢?又如何来判断你这是否是离间我们域外联军的一计?”

    我不由莞尔笑道:“凌某人无须和你们玩什么小手段,有朝一日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你当知所言不虚,另外你若是同意我续回你的心脉,便等若是我的情人了,你可曾听说过我有这么卑鄙的吗?青青你无须想的太多,抛开中原形势不谈,你敢说域外各族的联盟就是铁板一块?一统大草原向来都是草原雄主的梦想,只是迫于形势暂时联合而已,中原若战乱一起,域外何尝能安宁下来?战争只是谋取政治利益的一种手段,利益若可随手拿来,谁又会蠢的去发动战争?坐下来谈谈就能解决的事,又何必动刀动枪?”

    “凌爷象是个谈判的老手了,青青怎是对手,能给青青些时间吗?她的心乱。”孟青青知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中原乱了后域外各族再无顾忌,先前抛开的成见和私怨将能提上日程,视为头等要解决的大事,此战刚消,彼战又起,何时才是个头儿?

    “人生数十余载,转眼即逝,不是谁都能‘去无所憾’的,但自已争取是必不可少的因素,生命的珍贵只有在它逝去的一刻才能真正领略到,为什么我们不能每时每刻的去珍惜它?仗剑天涯,笑傲江湖,有多少人能瀟洒的走完这壮丽的一程?来,青青,让凌某人弹奏一曲‘沧海笑’,以示他心中对你的敬意,对一个为族人奉献所有的女子的敬意。”

    我十分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回了舰亭,虚夜月,怜秀秀等都激动不已,因为某人要抒情了。

    在我修长手指的挑弄下,琴声悠悠荡起,豪情激荡的曲调顿时充溢两峡之间。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