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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诡无忧备受呵护 徒玉轩解释何为捏土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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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夕阳挂在山尖上久久不落,这白天渐长,眼看春末迎夏初了。莫管家受了诡无忧的恩情得以从皇上跟前离开去收拾自己的屋子,此时,诡无忧正与东方墨隐坐在外殿的宝座之上,看着卢桂升将上午的画作裱起来,不多会儿功夫便置于卷轴之上,卢桂升撑着画轴问道,“皇上,娘娘这幅画挂起来,还是收起来?”

    “挂起来吧。”东方墨隐环视一遭,却发现这外殿早已挂了他人真迹,“去,把那幅山水图取了。”

    “皇上,那幅山水图倒也有些韵味,且与其他画作成一体系,臣妾的画搁在那里倒显得不伦不类了,不如挂到内殿那两把剑的位置。”诡无忧是指靠着东头几案上方的位置。

    “好,卢桂升,这画儿你小心挂,那两把宝剑你着人送到御书房去便罢。”东方墨隐安排下去后,又对诡无忧说道,“原来还说让你作画挂满皇宫,眼下看来,朕是不许你再动一次笔了。”

    诡无忧嗔怪道,“便是不用妖术罢了,如何说再也画不得了?皇上若想看,臣妾便可画。”

    东方墨隐也不顾下面挽情率着四个丫头候着,直白说道,“朕不许你操劳半分,若是再因劳累晕厥,朕也要随你去了。”

    诡无忧此时却笑不出来了,她知道,东方墨隐这话说得认真至极。皇上这番甜言蜜语恁是谁听了都要心动万分,独独诡无忧最最不愿听的便是这话。

    “皇上,这种糊涂话说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要提了。”诡无忧说得也很认真,没有温婉,也没有娇羞,这般认真,东方墨隐从未见过,一时也被震慑住。

    看东方墨隐一时失了魂似的,诡无忧也知道自己这话的口气似是重了,又有些无奈道,“皇上,臣妾只愿您福寿绵长。那种糊涂话,臣妾心里听了不舒服。”

    东方墨隐点头,“朕记下了,日后不再提便是。”

    卢桂升有些讶异,他自是知道皇上是喜爱诡无忧至极的,但他没料到皇上对诡无忧竟有些发痴起来,甚至在诡无忧面前都不似那个朝堂之上的君主了。

    今日早朝时,东方墨隐先是历数了锦荣城父女的数条罪状,宣布活捉锦荣城,锦家满门抄斩,锦荣城一人凌迟处死。又因瑟江国多次骚扰边境,决定发兵。立在龙椅前的东方墨隐王者风范十足,朝堂之下,群臣垂手而立,一言不敢发。他们断然想不到,那个叱咤风云的帝王,在这个弱小女子面前竟收起了自己的气场。

    诡无忧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瞧着院子里摆着的些许盆栽又问道,“不知道冷宫里那些花草怎么样了,这两日里倒是无人浇水。”

    已经取了剑的卢桂升连忙回话,“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已经让奴才寻了两个擅长养花养草的妇人去看着冷宫了,竹子、月季连带那棵古槐都被人照料着呢。您大可放心。”

    一听卢桂升说皇上百忙之中还记得着人代她养花草,诡无忧心上一动,又有些愧疚,刚才口气不该那么重的,毕竟皇上也是一片真心实意,自己竟让他也不高兴了。现如今是还被皇上宠爱着,若是哪一天不受恩宠,自己或许就因为这句话被打入冷宫也不一定。所谓“恃宠而骄”便是现如今自己这个样子吧。

    “有劳皇上费心了。臣妾原本想着让挽情与文修每日得了闲去看看便罢。”

    “不过是差了两个老妈妈过去看院子,她们也落得自在呢,又无人管无人说的,只不过一些花花草草,照顾不周了也不会告状。”东方墨隐似乎并不在意诡无忧刚才的严肃,“待你过两日身体好些了,便乘着凤辇前去看看,若是有所颓败,责罚便是了。”

    “是。”诡无忧淡淡一笑,也将那个那一页掀了过去。

    正说话的时候,挽情进门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徒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吧。”东方墨隐仍是坐着,他再是敬重,也不能忘了自己是皇上的身份。唯有在诡无忧面前,他可以放下一切,哪怕让他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他也愿意。

    只见进了门的徒玉轩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白色长衫,腰间束了一条镶着宝玉的腰带,外面又穿了一件如云白纱,脚上蹬着一双银线云海绸缎靴,看上去飘逸至极,再配上那松散梳起的青丝,好一派风流自在的做派。眉目之间自是流淌着一股仙气一般,倒不似这凡尘间的人了。

    “玉轩向皇上请安了。”徒玉轩说着便要向东方墨隐跪下。

    “杏儿,扶着徒先生。”东方墨隐特准了徒玉轩无需行跪礼,“既是无忧的师父,免了跪礼吧。”

    徒玉轩虽然看上去清清冷冷,好似披着一身寒气,可说话却是十分逗趣,只见他颔首笑道,“没料到,竟有朝一日也沾了那小丫头的光。”

    “师父,徒儿真的好奇,你这两年结交了什么样的人,怎么竟油嘴滑舌得更厉害了?”诡无忧朝他眨了眨眼睛,“你这两年可是都在皇宫了?”

    “说起这个,那话就长了。”徒玉轩有些感叹道。

    “来,给徒先生赐坐,让徒先生慢慢讲。”东方墨隐也好奇,这位师父是如何从那黄土堆里出来,又如何来到这皇宫的。

    卢桂升搬了一把椅子到宝座的一侧,挽情则为徒玉轩倒了杯茶奉上来。

    “皇上有所不知,这世上法术千千万,除了无忧所学的画骨勾魂那种妖术,还有一种便是捏土成人的法术。”徒玉轩状若优雅地品了一口茶,然而嘴唇刚碰到茶水,便被烫的龇牙咧嘴起来,微微有些脸红后,又佯装淡定地开口,“所谓‘捏土成人’,便是仿了女娲造人那一道,捏了黄土在采一束精魄灌入其中,似是真人,却不是真人。三年前,我去除妖,谁知竟被咬伤,一时元气大损,便被人留下养伤度日,谁知那一家是为了求得长生之法故意养妖诱我,待我无力之时,将内心所想全盘托出,希望我能使他们一家人万寿无疆,我必然不肯啊,一是此等有邪心歹念之人练就了长生之术也是祸害,二则我担心无忧自己在山中会有不测。谁知他们家人中竟有人会这捏土造人之法,想是做了一具我的尸体送到深山无忧跟前,让她误以为我已仙逝,无忧却也是疏漏,竟瞧不出那尸首不过是一抔黄土吗?竟也信了。若是你们现在再去看那瀑布之下的坟堆,里面哪有什么白骨,不过衣冠冢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