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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两点，飞机降落在Z市国际机场，顾梦曦下了飞机就直接往NICI赶去。
出租车上，顾梦曦给戴亦枫发了一条平安抵达的短信，旋即翻看到穆少顷昨天给她发的——
【顾梦曦，不必抱歉你的选择，工作的事情你直接去公司交接就好，这几天我都外面出差，不碰面你也不用尴尬。】
她紧紧捏着手机，想起昨天给穆少顷打电话的情景。
他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带着浅浅的疼痛感觉她听得出来，只是她也很无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时间电话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是穆少顷先说了再见，然后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NICI楼下，她熟稔的穿梭在大厦里面，和穆少顷安排接手工作的助理交接了许久，下午五点，她去人事部办离职。
办好离职手续，一天没上厕所的顾梦曦去了人事这层的洗手间。
“哎，你听说没？NICI和永城的合作告吹了，导致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穆总也病了好几天没进公司了，刚才他的私人秘书顾梦曦都来办离职了，你说NICI是不是碰到大事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有工资拿不就得了。”
“诶，我就问问嘛……”
两人说了没几句就离开了洗手间，可里面的重点却被格子间里面的顾梦曦都听见了。
柳眉微微蹙着，穆少顷病了几天没进公司？他昨天还明明说他在外面出差，是故意不让她知道担心？
想着，顾梦曦没在公司多做停留，也没去问穆少顷什么，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直接去他家里就成。
*
六点，出租车停在公寓门口，顾梦曦提着之前绕去超市买的食材和水果下车，知道穆少顷十指不沾阳春水，公寓里面也没佣人，突然就心疼起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
她叹了口气，走到公寓门口按铃，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迎面对上的，是满脸疑惑的男人。
“怎么来了？”穆少顷语气淡淡，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抚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并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顾梦曦看着他，脸色苍白，丝绸做的睡袍懒散的松开着，胸前淌着薄汗，她皱了皱眉，没理他生疏的语气踮起脚尖，手心覆上他的额头，好烫。
“发烧？”
“我没事。”穆少顷拿掉她的手，昏昏沉沉的看着她，“离职不是都办好了？”
顾梦曦瞪他一眼，知道他话里意思，他要的她给不了，就想要她离他远一点。
可她欠这个男人太多，即使她给不了他他想要的，但至少作为朋友，她力所能及的一定都会给他，都是她欠的，她还不清的。
两人在门口对视了几秒，顾梦曦仗着自己身材娇小，从他撑着门框的腋下钻了进去，随即看见满屋的啤酒罐子，似乎懂了什么，却又应该要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
她脚步掠过啤酒罐，“离职了就不用管你了？穆少顷，我有那么忘恩负义？你赶紧给我去楼上躺着，我……”
话音未完，顾梦曦身后一暖，整片后背都传来男人不寻常的体温和呼吸声。
她顿了顿，“穆少顷，你……”
“别说话，最后让我抱你一次。”
穆少顷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瘦弱肩膀，闭着双眸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此刻还能抱着她回忆，只怕以后，连见一面都难。
请允许他，抱她最后一次，多贪恋一些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客厅，分为安静，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顾梦曦被他抱着，也似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楚，良久，她站的腿都发麻了，肩上的分量愈发沉重，她偏头，喊了他一声，才发现他已经睡过去了。
顾梦曦叹了口气，吃力的架着穆少顷到沙发上躺好，整理了满地的啤酒罐去了厨房，替他做晚餐。
*
一个小时后，顾梦曦端着一锅海鲜粥搁到餐桌上，分了两碗盛好，才发现沙发上的男人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刚想要上楼找他，就见他从楼梯上下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粥，快过来吃点。”
穆少顷看了她一眼，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她递来的海鲜粥，吃得很快。
“你吃慢点，会烫。”顾梦曦接过空碗给他再盛了一份，自己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吃起来。
穆少顷眉眼淡淡，一连吃了好几碗，只怕是以后再也吃不到她给他做的饭。
吃完，他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小嘴一张一阖吃的小心优雅，“再也不回Z市了，对吗？”
顾梦曦被他突然开口的话吓到，小脸有些尴尬，仔细斟酌，终究是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她会一直和戴亦枫住在J市了，戴亦枫说过那才是她的家，其实在她心里，也是一样。
穆少顷叹了口气，理好情绪才继续开口：“遇到一个爱的人不容易，能相守的更是不容易，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以后，你有任何委屈还是可以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
‘等你’两个字被他藏在心里，怕吓坏她，也怕她幸福的不安。
顾梦曦默默，不敢看他一眼，听得懂他话里意思，心里愧疚。
*
晚饭过后，她照顾完穆少顷睡下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走在老旧的楼道里面，昏暗的黄色的灯光打在地上，拉长了她的影子，显得有些说不清的酸楚意味。
一步一步，她走到防盗门口，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进去后习惯性的按亮左手边客厅的吊灯开关。
一室明亮，她关上房门，却是看着这一屋熟悉的装饰发起呆来。
她走到沙发坐下，将钥匙扔在玻璃茶几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这空旷的屋子里面格外刺耳，她愣愣的环视着这间屋子，心里竟然涌起一股酸涩难舍的意味。
这三年，她在这里哭过笑过，看着顾想想从这里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甜的苦的，她在这里尝的淋漓尽致，此刻，要离开这间屋子，心里真真有些不舍起来。
神游在外，顾梦曦突然被手机连续的震动声拉回思绪，醒了醒脑子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戴亦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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