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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烜元刚醒，脑子还不太好使，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我哪天说了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慕容琳瞪大眼睛，凶神恶煞地挥了挥拳头，但最终她还是拼命忍住了打人的冲动，安慰自己：反正都已经主动丢脸了，那……多丢一点也没关系。
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脸，而且，为了她的未来，这点脸算什么？
“咳咳，慧恩的满月酒那天，你……”慕容琳突然感觉脸上莫名其妙地发烫，格外别扭，但她还是说下去了：“你不是想要来跟我表白的吗？我……我答应你啊！”
程烜元才知道慕容琳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是要说这个，不可否认，他很高兴。
可是？琳子冲动了，他应该要保持冷静。
他摇头：“琳子，后来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慕容琳怒了，她都已经主动成这样了，程烜元还退缩了，不气才怪。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程烜元，眼里的警告很明显。
“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程烜元缓缓地说：“琳子，我选择瞒着你为了什么你很清楚，不要冲动，谁都知道，这个时候，选择和我做朋友才是最明智的，我不想让你难过，更不想耽误你，懂吗？”
慕容琳忽然沉默了下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程烜元看。
她懂，其实她都懂的，程烜元替她做了一个他自以为对她最好的选择。
确实，程烜元有生命危险，现在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很不明智很犯傻的行为，程烜元不让她犯傻，但是……她愿意啊！她愿意犯傻和他在一起啊！
程烜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偏偏没考虑过她的意愿，还自以他的选择对她是最好的，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病床上的程烜元看着慕容琳的神情，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正想开口的时候，忽然被她按住了双肩……
但是再局促，她觉得她都应该开口说明一下。
“咳……程烜元！”她缓缓地看向程烜元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所以不介意把接下来的每个二十多年都浪费在你身上，你懂了吗？”
“我懂！”程烜元的目光很深：“但是，琳子，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会死！”
“程烜元，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慕容琳彻底怒了，怒吼：“如果你一定会死，我不跟你在一起你就不会死了吗？如果你一定会死，那我为什么不趁最后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当我跟你一样蠢啊！我喜欢你，你听见没有？”
程烜元一脸的傻样。
“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到这种程度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什么？”慕容琳瞪着程烜元，瞪了一会又软下了肩膀：“算了，我直接告诉好了，我喜欢你，现在开始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管你病了还是会怎么样，我不介意，就算将来，你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也要照顾你一辈子！”
程烜元看着慕容琳的眼睛沉默了良久才问：“如果我死了呢？”他无法想象，他死了，留琳子一个人，她该有多难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慕容琳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看着程烜元：“我跟你保证，如果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好好地活下去，连着你的份一起活下去，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会颓废，也不会放弃生活！”只是……会很难过罢了。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她又问程烜元。
程烜元看着她三秒，叹了口气：“靠过来一点吧！”
这次慕容琳倒是听话，俯身靠过去，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被程烜元伸手抱住了，她愣了……程烜元这是……答应她了。
程烜元叹了口气：“看你这么死皮赖脸的，我知道我推也推不开你了，勉强答应你好了！”
慕容琳知道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但是，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的。
“你平时不是自诩智商高吗？”程烜元问：“这种时候，怎么笨成这样？”
“不是我笨！”慕容琳是绝对不会在口头功夫上向程烜元认输的，就算他受伤了：“而是你脑筋太死！”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程烜元，答应我，你不可以死。”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我会配合治疗，努力活下去！”程烜元一只手摸上了慕容琳的后脑勺，带着她整个人伏到他身上，让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你听我说：现在关于健康地活下去的事情，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是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了，就一定会配合所有治疗，你也要记得你说过的，如果我真的发生了意外，你连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们下辈子还能遇见，琳子，我一定不会这么迟才跟你表白！”
慕容琳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了，泪珠滑了下来，浸湿了程烜元胸口处的衣服，她匆匆拭去了，抬起头来看着程烜元：“那天晚上帮我监控医院电脑的人，是你对不对，杨立诚和他的助手，只是在做戏给我看？”
事到如今，程烜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点头承认。
“黑洞的事情呢？”慕容琳又问：“你是不是也一直在帮我查？”
“我发现的时候，你也发现了！”程烜元说：“我等于没帮上什么？对了，黑洞和她的手下，抓到了！”
“抓到了！”慕容琳说：“她选择冒险住院产子，是因为听说这家医院是本市最好的，她可能真的很想生一个健康的儿子出来，也才让我们找到了线索，她才会落网！”
程烜元：“抓到了就好，罪犯没什么好同情的，她今天这个结果，都是她自己种下的因！”
“也对！”说着，慕容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程烜元，你一直忘了一件事！”
程烜元思来想去找不到头绪，蹙眉：“什么？”
“你刚刚跟我说，如果我们还有下辈子，不会这么迟才跟我表白？”慕容琳掀起眼帘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其实你这辈子都还没表白过！好吗？”
程烜元又陷入了沉默。
“我是认真的！”慕容琳严肃地强调。
程烜元认命地闭了闭眼：“琳子！”
“嗯！”
“我喜欢你！”
慕容琳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拍拍程烜元的脸颊：“这还差不多，乖……”然后在在程烜元嘴上啄了一下。
程烜元的事情在朋友圈里，已经是瞒不住了，天亮后，陆陆续续有战友和朋友来看他，也知道他为慕容琳挡了子弹，免不了都要安慰慕容琳两句。
只有米晓晓没对慕容琳说那些没有大作用的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伟凡在想办法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了，我们都会尽力，让烜元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要太担心。”
慕容琳点了点头。
“你和他怎么样了？”米晓晓问。
“他被强迫和我在一起了，嗯，我主动的。”慕容琳笑了笑，“之前呢，我一直没想过要主动和他表白，认为那很没面子，但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渴望和他在一起，面子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
米晓晓叹了口气：“可怜的程烜元……”
慕容琳泪奔了，晓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可怜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有谁谈恋爱的时候是女方主动的，哎！
“不过那小子也算很幸运了。”米晓晓接着说，“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决定和他在一起，很难得。”
“我想的没有别人那么复杂。”慕容琳说，“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不介意他变成什么样，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如果到了最后他会离开，那么我更应该珍惜这最后的时间，不是吗，一开始就是他想太多了。”
“不过那也正好证明，他有多为你着想不是吗，他宁愿一个人扛，也不愿意让你担心难过，他对你真的很好。”
慕容琳耸耸肩，“我知道，所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拿出最好的心态面对，和他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