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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素素和母亲一起开开心心的吃起了午饭，吃第一口菜时就忍不住哭泣，江琴心疼的替她擦去泪水，无措的问：“妈烧的不好吃吗？”
“不，太好吃了，我没想到还能吃到妈妈做的菜，我是太高兴才会哭的。”
“傻孩子，好吃就多吃，以后妈天天坐给你吃。”
江琴是三天前回的T市，她一回来就开始寻找素素，只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T市，于是只能租了原来的房子一边找一边等，她相信只要素素人还在，哪天看到闺里香又住进了人，就一定会回来找她。
这一天来的太快了，让她措手不及，又惊喜万分。
“对了，素素，你现在住在哪里？有男朋友了吗？”
饭吃到一半时，江琴突然问到了这个话题，素素心一惊，想到先前舅舅跟她说的那些话，她一时间哑然了，不知道如何回复母亲，自己嫁给了将她抛弃的男人的儿子，也不知道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男朋友条件不怎么好，怕妈不答应？”
“不是的妈，其实我男朋友条件挺好的，有机会我就带他来见见你。”
“好啊，只要你过的好，妈比什么都开心。”
在关键时刻，素素选择了回避，不是有意要骗母亲，只是还没想到要如何去跟她说这件事，她脑子很乱，于是决定回去想好了再跟母亲坦白，她已经结婚并且夫家是唐家这件事，早晚母亲会知道，即便她不说，唐家在T市的影响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素素一直到傍晚才从闺里香离开，还是母亲硬撵的，江琴听说她现如今是住在男友家里，他们即将结婚，怕她晚上不回去，夫家会多心，所以不管素素怎么哀求晚上要留下来跟妈妈一起睡，江琴都不同意。
素素无奈，只好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在半路上，接到唐立哲的电话，“宝贝，在哪呢？”
“我在外面。”
“什么时候回家？”
“这就回来了。”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
“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素素心想，不知道唐立哲听到她妈妈回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替她高兴？虽然他是个爱乌及乌的男人，但是与自己父亲好过的女人，心里总会别扭的吧。
揣着复杂的心情，素素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迎上唐立哲，他关怀的问：“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我这么大人又不会丢了。”
“那可不一定，鸿叔说你中午就走了，一个下午没回来，你是有多迷糊我还能不清楚。”
“我……”
素素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晚上睡觉时再说吧，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
夜里，素素依偎在唐立哲怀里，柔声说道：“老公，我今天有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哦，什么？”
“但是对你来说，可能开心不起来……”
“到底什么事？”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好，说吧，我已经好奇死了。”
“我妈妈回来了。”
唐立哲惊得猛得直起腰：“你妈妈？以前收养你的妈妈？”
“是的。”
素素小心翼翼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
唐立哲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这举动可是把素素吓得不轻，“你、你都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唐立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妈妈是江琴，你父亲以前的……”
他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伸出指尖在她脑门戳了一下：“傻丫头，怎么可能，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我就不接受你妈呀，我爱你，所以你的妈就是我的妈，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明天我就把行程全部取消，然后正式的陪你去见你妈妈。”
“不行，明天暂时还不行，我还没跟我妈坦白咱俩的事呢。”
“为什么？”
“我不就顾虑这个吗？我怕我妈不同意。”
“拜托，我们都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岳母再不同意，还能让咱俩把婚离了不成？”
“情况不同，你或许不介意也没事，但我妈就不一样了，她为了你爸，可是一生未嫁，甚至连唯一的女儿都失去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已经发生的事再怎么不情愿也发生了，况且那也是上辈人的恩怨，难道我们要一直对她隐瞒结婚的事？”
“肯定是瞒不住啊，我只是想找个委婉的能接受的方式去跟她说。”
“素素，我觉得这件事，不管你怎么委婉，都是回避不了的事实，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坦白，免得让你妈妈伤心，你这样骗她是不好的。”
“恩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她，还有，我明天晚上能不能不回来？”
“你想留在那里陪你妈妈？”
“是的。”
“当然可以，就是我真的不能去吗？”
“可以去，但不是现在，等我妈接受了这件事，我再通知你，到时候你正式的去拜访。”
“好吧，听老婆大人的。”
素素一清早特意去商场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带去给妈妈，当她拎着大包小包赶到闺里香时，她看到了一副令她气愤不已的场面。
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似乎大早上还喝了些酒，正在与母亲发生争吵。
“我说了我们这里已经不接客就是不接客！你给我滚!!!”
“不接客你开门干什么？怕老子不给钱吗？放心，老子有钱，多的是钱……”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摔在江琴脸上。
“混蛋！！！”
素素怒极攻心，她从前就看不惯别人欺负妈妈，如今更见不得母亲再被羞辱，抡起一旁的扫帚，就挥到了男人头上。
男人惨叫一声，一回头看见打他的人，顿时整个人清醒多了，“卓素素？”
素素倒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叫出她的名字。
男人撇了眼素素，又回头看了眼江琴，悻悻的说：“自己命贱，却有个命好的女儿，嫁了本市最有钱的唐家，难怪是不营业了，人家就是牙缝里掉下来的，也足够你吃喝不尽，呵……”
“你说谁命贱呢？你给我站住！！！”
素素还想拿着扫帚追出去，被母亲制止，江琴面色凝重的质问她：“刚才那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嫁了本市最有钱的唐家？你不是说你没结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素素愧疚的低下头，咬着唇小声回答：“对不起妈，我骗了你……”
“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又不是不准你嫁人，你结婚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你有什么理由需要骗我？”
“我嫁的人叫唐立哲，他的父亲……”
江琴的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因为她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姓氏。
“他的父亲怎么了？”
“叫唐鹤轩……”
唐鹤轩三个字像一记炸雷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江琴脑海里炸开了，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她不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木然出口：“这不可能！”
“妈，对不起，我不该瞒你，是我的错，但这是真的，我做了唐鹤轩的媳妇。”
“你知道唐鹤轩是什么人吗？？？”
江琴突然失控的咆哮起来。
素素吓坏了，她当然是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才会有所隐瞒，不然她也不用这么为难，昨天就直接告诉她了。
“妈，我知道，当然知道。”
“他是害了妈一辈子的男人，你怎么可以和他的儿子结婚，这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你却为什么偏要挑中他们，你是故意想气死妈，想让我痛苦不堪是不是？？”
“不是的，我发誓我没有，我当初……”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若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回来，你走，现在就走，这一生，你我母女之情缘尽于此，你做了唐鹤轩的儿媳妇，就是我江琴不共戴天的仇人，再也不要来找我！”
素素被母亲推出了门外，大门无情的闭合了，素素哭的不能自持，她一遍遍的拍着房门，乞求母亲原谅，可江琴死活不肯开门，与女儿断绝关系的决心比石头还要坚硬。
素素最后终于不再拍了，她对着门缝大声说：“妈，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若不肯原谅女儿，我坐在这里永远都不会走。”
她的固执一如当年，一个上午过去了，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母亲没有开门，她也没有走。
就在她的心随着黑夜来临，渐渐冷却的时候，她认为母亲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回想当初舅舅跟自己说的话，她体谅了母亲的这份无情，换了任何一个伤痕累累的人，都不能再跟那一家人有牵扯，而自己，这个母亲唯一的亲人，却和那一家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素素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滴落在手背上，像尖刀一样，刺的很痛。
她背过身，抚摸着身后的大门，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了母亲放弃唐立哲，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可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不再奢望母亲会再接受她，只希望她不要再离开，她只要随时想妈妈了，能站在远处，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
素素踉跄着站起身，准备离去，就在她挪动步伐的瞬间，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