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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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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信风波过去没几天,陈海岚找到李向晚,希望策划部门出一名策划人员与发行部一起参加和韩国电视台的接洽会议,并点名要罗七七参与。

    之前收到罗七七的消息,陈海岚很生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总监,罗七七和自己没有什么交情,这么贸贸然跑来给自己发消息,她觉得这女孩做事很冒失。再加上经历了上次的KTV事件,明明是这个女孩处理不当,苏澈却还给她解了围,她决定趁此机会给她一个下马威。之后,陈海岚看到罗七七写的故事梗概,觉得女孩的文笔很好,英文版的内容也准备的很用心,找策划部的人员参加,是希望在谈到项目内容的时候,能够更好地有的放矢。她自认是对事不对人,便和李向晚提了需求。

    李向晚不明白陈海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让自己的下属吃了哑巴亏,现在又来要人。李向晚并不是陈海岚的直属下属,但发行部一直是公司最重要的主力部门,陈海岚也是总裁面前的红人,这个面子又不能不给。她只好去和罗七七转达陈海岚的意思,耐心解释她出席的必要性,并嘱咐她准备好英语口语的剧本阐述。

    罗七七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再和陈海岚有什么接触,但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负责的,她决定有始有终,站好最后一班岗。她随陈海岚一行人来到市内一家高级餐厅的包房等候,这家餐厅叫“静庐”,主推江浙创意菜,菜点精致可口,做得十分入味,也不油腻。罗七七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程允昊经常打包这家餐厅的菜回来给她吃,她每次都及其捧场,吃个精光。

    韩国电视台的高层在苏澈的陪伴下,走进了包房,身后跟着助理、翻译等一干工作人员。苏澈今日穿了一套修身的灰色西装,倒有几分像韩剧里的男主角。他英语的发音并不是很好,好在词汇量比较丰富,逻辑通顺,表达起来完全不成问题。陈海岚与他分别坐在韩国人的两边,也用英语和对方交流。相比之下,发行经理马国庆和另外两个发行助理的英语基本开不了口,只能通过翻译与对方交流。

    当聊到剧本内容的时候,陈海岚很自然地介绍了下罗七七,并请她给对方介绍。罗七七事先已做足了功课,而且她的英语口语一直不错。她口语流利,声音清甜,且对剧本内容十分熟悉,对方偶尔补充一两个问题,她也对答如流。苏澈进门时已经注意到她也在场,有些意外,罗七七今天穿了一条宝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妆也化得很妥帖,头发披散下来,带了一个金色的头箍,看上去既职业化又不失甜美。现在听她用英语娓娓道来,表现得很好。

    一行人吃完饭,聊得差不多了,苏澈安排马国庆和两名助理带着韩国团队去市内游览。自己和陈海岚陪韩国老板回酒店另行商谈,并让罗七七自己先回家。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跟进了,早点回去吧。”苏澈落在后头嘱托了罗七七两句。

    有了上次的经历,罗七七巴不得赶紧收工,便点点头。“谢谢苏总。”

    “谢我做什么?你把份内的事情做好了,自然可以回去了。还有,你今天这样打扮很漂亮。”

    罗七七这一身新衣服都是裴蓉拉着自己去买的,裴蓉一直对罗七七的审美不能苟同,觉得她穿的衣服都松松垮垮,穿着没有精神。便给她买了几套上班能穿的衣服。此时得了苏澈的夸赞,看来母亲的眼光没有错。

    程允昊和客户吃完饭走出门就看到了罗七七,她和一个男人面对面说话。他认出这个男的是华煜的副总,从前在饭局上见过,但不太熟悉,后来就是从方嘉口中听说他的名字。苏澈不知道说了什么,罗七七脸红了一下,低头笑了笑。两个人看上去气氛不错。

    程允昊招呼下属陪客人先行离开,自己施施然走向了罗七七他们。

    “苏总,幸会。”

    “是信合的程总?你好。”苏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程允昊,两人曾在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信合地产的少东,而且刚刚从国外回来,交情不深,只觉得他和大部分留学归来的富二代差不多,且不论能力如何,很有绅士风度,在饭局上礼节到位。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七七看着程允昊,他今日穿了一套英伦风的三件套,更显得清俊不凡,路过的女客人和服务员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见证过程允昊风靡高中的校草时期,她早对程允昊“自带聚光灯”的体质见怪不怪。当年,程允昊刚考进师大附中的时候,就被选为“校草”,再加上篮球打得好,学校里的“女粉丝”一箩筐。更气人的是,本来他的成绩一直处在班级中游,谁想到他在高二突然发力,成绩一路高歌猛进。裴蓉和年级组长,都希望好好培养这颗好苗子,给师大附中的高考分数线加把劲。可惜他到了高二下半学期便出国留学,准备考取国外的大学了。

    说起来,程允昊读高中的时候,罗七七还在念师大初中部,原本两个人在学校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不过拖了罗七七的初中死党的福,她才会被拉去看师大高中部一年一度的校篮球赛决赛。那个时候,程允昊才念高一,而对手却是高三的学长。程允昊的身高很高,罗七七本以为他会打前锋的位置,没想到他担当的却是得分后卫的角色。突破、投篮、罚球、三分球他都驾轻就熟,几乎没有进攻盲区。每次程允昊一拿到球,全场女生的尖叫震耳欲聋,罗七七也跟着激动,她从来不知道程允昊在学校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最后两队的比分追的很紧,比赛还剩最后3分钟。程允昊再次组织发起进攻,对方的中锋人高马大,宽度是程允昊的两倍,把程允昊防的很死。每次看到这人贴在程允昊前面,罗七七觉得自己就要被吓出心脏病了,生怕程允昊会受伤。然而程允昊面对强壮得像黑猩猩一样的高三学长,一点都不怵,反而越战越勇。

    时间越来越紧迫,程允昊突然向后高高跃起,企图投出一个三分球。黑猩猩大概是被他这种小看自己的举动惹怒了,竟然上手抓住程允昊的脚。程允昊整个人重重得掉在了地上。那一刹那,全场寂静,罗七七的心脏也跟着跳了出来。

    最终,那个三分球当然是没有进,但是因为对方犯规,程允昊的队有了罚球的机会,最终战胜了高三的队伍,首次创造了一个高一战胜高三的奇迹。

    程允昊骨折住进了医院,而罗七七在裴蓉的要求下,每三天给程允昊送汤,送吃的,走上了小保姆的生涯就都是后话了。

    “程总和七七认识吗?”苏澈的话把罗七七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是我的邻居。”罗七七怕程允昊又编些不靠谱的说词,抢先回答道。

    苏澈显然有些意外。“原来是这样。”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吧。”程允昊对罗七七说。

    罗七七没有推辞,和苏澈道别后,便随程允昊离开了。

    “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你七七?”

    “啊?你说什么?”这人又唱得哪出?

    “你和苏澈很熟悉吗?”

    “算不上熟悉吧,我们工作上的交集不是很多,反正是我的领导。”

    “我记得上次方嘉说,英雄救美的人也是他吧。”

    罗七七心想程允昊的记性还真是好。“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啊?是呀。他人挺好的。”

    “上次送你回来的人也是他?”

    “恩,上次加班,刚好碰到他。”

    程允昊若有所思地看了罗七七一眼,正色道“你最好别学什么萝莉、大叔那一套,这个男人太老了不适合你。”

    “你胡说什么啊?神经病啊。”

    “你这是被我戳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吗?”

    “我发现你这个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罗七七对苏澈确实很有好感,但到目前为止,她并不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情,充其量只能是仰慕。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情到了程允昊嘴里就变了味道。

    “我能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他除了年纪大以外,水也比较深,总之就是不适合你,你要是想玩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套路,最好趁早收手,不然有你苦头吃。”

    “你自己走吧,我打的回家。”罗七七有些动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程允昊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没想到真的把小丫头惹恼了,她掉头就去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