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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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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俊独坐于吧台前,慢慢的喝一杯红酒,台上女歌手在演唱《城市里的月光》。他一个人显得那么孤独、落寞。

    突然,又走入两个男人,当中正有修俊的同事小陈。小陈与朋友来喝酒,刚想找个位子坐下,却看见了修俊,立即迎过来,笑着说,“你也在这儿喝酒啊。”

    不久后,孙云接到家乡传来的消息,父亲生病,让他要赶回去,准备就绪,他提了行李来到了火车站,镜容随来送他,孙云有些意外,当然也很高兴,时间还没到,他们在候车室聊着。孙云看表:“行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晚了不安全。火车站又这么乱……”

    “没关系,既然都来了,得等到送你上车啊。”

    孙云笑,“你今天能来送我,我都很高兴了。哎……你答应了做我女朋友,不许反悔啊。”镜容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好反悔的,又不是结婚。你自己说的啊,要是我们合不来,随时可以分手。”

    “是啊,现在不都这样吗。但是,镜容……”孙云脸上是一片郑重之色,“我真的、希望能跟你走下去,希望你就是和我携手一生、白头到老的人。”

    镜容第一次听到这么深情的表白。她是女孩子,对于人生情感的第一次,内心总会产生难忘的感觉。她终于扬起目光,默默与孙云对望,感动与幸福已在心头撒下了种子。    站台上人流骚动,孙云已提着行李上车了,当他找着座位,正好临窗,于是在火车没开之前,继续和站在窗外的镜容交谈。

    铃声响起,火车终于缓缓的开走了,离开了站台,镜容却还站着不动,像电影中痴情女主人公般望着火车逐渐远去。

    镜容回来时坐了大巴车,窗外夜已深,车上没什么人,可以随意选择座位。她靠在了椅背上,不时望向车窗外,眉宇间是一份寂寞之色。

    她心中想着:“不知道怎么,他走了之后,我内心好空。难道,我对他真的产生了感情吗?孙云,或,这就是我的初恋……”

    蓝泰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许为鹏今天正坐在办公室,听周立川汇报着一些事。

    周立川汇报完了之后,许为鹏又开始在桌上找一份文件,周立川目光闪烁着:“江东城把他的小儿子也派过来了,看来对S市这边的市场非常重视。”

    许为鹏似乎停下了动作:“你是说那次见的那个?”

    周立川点头:“没错,江修俊。”

    许为鹏停顿少许的时间,又开始整理文件,边商议:“你看,在他身上,能不能找点可利用的地方?”

    周立川皱眉摇头:“不行啊,江修远对他这么看重,他不可能对江恒公司、对他哥哥有什么异心……另外,这个人本身也是个厉害角色,绝对棘手得很,不是三言两语,或是给予一点什么好处就能打动的。”

    许为鹏却哈哈的一笑,“我是在想,他们兄弟俩真的和睦么?会不会为了在公司争什么权,面和心不和啊?”

    周立川的目光深沉,“这个外人就不知道了……但好像都没这种迹象,目前大权还是在江东城手上,江修俊与他哥哥根本没什么好争的,要不然他跑到S市只是当一个部门主管干吗?他完全能先立足上海的集团总部,当前他年纪还很轻,该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许为鹏不以为然:“哎哟,如今的年轻人,野心可大着呢。”

    他无意说了这句话,却让周立川听得一怔,神色已不怎么自然了。许为鹏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说:“你记住啊,最近还是留意一下他的动态。”

    修俊穿了一身运动衣,围绕着湖边在跑步。他的步伐轻快又稳健,几乎像个长跑运动员。悠碧的湖水,映着他矫健的身影,清新的晨风,吹过他英气袭人的面颊……

    这是个很大的练习室,如今空空荡荡的,仅是修俊一人在内。室内吊了沙袋,修俊穿了件黑背心,竟似拳击手般戴了手套,在快速又迅猛的出击。

    他一下又一下的打着,看来膂力颇为强劲,绝不像生手。直打到额头上汗水淋漓才放缓力度。他在打拳时,脸上石雕一般全无表情,眼神为什么变得那么深邃、悠沉?他一拳拳打得如此买力,是不是在发泄着什么?

    打完拳后,修俊又到了房内一些健身器材上运动,练臂力的、腿力的、腰、腹。最后他又在光滑的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速度平稳,却不间断,不知做了多少个。

    终于,他仰天躺在了地板上,轻轻喘息。

    汗水滑过了他高直挺秀的鼻翼、迷人已极的脸庞,原本神采奕奕、锐利慑人的目光,这时却变得空空洞洞的,又仿佛天空一般悠远、海洋一般深沉,忧郁又孤寂。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镜容接到孙云的电话,孙云的父亲病逝了,正在办着丧事,或许因为孙云的父亲和他关系并不好,从小到大并不怎么管他,没尽过多少父亲的责任,所以如今父亲病逝了,他并没有显得多么悲伤,在通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很平静,只不过告诉了镜容这样的事实而已。

    镜容还是对他说出常情的话安慰,并让对方多在那边待一阵子,孙云未置可否。

    “你不要着急,将后事都办好了,再回来,别难过,好好安慰你妈妈,让她也多注意身体啊。别难过了,节哀顺变吧。行……我们然后再通话,回来之前你告诉我。”

    其实,她听不出孙云有多么难过的情绪,这样劝对方,相信对方一定能做得到“节哀顺变”的。

    在蓝泰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周立川查探了一些关于修俊的情况,在向许为鹏汇报工作时,顺便提到了。

    许为鹏问:你怎么知道,你查的?

    周立川笑了笑:“也不是查,这类消息怎么查呀。我有个客户的儿子去了英国,现在回来了。他和江修俊以前在同一个大学念书。他们没正面接触过,但他对江修俊挺熟悉的。”

    许为鹏若有所思,没说话。

    周立川继续讲述:“因为江修俊成绩优异,外表又风流潇洒,是那儿比较出名的人物,还曾和校花ANNE、一个英国女孩儿搞在一起。  暧昧的笑  听说他虽然各方面都优秀出众,可就是私生活不大检点,不知道交往过多少女朋友了,还经常去酒吧。”

    许为鹏嘿嘿的一笑:“嗨,这些富家子弟啊,有钱,就去随意风流快活吗,全都是一个样子,反正在国外也没人管,他又是仪表出众,讨女孩子喜欢,恐怕还有不少女孩子主动找上门呢,他想不花心都不行。”

    周立川眸子中闪烁出深沉的光泽:“他最近晚上也出入酒吧、酒店什么的,但都是一个人,身边没带过什么女孩儿。”

    许为鹏咧了咧嘴角:“啊,是吗?回国之后,变规矩了?”

    他们说着都会心的笑了笑。周立川心念急转,打定一个主意,但没立即说出口。

    许为鹏淡淡说:“不过,积习难改,像这种喜欢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能真正变规矩了才怪。你投其所好,不妨先去试着交往一下。”

    孙云终于返回S市了,镜容坐车焦急匆忙,终于赶到了火车站,当她跑入大厅,看见孙云时,猛然顿住了步伐,内心就莫名的一阵激动。孙云也回头,看见她了,二人目光相接,空气几乎凝定。她的瞳孔中已浮现了泪光。

    孙云猛的向她奔了过来,很快到了她近前,激动的说,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半天…… “对不起,我离开公司得晚了,路上又有一段堵车,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呢。”镜容关切望着他,“你爸爸的事都办好了吗?”

    孙云点头,脸上却没什么悲伤表情,“办好了。唉,本来想着,半个月内就能回来,又出了这种事,一拖就是这么久。”

    “人生无常啊,你别太难过,看开点。”镜容还是劝了一句。

    从他这次去家乡回来,二人小别之后,感情更胜从前,关系变得比之前更近了一层。尤其镜容认为孙云才丧亲,对他的态度更加温柔与体谅。

    酒店的厅堂内装潢华丽,修俊一人坐在柜台前喝着酒,突听背后有人在招呼。

    “怎么,一个人喝酒啊?”

    修俊回头看去,正是周立川。周立川走到近前,笑吟吟的,显得十分友善。修俊认出他了,却不露声色,没搭话。

    周立川笑,“你好,我是周立川,还记得吗?上次见过面的。”

    修俊微微一笑。笑语之中也不知道是否含着讥诮,“蓝泰公司的高层精英,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周立川已坐到他身边,哈哈的笑,“过奖了!蓝泰是小公司,怎么比得上你们江恒集团,我也只是个跟班的,算什么精英啊。”

    他的口才虽不错,但普通话的发音不大标准,修俊却听不出他是哪里人。到深圳后,他遇见的人几乎没几个说着正宗标准普通话的。

    周立川要了一杯红酒,修俊不主动搭言,只顾自己喝。突然问:“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走吧,一起去开心一下。”

    “去哪儿?”

    “我在这里订了一个房间,到我屋子去喝,怎么样?”。周立川注意着对方的神色。

    修俊却笑了笑,“对不起,我很快就要走了。”

    “我有事想跟你好好谈谈,怎么样,赏个脸吧。到我那儿去,保证有东西会让你很感兴趣的。”

    “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么事好谈的。”修俊淡淡的说。

    “当然是有事,关于两家公司的事。”他试着一拍对方,笑:“何必这样呢。我们又不是敌人,彼此之间气氛不要搞得太紧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