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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恶心!”凤俊邪见不得她迫不及待哀求的模样,没由来的一阵怒气,猛地将她甩开,眼神冰冷无情。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好在方子昂从身后伸手及时托住了她。
“俊邪,适可而止吧……”方子昂的声音低沉,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凤俊邪显然不吃这一套,讥笑道:“哎哟喂,方子昂,我告诉你,她到死也是我凤俊邪的女人,你他妈这辈子都别想染指!”
方子昂显然不会轻易松手,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受苦,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忍受着这么巨大的痛苦,一个男人可能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方子昂,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别不识好歹!”凤俊邪见他并不相让,眼眸中的怒火似在燃烧。
“俊邪,善雅回来了,如果让她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想?”方子昂淡淡的道,他明白这只是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他的心中还存在丁点的爱,他应该会收手吧。
果然,这一招对凤俊邪很有效,听到那个名字,他明显怔了下,微微眯了眯眼睛,眸中危险的气息一览无余:“你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毕竟善雅是你曾经真心爱过的人,不是吗?她是无辜的,放手吧。”方子昂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跟他商量,即使他的心中并没有报太高的希望。
凤俊邪呆愣住,脑中闪现出刘善雅那张如春风般温暖的笑颜,抬眸看了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申允儿,那双纯净剔透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恨意。
不知怎么的,仿佛触及到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不知是因为刘善雅,还是……因为这个小女人。
“,我不稀罕,你要是把她当成宝,你就自个儿留着吧。”凤俊邪收回手,冷哼了声,硕长俊朗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下,如同恶魔回归到黑暗,竟意外地给人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
方子昂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怀中的允儿,压低声音满怀关切地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吗?
那个恶魔当真放过了她?
从此以后,她是一个自由的人了吗?
尽管这样认为,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她微微动了下,结果发现脚上的筋好似断了一样,疼痛一直蔓延至心脏,她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没事吧?”方子昂关切地问。
允儿紧皱眉头,豆大的虚汗从额间滑落下来,泪水蓄满眼眶,从牙缝中磨出一个字:“疼……”
也不知是脚疼还是心疼,总之她觉得到处都疼……
方子昂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打横将她抱起,朝着轿车方向走去。
见外面没有动静,老板娘这才战战兢兢地探出脑袋,虚惊一场地抚了抚胸口:“吓死人了,唉,这小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走了歪路了呢?唉……”
老板娘一边叹息一边忙着收拾摊子。
允儿脚疼的厉害,行走起来极不方便,身上的礼服脏兮兮的,原本打理很有型的头发现在也乱糟糟的,看起来狼狈极了,像是街头流浪的乞丐。
方子昂让仆人带她去浴室清洗,允儿实在很不好意思,但她全身上下真的很难受,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方子昂觉得莫名的心烦,凤俊邪那番不堪入耳的言辞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不知怎么的,他没由来的痛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允儿,如果早一点遇到她,她就不会遭遇那些痛苦的事情了,为什么她不能早一点保护她,让她承受这么多痛苦……
一拳又一拳的挥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上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神经,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中才能好过一点。
赵婶从某个房间走了出来,路过方子昂的身边时,恭敬地喊了声:“少爷……”
方子昂转过声,轻轻应了声,问道:“都已经忙完了吗?”
“是的,少爷。”赵婶应道,忽地注意到方子昂的手背上红紫一片,还有鲜血渗透出来,不禁诧异道:“少爷,你这是……”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方子昂显然不想将话题移到他的手上,淡淡地道了一句。
赵婶也不再多问,识趣地走开。
方子昂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应声,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允儿坐于床边。头发微湿地搭在肩上,房间里弥漫着沐浴乳和洗发膏的清香。由于刚沐浴完,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眸中似是染上了水雾。
“好点了没有?”方子昂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握住她受伤的那只脚。
允儿有些别捏,表情不自然的开口:“已经好多了。”
“是吗?”方子昂的眼眸泛着柔光,好似烛火散发的光辉,他忽地低下头,用柔软的唇吻了吻允儿的脚背。
允儿浑身一颤,惊讶的瞪大眼睛,喉咙里像是堵了团什么东西,好半天才哑然道:“方……方少爷?”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方子昂起身,含笑看她。只是那笑容很无力,像是经历过太过哀痛的事情,而忘记了哭泣,只能用笑容替代,苍白虚幻的好似唇角入口即化的雪花,惹人怜惜。
允儿不知怎么回答,垂下眼眸。
忽地注意到方子昂受伤的手背,她顿时惊讶道:“方少爷,你的手怎么了?”
她握住那只手,面露焦急的问道:“疼吗?哎呀,都出血了,应该包扎一下的。”
方子昂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她,眸子黝黑的如一团墨,却流过一种灼热的东西。
方子昂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允儿静静地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她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出现的那一块淡淡的青紫,很奇异地,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惧怕,她凝望住他的眼睛,声音微弱可闻:“方少爷,我欠你很多人情,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可是,你不会嫌弃我吗?我已经那么……”
“我怎么会嫌弃你?”
这样到底算什么?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抽泣一声。
方子昂猛地停下要进一步的举动,抬起头,怜惜地看她,修长洁净的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对不起,玩笑开大了,早点休息吧。”
他离开了她的身体,转身往门口走出,顺势带上房门。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下来,允儿放肆自己的情绪,呜咽大哭。
过了两天,允儿已经可以走动了,虽然走路的时候连带着脚踝处还有些丝丝的疼,不过只要忍着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天气出奇的灿烂。
阳光普照大地,光线如万道金丝洒落下来。
午后。花园中。
方子昂身着休闲家居服坐在秋千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本来以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会让他们两人之间显得尴尬,不过方子昂却丝毫没有表现的反常,既然他都不在意,她自然没必要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