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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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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梁寒霜回到胭脂坊的时候,清风早已在院子中等着了。

    他原本想要问问青衣小姐是不是还未起床,可是奈何青衣一大早便被打发出去谈生意了,想着这小姐本就弱些,自己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

    可是,清风却看到梁寒霜是从后门进来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小姐大早上就已经出去过一趟了么?

    “小姐。”清风见梁寒霜走近便轻喊了一声,可是梁寒霜的表情却依旧是怔怔的,就跟没听见一般继续缓缓地向前走着。

    看到这情况,清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小姐莫不是中邪了吧?

    “小姐!”清风的音量又调高了一点儿,这回梁寒霜才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睁眼看了清风一眼,那神情却好似才发现他在这院子里。

    “我有些累了,今儿先不练了,我回去休息了。”梁寒霜的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仿佛也喑哑了起来。

    清风嘴唇开合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梁寒霜却早已转身走了。

    “青衣,青衣!”当清风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天香楼的时候,青衣刚好解决了一笔生意,正打算回胭脂坊。

    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清风,青衣心中顿时有了不安的感觉。这人的轻功惯来很好,这地方也算不得多远,竟使了十足十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怎么了?你顺匀了气息快些说!”青衣只觉此刻眼皮似乎也开始在不停地跳动,她生怕清风说出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事实就是她越害怕,便越来什么。

    “小姐今日似乎很不正常,我一个男子也不方便去照顾,可是春兰夏竹又都出去了,我只好来找你!”青衣听了清风的话,两人也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了,一路使了轻功就赶回去了。

    在路上,清风大概地将今早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可到底他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对梁寒霜这突然的转变还是无从得知。

    只是按照青衣对梁寒霜的了解,大致能推测出是出门遇见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跟内力全失有关系。

    “小姐,小姐。”一进胭脂坊,青衣便有些火急火燎地去敲了梁寒霜的房门。

    若是换作了平时,梁寒霜必定是一边开门一边就开始打趣她了。可是今日,却只见静悄悄的房中,懒懒地从窗台洒进了点点的阳光,八宝琉璃扇还在桌上缓缓地转动,梁寒霜只正坐在那美人榻上,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狠狠地盯着那八宝琉璃扇,仿佛是要把它看穿一般。

    并没有听到房中的人答应,青衣的眉头不觉皱得更深了。

    可是,她却也不敢硬着来,小姐的脾气她还是知晓的,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是冲动反而会让小姐更加的心烦。既然如今小姐还不愿意说,那么她能做的便只有等。

    青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清风和他一起就在这里守着。

    不过是短短的片刻,梁寒霜的思绪里却是转过了很多的东西。花颜既然对内力有损害,那么必然不会被人随身携带,只可能在她的常用物件中,而思来想去,这个八宝琉璃扇无疑是最可疑的东西。

    青衣郎也教过自己辨别的方法,只要将瓶中的白色粉末洒在上面,若是出现了白色的气泡聚集,便可以确定花颜的存在与否。

    可是,想了这么久,梁寒霜手中的瓷瓶还是紧紧地握着,她在害怕,在畏缩,既怕不是这个,那么自己身边的危险恐怕会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深,可是她更怕就是这个,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爱情,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最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梁寒霜紧紧地捏住瓶子,一步步地走向了八宝琉璃扇……

    当看到那些团团地白色气泡缓缓地冒出,一点点地膨胀,一个个的晶莹玲珑,倒是像极了颗颗流转着夜华的珍珠,但此刻梁寒霜却只觉得寒心。

    这致命的东西,竟然是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极大恩宠?

    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转换了时光,本质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比如,刺骨的背叛。

    前一世那俊美的容颜曾经迷醉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傻傻地沦陷其中,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只是,那样傻傻的相信到最后却换来的是最致命的一击,甚至是让自己毫无反击之力。所以,她从容地选择了死亡,只愿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喝一碗孟婆汤,狠狠地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只是,造化弄人,到底是回忆不曾消逝,仇恨也渐渐地滋长。可即便是千疮百孔,却仍旧被那点点的温情所感动,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两世的结果不会相同。

    终究,还是等到了你的背叛!

    墨炎凉,从此你我再无情意,有的只是你死我亡。

    “青衣,我有些饿了。”突然地推开了门,梁寒霜的嘴角已经浮上了淡淡的笑意,一如平时。

    可是青衣看着那抹熟悉的笑容,感觉却有些不对劲,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梁寒霜,似乎是从那脸上找出些什么不同来。

    “怎么?才一会儿就不认识你家小姐我了?”梁寒霜嘴角的笑意不减,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也带着点点笑意,浅声说道。

    青衣被拉回了思绪,心中只是嘟囔了一句,便赶紧答应着去给梁寒霜做吃食去了。或许,是自己有些累了所以才会眼花了吧,这小姐看上去可是好好的啊。

    “小姐,你没事儿吧?”清风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气息,有些尝试性地开口问道。虽然梁寒霜待自己不错,可是他却总觉得这个谜一样的小姐是藏着许多的秘密的,他从来都看不透。

    “没事呀,就是饿了。”梁寒霜的声音淡淡,那笑意却在此刻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模样,不若从前的暖心,反而是越看越觉得有些许渗人。

    可是既然梁寒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清风也知晓她是不想说了,便也没有多问,只是闷闷地跟在梁寒霜的后面。

    这一顿饭,梁寒霜倒是吃的极其的欢快,几乎都要让青衣觉得清风早上看到的是幻象了。可是她的内心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正常,总是莫名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小姐,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你不要藏在心里呀,可以跟青衣说的。”青衣看着梁寒霜很快便吃完了,最终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可是梁寒霜的表情却仿佛她说了一个什么笑话一般,“我能有什么事呀,吃嘛嘛香啊。”

    见梁寒霜这样回答,青衣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梁寒霜今日的胃口的确是比前些日子都好了一些,气色看着也挺正常的,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吧。

    “那小姐下午要出去逛逛吗?”青衣想着或许是一天到晚闷着也会不知不觉地影响人的情绪吧,出去走走可能会好很多。

    “最近街上的小玩意儿可是挺多的呢,小姐倒是不妨去看看。”清风很显然也是赞同青衣的这个决定的,散散心可能就会好很多。

    听着这两人的话,梁寒霜便也就答应了,的确是好久都不曾去街上逛一逛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新花样呢。

    不过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梁寒霜却发现这唔使国的街道倒是更清整过一般。小商小贩的摆放位置也更是整齐了,种类也繁多了,即便是在这夏日,人也比从前多了很多。

    而且,随处还设了可供人歇息的凉棚,逛累了还可以免费去喝一壶清茶,倒是不错的。

    “哇,想不到才这些日子,竟然有这样大的变化。”青衣也是好久没逛街了,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可是看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却好像是半点惊喜也没有,只是在随处看一看那些小物件,虽然每件都是精致可爱,到底也没选几样。

    “小姐,你看这些变化呢,真是极好的,想必都是皇上治理有方呢。这唔使国好歹也是一个大国,那么多事情要管,想必皇上也是很忙呢。”青衣想着这梁寒霜可能是墨炎凉上回走了便两日没来看过她了,所以梁寒霜的心情难免不太好,便安慰着说道。

    其实,青衣不知道的是,这清整街道的办法还是梁寒霜给墨炎凉提议的。当时,墨炎凉还直说自己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繁华喧闹的场景,梁寒霜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件事,就如同一根刺,已经深深地扎在了自己的心房上,鲜血一点点地流失,直至干涸,才会结痂。这一时半会儿,自然是觉得讽刺不已,哪里会有什么心情欣赏这些。

    所以,一听到青衣这话,梁寒霜手中捏着的一个荷包便是一紧,眸中却闪过点点的寒意与嘲讽。

    再一抬眸,眼中便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平淡无波,眼光又向着四周打量了一圈,说道:“咱们去别处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