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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初见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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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悲的是,据说后来她的那个男人回来了,是带着父亲和彩礼一起回来的。

    原来男人生于家教极严的传统世家,得知女友怀孕后,担心未婚先孕会让父母不接受女方,事先挑明又怕她缠着他不让走,于是留了一封信便不辞而别,回家请示父母去了。

    但他的那封信,却恰好被女方的母亲到她宿舍收拾房间时发现了,不知内情的母亲生怕女儿让外乡人拐走,居然偷偷把信给藏了起来,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女儿死后不久,母亲也疯了,从另一座铁路桥上跳河自尽了。

    尽管后来旧铁路桥旁修了一座新桥,老桥被炸毁拆除了,但经常还会有夜车的旅客在当年事故的路段,看到车窗外的鬼脸,这趟车的列车员总是早早就把窗帘放下,就是因为这个。

    杨树林听得脊梁骨发凉,就连火车碾过铁轨的咣当声听起来都恐怖了许多:“可服务员害死了那么多乘客,死后那些人不会找她的怨魂报仇?”

    “受害者的怨魂很多都畏惧凶手和凶器,何况那女服务员怨念深重,死后也比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强得多,他们恐怕是受她奴役,只能唯她马首是瞻。”

    “出事的就是刚才那段路?”

    “对,就是那段,可如果不是你身上阴气浓郁,又带着女人,应该也不会激得它们现身,说吧,到底你带了什么邪物?”

    杨树林当然不会把鬼牙亮出来,吴擘表现出的善意,并不能让杨树林完全信任他。

    “或许是这个东西。”杨树林将灵台柬掏出来,放在桌上平推了过去。

    吴擘拿起灵台柬,直接掰开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阴差令?你竟是阴差?”

    灵台柬又名阴差令,却不是所有阴差都能拿得出来。

    杨树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吴擘有所图谋,这东西或许会让他有所顾忌,

    吴擘将东西递了回去,与杨树林对视片刻,才轻叹一声:“这么说来,倒是我多事了,有阴差令傍身,物鬼又怎能奈何得了你。”

    杨树林听了这话,不禁疑惑起来。

    他一直以为灵台柬的作用不大,除了能给林通判传个消息之外,也就能证明一下身份,或许还带有一些震慑作用,可听吴擘的意思,它似乎还另有用途,至少也能应付物鬼一阵。

    如果真是这样,刘希东为什么没告诉他?

    可惜这话他不能问吴擘,否则他这个假阴差可就露馅了,只能回头好好琢磨一下。

    “老师这是说的哪里话,学生只是初入阴阳门,你对学生的关照,学生感激不尽。”

    吴擘不理会他的客套,嗓音低沉:“哈市不比岩石,不能任你胡来,别的我可以不管,住宿的事情必须听我安排,否则你下一站就下车,给我回去!”

    杨树林听他说得如此坚决,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听老师安排就是了。”

    尽管他对吴擘的怀疑并没消减多少,可吴擘刚刚帮了他,他没理由再强行拒绝,不然吴擘真要撵他回去,他也无可奈何。眼下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过多久,谢盈醒来,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然一脸茫然。

    进入餐车之后的所有事情,谢盈居然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杨树林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归罪于物鬼,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损伤,他也没再去深究。吴擘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谢盈两眼便继续假寐。

    车到哈市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众人睡眼惺忪的下了车。

    虽然是省城大站,但凌晨时分也显得冷冷清清,空旷的站台上,除了捂得像狗熊一样的接车乘务员,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寒风拂过,冷得众人全都缩起了脖子,捂紧衣帽赶紧往外走,全都没了刚上车时的兴奋劲。

    此时赶去画室实在太晚了,吴擘早就联系好了旅店,众人在车站外的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乘公交到了位于和兴路的画室。

    所谓画室,其实是在一所小学了里,此时正赶上小学放寒假,开画室的老师租了小学的两间教室临时办起了补习班,条件虽然很一般,但老师是师大的在职副教授,而且据说能走后门,在考学的时候拉人进师大,当然,前提是钱得给到位。

    杨树林对这个副教授的印象不怎么样,副教授叫孙敬党,四十多岁,矮矮胖胖的,还有点谢顶,画技如何还不知道,但白话起来却是口若悬河,哄得大半学生当场就掏了学费,其他人就算想再看看,但碍于是吴擘领着来的,也只得乖乖报了名。

    杨树林虽然也交了钱,可心里却不免腹诽吴擘掉钱眼里了。

    他领这么多学生来,孙敬党得给他多少回扣?每人每月就算五百吧,三十多学生,一个月也一万五还多,又不用他操什么心,这钱赚的可够俏的。

    不过只要孙敬党真有两把刷子,这点小事都不算事,去别的补习班也照样得交学费,还不如让吴擘捞点实惠,大家皆大欢喜了。

    报了名之后自然就是找住处了,这事吴擘本来是不管的,可这次却押着四男三女出了画室,带着他们去找房子。

    男生除了杨树林之外,有幸入选的还有余大力、汪超、解长春。

    余大力和汪超就不说了,纯粹是被拉来陪绑的,值得一提的是解长春。

    解长春这家伙跟杨树林同届不同班,属于典型的弱不禁风男,比杨树林还瘦一圈儿,一脑袋黄毛,常年顶着两个熊猫眼,小白脸,天生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德行,毫不夸张的说,来个六七级风,他都不敢在外边打伞,怕给刮跑喽!

    可就这么一个人,偏偏胆子贼大,好奇心极重,哪里有新鲜事他都好凑上去瞧个清楚,要是听说那儿闹鬼啥的,他要是不去看个明白,晚上都得失眠!

    岳霖霖自杀那事,他就没少搀和,要不是学校停课戒严,他没准会跑宿舍蹲上几宿。

    吴擘把他押上,自然是怕他惹上麻烦,虽说学生都成年了,假期自愿出来补习,出了问题在法律上也跟老师无关,可脸上毕竟不好看。

    至于女生就没那么多说道了,谢盈自然首当其冲,要是不带上她,杨树林也不甘心,都不能住一间房了,总得占个近水楼台的便利吧。

    其他两个女生,一个是爱笑爱闹特爱臭美的富家女赵丽媛,一个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除了画画连煮方便面都不会的林涵。

    杨树林瞅见这么一帮子奇葩男女,就不由得有点头疼,就没有一个是能独当一面的人,这要是有点什么事,保管得把他推到前边出头,能凑齐这样一帮人,也真是难为吴擘了。

    让杨树林没想到的事还在后头,吴擘说的没错,地矿小区的确离画室所在的小学不远,可他没说这小区有多大!

    一个大院三十多栋新楼旧楼凑在一起,已经够奇葩了吧?偏偏楼距还特别远,中间夹着一排排破破烂烂的老式仓房,从门口走到里边都得十来分钟。

    而他们将要租的房子,就在小区最里边的一栋七层旧楼里,楼体表面就是红砖,还被风雨侵蚀得凸凹不平,连涂料都没刷一层,老旧的阳台是木头框刷蓝漆的,有些玻璃碎了都没修,里面大多都塞满了破烂,楼道口阴森森的,窗户都没了,都是拿破塑料布糊上的!

    尽管是大白天,往这栋楼前一站,都让人感觉心里凉飕飕的,这也就是仗着还有人住,要是没人住,墙上再写个大大的拆字,简直就是标准的鬼楼!

    杨树林嘴角抽搐着跟吴擘抱怨:“老师你是不是认错地方了,这是人住的么?”

    吴擘横了他一眼:“一百块钱一个月,你还想住五星酒店是咋的?”

    杨树林当时就没了电,一百块的床位费的确很便宜,他不在乎多掏一百,也得考虑别人的想法,就余大力那舍命不舍钱的主儿,只要便宜,给他个狗窝他都不嫌乎。

    当然,杨树林更多的则是考虑吴擘带他来此的目的,眼下看来,吴擘害他的可能性不大,谁也不会傻到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吴擘要是想害他,也不会在车上救他了,是福是祸总得先进去看看才知道。

    吴擘带着众人敲开了最左边楼口里三楼的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但好在人看起来很干净、精神,短发,留着两撇乌黑的小胡子,还带着眼睛,看起来到有七分神似学校里鲁迅的雕像。

    吴擘笑着跟他拥抱了一下:“老戚,这些孩子我就交给你了,可要给我照顾好了!”

    说着,他指着老戚对杨树林等人道:“你们要叫七叔!”

    杨树林等人连忙笑着行礼,戚七微笑着打量了众人一眼:“都进来吧,住这里可以,不过按我的规矩,每人都得测个字,你们不会有什么异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