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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凌月自己也弄不清楚。
一直以来，对于叶辰的那种情感让她觉得很复杂，有些混淆不清。
不知道她对叶辰的“大度”究竟是出自她自己本身的意愿，还是上官清月残留的一股执念。
又或许，她们本就是同一个灵魂，若是不太严格的来说，甚至还勉强可以算做是同一个人。
所以她们之间的情感才会这样模棱两可，难以做到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吧。
凌月停在沈谦身上的目光静静的别向了一旁：“我哪有，公子有什么可让我担心的，我只是担心若是公子有什么事，我这金饭碗只怕也是要丢了去的。”
沈谦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有趣的笑了起来：“在叶府做丫鬟真有这么好？金饭碗可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用，你这话若是被当今天子知晓，恐怕就只有牢饭给你吃了。”
虽然沈谦所言甚是，但凌月却是不太在意的。
且不说她本是个现代人，人人平等的理念在她心底一时之间积重难返在所难免。
单只说这少年天子初登大宝，必然也是日理万机。
这种事凡是看过宫斗剧的几乎人人都想像得到，想前世，她啃了古言何止上百本！
这些臣子有几个不是结党营私，沆瀣一气的。
皇帝应付朝堂之上那些拉帮结派的老臣子只怕尚且令他头痛，即便他当真知晓了她此刻这番玩笑言辞，又哪里有空真的来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这等无聊之极的事？
凌月自然是不服气的，一本正经道：“即便知道又怎样？我不过是打个比喻罢了，天子胸襟理应宽广，要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否则又如何听得进逆耳忠言？若凡事都这样斤斤计较，又怎能成为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能得金饭碗，一生衣食无忧矣，民间也是有这种说法的，并非是我杜撰，对于我们这个生活层次的人来说，叶府这份工，的确已经足以衣食无忧了。”凌月偏着脑袋看沈谦，黑亮的瞳仁里带着些许疑惑，边走边道：“沈大夫觉得不是这样吗？”
沈谦笑了笑，不可置否：“你说的倒也是事实。”
他看凌月一眼，突然道：“凌姑娘别总是叫我沈大夫了，若是不介意，叫我名字就好。”
凌月也不跟他客气，这些文绉绉的称呼她说起来实在是拗口之极，难得沈谦主动提出，她正是求之不得，忙笑道：“也好，那你也别叫我凌姑娘了，听起来总是觉得生分。”
“好。”沈谦笑道：“那我以后便唤你小月，可好？”
“好啊。”凌月点点头，想起沐红衣对待玲珑的态度实在过分，忍不住又问道：“沐姑娘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府中的下人吗？难道公子就这样纵容着她？”
“倒也不完全是。”沈谦淡淡的道：“红衣跟随公子多年，这些普通的下人婢女自然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她平日里虽也有些侍宠而娇，倒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无理取闹。”
他看向凌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恐怕是遇到了什么令她十分不开心的事，所以才会一触即发，拿玲珑撒气，只能说是玲珑自己不走运。”
凌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中暗自嘀咕着：看我干嘛呀！我之前又没做什么令她不开心的事！要说不开心的也应该是我吧？害我砸了茶具不说，手臂现在还痛呢……
“即便她是公子身边的红人，不开心也是她自己的事，怎能随意拿人撒气，当别人不是爹娘生的吗。”
凌月本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前世还曾因扶了一个摔倒的老人而吃过大亏，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她助人为乐的生活态度。
此刻她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叶辰那张清逸如神的脸，想着他的神态模样，声音里竟也显露出了几分小女人可爱的嗔怒：“公子竟然如此纵容她，厚此薄彼！”
沈谦听罢却笑了起来：“公子自来便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与他一同长大，这许多年来，今天还是头一次见他听从一个丫鬟的安排，竟然还因一个下人责骂了红衣，公子向来是不管这些琐事的。”
凌月诧异的看着沈谦，目光里有太多的不确定。
他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正思索着，却又听他带着趣味说道：“我跟在公子身边已有十一年之久，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懂规矩的丫鬟。”
说到这句，他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继续笑着说道：“听说你竟然在公子门外大声喊叫，才将公子从书房里逼了出来，连叶风和叶震都险些要发火了。”
呃？
凌月脸上一抽，这个……呵呵……
她的“丰功伟绩”这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吗？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你可知道，要叫叶风和叶震那两个木头动怒有何其不易？你也算是有本事了。”
沈谦轻笑一声，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趣味：“而且公子最不喜喧哗，尤其是他在书房的时候，更是需要绝对的清静，叶府上下，若无天大的急事，无人敢扰。”
沈谦的神情好笑却又无奈，但他琥珀般的瞳仁中同时却又带着一丝丝叫人看不真切的期冀。
他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深意起来，声音淡淡的：“我原以为，公子是要重罚你的，你可是犯了他的大忌。”
“没想到你现在竟还可以这样活蹦乱跳的站在我面前，说着公子败家的言词。”沈谦看向凌月的眼神愈发充满了好奇，仿佛她身上有些什么引人探索的未解之迷一般。
凌月奇怪的看着沈谦。
沈谦叫她同行，看来并非是因为她得闲，也不是为了叫她取药，而是要跟她说这一番话。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呢？
从始至终，沈谦一直称她为凌姑娘。
以他和叶辰之间的亲厚关系，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她“上官清月”的太尉千金身份。
但他又为何要将错就错，愿意接受凌月这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