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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身份,无法言说的伤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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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寒紧紧的抱住她:“姑娘做的对,他再好,可是姑娘是皇上的贵妃,不能意气用事。”

    珍瑞看着两人都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心里面担心,又不敢进去。想了想转身出了桃夭殿,决定请找皇上来看看。

    快要到奉冶殿门口的时候,看到展承天和英宜一起往太舒殿走去,后面跟着玉嫣然,还有锦绣阁里面的月薇和希珠。左右权衡了一下,她还是原路返回了。跟太舒殿抢皇上,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家娘娘。

    或许是英宜在展承天的耳边说了什么,展承天微笑着转过身来,伸手去搀扶玉嫣然。看到这样的场景,珍瑞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却也不由得为林挽阳叹息了一声:他是皇上,他注定有很多的女人。就算是不喜欢,怀了孩子,皇上依旧会宠她的。

    珍瑞回到桃夭殿,林挽阳已经从寝殿里面出来了,简单的洗了把脸,用了点胭脂遮盖住红肿的眼睛,脸上笑靥如花。东楠正靠在林挽阳的怀里,高兴的吃着林挽阳用银筷夹给她的食物。香寒在一边侍候着。

    珍瑞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她想着悄无声息的退下去,没想到林挽阳开了口:“你去哪里了?”

    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平常的问话,里面没有任何的悲伤。

    珍瑞道:“想去找个东西来着,后来想到暂时用不到,就回来了。”

    林挽阳连眼都没有抬,哄着东楠喝汤,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出去拿的,让香寒去就成。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不要太劳累了。”

    珍瑞心中一紧,道了声是。她从来都不相信她,从来都是防着她。

    业即山。原本只是一座籍籍无名的小山,锦润公子出山之后,它依旧是一座籍籍无名的小山。因为天气寒冷,前几日刚降过一阵雪,此刻的小山全部包裹在白茫茫的积雪之中。

    半山腰处,有几间茅草房孤独耸立。门前清扫出来的空地和摆放着草药的桌子,显示着这里依旧有人在住。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来,正是锦润公子。他低咳了两声,在桌子前站定,随手翻了翻晾着的草药,目光落在草药上,神思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从门里又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来,他手里面端着一个药碗,递在锦润公子的面前:“今日的第十道汤药,你喝下去吧。”

    锦润公子说了一声:“谢谢师父。”仰头一饮而尽。

    “你在想什么?你说说,你身子弱,有个武功高强的夏杭在身边多好,怎么就将他赶走了?”

    锦润公子一笑,道:“我答应他的,杀了突术的王,他的恩就报完了,自然应该离开。最重要的是……”锦润公子顿了一顿,看着他的师父,“他已经不适合留在我身边。”

    师父摇了摇头,道:“你自己有主意,随你吧。以后让千含那个丫头多给你派些侍卫保护你也就是了。进屋去吧,快点!”

    锦润公子却没有动,他看着茫茫的积雪,沉默良久,突然道:“我记得师父说过,我是雪地里被冻了一夜之后才被师父抱回来的。”

    师父的脸色僵了一僵,道:“是。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在雪地里,那个时候,你出生不过几天,被冻的嘴唇都紫了。”

    “那师父可还记得,捡到我的那天,具体是什么日子?”

    师父的脸色又僵了一僵,他转过脸去,道:“时间太久,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锦润公子点了点头:“哦,不记得了。师父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想告诉我?”

    师父默了一默:“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如果不重要,师父又怎么会……坚持瞒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

    锦润公子转过身来:“我想问师父两件事情。”

    “第一,为什么拦截我的信息。”师父拦截他的消息不奇怪,可是如果拦截的全是他调查自己身份的消息,那就很奇怪了。

    师父看着他,道:“因为那些事情,你暂时不适合知道。那对你的身体不好。”

    锦润公子点了点头,撸了袖子将手腕伸到他面前。如雪的手腕偏右的地方,有一个鲜艳的红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钻了进去:“第二,这是什么蛊?师父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蛊?”

    师父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点,沉默良久,道:“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我让你发的两个誓言吗?”

    锦润公子点头:“记得。第一,与师姐互相扶持,永不背弃。第二,尽自己之所能,保羌国百姓安危。”

    师父盯着他的眼睛:“那这个蛊,就是对你当年誓言的督促。”

    “这是连心蛊,心的那一边就是千含。你此生,永远不能背弃千含,否则……”

    看着锦润公子紧张的神色,他道,“你放心,这个蛊对千含没有任何的作用和危害,它,主要是为了牵制你。中了这个蛊,你这辈子都不能违背千含的意愿。若是千含有事,你,与她同死。”

    锦润公子松了口气,可是随即他的心中一紧:“师父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背弃师姐,除非,我有非要背弃的理由。这……与我的身世有关?”

    锦润公子的眼睛紧紧盯在师父的身上,异常肯定的道:“师父早就知道我是谁。师父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雪地里。”

    师父没有说话。可是锦润公子知道,他这是默认。

    “师父不肯说吗?”

    “知道了对你并没有好处。”

    “可是不知道,我可能会做错许多事情。师父从小就教导我,掌握全局,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师父长长的叹息一声:“我努力保住你的命,是因为你很无辜。而我教你这许多东西……千含只是个女孩子,她不应该背负这么多,我是想让你帮她,为她撑起一片天。”

    锦润公子低头:“我知道,虽然师父一开始不肯收师姐做徒弟,可是师父对师姐极好,处处宠着她。有一年,师姐生病需要用药,师父下着雪就去悬崖采药。”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他,也是为了师姐活着的。虽然他真的将展千含放在了心里,可是从小被培养着只为了一个人而活,心里面依旧有些不舒服的。

    他庆幸,幸亏那个人是师姐。不过他此刻更多的是心惊:他问的是他的身世,可是师父却一直在跟他说师姐……

    他那个想法很恐怖,可是如果逃避,只是让事情变得更遭。

    锦润公子长长舒了口气,开口问道:“先皇对我家……到底做了什么?”

    师父看着锦润公子,摇头,道:“不是先皇,与先皇无关。”

    锦润公子不禁笑了:“怎么可能?我今年已经十四岁,若是我家遭难,最晚也是我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师姐才……”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顿住了。十四年前,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两岁的皇子展承胤溺水身亡。年仅十岁的圣荣长公主展千含扶持六岁的展承天即位。同一年,当年威震疆场的林将军满门被屠。

    这是那一年发生的所有大事。

    锦润公子的脸色白了,他颤着嘴唇问:“师父捡到我,到底是哪一天?”

    师父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十一月三十日。”

    锦润公子的手都开始发抖,他又问:“在哪里?”

    “帝都城郊的树林里。”

    锦润公子的身体颤了颤,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十四年前的十一月,除了林家,还有哪家……获罪?”

    师父看着他,目光里面带着悲悯:“从小我就教过你羌国全史,你又有自己专门的情报搜集,十四年前到底发生过哪些大事,你比我还清楚,不是吗?”

    锦润公子点头:“是。可是我宁愿,是我孤陋寡闻。”

    极润公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师父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师父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早要告诉你,是你自己……一直在查。”

    锦润公子捂着胸口:“是。这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非要查。不仅查了,还逼问师父为何要拦截我的消息。的确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师父看着他颤抖的身体,开口道:“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宇文亓逼迫的。”

    锦润公子紧紧抓着桌子,将整个身体都支撑在上面,他点头,努力压制着不自觉涌出来的恨意:“是,当年宇文亓为成为唯一辅助幼帝的权臣,对赫连义、玉述垣下毒,对林家……逼迫小皇帝降旨,抄斩满门。”

    他不断的摇头:“师姐当时只有十岁,这不是师姐的错,师姐是被逼迫的。皇上当时只有六岁,这不是皇上的错,皇上也是被逼迫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宇文亓!”

    他说的咬牙切齿、说的斩钉截铁。他这不仅仅是在对师父说,更是在对自己说。当年的悲剧,不关师姐的事情、跟师姐没有任何的关系!

    虽然圣旨上的玉玺是师姐盖下的,可是那都是因为师姐是被逼迫的。

    虽然圣旨是皇上当朝宣布的,可是那都是因为皇上是被逼迫的!

    他们都是被逼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宇文亓!

    虽然师姐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可是他不能承认。如果承认,那他这些年来对师姐的心心念念仰慕爱恋算是什么?!

    虽然皇上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可是他不能承认。如果承认,那他这些年来对皇上的悉心教导全力扶持又算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他不能承认,死也不能承认!否则,他以后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活下去!

    那些都是仇人啊!可是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锦润公子的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他靠着桌子慢慢的往下滑,坐在冰凉湿冷的地面上。

    师父伸手想要去扶,锦润公子一下子伸出手阻止:“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坐在地上挺好。地上的冷,地上的凉,正好可以冻住他的身体,正好可以让他慢慢的冷静,不被怒火所吞噬。

    锦润公子靠着桌子,扶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带着血腥气的液体从胃里涌出来,吐在地面上是刺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