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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晓晗再次深呼吸，抬头对上那副冷冰冰的眸子。
那严厉的像在审核她一般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逃避。
“肃鸿。”苏雁见状走过来，“别把孩子吓着。我们先一起吃晚餐吧。”
苏雁礼貌地朝舒晓晗点点头。舒晓晗也礼貌地回应她。
走到餐桌前，凌肃鸿厉声说：“皓宇，你到这边来，和小煦坐一起。”
舒晓晗抬头看向凌皓宇，他平静得可怕。就像没听见凌肃鸿的话，他坐在她身边。
凌肃鸿刚要发火，韩飘雪冰得彻骨的声音响起：“舅舅，可以开始了么？”
所有人都看向韩飘雪，她居然坐在了何煦的旁边。
凌肃鸿气得身体略微发抖，此时也不好发作，他们竟然敢联合起来对抗他！
舒晓晗低着头，不时地微微抬眼扫视这一家人。
这气氛还真是可怕。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凌皓宇和韩飘雪的性格都那么冷酷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再有个这样冷酷的父亲，任凭是谁都会变得冷血吧。
偌大的餐厅，此刻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空气仿佛凝固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舒晓晗环视一周，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是尽量地学着别人的样子。毕竟她又没经过什么专门礼仪训练。
韩飘雪成心跟凌肃鸿作对，吃了几下就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身走上楼梯。
凌肃鸿手中的动作忽然一顿。她是在和他生气么？
晚餐后，凌肃鸿要带舒晓晗上楼单独聊，凌皓宇一激动就拦在他们面前。
苏雁见状上前扯了扯凌皓宇，“你爸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就是聊几句而已，正好妈也有话跟你说。”
凌皓宇不放心，可也说不出什么，垂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舒晓晗则被带到凌肃鸿的书房。
凌肃鸿坐在转椅里，严厉的目光在舒晓晗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扫过。
舒晓晗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凌肃鸿开始盘问。
舒晓晗一身冷汗，声音略微颤抖地答：“我爸是C大建筑院的院长，妈妈是开饰品创意店的……”
“你和皓宇交往多久了？”
“我们……”舒晓晗顿了一下，说时间太长了会不会不好？“刚交往。”
“哦？”凌肃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刚刚交往，那感情一定不深，就早些断了吧。”
什么？！
舒晓晗不可置信地看向凌肃鸿。
“你可能不知道，皓宇和小煦是我早就看好的一对，所以我不能允许有人来破坏。我希望你，能懂事。”
舒晓晗当场愣住，“可是，我们是两情相悦……”
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凌肃鸿冷哼了声，“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免得你和皓宇觉得我不通人情。你应该知道皓宇需要的是一个在未来能帮得上他的人，如果你能像小煦这样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并且精通商业管理，我也可以考虑。”
“您的意思是？”舒晓晗弱弱地问。
凌肃鸿语气带着讥讽：“我给你两个月，如果你能变成精通商管足以和皓宇相配的上流名媛，我就不干涉你们。”
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击到她，没想到舒晓晗却异常地镇定说：“好。”
凌肃鸿的目光突然划过寒意，“两月之后，再来见我。”
坐进黑色法拉利车里，舒晓晗才敢稍稍放松。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眼神空洞。
凌皓宇看着她，微微叹气，飞快将车开走。
晚风凉爽。开了一段距离，凌皓宇忽然将车子停在路边，一把将正愣神的舒晓晗搂进怀里。
如果不是知道她想赶紧远离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他一出来就这么做了。
舒晓晗一时反应不过来，吓了一跳。
“他跟你说什么了？”凌皓宇紧紧拥着她。
“你抱得太紧了……”她闷闷地声音从他怀里传出。
他赶紧放开她，将她拉出来，一脸担忧。
她冲他微笑，说：“你放心，我没事。”
看着她天真的笑脸，他的心里更难过。
“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他放开她板起脸沉声问。
舒晓晗见他不高兴，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撒娇，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只好吐出实话。
凌皓宇听完就皱起眉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你不应该答应他。”
他心里清楚，即使她真的学会了所有的东西，即使她做得再好，他的父亲都不会认可她。凌肃鸿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让他改变。
更何况，他不想让她变成那个样子，他喜欢她现在的纯洁美好，不谙世事，仿佛世界上所有阴暗的东西都与她无关。她永远是生活在自己的单纯世界里，那么善良，天真，一切世俗的东西，阳奉阴违，机关算尽，都通通远离她。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在尽力去保护她免受那些干扰，他希望可以永远留住这样的她。最重要的是，他想让她一直这样单纯地快乐下去。
“为什么？”她不解。
不是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在一起么。
他侧头注视她，路灯下，他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因为，我不想让你变成那个样子。那样很假，我讨厌那种假惺惺的人。”他顺手拨着她的长发。
她却嘟起小嘴：“说这些干什么，你还是快点教教我要从何学起吧！”
见她仍一脸天真，他心底暗痛。如果真的让她学那些东西，那会剥夺她多少快乐和自由？
“你愣什么啊？”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地说，“我可不想比不上那个何煦，我要你好好教我，好不好嘛？”
她决定要变成凌肃鸿喜欢的温文尔雅的淑女，她知道他为她做了很多事，所以这次，她也要为他做一点事，不能总是为难他。
凌皓宇心疼地揽她在怀里，低柔的开口：“晓晗，听话，不用学那些东西，这不是你能学出来的。你天生就不是会逢场作戏的人，你是天生的艺术家，非要改成经商，就算真的学会了，想必也不会好。”
舒晓晗不乐意了，“我有那么笨？真有什么东西我学不来？”
“不是你一定学不来，也许以后你会通透，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变成那个样子。”
她低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声音弱弱地：“可我现在的样子真是一无是处呀，什么都做不了……”
“晓晗！”他搂得更紧，“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比那些人强百倍。我……喜欢这样的你。”他甘愿在她身边守护她的单纯，她是纤尘不染的，不能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也许就是因为他在他的复杂世界生活久了，所以她的天真才难能可贵。
“皓宇，就答应我这一次。让我尝试一下，我也想为你做点事。”哪怕这些跟你为我做的相比微不足道。
她的态度异常坚决，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真的要学？”
见她点头，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那好吧，但你记住，如果你觉得累，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