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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t市的客机上，等到最后一位迟到了半个小时的客人也登了机，飞机才将将滑行出去
没多久前，机长刚刚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减少一名空姐，前排的便衣安全员挪至空姐位子，而前排空出来的位置，则等待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到来。
安抚其他乘客因延误而暴躁情绪的空乘，在看到这位重要客人登机时不经深深的松了口气，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一登机刹那表现出来的气宇不凡和生人勿近，轻而易举就震慑住一机舱慢慢的怨声载道。
奇怪的是，这将近四千公里的出行，应该算是远途了吧，这位客人竟然没有一件随身行李，连个日常的背包、手拿包都没有，除了手上紧紧握着的手机，明明滑行后已经不能再使用的手机。
半个多小时前，扬晟一楼的新闻发布会，主席台正中，深灰色竖纹衬衣的男子低着头，看着手上闪烁的手机，神色诡异。
这明明知道他是在发布会现场，明明九成九这会儿就在屏幕那头看着直播、看着他，短信发好好儿的，突然来电话是什么意思？让他更窘
电话一直断了又响，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出现在会场门口，用手势大大的挥舞着，让他起身道侧台接电话。
“你搞什么搞？”
容言起身微微倾了倾身子，就匆匆往侧台跑，电话一接通就一通不满的吼。
“我现在要去t市，现在、马上、立刻，客运航班现在没的售票，你把你的飞机借我用下。”
古厉压根儿没理他的不满，平铺直述自己的要求，明明是求人办事的一个当口，却硬生生让他给说的不卑不亢。
“很急？”容言说话举起没拿着电话的左手腕，瞅了眼表盘，“t是航线太长，我给现派私人飞机加上准备和检查的时间赶不上客机快，你给我2分钟，我打个电话。”
“好。”
容言不容分说的给古厉做了正确方向的分析，成功的拉回了古厉的些许冷静。
从看到新闻，到薄何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切判断力，却还只剩有一个明确目标，他要见到薄何!现在就要!立刻就要!
他半点岔都没打就挂了电话，却也没闲着这两分钟。
“是我，给我订t市最好的酒店套间，楼层不要太高。”
“t市？”
“对，今晚开始，先订……先订2周，然后让那边分公司信得过的人去机场接我，还有要熟悉地形。”
“厉总，我刚刚去过电话，t市一切正常，地政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并不需要你亲自过去这趟。”
那边肖笑接到电话之前，也正在通过网络观看发布会的直播，同样被打断的她应激反应一般立即电话确认了t市那边的情况，而这种应激反应好像是在古厉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就养成了。
而不小片刻就接到古厉电话的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认为古厉和她担心的一样，毕竟在她心里，这个自始至终让她难以进一步靠近的男人，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件事才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事。
其实肖笑分析的不错，的确是那样。
不过，那是之前，并不是很久之前。
“那些事情你盯着，我知道，但这件事你照办，就这样。”
……
被匆匆挂断电话的肖笑，却也只有招办的份儿。
同样经停x市补给的航线，再次起飞时已经没有什么乘客在飞机上，一路而来，那边的灾情应该已经传开，大家改签的改签，返航的返航，还有继续的，想来要么迫不得已，要么急不可耐。
伴随着机场良好的操作，在两下不是很剧烈的冲击和急刹后，飞机在t市机场匀速滑行。
在这比寻常滑行路长更长的一路上，目光所及的地方，不同机型、不同大小、不同标识的飞机，或排队待飞，或在地勤人员的指挥下滑移转向，或静止中接受众多人员的检查、加油和最后确认，
忙，一眼扫过，t市机场是比寻常任何时候都忙碌的样子，而更不同的是，他们都在调度车和云梯的同样繁忙下，一个劲儿的满负荷着起飞这项工作。
古厉边下飞机，边开了手机就是一通拨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sorry!thesubscrr……”
听筒里的女声，一遍又一边的传来机器话的语句，直到有一则电话插播进来。
“喂？”
来电显示是t市号码，古厉电话接的很快，那种油然的期待，让招呼的音调都不觉有些暗暗欣喜。
“厉总吗，肖总……”
“你现在什么位置？”
回话的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那语气听上去谨慎小心，然而古厉却几个字听出个大概就没给他更多的开场白时间。
“不好意思，厉总，现在机场里面人太多了，能麻烦你自己往门口走吗？”
“等着，”古厉抬头瞥了眼顶上的标牌，“我从10号门出来。”
刚从国内到达口出来的古厉，在自动感应门一开的瞬间，才理会到刚刚电话里说的人太多，到底是给怎么样的太多法。
黑压压的一片。
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通道口的人群一头连接着机场大门口，一头连接着售票柜台和登机牌换取柜台，没有票的人拼着命往售票柜台挤，拿着票或订过票的人拼命往各航空公司托运柜台挤，而拿到登机牌的人，有拼着命的挤去安检口排队，在工作人员和警力的维护下，场面勉强还在控制范围。
古厉一手拿着手机揣在兜里，另一手挡在胸前，低着头，虽然一路上都跟人说着，“对不起，借过”，但是并没有谁真的让他半步。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刚刚经历了前所未有，而往后亦未见有的劫后余生，除了急切的想要回家，除了能看见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除了能听见广播里的航班通知，他们仿佛与这块土地的任何东西都不再有关联。
待古厉从通道口挤出人群，在机场大门口站定的时候，已经是15分钟以后。
黑色宾利驾驶位上，下来以为40多岁，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古厉微一倾身，是恭敬的模样。
“厉总，您没有行李吗？”
“嗯，上车。”
正低头捣腾手机的古厉，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复低头继续编辑短信，答了一句，就朝前往车边走了。
那男子在原地愣了2秒，复赶紧上前为古厉开门，挡头，服侍妥帖，这肖总交待了很多必须要注意事项，半点不能马虎。
“厉总，我们这去哪？”
那男子自己上车系好安全带，双手扶上方向盘，侧头如是恭敬问道。
“你……”
古厉仍双手紧握着手机，双眼牢牢盯着屏幕，只有高挑眉毛轻轻的皱褶，那是着他在跟前座人交流的证据。
“王全实，厉总，我叫王全实，是……”
肖笑给古厉安排的人应该都没有差的，王全实随便就看出古厉这个表情是代表他的称呼困难。
“那老王，我们去凡县，你可知道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要多长时间？路上好走吗？”
得到想要的称呼，古厉果断打断了王全实的进一步自我介绍。
“厉总，这里离凡县300来公里，现在出发，按照正常的速度要3个小时，不过刚刚来的路上，看很多路面出现了大口子，有些车辆被广告牌什么的砸了，可能不会很通畅。”
王全实侧着身，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现在出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呢？”
前座人得到指令，大火起步，古厉则仍低着头，仿佛刚刚王全实说的那些路况，并不是他待会就要走的。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刚刚听广播说那边应该是受灾情况最严重的几个地区，因为是矿区，很多矿洞应该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震级。”
“应该……承受不了？”
古厉终于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双手也停止了短信编辑的动作，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直狠狠的盯着王全实。
“是的，厉总，因为那边现在通讯系统可能已经塌毁，整个地区处于失联的情况，所以，都是广播里请的专家的推测。”
感应到古厉对凡县那边情况的反应敏感，王全实这回回答中更多了几分谨慎。
“广播？广播呢？广播打开！”
整个地区都失联，那么联系不上她也没什么，她应该没事。
不，她一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