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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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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海!这里一望无际,满是森森白骨与流淌着的鲜红血水。汩汩血水流淌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海洋之中,偶尔,几具白森森的骨骸从血水中冒出,或笑,或哭泣,或是森然尖叫。那一幕心惊的场景,委实可怖。血海中,此刻忽地冒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脑袋出来,咋一看,竟与人类一般无二。过了片刻,脑袋的主人,整个身子也是从血海中一探而出,而后好似疯狂了一般的拼命向某一方向游去,似乎在其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急速靠近。

    那是一张消瘦的脸庞,一双瞳孔漆黑发亮,鲜血染在脸颊上,将本就苍白的脸色映衬得更是如纸一般的白。从容颜上可以看清,那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他此时全身浴血,好似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一般,见之令人胆寒。孩童此时拼命往前游着,小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想大声叫喊,可只是张着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渐渐的,孩童游得累了,前行的速度开始锐减,可他依旧手足并用,拼命行去。可就在这时,其身后血海的血水开始慢慢隆起,似乎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破水而出。孩童扭头向后望去,更是吓得魂飞天外,他此时又不知哪来的力气,游行速度又是加快了几分。此时的孩童,小脸上除了流淌的血水外,便只有那因为惊恐而落下的泪痕。他拼命朝前方游着,仿佛,在哪里,有他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然而,在孩童的前方,有的,只是无尽的血水,正散发出阵阵恶臭,蔓延在整个世界!

    血水汩汩而流,在血海中,漫天血雨从空中飘落下来,在血海中掀起阵阵海浪,血的浪花!孩童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条足有百米长,头生一对血红肉角的血红巨蛇,吐着蛇杏,一双灯笼般大小的绿色眼眸正死死地盯着他。孩童全身一阵发寒,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只敢全身一阵冰凉,竟是吓得不敢再移动分毫了。此时血海中的血红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孩童一声嘹亮的嘶吼过后,便是急扑而去。。。。。。

    “啊。。。。。。!”漆黑的房间内,响起一声男子的惊恐大叫声。而后便响起杂乱的喘息声,以及下床的声音。黑暗好似一只恶魔的巨口,想要将世间的一切吞没。在那久久未有声响发出之后,一道宛如神灵的温柔光芒,将那黑暗的一切点亮!

    这里看上去是一间颇为豪奢的房间,房间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异常美丽精致的画卷。房间内,沙发,椅子,客座,应有尽有。在明亮的灯光下,用镀金装饰的墙壁,显得更是闪闪发光。此时,在一张豪华大床上,正坐着一名容颜普通,满头黑发飘散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模样,消瘦的脸颊上,满是汗水。显然刚才的噩梦让他吓得不轻,直至此时都没有平静下来。

    “奶奶的!老子我又开始倒霉运了!哎!谁能想象,想我这般英俊潇洒的模样,在夜里竟是这般的寂寞。哎!明日看来要去破破处了,否则还真落后了。”少年普普通通的容颜上,此刻挂着几分自恋,几分的无奈!在床上坐立良久,少年终于平复下了心中的那一丝焦躁。但此刻的他,已然全无睡意,当即便下了床。先是倒了几杯茶水喝下,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夜已深沉,天空中繁星璀璨,一轮冷月悬挂高空,皎洁的光辉洒将下来,将四周映衬得通透明亮。此时,有风吹拂,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不知什么昆虫的鸣叫声,在夜里幽幽响起。这里是一个颇为美丽的池塘,池塘附近有一条长廊环绕而过,直至到达池塘的中心,中心处则是一个亭台,装饰的十分自然,清新。月光洒下,将池塘附近的柳树枝叶倒映在亭台四周,显得异常静谧。

    此时,在亭台中,少年独自一人坐在里面的石椅上,惬意的吹着夜间的凉风。风吹拂,将那披散的长发吹得凌乱。少年沉默的坐着,眼眸中有的只是孤寂,已然没了刚才的轻浮之态。少年是谁?他便是苍龙帝国第一家族,陆家的三子,陆浩。在陆家,亦或在整个苍龙帝国帝都化龙城都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便代表了“废物”。确实,由于整个苍灵大陆的人类都是崇拜强者的,在这个斗气的时代,一个人,若是没有斗气体质,那只能说,这样的一个人,便是一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苍龙帝国有个规定,无论男女,到了十岁后便要到斗气公会检测斗气元素体质,以此来确定这个人修炼的元素系统。但陆浩十岁那年前去检测时,却是被告知自己竟然无法修炼斗气。斗气元素本是分为六种,土,火,水,风,光明,黑暗。但陆浩对这几种元素丝毫没有感应。一个感应不到丝毫元素气息的人类,即使给他一部天阶的极品功法,他也修炼不出个所以然来。至此之后,陆浩便被冠以了废物的称号。

    在苍灵大陆中,一万个人,找出一个不能修炼斗气的人类,那也是几率很低的,大部分人都是可以修炼斗气的,只是修炼斗气所需的钱财实在庞大之极,故而许多普通人家的孩子便失去了这种机会。但即使是平民,对于那些不能修炼斗气的人也是极为鄙视的,废物,便永远都是废物!坐在石椅上,陆浩眼神涣散的望着黑夜里的夜空,他的心中此刻复杂之极。若是他在一个普通人家,那还是好说之事,但他偏生在帝国第一家族,陆家。这陆家,不论的侍从,丫鬟,皆都有修炼斗气的体质,独独只有陆浩一人,在庞大的家族中,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陆浩的父亲陆天霸,乃是陆家的家主,实力那是深不可测。可他对于陆浩不能修炼一事,却并未怪罪分毫。依旧像以往那般,对待陆浩极为疼爱。陆天霸一生取过两房,陆浩便是陆天霸的小妾所生,在陆浩十一岁那年,便身殒。没了母亲的照顾,当时的陆浩在家族内的地位虽然高,但却经常被同龄孩童欺压。其中尤以自己的两个哥哥最为厉害,二人仗着自己母亲的地位,以及修练过斗气,眼中那是从没将陆浩当做自己弟弟那般的对待。整个家族中,也就只有陆浩父亲,以及自己的一位姐姐灵姬对待自己要好上一些。

    陆浩心中清楚,一个没有修炼资质的废物,在家族中,那是根本没有立足之地的。每每被人欺压,陆浩也只是往心里咽。真的忍受不住时,他便会在三更半夜十分,跑到自己母亲的墓前,轻轻的诉说,述说自己在家族中的幸福生活。他心中抗拒,他不想让自己母亲知道自己的悲伤。母亲早亡,忍受了太多的苦楚,若是沦落亡灵,却发现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儿子,在这世间,竟是这般的苟活于世,她的心,会不会疼到极致。陆浩心里害怕,他从未告诉母亲关于自己在家族中,亦或在帝都所遭受的苦楚。

    陆浩直至现在还依稀记得,他十岁那年,被检测出没有斗气体质的时候,众人看待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冰冷,厌恶,讥讽,各种各种。那时的他,还小,根本不知道这是人类发至灵魂的一种迫害。之后,他废物的称号便慢慢传扬开来。忍受压力最大的,便是陆浩的母亲。陆家,如此庞大的世家,她竟生出一个无丝毫斗气体质的后代,便是引起了陆家上下的不满。每日每夜,她的精神都是极度紧绷着的。陆浩记得,他小时候,无人和他一起玩耍。他独自抱着一个小球,在池塘边蹦跳玩耍。可走来几个陆家子弟,硬是将球抢了去,嘴中不停叫着:“废物!”

    球被抢,陆浩自然生气,但眼前的几人,皆是十六七岁的青年,他自然夺不过来。最后只是好言叫着:“哥哥,还我球!”几人将抢去的球轮流传了一遍后,便满是厌恶的将球扔向一边,走了开去。天真的陆浩见球被扔掉,当即跑过去捡了回来。可当他转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母亲,静静的站在树下,望着他。那时,正是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照耀在母亲的身上,那落寞的影子,那般的站立在树下,一动不动。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阵微风吹拂,她的身子也跟着颤抖。她就那般孤独的站着,望着,仿佛那一刻便是永恒。

    陆浩望见母亲,当即扔下球,跑了过去。母亲的怀抱,真是温暖。陆浩仰头望着母亲,呆呆的问道:“母亲,什么是废物?为什么大家都不跟我玩,都要叫我废物?”陆浩分明感觉到母亲在听完他这一句话之后,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而后便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血阳照射下,这位母亲,一双美目,已然晶莹闪烁,落下泪来。可那泪水,为何鲜红如血,竟是血泪!

    血色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