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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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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个人回家的。

    上午九点到达,昨夜给家打了电话,今儿就见父母买了不少菜回来,老两口在坐在院子里择菜、洗菜,哥哥开着一五金门市,偶尔的时候,嫂子就过去店里打下手,门市离家不远,中午两人回来吃饭,他们有一三岁的孩子叫乐乐,非常调皮可爱,乐品言的父母退休没事干,就在家看起了孩子,算是一家和乐融融。

    唯一让乐品言心里不舒服的就是她势利眼的嫂子,她嫂子三十多岁了,染着黄长发,眼睛一大一小,脸上还有斑,她的名字也村气极了,叫明花,今儿她没去门市,乐品言提着东西进家,就看见她嫂子抱着乐乐在院子里玩,她喊了声爸妈,然后又喊了句嫂子乐乐,父母见了她,赶紧招呼,乐妈让乐爸继续洗菜,她拉着乐品言进屋,她嫂子抱着乐乐跟在后头,乐品言一边跟乐母说话,一边随手把给父母他们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来给乐乐买的玩具笑眯眯地哄乐乐玩:“乐乐,喜不喜欢啊?”

    乐乐虎头虎脑的,乐呵呵地一把抓住:“喜欢!”

    她嫂子往那桌子上一瞄,说了句:“张奇铭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吧?”

    乐品言没说话。

    记得刚开始那会儿,乐品言休长假回家,张奇铭却闹着要跟她一块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同意,那天张奇铭买烟买酒买保健品,什么贵的买什么,塞了满满一车,这两人的关系也就被家里人知晓了。

    一开始乐品言的父母是极不同意的,总觉得张奇铭豪门出生,怕自己小家小户配不上他,到时候被瞧不起,受了委屈。可她嫂子却认为,张奇铭家底雄厚,乐品言嫁过去一辈子不愁吃穿,家里人也能跟着享享福,再说了,张奇铭这种人什么类型的女人没见过,可偏偏相中了乐品言,那说明乐品言还是有魅力的,否则也不可能跟着来家见父母啊。

    ……

    乐品言嫂子走过去随手翻了翻,也没什么特别的,不仅有些失望:“怎么不买点那阿胶枣?那栆还真别说,吃了就是大补,原先乐乐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就生病,吃了一盒那栆,结果怎么着,他一个冬天都没生病!”

    那上好的阿胶枣,是张奇铭专门买给她父母的,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市里根本就买不到。

    “阿胶枣是好,但吃多了也会上火,”乐品言笑了笑:“乐乐还小,不易过多去补,小孩子正是跑闹的时候,多吃饭,多跑跑,比什么都强。”

    她嫂子尴尬的笑了笑:“那不是不一样嘛!”

    然后抱着乐乐出去了。

    乐母叹了口气:“你嫂子啊光想着从你这捞点什么啊,你哥挣个钱,她买买花花,到头来什么也不剩。”

    乐品言只是笑笑没说话,愿打愿挨,谁能管住呢。

    乐母看张奇铭这次没有跟来,自然是要问一句的:“怎么这次小铭没有来啊?”

    乐品言倒了杯水喝,随口说:“工作忙。”

    “工作再忙他连给老人准备的东西都没有?”乐母听她这么说,更是觉得有什么了:“你别觉得妈说话难听,这处对象怎么回事妈不比你知道?肯定是你们闹不愉快了,你回来都没有告诉他吧?”

    倒不是张奇铭跟她闹别扭没有准备,是她觉得别扭没有拿。

    不过也无所谓,乐品言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样子。

    “你啊!”乐母叹气,伸出食指戳她的脑袋。

    乐品言被戳得东倒西歪,只听乐母苦口婆心地说道:“要是觉得两人不合适,就趁早算了,别越陷越深,本来一开始我就是反对的,要不是看张奇铭那时的态度……”

    “好了妈!”乐品言揉着脑袋打断她,有点不耐烦:“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再念紧箍咒了好吗?让我清静会儿!”

    “行行行!你还不耐烦了!去院子里洗菜去!”

    **

    晚上,一家都在院子里吃饭,十月底的天气,这时还是有蚊子,不多时,乐品言脖子上还脚裸处被叮了好几个苞。

    又大又红,还微微肿着,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乐品言虽说从小就在乡下长大,但是她闯荡江湖多年,早已脱离田园气息,这时哪还受得了被蚊子叮啊,又痒又疼的,再加上本来心里事就不少,这下更难受了,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嘴里嚷嚷着:“不吃了,出去买盘蚊香去!”

    其实是想趁机出去走走。

    村里吃饭一般特早,她出来的时候,天空才刚刚要变色。飘着一大团乌云,青黑色的,却也能看见个人影。

    在门外吃饭的,有的还能认出她来,跟她打声招呼,她却十有*不记得,只是抿嘴浅笑,或者应答附和几声。

    一拐二拐,终于到了小卖店门口,买了蚊香出来,却远远的看见一辆车,有远驶近。

    天黑的差不多了,周围都是瓦片房,家境稍好一点的,也是用砖头盖的房子,这里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地,车子驶近时,都可以荡起一层沙土。

    她纹丝不动,却没什么好脸色,等他下车,更是没什么好语气:“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叶致远居然会出现。

    只见他默默地走进,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明显不想跟他拉近距离。

    他不自然的皱了下眉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生气,可是却也有些无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反问道:“当初你在叶氏的时候,有同事问你,你家是哪的,你当时怎么说的?”

    原来他悄悄记下来了。

    可是哪有这么准确?

    叶致远看她一脸狐疑,便侧了侧身,下巴一抬,意有所指地说:“我听见有几个人在议论老乐家的姑娘回来了,我想应该是你,我问了他们,他们告诉我,你朝这边来了。……我想见你。”

    最后一句,他忽然低了声音。

    鼻翼间忽然传来一股饭香味,接着是小孩大人嬉闹声,又是在搬椅子又是搬凳子的,原来是他们要来门口吃饭。

    此地不宜久留。

    叶致远也发现了,但更发现的是她手里的蚊香,绿色的盒子,白皙的小手,紧握着,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忽然走到另一边的车门,一边打开一边对她说:“先上车,乡下的蚊子毒,严重的话我带你去消毒。”

    确实特别毒。

    站了不到两分钟,居然又咬了几个苞,她的整个脚踝特别痒,想用手挠,看了眼打开车门的叶致远,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那几只咬她的蚊子。继而上车。

    趁叶致远转头去开那边门,她快速的伸手抓了两把。

    真解恨。

    但还是被叶致远眼尖的发现了。

    “还痒?”

    “已经好多了。”

    谁也没在多说什么,叶致远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挂档,把车调了个方向,朝前直开。

    他忽然出现在这里,乐品言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很多的也是烦闷,她实在是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她回老家来,就是要躲他几天,等这阵子过去,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乐品言看着镜中的他。

    “没什么,”他专注开着车,开过了那段坑坑洼洼的土路之后,他才看她一眼,随:“你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过来只是碰碰运气,见到你了也不意外,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待会儿就走。”

    车开的还算稳,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像一块大黑布一样,沉重,又有些压抑,她不得打开车窗,她听见远处有狗叫,近处有猫叫,树上和地上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她一直没有说话。

    **

    下了车,也没有留他的意思,走了几步,忽听他叫了一声,乐品言脚步一滞,手里拿着蚊香,可是上面的手指已经捏成了青白色,险些要捏碎。

    “你撒谎,”

    叶致远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声音低转清利:“他没有跟来,你撒谎了。”

    她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没多久她便听见车开走的声音。

    这才打开家门,是那种栏杆式的大铁门,金属与金属碰在一起,咣当一声。

    这时,闻声出来的嫂子见了她,直笑的合不拢嘴,乐品言更烦了。

    她嫂子却愉悦的笑着和她搭着话:“我说言言啊,长大了就是漂亮哈,就是不缺追求者,这不,你前脚去买蚊香的功夫,人后脚就提着东西过来了,送你哥哥的那两条烟,啧啧,别提了,你哥哥干两个月的活都买不起一盒,还有送爸爸的……”

    乐品言站直脊背,肃然停下。

    她嫂子以为她不相信:“怎么,不信?他开的那辆车,就是才送你回来的那辆,我眼毒的狠,而且啊,我中午去镇上给你哥送饭的时候,也看见他了!正好他下车买饭,我瞧他长得俊,气质又好,不像是咱们这的人,就多看了两眼,言言啊,看他这样子……”

    他居然到了她哥哥的门市?

    是巧合还是有意?

    在她要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甚至躲避他时,他居然以这种方式重新拉回了她。

    她凝着眉,思绪万千。一时居然想不到什么政策。

    可是也容不得她想出什么政策,因为第二天,刚过八点,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她的助理,只听那头的人火急火燎地说:“不好了乐总,‘唐氏’一早打电话来说要解约!”

    于是她朦胧的脑袋一下子彻底醒了。

    醒来之时,隐隐地痛起来:“为什么?这个时间解约,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对方表示,愿意支付。”

    唐冯这是在逗她玩儿?

    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这个节骨眼解约,她从哪重新去找合作人?

    事不宜迟,她顶着头疼的脑袋又匆匆打给张奇铭,可是却占线,再打,还是占线。

    她心里放心不下,只好吃了早饭马不停蹄赶回锦市。

    公司到处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味道,众人打电话的打电话,重新做报告的重新做,都恨不得飞起来、长四只手八只脚,乐品言第一时间去了总裁办。

    张奇铭也非常忙,手上签着文件不停,耳朵还夹着手机打电话,在用英文快速的说着什么,眼神一暼,便看到了她。

    然后,又快速地挂了电话,心情似乎没有受影响,还有闲情逸致地与她聊闲天:“你怎么回来了?假期三天呢,好不容易放你假,回头再休不了别求我。”

    “唐冯怎么回事儿?”她急火攻心地回来,就只想知道这个。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张奇铭无所畏惧的样子:“我已经压下去了,近期赶紧找人填补。”

    “哪有那么容易?唐冯解约外界指不定怎么想。”

    可她始终不明白,唐冯为什么忽然解约。

    她看向张奇铭,却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向某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那般自然亲切的对话,仿佛两人都忘了她回家之前还在闹别扭。

    张奇铭想了会儿,没有再说话,继续拿起钢笔龙飞凤舞地签字。

    她看着他俊俏的脸庞,忽然觉得这一年里,他改变了不少。

    虽然有时还会吊儿郎当地开她玩笑,但大多数表现出来的大男子成熟的气势,也微微让她另眼相看。

    她定了定神,从总裁办出来,拿起电话亲自致电唐冯。

    后者倒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地喊她一声乐小姐,乐品言却不放过他:“老实说,唐总让我很惊讶。”

    “哦,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唐冯含沙射影地说:“国庆前有另一家公司找到我,希望与我合作,谁知道迟迟没有信……不好意思乐小姐,你说我不道德也好,说我利益熏心也罢,总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狗屁!

    乐品言深呼一口气:“律师信,明早十点会准时送到贵公司。”

    ……

    由于唐氏解约,无奈项目暂时叫停,公司人员日夜赶工,乐品言也跟着加班极力寻找合作公司,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唐冯的影响,竟没一个人敢注资合作。

    为了不让项目打水漂,乐品言提议单打独斗,可是张奇铭却迟迟不肯发话。

    就在这时,一家名为z&y的公司负责人忽然主动上门,表示愿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