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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镇邪不镇飞头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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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甬道里黑乎乎一片啥都没有,我捏紧了工兵铲,掌心里头都汪出了汗,这青石棺里头到底是啥,能把黄述给吓成这模样?

    黄述一把摘下了面具,点起支烟瘫在地上懊悔:“不该开、不该开啊……”

    他这模样弄得我肠子更痒了,犹豫半晌还是想去看看。

    凑过去一瞅差点没把我吓傻了。

    那棺材里头居然是个人头,这人头分不清男女,披头散发,两个眼睛瞪得贼大,四根钉子把它打了个对穿,其中一根还是从嘴里钉着舌头打的,我这一看,就觉得这东西眼珠子一转,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都飞了。

    黄述看着我,苦笑连连:“你小子真他吗能来事,我就说了不能开不能开,开了准没好,你知道这是啥不?这是落头氏!”

    我当时又气又怕,我说你真不想开就别开呗,我还能逼着你开?分明是自己钻钱眼里头,想看看有啥宝贝。

    黄述也懒得跟我斗嘴,赶紧把地上的棺材盖子搬起来,朝上头盖。

    也不知是被他撬坏了,还是棺材里头的脑袋在使坏,这盖子横盖竖盖都盖不紧,气得黄述把盖子一扔,一屁股又坐地上不动了。

    我凑到他边上,也不敢乱走,问他这落头氏是啥。

    他跟我说,你小子就是不学无术,成天寻思那么多屁溜溜的问题,还不如好好读点书长长脑子。

    这落头氏起源于晋代文学家干宝写的《搜神记》在小日本嘴里这叫飞头蛮。

    相传三国那时,吴国大将朱桓手底下有个婢女,那婢女一到夜里脑袋就会飞出去,等天亮再飞回来。

    起初也没人知道这事,直到有天清晨,她同室的女伴起来撒尿看到她被子滑在地上,就替她盖上,这一盖无意中就把她脖子上的缺口给盖了起来。

    等第二天天亮,落头氏的脑袋飞回来,怎么都穿不过那层棉被,差点就死在了外头。

    幸好,当时朱桓经过,看到这一幕先惊后奇,走进去把棉被拉下,不多时那女婢的脑袋居然慢悠悠飞了起来,最终接回了脖子。

    朱桓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这婢女是个异类,留不得。

    他本想把这婢女杀了,但当时江东上下都因于吉与孙策之死而对这些神鬼之事颇为忌惮,所以他又不敢杀,这时有个近臣跟他说,说既然不能杀,那就让这异类‘身首分离’便是。

    朱桓听从他的建议,隔了几天,让人趁这婢女脑袋飞出去的时候,把她脑袋擒住带到荒野给埋了。

    岂料没多久,他身边那个近臣突然暴毙,朱桓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带人去挖坑,发现那个脑袋居然从坑里没了。

    再跑回去找那具没脑袋的尸体,才发现那婢女的脑袋就飞在边上,嘴里还叼着那个近臣的人头,朝他狰笑。

    这事之后朱桓就把这女婢给放了,让她去中原,祸害曹魏。

    我听得冷汗连连,虽则《搜神记》也算是小说、杜撰,里头的东西多半都是神神鬼鬼、真真假假,可这会对着颗人头,听着总觉得有那么点可信。

    我问:“依你看,这里头的脑袋就是个落头氏?”

    黄述点点头:“咱倒斗的看书,跟你们看书不同,不管真的假的,小说演义,只要提到神神鬼鬼、提到墓葬遗迹的咱都会当真,往心里头去记。这落头氏虽然是小说里头写的,可你现在对着看看,是不是这道理?这里头的人就算不是‘异类’不是‘落头氏’也至少是个狠角,会巫术啥的。象雄人要不是怕他报应,干嘛把脑袋单独摘下,装在这棺材里镇着?”

    我想想也对,仔细看看,这东西镇了千年虽面无血色,但依旧保持的像个活人脑袋似得,皮肤也没瘪下去,绝对不是啥正常玩意。

    我担心这东西突然从棺材里蹦出来,心有余悸道:“那咱怎么办?盖子也盖不上,这东西会不会活过来?”

    黄述瘪瘪嘴:“活多半是活不过来了,要不然它早就冲破钉子,撞开棺材找身子去了。这东西就跟个自动导航的磁铁似得,隔着千八百米都能感觉到身子在哪,离开身子越久、距离越远就越虚弱,不过身子要是死了,它也得死,这说明它身子还活着。”

    我苦笑道:“敢情外头还有个无头骑士?”

    黄述叼着烟说:“这东西没法处理,咱也没能力处理,要是一把火把它烧了,或者砸死,咱俩也别想过好日子了。”

    我惊道:“那就让它去?”

    黄述瞪着我:“那咋办?把它抱去文物管理所?”

    我忙打了个冷颤,说:“你想啊,这洞里又不止有我们俩,还有管仙儿那群人和魏老头他们,要是她们走到这地方撞着邪咋办?毕竟这盖子是咱掀开的,咱得负责任。”

    虽然我嘴里是这么说,但事实上还是怕这脑袋突然活过来冲破钉子朝我扑过来。

    黄述忽然看着我贼笑,他这一笑笑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赶忙拉紧衣服:“你想干啥?”

    黄述贼贼笑道:“之前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是个痴情儿,是不是对那女皮子动了心?担心这脑袋吓坏她?”

    女皮子?

    我先一愣,而后嗤笑说,就她那胆子,哪怕脑袋上密密麻麻飞一大片脑袋估摸着都不带怕的。

    黄述忽然想到了啥,撵起了胡子。

    我问他咋了,他说这脑袋吧还是有办法处理的,就是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得要我帮忙,但也不知道我的胆子能不能扛得住。

    要说我这人吧,就是暴脾气。

    你丫敢激我,我就敢跟你杠。

    我一拍胸脯站了起来:“有啥不敢?屁大点事儿,顶多脑袋掉地,三十年后又是条好汉。”

    黄述见我这傻样,也懒得跟我斗嘴,说你可决定好了,决定好就开始办咯。

    我点点头,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而后他从包里翻出一捆黄绳子,又拿出一张符箓。

    这符箓上头刻着金线、黄底丹书,字迹刚正不阿,乍一眼,就让我觉着有股浩然正气。

    我总觉得这符箓眼熟,忙问他是哪来的。

    岂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嗤笑道:“这符箓就是你家姥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