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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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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那一小块天空颜色刚刚变浅一些,钟晚就听到了隐约的敲门声。

    卧室的门没关着,那声音却似乎是在梦中出现的,他屏息确认了一会儿,把怀里的宋忱扒拉出来,放在一旁的枕头上,穿着睡袍去开门了。

    离开的时候,关上了卧室的门。

    “笃笃笃。”

    敲门声仍在持续,而且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

    从卧室到吧台那段距离,散落了一路的衣服,钟晚一边走一边捡,默默整理现场,“尉迟?”

    开门的时候,尉迟佛音的视线落在他手臂上挂着的一叠衣服上,“你们……”

    “啊,怎么了?”在外头其实宋忱睡不太踏实,钟晚刚下床他就醒了,撑着墙一步步挪出来,本来他的神色很正常,看见钟晚手里的衣服就尴尬了。

    转念一想,理直气壮地看向尉迟佛音,“对,我们苟且了,怎么着吧?”

    钟晚忍不住笑出声,让尉迟进门,左右看看走廊,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才关上。毕竟时间还早。

    “是么,我以为你们早就苟且了。”尉迟佛音冷冷淡淡,长发梳了个马尾,穿着很利索的薄款冲锋衣和短靴,一副随时都能攀高爬低的打扮。

    宋忱咳嗽了几声,“小孩子乱分析什么,要纯洁。看我平时在你和攸宁面前多注意啊,就是为了留下一个正直的形象。”

    “老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钟晚站在一边,轻轻抿了抿微肿的嘴角。

    宋忱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意识混乱时说了什么,恶狠狠瞪他一眼,扶着腰去洗漱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钟晚今天的脾气特别好,眼带桃花,看谁都是笑眯眯的,声音也格外温柔,“你来得太早了,我们刚醒。五分钟,洗漱之后细谈。对了,之前老板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嗯,你们先收拾,事情有点复杂,等会再说。”尉迟佛音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又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好像在借此浇灭心头的火。

    她很赶时间,但老板这么迷迷糊糊的,交流起来实在困难,还不如牺牲五分钟让他清醒一下呢。

    宋忱把效率发挥到了极限,三分钟后洗脸刷牙,带着焕然一新的面貌和酸痛的腰走了出来,钟晚也换下了睡袍,和他交换一个眼神,进入了工作状态。

    “被……什么人盯上了吧。”宋忱找了瓶薄荷汽水提神,这个时间吃早饭还太早,厨房的人还没起呢,想要马上恢复精神必须得吃点什么。

    ……不愧是每天早上六点就出去锻炼的人啊,钟晚的体力好像挺不错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冒出来,宋忱赶紧摇了摇头,甩掉那种晕乎乎的感觉,补充道:“不止一个人再找目标吧?你是不是中途变了行程去解决他们了?从老家到这里乘火车最多也就四个小时,坐高铁一个钟头都不到。我查过列车时刻表,昨天结束通话后半个小时刚好有一趟动车,本来以为我们吃完晚饭你就到了,结果隔了一夜才下火车……”

    “够了,不用分析了。”尉迟佛音抬手打断,和盘托出,“我以为在自己家就没事了,没想到手机还是被家里的其他人监听。他们应该比我早到这里。”

    这种表述的方式有些奇怪,宋忱很少听她提起家事,但每次一说起来,都让人感觉那是个虎狼窝……“自己家?家里其他人?你把能告诉我们的讲详细点,说不定哪部分就用上了。”

    “这样啊……”尉迟佛音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了一些,像是在思考该讲哪部分。

    听故事的机会钟晚也不会放过,不过他坐得远一些,在吧台旁摆弄着电脑。

    “我们家说起来,不同姓氏的很多家住在一起的,算是集合式的大家族。”尉迟佛音盯着地毯,估计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原来还很和平,大家在一起相处也很好,但从很久以前起……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就不太安稳了。很小的时候只是气氛有些紧张,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每个姓氏的家长在宗祠集会,出来后大家总是会沉默好几天。”

    宋忱静静地听,没有出言打断或者询问什么。

    “直到最近几年,各个姓氏的冲突越来越大,不光是谈不拢,有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这句话一说完,宋忱忍不住问:“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这种大家族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家在争族长的位置?什么拆迁分地,获益还是很可观的。你要找的人卷着房契跑了?”

    到现在为止,尉迟佛音的要求都是“找到那个人”,这种工作说简单,也不简单。起码在宋忱心里,他只知道了她的行动目的,而没有理由。

    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呢?找到某个人又为了什么呢?

    还有尉迟佛音的表述,“很多姓氏”,难道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虽然是很多姓氏共同住在一起,但管事的只有固定的那一家,其他的,包括我家只是负责办事的人,或许上次的委托人……嗯,花游也是。我听说花家的分支负责在外经商,赚钱供养本家的,但我们住在一起,也就只有各个姓氏的家长才和其他家比较熟悉。”尉迟佛音头一次没有和他拌嘴,“尉迟的家长,是我的父亲。”

    “然后……发生了什么吗?”宋忱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是拿了瓶糖分很高的饮料,“喝点甜的吧,心情会好一些。”

    “……谢谢。”短暂的犹豫之后,尉迟佛音拧开了瓶盖。

    如果不是一直郁郁寡欢地绷着脸,她的样子其实很漂亮。

    还是个小孩子呢。

    宋忱温和地微笑,洞悉了她眼底的忧虑和紧张。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还是自己的员工,多照顾一些也没什么吧。记忆中尉迟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很高兴的时候。

    “对了!”宋忱又想到了什么,“你说目标是长辈,她是某个姓氏的家长吗?”

    尉迟佛音本来在思考,闻言往他的方向看了一下,“不,她是族长的……守护者。不要用‘目标’称呼了,她的名字不方便透露,嗯,有个外号,叫做小栏杆。”

    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

    宋忱心说:这外号真贴切,对方也就栏杆那么高。

    “一年多之前,小栏杆和族长去了国外,好像是洛杉矶吧,去找什么东西。我和她的姓氏不同,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父亲肯定是知道的……”尉迟佛音说着,突然紧紧抓住衣服下摆!“几个月后他们还没回来,但已经要过年了……族长不在的集会,在那之前应该还没有过,我的父亲和另外几家的家长一起在大年三十那天进了祖祠……然后……”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什么?”宋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钟晚忍不住走近,想知道得更仔细一些,“是失踪了?还是……”

    “失踪了,而且是自己走的。”尉迟佛音回答得很笃定,坐在沙发上不安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所有的家长都在那里,没有谁能够强行带走他们。现场也没有任何血渍,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所以,他们一定是自己离开的。”

    “是去找你们的那个什么族长吗?”古老的家族都讲究传承,宋忱出来混了这么久,当然不会对此少见多怪。

    钟晚也跟着点头。他认识不少祖上是大户的人家,正经的书香门第,种种规矩多得数不胜数,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尉迟佛音深深吸气,“各姓氏家长同时离开,但每一家都会培养一个助手,估计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助手会知道一部分只有家长们才清楚的事情,但并不是全部。”

    天一点点的亮起来,走廊里传来很轻微的声音,估计是清洁人员在打扫,还有餐车的声音,衬托得屋内愈发寂静。

    见她状态不好,一贯细心的宋忱提议:“现在酒店提供早餐了,要不要吃点东西,缓和一下?”

    “好。”尉迟佛音迟钝地点头。

    钟晚主动走到内线电话旁,认真思考该点些什么吃的。他不是那种会留意所有状况的人,只注意自己关心的就已经耗费了很多精力,沟通这方面还是交给老板比较好,换做是自己做听众,只会别人说一句就听一句,不太会提出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这样的两个人搭配起来,反倒很合适。

    “一会儿就有人来送餐,对了尉迟,你是怎么进来的?”钟晚发现她脸色不好,又说不出什么,试图用闲聊让对方分心。

    尉迟佛音闷闷道:“去找了攸宁,他说你们在这里,然后从外面爬进来的。”

    想要进来,又不是客人,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钟晚这才发现她身上的外套有点灰尘。

    静心想了想,尉迟佛音发现等会儿能有吃的,算是今天最好的事情了,思路也跟着打开,“至于我家,作为下一代家长培养的是我的二哥,名字叫做禅音。他接了父亲的班,和其他的助手商量过什么,然后一批批的人原因不明地离开家里。我偷听了助手们的谈话,他们说……要找到守护者,然后……杀了她。”

    “就是你说的小栏杆吗?她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或者听说了什么?”宋忱追问。

    尉迟佛音耐心解释:“守护者对我们来说,是仅次于族长的存在。各个姓氏虽然是为了供养本家,但说起来,受到守护者的照顾更多一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出现这种不合理的改变!”

    “嗯……我们来捋一捋顺序。”线索零零碎碎,真难为宋忱还能分出个一二三来,“首先,你们有规定,不管人在哪里,过年的时候所有人必须回宗祠开会。但是去年的时候族长没有回来。是吧?”

    说完,不等对方点头,又继续了:“然后,各个家长,包括你父亲自行开了个会,全员消失。最后是第三波势力,助手们,开了个会,决定追杀族长的代言人。”

    “所以按照顺序分析……应该是……”

    他停顿片刻:“导致族长迟归的事,家长们在开完会后知道了什么,他们或许是去帮忙,或许是善后。而助手们也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因为隐藏的不够好,所以让你知道了他们要对本来很亲密的守护者下手……这就间接验证了之前的,家长们恐怕,也是去追杀守护者的,而且……全军覆没了。你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反复警告我们,小栏杆很危险,绝对不要正面接触……吗?”

    尉迟佛音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摸了摸头上那缕挑染的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