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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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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五六远远看到三个少年躺在地上:“那是十年前的你们吧?”

    左治与乔司没有回头,他们在回忆那个时候的自己。

    “走吧,过去吧,他们既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的。”五六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往前走。

    可是,左治与乔司都有些怯步:是近乡情怯,还是不敢看年轻的自己?或者是??????那逝去的友情?

    “李大哥,我娘??????快不行了。”有些哭腔的声音,有着浓厚的疲倦,是左治的声音。那个时候的他,身心沉重,连呼吸都困难,根本就不可能与现在一般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左治,你要明白,这样的结果,对你娘,是种解脱。”那个时候的李副市长,说话总有种从容。虽然空气稀薄,使得他讲话比较困难。可是,多少年的努力,使得他能够保持自己的不凡气度。

    “为什么?”乔司的声音,闷闷的。他的爸妈去世的早,这么些年,他都是靠左治的娘照顾,才活下来的。

    “你看,我们的生活环境这么恶劣,我们每个人都生成这副黝黑瘦小的模样,一身毛病。可是,偏偏,我们村子外面跟迷宫一样,我们永远出不去,一百多年来也进不来人。你说,我们活着,不是一种遭罪吗?既然这样,死去,反而是种解脱。”李副市长的声音,平平淡淡,充满了从容与优雅。

    走近了,才发现,虽然三个人都是这么躺在地上,可是,李副市长一眼看上去就比其他两个人整洁清爽了许多,就连躺着的模样,看起来也优雅从容许多。

    “可惜啊,我们村子里面,每个人都病得快死了,似乎都活不过明天。可是,第二天眼睛一睁,居然都活着。”李副市长缓慢地突出胸中的一口气,“死亡,对我们村而言,是一种奢望啊。我们村,是被诅咒的村落啊。”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奈。那么淡,淡的差点听不出来。

    “你们这里的新生儿是怎么来的?他们的成长,又是怎么回事?”五六突然想起这么一个刚刚被忽略的问题。

    左治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看躺着的三个人都没有反应,估计也是没有听见,才开口回答:“不知道,大家一觉睡醒,或者发现身边多了个孩子,或者发现自己一夜长大。”这跟城里人不一样,不过,左治也没有太在意。农村嘛,跟城里,总归会不一样的。

    五六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有人在故意折磨这个村庄的人。可是,为什么呢?

    “李大哥,我们一辈子,只能这样了吗?”左治话语中,除了苦涩,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我总有种感觉,命运,不会抛弃我们的。”李副市长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信心。

    这,应该是预先设定的信念吧?

    突然强烈的感觉,让五六猛地回身:远远来了一个少年,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衣服、风度翩翩的少年。

    “是他,这就是帮助我们的恩人。”左治和乔司脸上,有着兴奋与感恩。面对改变他们命运的人,他们心怀感恩。

    可是,五六的脸色却沉了下来:莫名的,无法明状的,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不可否认,随着他越来越近,五六觉得,将世间所有关于美男子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甚至于,他的气质与风度,都是超脱常人的。这并不是电脑设定,就能够做到的。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实际上是人类?

    不对啊,如果是人类,自己应该心生亲切,不应该产生敌对情绪啊。

    可是,如果不是人类,他身上卓越的气质与风度又是从何而来?这根本就不是机器人能够拥有的。除非,像帝尊那般,拥有了灵智。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少年绕过五六三人,走到了十年前的三个小伙子面前,居高临下,却又带着一股子亲切:“你们,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他的声音,仿佛泉水淙淙,又仿佛微风轻轻拂过。

    一向视形象如生命的李副市长,猛地跳了起来,他激动的双眼充血,气喘吁吁。

    左治月乔司也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们眼里,除了激动,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梦,成真了?

    少年微微一笑,瞬间抚平了三个少年一颗激动、焦躁的心:“回家吧,跟你们家人说一声,待会儿我过来带你们走。”

    三个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飞奔回家。一路上,他们欢呼,他们尖叫,他们痛哭流涕。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与宣泄他们心中的苦闷与畅快。

    不过,白衣少年没有离开,他望着五六他们身处的地方,没有焦距,显然他什么也没有望到。那个时候,这里,应该空无一人吧。可是,他却开口说话了:“是你来了吗?应该在这个方向吧?初次见面,我叫可卡迪,请多指教。”说完,还很是绅士地右手置于腹部,左手背于身后,双腿交叉,微微鞠躬。

    五六呆住了,左治和乔司更加是差点成了傻子:这是,演的哪出啊?

    白衣少年站好,微微一笑,依然那么亲切与优雅:“我看不见你,不过,我猜,你一定会来的。这是命运,我和你都无法逃避的命运。现在的你,成长了没有?顺着命运的齿轮成长吧,终有一天,我们会正式交锋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斗志与对自己胜利的肯定。

    五六的脸,沉得快要低下墨水来: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微微点头:“那么现在,请容许我先行离开了。”转身,朝着三个少年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等到少年的身影在他们视野中消失,他们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你们看到这一幕了吗?”五六没有回答左治的问题,反而问了左治问题。不过,他并不指望左治能够给他肯定的答案。

    果然:“没有。你也看到了,我们先行离开了。”

    “后来怎么样?”五六面无表情。纵然心里面是翻江倒海的情绪,面上却不愿意显露一丝一毫。

    “他带我们离开,留下了空气净化器、食物制造器以及水源,虽然不是很多,但还是多多少少改善了一些我们村子的生存环境。”左治心里也是乱成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恩人,充满了神秘。

    “带你们离开后,他就走了?”

    “嗯,出了迷宫,他就走了。”

    “他怎么走的?”对于这点,五六并不觉得意外。

    “他是突然消失的。”左治脸上有着崇拜:没有通过任何交通工作,直接离开,是多么厉害的一件事?

    “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隐身了?

    “突然消失就是突然不见了的意思,不是隐身,就是突然消失了。”乔司似乎猜到了五六心中的想法。

    五六陷入了沉思:即使到现在,机器人也没有达到能够突然消失的水平。那么,那个白衣少年,是怎么做到的呢?

    五六沉默了许多,左治与乔司也不敢开口打扰他。

    “我们走吧,不需要再看下去了。”五六拿出时空旅游机,一言不发,带着左治两个人直接离开了。

    等到他们回答离开的地点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任何轰动。时空旅游机虽然很少,但是,大家也多少听说过,假的更是多到不行。五六他们出现在夜市,拿着时空旅行机,一看就是骗子。正因为他们选择的地方比较偏,所以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收起时空旅行机后,五六沉着脸,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左治和乔司也想着自己的心思,三个人,在热闹的夜市,沉默而又快速地走着。

    五六需要赶紧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思考,可是,现实却总喜欢逆着来。

    原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突然变成了统一清澈致雅的熟悉的声音:“你终于还是踏上了这条路。既然你已经往前踏了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我观察了你十年,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是我命定的劫。不过,我有何惧?那么,我们宣战吧!”

    五六倏地顿住了脚步:是那个白衣少年。

    可是,等他回过神来仔细观察的时候,每个叫卖的商人都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左治和乔司还没有回过神来。五六实在是没有精力管他们了,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回到左治的回忆里,似乎触碰到了他设定的某个程序,他知道了我的存在。

    可是,如果有这么个设定,只能是左治的回忆里面。那么,就说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通过左治的回忆,回到过去。然后,他事先说了那么一段话,与我打了招呼。

    可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人去?那个他打招呼的人,一定是我吗?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我会成为他命中注定的劫?素未谋面的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敌人?

    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无是处,毫无本事。那么一个厉害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存在?如果真的会成为敌人,他在现在,完全有灭杀我的可能。可是,他没有。为什么?

    五六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他只是个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那种,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离谱到了极致的事情?

    他不得不继续思考:他通过夜市,与自己说这么一段话,是想要表达什么内容?正式宣战吗?

    五六突然觉得周围每一个人都那么的神秘不可信,觉得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来监视自己的,都是那个白衣少年的手下。

    五六突然顿住身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就在夜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