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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者: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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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痕醒来时,全身乏力,发酸,就像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劲了。睁眼又闭眼,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隔着薄薄的一层青纱帐,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弯着腰逗着一团白软软的小东西。小东西似乎很开心,一直咿呀个不停,小腿还蹬啊蹬,很有活力。

    人影脸上挨了好几下,还笑的分外爽朗。仔细想想,声音还有点熟,如果能压低了,还是很像之前一直在耳旁呢喃的声音。

    祝痕眼圈一红,立马湿了一圈,张张嘴,竟然发出了声音。“抱来我瞧瞧”。

    声音哑的厉害,有点含糊。刚还笑着的人影十分明显地僵住,只有小孩毫无察觉地依旧笑的咯咯咯。

    祝痕看着人影十分笨拙地抱起小孩,好几次顾了上边,顾不到下边,托住下边,上面又软软地歪倒。惊的他差点滚下床榻。

    也就没两步路,但抱着小孩的人影一直磨磨蹭蹭,小孩似乎被抱的不舒服,瘪嘴就哭,声音嘹亮的惊人。

    高大人影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一点点撩开青纱帐,将孩子捧了进去。

    小孩很健康,除了个头明显小了一截外,一双眼睛乌溜溜,大而有神,眼梢上昂,眼尾微微下挂,这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满是浓浓的无辜。

    祝痕心想,再长开些,如果教导的好,只需一个眼神应该能不怒自威,可惜嘴唇不像他,看上去薄了些,面相上来说,有这样嘴唇的人通常冷漠。不过他依旧欢喜的很,对着小孩又笑又哭的。

    刚抬头,对视上故作镇定的今上,当视线落在今上的嘴唇上时,浑身一凛,表情渐渐凝固。

    韶冬见祝痕这样,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渐渐松开还拎着小孩手的手指,默默地退出青纱帐,塞好被撩起的部分,最后才脚步沉沉底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侯在外面的侍从们就捧着东西鱼贯而入,伺候祝痕用餐,给小孩喂奶。

    祝痕从刚才到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侍从们个个视线下垂,规规矩矩地伺候完毕后,轻手轻脚地婴孩抱回摇篮。

    祝痕按住头,使劲回想一切,什么都想不起。他的记忆告诉他,新帝与顾凛一道过来的那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但所有的不对劲,也是从那候开始。

    宫中忌讳多嘴,作为御医的花脸老头总是和他提及新帝的丰功伟绩,对元后的情深似海,甚至相貌堂堂也能说上好几日。那时候他还以为花脸老头是在打消他想对新帝报夺位之仇,现在看来倒像是在警告他。

    他对姐姐也没什么印象,应该也是第一次见面,能感受到姐姐十分矛盾的心思,挑衅的同时,暗藏着深深的惧怕。

    如果她说的话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在害怕失去,那么还真算是个原因。

    至于新帝的所有举止……祝痕无法再想下去。他之前已经瞧的清清楚楚,也确定新帝的嘴是他咬破的。如果是毫无关系的姐夫,又是忌惮的敌对,没下手已经仁慈,更别说是在他疼的发狂时,没用布巾而用嘴去堵,被咬的满是伤口也不在乎。

    别对他说,新帝是个烂好人,也别说他是个色魔,没人会愿意占一个快要生产的怪异男人。

    现在他活着,小孩也活蹦乱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欠了新帝两条命,还有不清不楚的东西。他目光直勾勾地盯住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青纱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或许真像姐姐之前说的那样,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不管有什么过去,也不管有什么纠葛,从他被拉下了太子之位,改了朝,换了代开始,宫内的一切都应该与他无关了。

    而且做个与姐姐抢男人的人,他还真做不到,无论那个男人有多独特。

    想到这里,祝痕整个脑子一轻,又笑了笑,拿指腹蹭了蹭小孩胖成节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该取个什么名呢,你爹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猞猁叫小娇娇,要不你就叫小壮壮?”

    “韶臻”

    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青纱帐清晰地传入祝痕的耳内,祝痕浑身一颤,不敢抬头,也没应答。

    但开口说话的韶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他又重复了一遍,笃定而有力。

    “韶臻,他叫韶臻,孤的嫡长子,小太子。”

    被这么直接点破的祝痕,羞耻的同时最多的还是害怕,牙槽紧咬,忍住疼,试着从床上坐起。

    韶冬眸底的亮光渐渐熄灭,冷嗖嗖地看向花脸老头。

    花脸老头一个哆嗦,赶紧冲了过去,百般劝说,连唬带骗,终于将人哄躺下,由他施针,中途还得不停地保证很快就能恢复。

    韶冬等祝痕彻底睡沉了,他才走过去,也不撩开帘帐,就这么隔着看,看的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疲累地叹息了声,靠着脚踏坐在地上,眯眼假寐。

    其实他从祝痕生产到现在,就一直都没离开过。也接到鸾和宫那边特意递来的消息,说是元后已生产两天三夜,新帝心疼元后,罢朝三日……

    韶冬知道,这是祝倾在逼他交出孩子,之前也来了几拨宫女,要不是他一直守在这,祝倾是做的出抢孩子的戏码的。

    按照原本的约定,确实该履行诺言,但他真不敢就这么将孩子送给祝倾,这是在逼他与祝痕反目,真正的反目。

    祝痕这个人重感情,成也在此,败也在此,他能为了亲姐姐与喜欢十年的人放弃皇位,同样也会为了孩子来争夺一切。皇位,或许他还没怎么在乎,得到过了,也算是尽了韶氏子孙的孝道了,但祝痕不可以,他不认为到了这地步能再一次失去。

    祝痕挣扎在死亡边缘时都没能让他放弃,更别说这个时候。

    他不知道人的感情可以浓烈到什么程度,可以坚持到什么程度。还是皇子时,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宫女所生的孩子,没有母家支持,在各皇子的互相倾轧中,夹缝求生存,活比底层的宫女还不如。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才逃得一命,一路上所见的完全超出他所能承受的。

    他才三岁就经历瘟疫,所有人都死了,村庄里收留他们的人,押解的官差,他的侍卫宫女,都死了。五岁时装作流民,一路往东,经历过拐卖,经历过天灾*,三年才到京都。

    第一眼见的竟然不是京都的繁华,而是莽撞又爱笑的祝痕。他不信人与人之间还有除了利益外的情感,无论祝痕对他好不好,都冷眼旁观,旁观着旁观着,就成了习惯。

    他也知道祝痕在十年中,喜欢的是穿女装的他,冷冰冰的他,这种明白让他一直心中暗恨,祝痕越是讨好,他越是喜欢让他难过,轻易地接受祝倾的各种示好。心里却在数着日子,看看他能坚持多久,谁能料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就十年。

    这样的时光足够让一个张着豁牙齿的孩童成长为英俊挺拔,心胸豁达的太子爷,从此他的世界多姿多彩,有多大的心就有多大的世界,眼中不再独有一个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的假女人。

    也足够让他误以为,他的情感世界就是波澜不惊的,只能这样了。他不反感祝倾,那就娶了她吧,或许那张脸,他看着不会觉得连内心都是冷冰冰的。

    果然,当祝痕得知了他所有的假面,目的,转身就走了,果断,决绝,不说一个字。他想再说句话都没了机会,下意思地将祝痕困在冷宫,最起码,冷宫还属于后宫,他什么时候有勇气,什么时候就可以去看一眼。

    这时韶冬的贴身侍从吉利站在门房处,张头张脑地看了好一会,见韶冬这样,他不想去打扰,但刚收殓好的二皇子……被皇后的人抢走了这种事,不说又不成,神色极为为难。

    吉利想着,皇家真的太过无情,就连亲情都算无遗策,如果能早些说,二皇子也不至于连天是个啥样都没见过,就被活活憋死在肚子里……

    也幸好大皇子没事,前朝的太子爷没事,不然主子真怒了,皇后算个屁!

    吉利啐了口,还是决定去说了,说不准还能将二皇子给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