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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各家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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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千丝万缕阁

    一张素白的纸笺铺陈在上好的红木上,华东歌挑眉看着自己方才凭着记忆画下,墨迹尚未完全风干的画像,右手把玩着方才画图还未放下的狼毫笔。

    “唉,你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语气中有淡淡的思念和微微的嫉妒。

    “你说你是怎么招惹了那个残废王爷的,我看上的人怎么就被他凭着皇命夺走了呢?”

    他呢喃道:

    “今日那个云倾城长得又不如我好看,我尚且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你对我另眼相待,你应当不会对他动心的吧……那个男人,最好不要对你做什么,哼!如果那个什么王爷敢对你怎么样,我定要他好看……”

    恨恨的将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放到笔架上。

    说完气话,这才抚着画面上眉清目秀,笑容浅浅的人,仿佛那日的光与影又重现在眼前,那日那个一直坚强无比、顾自怜惜的女子,第一次娇弱的躺在他的臂弯中,他有些梦幻的感觉,对着画像轻轻的说道:

    “云织,你何时才能完全属于我,跟我回到我的南夏呢?今日过后,一切还如从前一般吗?”

    华东歌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年间云织与云倾城有着圣旨婚约,可身为南夏人的他对大吴的皇命不屑一顾,他喜欢的就要去追求,想要得到的就要努力去得到,皇命又如何,等他带着云织回到南夏,这一切与她和他又有何干?

    可是,今日自从得知云倾城从振国王府中带着云织去了皇宫,而且还明目张胆的身着月华锦,他就知道他在对他挑战,太后寿宴华东歌想想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皇家寿宴何时简单过,就如当年他经历过一般,亲眼看到鲜血和火光,却唯有将那些哀伤和眼泪全部埋葬,只有这样才能护住想保护的人。

    今日云织想必是要在大吴文武重臣的面前,正式被赐给另外一个男人,一个似乎并不比他弱的男人,他不服,他不服,明明让她敞开心扉的自己,明明让她正视爱的人是自己,明明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欢喜的人是自己,她怎么能在众人见证下属于另一个人呢,他不允许,即使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即使只是被逼无奈,他也不允许。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所有能够动用的势力都在南夏,在大吴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更何况即使有人手,又能如何?

    即使拼尽全力,有能如何,若是这样做了,云织又当如何?

    “呵,终究还是不够呀……”

    华东歌一向隽永清俊的脸庞染上一丝哀伤,终究还是自己的力量不过呀。

    力量,这是英雄一直追求一直向往的东西,无穷的力量,无穷的实力,才可以得到和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人,或者是其它。

    但终究力量只是力量,它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若迷失在力量的追求中,忘记了最初的目的,那这种力量带来的只能是深深的伤痛和悔恨。

    忽然一直在上空盘桓了一阵的鹰,从敞开的房间中猛地冲了进来,停在放着画卷的红木桌上,眼睛透着丝丝的凌厉,看着眼前无力的坐在黄梨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这才走上前,低声叫了一下,示意那个男人自己的存在。

    “哦,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华东歌看向桌上那个黄嘴利爪的家伙,语气淡淡,显然知道这只鹰从何处何人那边来的。

    那只鹰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将脚上绑着的传信筒用那尖锐的喙,啄了几下,那传信筒没几下就被鹰而啄开了,而后一身轻松的又从窗口冲了出去,完全没理会华东歌会不会回信。

    华东歌没想到这只鹰的脾气日发骄纵,如此这般行径真是该死的、无比的熟悉。

    抬手从桌上拿起那传信筒,抽出里面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那字迹整洁,信息简练,却让华东歌的神情变幻了几番,眼神中有高兴,有愧疚,有不舍,最终,轻轻开口:

    “父皇终究是爱我的。”

    (二)

    福寿殿

    刚刚想要叩谢恩典的云织和云倾城,被皇后方才那句话生生止住了行动。

    云倾城语气虽努力压制,听起来仍然有些不善:

    “不知母后方才的话是何意?”

    陈妃本就盼着云织早日和云倾城成婚,宁王府多个女主人,自己也就少替云倾城担心,可是好好的婚事怎么能被皇后一句话破坏了呢,当即对仁康帝云莫啸道:

    “皇上,臣妾也是不懂皇后这句话,母后的赐婚怎么还不如姐姐的一句话吗?”

    陈妃不愧是后宫出来的女人,说话都是绵里藏针,没有当即反问皇后,倒是借用皇帝的手来对付皇后,同时给皇后扣上一顶不尊太后,只手遮天的大帽子。

    云莫啸本就对皇后突如其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今日母后寿宴给二人赐婚,不正是你提议的吗,怎么今日又出来阻止,真是无理取闹,当这皇家的赐婚是孩子过家家的玩笑不成。

    再加上陈妃一副楚楚可怜的问话,更是觉得皇后此举不妥,沉声道:

    “朕也有些不明白皇后方才的意思。”

    皇后这才发觉方才那话却是有些失礼,当即对着云莫啸和太后行了礼,讨好的笑道:

    “哪里像陈妃妹妹说的那般,臣妾只是想到和瑞这孩子身体弱,恐怕不易诞下子嗣,想着让和瑞好好养养身子,待日后在定下婚期也不迟。”

    皇后慌忙之间只想到了当年南荣云织因为身体原因被送到外地,这件事虽然振国王府不动声色,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更何况,这件事她可是亲身参与的,拿这点来说定然不会出错。

    可是她显然忽略了婚期当事人的感受和想法。

    云倾城看了一眼皇后,语气淡淡道:

    “母后多虑了,云织的身体一直是春回用药养着的,若云织能够嫁到王府中,照顾起来自然更加方便,身体好的也快些。况且倾城一年都等了,孩子的事情自然是能够等得的。”

    往常虽然满朝文武有眼力见的都知道,云倾城是被陈妃抚养长大的,自然是陈氏一派的人,与两江勋贵刘氏和穆氏分庭抗礼,平日里相处虽然有些冲突,但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让人挑不出来错。

    可,今日,宁王怎么公然和皇后叫板?难道振国王府这位嫡出的大小姐果真如此大的魅力,让宁王怒发冲冠为红颜,心思活络的觉得明日的戏本子就要有一个新的戏目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赐婚被阻,宁王冲冠为红颜!”或者叫做“皇后阻婚,如此行为为那般?”

    那些眼明心静的此刻却没那么多想法,只平静的看着事态发展,终究皇家的事做臣子的何苦参与其中,于是满殿文武,除了振国王府,其余都是缄默不语。

    皇后显然没想到云倾城今日如此当庭顶撞她,看向陈妃,只见陈妃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与云莫啸眉目传情,看不出其他神色,不知接下来如何开口。

    心中只怪南夏的消息传来的太晚了些,让她今日如此措手不及。

    皇后身边的太子云倾天,此时觉得自己应当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在云倾城话音落下不久,那双有些阴鹜的眼睛闪过一抹嫌弃和厌烦之色,道:

    “本殿觉得母后所言不错,况且这振国王府的大小姐年岁尚小,如何能如此早嫁做人妇。”

    太子这话落下,福寿殿中的人心思活泛的和不活泛的都在心中对太子竖起大拇指,不过是向下的。

    太子啊太子,你平时无所建树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记忆力和眼力都不好用了。今日出席的女子都是已经行过及笄之礼的,您没看见南荣锦儿和南荣绡儿坐在席位上吗?

    她们都能够行婚嫁之礼了,她们的长姐能够“年岁小”吗?

    这是那些平日里看不惯太子言行,却不敢公开表态的人的心理活动。

    而那些平日里了解太子和皇后行为的人却是另一番心思。

    这太子这话明显不合理呀,官场中有一种规则,那就是说一句明显不合理的话来拒绝别人的建议或请求,那就是明着告诉那人——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

    难道今日皇后和太子这是公开表示绝对彻底反对这场亲事,这还真是奇怪了,据说这位振国王府的大小姐,虽然是名义上的大小姐,可并不得振国王爷的欢心,即使娶过门,也不能获得多大的助力,这是皇后和太子为何如此,真是耐人寻味。

    其实太子没有想太多,只是看云倾城一副残废样子,还敢当面顶撞他的母后,心中一急,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想帮母后赢回颜面,让那个讨厌的云倾城住口,当年他身体健全,又在沙场立功,没少抢夺自己的风头,幸亏上天有眼,让这个可恶的人双腿受伤,再也不能站立起来。

    哼!这个残废的废物如何能和自己比。

    云倾天的话果真有效果,云倾城显然也是没想到云倾天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着实愣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对一旁已经沉默良久的老寿星皇太后道:

    “皇祖母,孙儿和云织是真心相许,望祖母成全。”

    说着,拉着身旁云织的手,不顾自己的双腿状况,用力给皇太后跪下,请求赐婚。

    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云倾城在衣袖下用力捏着云织的手,似乎是在提醒着云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