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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告别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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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祺……”北冥晴也叫了项天祺一声,不明白项天祺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而且,北冥晴都发现了方君明额头上的汗珠,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但是,方君明却没有去擦。因为方君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汗珠,他整个人都特别的紧张,全身都在绷紧了。

    “晴,你别管。”项天祺阻止了北冥晴想要说出来的话,因为这是项天祺跟方君明的事情,而现在既然方君明已经开药了,那么,剩下的就是项天祺来跟方君明好好谈谈了。项天祺跟方君明的感情太过特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跟北冥晴解释的事情,所以,项天祺只是叫北冥晴不要管这件事。

    北冥晴看到了项天祺眼里的决心,所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觉得还是要给项天祺一点自由的私人空间,不应该时时刻刻都管着他。她一早就感觉到了项天祺对方君明的特殊,同时,也感觉到了方君明看项天祺的眼神,绝对不是看普通人,或者看一个能够操控商场的人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看老朋友的眼神。虽然项天祺一开始想不起来,但是,北冥晴却还是能够敏锐地感觉到。

    “晴,你到外面等我吧。”项天祺看着北冥晴,温柔地说道。他也发现自己刚刚对北冥晴的态度,有一些过分了,所以,此时此刻内心有一些愧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很多。项天祺猜想,方君明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所以,项天祺才叫北冥晴离开。就算只是少一个人知道,那对于方君明来说,也是很好的,比较好接受一点。

    “嗯,好。”北冥晴很乖巧地应了。她觉得应该给项天祺一点自由的空间,让项天祺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她相信项天祺要是愿意说的话,就一定会说出来的。而且,方君明看起来特别的不自在,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北冥晴也在场。

    项天祺是想,北冥晴可以用一辈子来呵护,而面前的这个人,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北冥晴应了之后,就出去了。这个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项天祺和方君明两个人了。两个人一开始都在对峙着,谁也没有先说话,仿佛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一样。项天祺依旧冷冷地看着方君明,而方君明却因为无法忍受项天祺冰冷的眼神,而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还打算装傻吗?”好半天,项天祺才冷冷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君明连自己都骗,这有什么意思呢?项天祺都已经无比明显地表示,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方君明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是为什么呢?项天祺只是想方君明承认他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也不希望方君明永远都沉浸在当年的痛苦之中,他想让方君明走出来,可是,方君明心里就那么害怕么?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还是不敢面对吗?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方君明还在垂死挣扎着。因为他真的不想谈及过去了,可是,他的内心又是渴望跟项天祺相认的。只是如果相认,那么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不想承认他的过去。就算是装作不认识项天祺,那也是可以忍受的。方君明就是不想再提起他的过去了,他甚至害怕自己跟项天祺相认之后,项天祺就直接问起当年的事情了。方君明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想提起。

    “诸葛志豪。”项天祺冷冷地说出了这四个字。他相信,只要有这四个字,那么,方君明自然会无处可逃了。当年的事情,再怎么无法接受,都已经过去了。难道在方君明的心里,那件事始终是一道坎吗?他就那么无法忍受吗?

    其实,诸葛这个姓氏,在方君明的心里,真的是一辈子的痛。他真的再也不愿意提起这个姓氏了,可是,他又是特别的想念项天祺。上次项天祺的出现,就让方君明的心里是又爱又恨,他不想再接触过去的事物,他又想要跟项天祺相认,这两种情感,在方君明的心里反复交错,让方君明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他想要跟项天祺坐下来好好谈谈,聊聊这些年的变化,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去,那么不堪的过去。所以,方君明就只能够在自己编织的噩梦中,反复地被蹂躏。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可是,方君明却是在紧张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度过的。所以。在方君明的认为里,这一个星期过得格外的慢。这么多年来,项天祺是方君明唯一的期盼,也是方君明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是,方君明早就已经跟过去说再见了,又怎么会愿意接触到过去的人呢?所以,方君明也决定下一次的见面,就要跟项天祺断绝所有的来往,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跟项天祺相认。其实,上一次就能够治好北冥晴的,根本就不用北冥晴来第二次了。上次的时候,只要将药都开好,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可是,方君明还想跟项天祺有下一次的见面,所以,就让项天祺在给北冥晴断了那个药之后,再来医院一趟。虽然很多时候,方君明都在自欺欺人,说这只是为了给北冥晴看病,但是,方君明自己却是特别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想要隐瞒吗?”项天祺又说话了。他看着方君明的沉默,心里都有些不耐烦了。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愿意承认的人,谈什么以后能够出人头地。虽然现在方君明的名声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在这个行业里面,也是顶尖的。但是,难道就要因为过去,而让自己跌价吗?方君明竟然敢勇敢地去追寻自己想要的,那么,就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自己的过去,然后才能够摒弃,并且追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方君明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完全都瞒不下去了。良久之后,方君明才开口道:“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装作不知道不是很好吗?”他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诸葛这个姓氏,带给方君明太多太多的感触了。那个时候,天真无知,每天都喜欢追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叫爹地,现在只要一想想,方君明就恨不得直接杀死当年的自己。真的是愚昧至极,无可挑剔。亏得那么杀父仇人,还能够悉心地培育方君明。而方君明就在自己的亲生父亲,和自己的养父中间,无法抉择。说到底,那个养父都只是因为杀死了方君明的爹地,才对方君明感到愧疚,才选择收养了方君明吧。这应该是那个养父无法忍受内心的折磨吧,根本就不是真的对方君明好。所以,方君明想过要找养父报仇,可是,养父又是那么耐心地把方君明培养长大。所以,方君明只能够在两种情感的交融中,反复地受着煎熬。直到有一天,方君明的养父去世了,方君明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养父一个比较亲近的人了,其他人再也没有了。可是,一切都没有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去世了。虽然不知道当年方君明的养父,为什么会杀死方君明的父亲,但是,方君明都不打算知道了。因为知道的越多,内心反而越无法接受了。

    “不好。”项天祺果决地回答道。为什么要隐瞒?即使是说得那么清楚了,还要隐瞒吗?装作不知道,然后像陌生人一样地经过对方身边?

    方君明这才敢正眼看项天祺,因为他已经没有打算隐瞒了。

    “这些年好吗?”方君明看着项天祺的眼睛,问道。项天祺的眼睛还是如同十几年前一样,那么的寒冷,仿佛是一块冰一样,但是,方君明却总是能够发现项天祺柔情的时候。像项天祺看北冥晴的时候,就特别的温柔。这些,方君明都知道。以前也看过项天祺温柔的时候,但是,都没有像项天祺看北冥晴的时候,那么温柔。项天祺看着北冥晴的时候,感觉那眼神都能够滴出水来的。

    “还好。”项天祺淡淡地说道。他们两个的见面,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但是,却不像是恋人,而是兄弟。项天祺这一辈子没什么兄弟,但是,方君明却是项天祺唯一的兄弟。这种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朋友,超越了恋人,也超越了亲人。他们曾经都以为会跟这样的兄弟一辈子生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够一起去做,又怎么会想到,之后有那么多的变故。

    “你呢?”项天祺又问道。他突然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了,那一切都过去了,这十几年来,项天祺也不再是当年自闭的小男孩了,他现在已经能够为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空了。他的肩膀早就开始变得沉稳了起来,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退缩了。

    “我也很好。”方君明的语气,跟项天祺的很像。这么多年了,项天祺的各种习惯,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到了方君明的心里,骨髓里了。曾经的他们,那么的相知相守,维护着自己内心的一小片天地。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他现在也算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人了,早就从当年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了。